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少小離家老大回
翌日，望川與莫予兩人正互相緊摟着對方的腳在床上睡的酣甜，親密的仿佛沒有什麽能将兩人分開，包括門口的敲門聲。
“咚咚咚”無人應門。
“咚咚咚”還是無人應門。
“咚咚咚”……門自己開了，原來門并沒有鎖上。
樂吟領着在門口碰到的阿吉小心翼翼的推開門，輕聲走進去，就看到兩個男人人抱在一起睡在同一張床上。
“這……”樂吟愣了愣，她不知是該走開還是該叫醒他們。
“阿吉爺爺，要叫醒他們嗎？”
“哎，也不急于一時，就讓他們倆再睡一會吧，我坐旁邊等會兒。”說完，阿吉拿起桌上的茶杯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你也喝口茶吧？”阿吉作勢又要去拿茶杯。
“不用了不用了。”樂吟瞠目結舌的看着阿吉，阿吉居然要在這坐着看他們倆睡覺。
“我還是先回去吧，待會兒我再來。”樂吟覺得她一個女孩子守在這兒看兩個大男人睡覺實在不妥。
“好！”阿吉點點頭，正欲給自己斟第二杯茶，卻手一抖，茶壺從手中跌落，哐铛一聲，茶水灑了一桌。
床上睡着的二人也立即被驚醒，睜開眼之後更是吓了一跳。
“你們怎麽在這兒？”莫予見到屋裏的兩人，一把躲到了被子裏，低頭看了看自己，嗯，還好，幸好昨日沒脫衣服。
“你們三個怎麽都在我家裏。你還在我床上？”望川打了個哈欠，一臉嫌惡的将莫予的腳推開。
“昨日喝多了，我也懶得回去了，就跟你睡一塊兒了。”莫予看着望川不懷好意的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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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吟眉頭一皺，難道他們倆……有什麽特殊的癖好。
“你胡說些什麽？”
望川看到樂吟的表情不對勁，怕是誤會了什麽，瞪了莫予一眼，将他趕下了床，恨不得立即與他撇清關系。
“你們倆又是怎麽進來的？”莫予讪笑着，樂呵呵的看向樂吟與阿吉。
“噢，門沒鎖，我們敲着門，門就自己開了。對了，望川，阿吉有事找你。”
話剛落音，就見阿吉撲通一聲跪在望川面前。
“怎麽了阿吉？你這是做什麽。”望川眉頭緊皺的翻下床來，趕緊将阿吉扶起。
“望川，感謝你當年破例讓我留下，讓我陪伴了季淩這孩子這麽多年，要不然我一輩子難心安啊。”阿吉眼中有淚光閃動。
阿吉當年确實不符合留在曜土城的條件，曜土城從來都只留三種人，心死之人，逃命之人，及不能被世人所接受之人，而阿吉哪一種都不是，望川還是讓他留下了。
“我當年若不留下你，季淩早就活不成了，若是如此就是我愧疚一輩子了，我也是為了我自己，不必言謝。”望川看着阿吉，一字一句的認真說道。“你來找我就是為了這件事？”
阿吉搖搖頭。
“我要離開這裏了，望川，我今日是來向你道別的。”阿吉蒼老的聲音顫抖道，望川這才看到阿吉身上背着的包袱。
“季淩不在了，我一個人留在這裏也沒有意義，還不如将屋洞讓出來。”
“如果是因為這個理由，你大可不必離開。”
“當然不止是這個原因。二十年了，我想回家看看。”阿吉激動的說道，眼裏無限憧憬。
“嗯，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攔你了。”
“嗯，那我走了。”
“金子帶夠了嗎？”
“夠用一輩子了。”
望川點點頭，又話鋒一轉。
“對了，阿吉，你都這麽老了，你就不怕還沒走回家就葬身他鄉了。”
“哎呀，你怎麽淨說些不好的，我身體硬朗着呢。”阿吉皺着眉看着望川，像吃了老鼠屎一般臉色古怪。
“我說的是實話。”望川讪笑道，又轉頭看向莫予，“莫予，幫我一個忙，幫我把阿吉送到家。”
“好，沒問題。”莫予爽快的答道，他心道，阿吉年事已高，哪裏還受的了這跋山涉水之苦。
