第13章 朋友妻
體檢進行了一天，晚上學校的老師和醫生們一塊兒吃飯，聞嘉囡也在赴宴之列。座次不知是如何安排的，她竟和那位桃花眼的詹醫生在一個桌。
詹勝傑沖她笑了笑，回頭對一旁的教導主任說：“您眼光可真是獨到，這兩年招收的老師，檔次是越來越不一般了。放到外邊兒，那老師的形象絕對不會跟以往似的嚴肅刻板，怎麽也是青春靓麗，溫柔如水啊！”
教導主任被這馬屁拍的高興，笑哈哈的說：“小詹你光說我，你這眼光才是好，一眼就看出咱們老師溫柔如水來了。那可不，幹咱們這一行，要都是夜叉，誰還敢把孩子送咱們這兒來？要的就是溫柔、耐心！”
詹勝傑盯着聞嘉囡，輕佻的一笑，聞嘉囡皺皺眉，低頭吃菜。
宴散，聞嘉囡準備搭同事的順風車回公寓，誰知去了趟洗手間回來，同事的車都坐滿了，她落了單。好在這時候不算晚，可以打車回去。
偏偏在門口遇上教導主任他們，主任直接說：“這麽晚了，你一個女孩子回家不方便，請詹醫生送你吧！”
聞嘉囡還沒來得及拒絕，詹勝傑就笑道：“那真是我的榮幸了，聞老師，我這就把車開過來，您稍微等會兒。”說着，轉身就去開車。
聞嘉囡對教導主任的“好意”有點兒抵觸，說道：“不用麻煩人家詹醫生，我住的不遠，打車很快的。”
主任笑道：“小詹熱心的很，你就在這兒等會兒吧！”
不多時，一輛黑色的奧迪A8就停在了二人面前，主任笑着說：“我還有事，先走一步，小詹啊，你可得負責把咱們聞老師平安送到家啊！”
“您放心吧！”詹勝傑下車，主動幫聞嘉囡打開副駕駛的門。
聞嘉囡暗道，如果現在國內的醫生待遇沒那麽好，能讓這麽年輕的醫生開上百萬豪車，那就是這位詹醫生背景不小。她忽然想到學校的創辦人就是詹老，而詹家又是杏林世家，隐隐有些明白過來。
這位小詹醫生，恐怕和詹老關系匪淺，否則主任也不會對一個後輩故作親密裏，帶着小心翼翼。
車上的暖氣開的正好，車載香水的氣味也剛剛好，為了不冷場，詹勝傑打開了音樂，低緩柔和的純音樂緩緩流淌，讓人不得不放松的傾聽。
“聞老師是才來學校的吧？聽說是國外回來的？”
“嗯。”聞嘉囡正襟危坐，打定了注意，對于他的問題，自己的回答不要超過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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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樣？對學校還滿意嗎？有沒有不習慣的地方？”這些問題，仿佛他們有多熟悉似的。
“挺好。”
詹勝傑轉頭看看她，忽然‘噗嗤’一笑，說：“聞老師，您不用把我當成不懷好意的登徒子，我只是想表示善意而已。”
聞嘉囡扯着嘴角，勉強扯出一絲笑。
詹勝傑嘆口氣：“我就那麽不受人待見？”
聞嘉囡想了想，老實說：“我不習慣和陌生人說太多話。”
詹勝傑無奈的聳聳肩，不知想到了誰，笑道：“你這樣子，到像我一個朋友，千年冰山萬年癱，對不熟的人就是沒個好臉色。”
換做別的女孩子，肯定會追問這人是誰，而聞嘉囡則毫不在意，只關注着路況。還好，馬上就進小區了。
到了樓下，詹勝傑提出送她上樓，聞嘉囡正要嚴詞拒絕，忽然看到樓道門打開了，那個熟悉的人影雙手插在大衣口袋裏，面色冷冷的望這邊瞥了一眼。
聞嘉囡心中一喜，說了聲：“不用了，謝謝。”就如一只逃離了獵人陷阱的小鹿般，打開車門下車。
卓宬正原本沒注意這輛車，及至看到聞嘉囡從車上下來，他的臉色終于緩了下來，邁開大步走向聞嘉囡。
聞嘉囡小跑到他跟前，笑着問：“你怎麽下來了？”呼出的白氣是夜間最夢幻的迷霧，車燈映照下，她的眉眼舒展，從未有過的愉快。
卓宬正擡手撫了撫貼在她鬓邊的一縷發絲，溫和的說道：“我看你還沒回來，就下來散步。”毫無道理毫無邏輯的兩句話，卻讓聞嘉囡心裏一暖。
聞嘉囡眼睛亮亮的擡頭望着他，他那張幾乎沒什麽表情的臉，在她面前總是難掩柔情，哪怕是眼角眉梢，哪怕是唇畔下颚，都會有一絲一縷，旁人難以察覺的弧度。
“今天學校體檢，晚上就和醫生們一塊兒去聚餐了，沒想到會這麽晚。哦，對了！”聞嘉囡這時候才想起，照着他們的車燈是詹勝傑的車啊！他還沒走，雖然萬般不情願，還是皺着眉介紹說，“是位詹醫生送我回來的，我原本想搭同事的順風車，誰知道車都滿了。”
