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心跡不明
兩人提着三個桶走過，一個，兩個，三個，四個，第五個門，正是綠色，華臻推開門，便感覺有一股潮熱的風撲在臉上，門裏是一層層盤旋往下的樓梯，樓梯兩側的土牆上依然是種滿了密密麻麻的蜜語花，兩人順着樓梯往下走着。
“小心一些，地上濕滑，樓梯頗陡，摔了我可沒有手拉住你。”大烏在華臻耳邊輕輕說。
“幹嘛湊這麽近？”華臻抓了抓耳朵，被大烏的氣息弄的癢癢的。
“還不是怕驚動了水怪。”莫予又湊到華臻耳邊。
“你不是展翅可遮天，收爪可掘地起的烏羽族神鳥嗎？還怕區區水怪？”
“……你都知道了？”
“嗯，龜爺爺告訴我的。”
“知道我這麽厲害有沒有一點崇拜我？”莫予小聲說道。
“一點也沒有，只覺得受騙了，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只烏鴉精。”華臻瞪了大烏一眼。
“你到底是誰？”
“莫予啊。我叫莫予，在洞外就告訴你了。”
“我知道你叫墨魚，我是說你的身份。”華臻
“你不是都知道了，我算是烏羽族的工匠吧，住在烏垠城，家中還有父母弟妹，我是老大，下面有幾個弟妹我也不知道，我父母很久沒回過家了。家世清白，按你們凡人的算法今年應該是十七八歲，到了可娶妻的年紀了。”大烏意味深長的看着華臻。
“那就恭喜你咯！，莫予公子。”華臻斜睨了大烏一眼，只想着大烏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絮絮叨叨了。
莫予突然覺得如鲠在喉，沒有了興致，不言不語的跟在華臻身後。
兩人大概順着樓梯走了五分鐘，這才見到了一方水潭。水潭的水紋絲不動，如一面銅鏡一般，若不是在這水潭前修了一道矮矮的纏滿蜜語花的圍欄，華臻還真要一腳踏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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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這麽安靜，看來那水怪應該睡覺了吧。”
華臻将手中的水桶放進水潭，冰涼的潭水瞬間咕嚕咕嚕的湧入水桶中。樓梯與水潭之間的空地只能容一人落腳，大烏只能站在樓梯上。
“把莞娘的桶也給我吧。”華臻又從莫予手中接過兩個桶，将剛剛裝滿水的桶遞給莫予。
華臻索性将兩個桶一起浸入水中，咕嚕聲此起彼伏，誰也沒注意到不遠處的水裏，同樣有東西咕嚕咕嚕的冒着泡泡。
“啊！”就在華臻準備将水桶提出的一瞬間，三個滑溜溜的蛇頭突然從兩個水桶中間竄出，直奔向華臻。
“小心。”莫予立即将手中的水桶扔向那水怪，将華臻拉過來護在身後。那水怪仍不罷休，伸長了身子往莫予身後鑽，瞬間将兩人緊緊纏繞住。
此時華臻正與莫予面對面的捆着，沒見過世面的姑娘看到這三個滑溜溜的蛇頭往自己腰間來，吓得夠嗆，不停的尖叫，哭的眼淚鼻涕橫流。
“嘩，嘩，嘩”三聲，莫予幹淨利落的在三個蛇頭上擊了三掌，這蛇頭便垂了下去，看來是暈了，捆綁的力道也漸漸縮小了，但兩人仍然難以動彈。
華臻本就害怕至極，見這水怪暈過去更是迫不及待的要掙脫出來，使出了吃奶的勁兒扭來扭去，也不管此刻離貼着的人是多麽近。
莫予呆住了，雖然他活了這麽久了，也從來沒有離一個女的甚至是母的生物這麽近過。華臻就這樣在他懷裏扭來扭去，他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華臻，你先別扭，我來想辦法。”莫予緊張的咽了口口水，把華臻扶定。