“謝謝，謝謝望川，謝謝莫公子。”阿吉激動的回答道，本以為要走上一年半載，現在莫予願意送他，怕是半天就能到了。
“跟我走吧，阿吉。”
阿吉點點頭，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出了望川的屋洞，往樹洞走去，望川與樂吟也跟着兩人，一起從樹洞走出了曜土城。莫予走到半路又突然回過頭來看着月吟。
“樂吟，幫我告訴臻兒一聲，我今日就不能陪她了。”
“嗯。”樂吟心領神會的點點頭。
“多謝了。”
說完，莫予便瞬間化作一只巨鳥，阿吉在一旁看的瞠目結舌。
“別發呆了，快上去吧。”望川催促道，語氣格外溫和。
阿吉這才小心翼翼的靠近巨鳥，一把老骨頭了，想爬上去還真有些吃力，樂吟見狀趕緊上前将他扶住，他這才借力一把坐了上去。
“多謝了！月吟姑娘。”阿吉感動的看着月吟，又看了看望川。
巨鳥緩緩飛起，阿吉蒼老的聲音在空中響起。
“阿吉走了，就此別過了，諸位。”
“後會無期了。”望川朝阿吉揮了揮手，高聲喊道。
樂吟卻呆愣愣的看着莫予飛離的身影。
“你怎麽了？莫非是舍不得阿吉？”望川調侃道，随後看着月吟的眼神又想到了些什麽，直皺眉，“喂，你想什麽呢，你可不能舍不得莫予啊，他可是名鳥有主啊……”
“我知道，我只是覺得會飛真好！”樂吟打斷了望川，自顧自的說道。她擡起頭看着天空，眼裏有光在閃動。
“想試試嗎。”望川側過頭看着月吟嘴角帶笑的模樣，內心有些波動。
“嗯？怎麽試？”
望川随手在古樹上敲了一下，立即掉下來一大塊褐色的樹皮，微微卷起，像一條小船一樣靜靜停在地上。
“你站上去。”望川指着樹皮對月吟說道。
“像這樣嗎？”樂吟半信半疑的踩了上去，腳底下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樹皮竟然托着華臻開始慢慢升起，離地大約有一丈多高。
“我飛起來了。”樂吟興奮的喊道，既緊張又有些害怕，大起膽子朝下看了一眼，正對上望川仰視的目光，溫暖的笑容如和煦的春風，沁人心脾。
“你站穩了，這才只是剛開始。”望川的話音剛落，樹皮托起樂吟又開始往上升，并漸漸加快了速度。
“我害怕。”樂吟面對四周瘋狂下墜到看不清的樹枝，有些窒息。
“那就坐下！”望川高聲呼道，聲音格外嘹亮，月吟聽的一清二楚。
樂吟聽從望川的建議坐下來之後，快跳出胸膛的心才覺得緩和了一些，終于能有心思來欣賞這半空中的美景了。
視野慢慢變得無限的開闊，樂吟這才發現曜土城所在的這片土地，其實是一座被迷霧籠罩的孤島，周圍被水所包圍，漫無邊際。
樂吟越飛越高，風越來越大，吹的樂吟有些睜不開眼，隐隐約約看到對面有個紅色的人影朝他飛過來。
“你是何人？竟敢踐踏上古神樹！”一個尖利的女聲響起，一個一身紅衣的少女滿面怒容的質詢道。。
“我！”樂吟還未來得及回答，便被此女一掌惡狠狠的打在臉上，樂吟的眼淚瞬間就流了出來，是真的疼，火辣辣的疼。紅衣少女還不肯罷休，又上前把樂吟用力一推，樂吟便從空中直愣愣的落下來。
是要死了嗎？急速墜落的窒息感讓樂吟感到絕望，眼淚噴薄而出，快速向上飛起，離她越來越遠。
望川在下面看的一清二楚，卻也無能為力，迅速将仍浮在空中的樹皮召回，縱身跳上去，疾速向樂吟落下的方向飛去，一把接住了樂吟。
樂吟感覺自己落入了一個堅實的懷抱，睜開眼睛看到了望川的側臉，長長的睫毛低垂下來，正一臉關切的看着他。
樹皮仿佛承受不住兩人的重量，正在勻速下墜。
“抓緊我，這樹皮只能托起一個人，我們倆會一起掉下去。”望川嚴肅的說道。
“那怎麽辦？”樂吟沒找到可以讓她抓緊的地方，只好圈住了望川的脖子。
“怕什麽，有我給你墊背。”望川輕輕一挑眉，轉過頭來，眼角帶着一絲凜然，兩人的臉近到不能再近，樂吟立即将頭轉向別處，有些不知所措。
“嘭”的一聲，兩人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樂吟摔到了望川緊繃的身體上，一點事都沒有，望川眉頭一皺，吃痛的悶哼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