卓宬正似乎這時候才注意到詹勝傑的車，他擡起眸，冷冷的看向駕駛座上那個嬉皮笑臉的男人。眸光漸沉，他走向詹勝傑。
聞嘉囡直覺卓宬正很不高興，那臉色比此時的夜幕還要黑，幾乎能滴下水來。眼看他走到詹勝傑車旁，她忙跟了過去。
“下車。”語氣是極不客氣的命令。
聞嘉囡吓一跳，不會想打人吧？雖然詹勝傑笑的很讨厭，但沒對她做什麽啊！她剛要開口解釋，就見詹勝傑乖乖的下車，無可奈何的說道：“大哥，我可什麽都沒幹，雖然是有這個打算。不過，我也不知道她是你的人啊！”
卓宬正繼續冷着臉，詹勝傑只好舉手投降，卓宬正才說：“現在知道了？”
“知道知道，”詹勝傑嘿嘿直笑，“就是沒料到你動作這麽快，才回國就有了情況！”
聞嘉囡看看這兩個人，終于确定他們是認識的了！
方才在車上，詹勝傑說他的那個面癱朋友，不會就是卓宬正吧？可是卓宬正明明不是面癱好不好！
詹勝傑回頭沖聞嘉囡笑：“不好意思啊嫂子，吓着你了。”
“我不是……”聞嘉囡要解釋。
卓宬正打斷她：“謝謝你送她回來，改天再聯絡。”說完，就拉着聞嘉囡轉身走了，也不管詹勝傑在後邊是什麽表情。
聞嘉囡不悅的問道：“幹嘛不讓我解釋啊？我明明不是什麽、什麽嫂子！”說到最後兩個字，臉不由自主的紅了。
卓宬正皺皺眉，耐心的說：“詹勝傑既花心，骨子裏又狠，讓他盯上後果都不會好。”
“哦，”聞嘉囡摸摸臉，做了個深呼吸，問他，“你們怎麽認識的？”
“高中校友，我大他一級。”當時在學校，詹勝傑是風雲人物，卻怕兩個高年級的學長。一個是葉兆霆——武力上被碾壓；另一個就是卓宬正——這人邪乎的很，最好不要招惹他。誰知後來兩人反而成了朋友。
到了家門口，聞嘉囡才發覺自己一直被他牽着手，連忙抽出來低頭找鑰匙。
卓宬正輕揚唇畔，等她開了門，說道：“早點休息，晚安。”
“晚安。”聞嘉囡點頭進門。
靠在門後，聞嘉囡聽到卓宬正回去的聲音，她輕輕呼出一口氣，臉上發燙，被他牽着的手也一直溫熱着。那時在車裏看到他，竟真的仿佛看到了她的救世主。她就那麽不假思索的向他奔跑過去，世間唯有他能給予她庇護。
可是，聞嘉囡，不要再依賴男人了。
四年前，不也曾以為那個男人可以保護她嗎？可是，他還是轉身離開了，留下她獨自一人，面對所有人的羞辱。
不抱希望，就不會失望，聞嘉囡，一個人也會過得很好的。
她收起對卓宬正的所有情緒，繼續回到兩點一線的學校——公寓生活當中。
周五早上遇到卓宬正，叫她晚上先別回家，他去接她去個飯局。“詹勝傑請我們吃飯，如果你方便的話，晚上我去接你。”
聞嘉囡想了想就答應了他，倒不是因為別的，上回既然在詹勝傑面前那麽說了，不能落了卓宬正的面子。
卓宬正微微一笑，說定之後，各自上班去。
晚上，卓宬正接了聞嘉囡離開，恰好被教導主任看到了，暗嘆：“原來有男朋友啊，怪不得！”
到了包廂，聞嘉囡才知道，這算是進入卓宬正的朋友圈了。雖然卓宬正只介紹了她的名字，沒明說什麽關系，可旁人看她都心照不宣，她卻不能一一解釋，心裏有些後悔來了。
卓宬正的朋友都挺健談的，聞嘉囡沒想到卓宬正這種不愛多話的人，會有這些朋友。他們也有女伴，她随意和人應承着，倒也沒覺得多難挨。
只是，無論她做什麽，卓宬正都會時不時把目光落在她身上。
詹勝傑坐在卓宬正旁邊的單人沙發上，哂笑道：“真是沒想到，你卓宬正也會有今天。”卓宬正面無表情的看他一眼，他笑：“你看我也沒用，告訴你啊，當你真正愛上一個人的時候，就算你掩飾的再好，全世界也都知道！人說眼神不會騙人，其實你渾身上下的細胞都在蠢蠢欲動，散發出一種……一種騷氣，簡稱騷氣外露！”
難得卓宬正竟然沒生氣，還顯得很奇怪，目視着聞嘉囡，低聲反問：“真的這麽明顯？那為什麽她看不出來呢？”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呗！”詹勝傑喝了口酒，仰頭說道，“你要是不主動坦白，誰會想到你卓大少爺這樣的禁欲男神，真的會愛上一個女人呢？”
主動表白？
卓宬正看向聞嘉囡的眼神，愈發深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