莫予用雙手抓住三個蛇頭的交彙處，用力一扭，整個水怪的身體便像爛泥般癱軟在地，莫予又高高舉起，将水怪抛入水中。
“它死了嗎？”華臻看着那水怪沉入的地方，驚魂未定的問道。
“沒有，只是受傷暈過去了，它并不想取你的性命，只是對你身上的某樣東西感興趣，罪不至死，再說它也是這曜土城的子民，我也不可輕易取他性命。”
“它靠近我的時候，我好像聽見他們在‘哇蛇’，會是它的名字麽。”華臻颦眉疑惑道。
“也許吧，你肚子上到底有什麽東西，看它一個勁的往你肚子上竄。”
“有肉。”華臻沒聲好氣的答道，莫予只好閉嘴偷笑。
“快走吧，我不想再待在這兒了。”華臻想起那滑溜溜的蛇頭就不寒而栗。
“嗯，走吧。”莫予伸出手輕輕一勾，三個飄在水面上的桶便裝滿水回到莫予手中。
“有這麽簡單的辦法你剛剛為什麽不用，害的那水怪偷襲我，你果然是墨魚，一肚子黑水。”華臻見大烏如此容易就取到了三桶水，自己方才更像是傻子一般。
“不在自己的地盤，當然要低調。”莫予讪笑道。
“哼，快回去吧。”
華臻沿着樓梯準備返程，她雖佯裝生氣，心裏其實并不是滋味。以前雖也在星啓山見過一些小野怪，本以為自己比那閨閣中的嬌小姐要強上幾分，但是剛剛那三頭水怪幾乎快将她吓破膽。與大烏相比，她什麽都不會。華臻啊華臻，你可不能再像今日這般怯懦無能了，昭兒哥哥還等着你去救他，你一定要變得強大起來才行。
不多久，兩人又再次來到莞娘門前，華臻輕輕敲門。
“莞娘，水給你送過來了。”
門應聲而開，曜土城光線昏暗，幸好莞娘并沒有看清兩人身上已經被水淋濕，到時候解釋都解釋不清，只接過兩桶水放進屋裏，見兩人準備要走，着急的喊住他們。
“等等，有東西給你們。”莞娘又回屋拿出兩個紅色綢布包裹，分別遞到兩人手中。
“我也沒有什麽可謝你們的，我平時呀，最愛做衣裳，剛剛在屋裏給你們一人找了兩套衣裳，也不知合不合身，你們回去先穿着，不合身莞娘再來給你們改。”
“謝謝莞娘。”女孩子嘛，見到新衣服都是離不開眼的，華臻也不例外，眼前一亮，早已經在心裏把包裹開了幾十遍了。
“多謝！”莫予受寵若驚，看着包裹思緒萬千，多年來他的親人四處雲游，一個人生活久了，還沒有人這樣給他做衣裳。
莞娘見華臻歡喜的樣子，更是高興。
“以後啊，沒衣服穿了，盡管來找莞娘。”
“夠了夠了，再拿我們可就不好意思了。”華臻連忙推辭道莫予也在一旁點頭表示同意。
“好了，好了，那你們就快回去吧，年輕人可不要把時間浪費在我這兒。”莞娘輕輕将兩人推離，掩嘴笑道，便關上了門。
“墨魚，你說這莞娘在笑什麽，笑的我心裏發怵。”
“應該是在笑這個吧，你看看你的包裹裏有沒有。”大烏看到包裹的一角露出一絲紅色，很是詫異，打開一看，繡着銀絲邊的黑色衣裳下，竟然放着一件黑邊金繡的紅色喜服。
華臻詫異的瞪大了眼睛，打開自己的包裹，果然，包裹裏除了一件帶輕紗的水綠色衣裙外，還有一件同款的金繡紅色喜服。
“我不需要這個，送給你吧。”華臻皺了皺眉，徑直将喜服往大烏的衣裳上一摞。
“我要女裝幹嘛？”莫予一臉莫名其妙。
“你方才不是說你已經到了娶妻年紀了嗎？這麽好看的喜服，當然留給你的新娘子啊。算是我提前給的賀禮。”華臻借機揶揄了莫予一回，嫣然巧笑道，卻又覺得有些失落，莫予如果成親了，就不會再理我了吧。
莫予追上前，攔在華臻面前：“你休想這樣将我打發了。”
“好吧好吧，到時候再加上一些別的東西，總可以了吧。”
“……”莫予沉默不語，他看不明白華臻的心思，抑或是這丫頭壓根就沒有開竅。這都沒關系，他只需要守在她的身邊即可，其他的，都可以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