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前塵
柳老爺輕笑，趕緊朝她走去，心中暗想，還真是一個冒失的人……冒失的……
柳老爺的腳步突然停住了，那個人……他記得……也是一個冒失的人呢……
“老爺？”柳五夫人輕喚了一聲。
接着将茶杯緩緩遞了過去：“方才是妾身莽撞了，讓老爺見笑了。”
柳老爺覺得自己從未認真打量過這個女子，他原先只當她是大夫人送來的貧苦人家的姑娘，對她并沒有太多的感情。
而今日他才仔細看了看她，素淨的打扮，溫柔的眉眼，和躲閃着的嬌羞的目光。
不知不覺中，竟和記憶中某個身影重疊在了一起。
柳老爺好笑的看着她：“都老夫老妻了，你還害羞什麽？”
柳五夫人臉一紅，不知道該怎麽接。
柳老爺看着她的樣子失了神，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你可會彈琵琶。”
懷中的人愣了一下，接着緩緩說道：“不曾學過。”
柳老爺表情失落，看來是他想太多了，他摸了摸柳五夫人細膩的臉蛋：“無妨，我只是随口一問，你不要太放在心上。”
一夜過後，柳老爺心中總揮散不去柳五夫人的影子，大約事因為她和心中那抹身影太像了的緣故。柳老爺這樣寬慰着自己，可每到夜裏總是忍不住去到柳五夫人的屋裏。
又過了幾日，柳老爺索性放縱了自己，每日下了朝，就讓小厮把公文拿到柳五夫人屋裏去，待午睡之後，就上她哪兒批改公文。
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喜歡在他批改公文的時候，柳五夫人安靜的坐在一旁乖巧的模樣。有時批改的累了，他也會停下來和她閑談兩句，有時遇見不愉快，他也會停下來，和她抱怨上兩句，可大多數時間，都是他在說，而她就在一旁安靜的聽着。
柳老爺終日去綠漪那裏也好，去二夫人那裏也好，三夫人、四夫人也罷。她唯獨不喜的，便是柳老爺去五夫人那裏。
Advertisement
各中原因她是知道的，她擔心……她也害怕……若是柳老爺知道了當年之事……她定會萬劫不複。
所以這幾年，她費盡了各種手段，不讓柳老爺跟柳五夫人做過多的接觸，當然這其中不乏有栽贓、陷害，不過柳五夫人她，應該是不知道的。
這幾日，柳老爺最近都去了柳五夫人屋裏，她開始有些慌了……
這天下午，柳老爺又準備去柳五夫人屋裏，剛出了院門，就見柳夫人的婢子前來，說是柳夫人身體不适，請他過去一趟。
柳老爺最近不知怎的，對柳夫人的感情越來越淡，甚至說，有些厭煩？他本想回絕了去，生病了就去找大夫，找他做什麽，可當他聽見柳夫人的症狀是惡心，厭食，想吃酸的之後，他猶豫了一下，便應了下來。
柳老爺讓婢子先回去，他随後就到。
待婢子走後，柳老爺并未直接去柳夫人的屋子，而是轉而去命人悄悄找了個大夫。
大夫來了之後，柳老爺帶着他一同去了柳夫人的屋裏，他讓大夫先留在屋外，自己先進去看完。
屋內，柳夫人嬌弱的卧在榻上，面色有些泛白。
見柳老爺過來，本想起身相迎，可卻先幹嘔了兩聲。
“夫人不必多禮。”柳老爺扶住了她。
“都有哪裏不舒服？”柳老爺關切的問道。
柳夫人皺着眉緩緩道：“近日來胃口都不是很好，吃東西總覺得惡心，就只想吃點酸的，腹中也覺得有些脹。而且……月信遲遲未來。”
柳老爺問道：“該不會是？”
柳夫人紅了紅臉：“應該就是了。”
“這種事，要不咱們叫大夫來确認一下？”柳老爺看着她追問道。
“柳夫人，點點頭，我已經讓婢子去了，人應該就要來了。”柳夫人柔聲道。
柳老爺卻抓着她的手說道：“沒事兒，我來之前已經命人請了大夫來了。”
柳夫人有些緊張：“那個……老爺。”
還不等柳夫人說完，柳老爺就命人把站在門外候着的大夫，喊了進來。
大夫向柳老爺和柳夫人行過禮後，就上前開始為柳夫人把脈。
柳夫人有些緊張的伸出手，神色尴尬的朝柳老爺笑了笑，心中暗叫糟糕，她自己也拿不準是不是懷了身子，所以才叫自己的貼身婢子去請大夫來，還叫婢子特意囑咐了，無論是與否，都要說是。
原本想着萬無一失，可沒想到柳老爺竟自己帶了大夫來。
現如今她只能在心中求菩薩保佑，自己是真的懷了身子才是。
大夫沉吟良久，然後說道：“夫人身體并無大礙，只不過是……”
“是什麽？”柳夫人笑着問道，額角漸漸布滿細密的汗珠。
“夫人之所以，惡心，厭食，只不過是脹氣而已，并無大礙，待我開些助消化的藥給夫人，夫人便會好轉。”大夫認真道。
柳夫人臉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只是脹氣嗎……那……那為何月信遲遲未來，難道不是？”
大夫搖搖頭：“應該是脹氣的原因，所以推遲了幾日，這幾日就該來了，夫人放心。”
柳夫人要緊了嘴唇，不是嗎……居然不是……為什麽關鍵時候連菩薩都不保佑她……為什麽……
大夫見柳夫人表情有些難看，于是問道：“夫人可還有哪裏不舒服的？”
柳夫人這才反應過來，搖搖頭：“沒有了，多謝大夫。”
大夫點點頭：“好的。”
“去領大夫下去抓藥。”柳老爺在一旁說道。
柳夫人剛想說些什麽，卻見柳老爺站了起來，朝外走去。
“老爺，妾身……妾身也是……”柳夫人着急的說道。
柳老爺沒有回頭：“無礙，夫人安心休息就好，我改日再來看望你。”柳老爺的聲音聽不出什麽情緒。
柳夫人還想說些什麽，柳大人卻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柳夫人望着他的背影，心中無限凄涼，這一天……還是來了……她原本以為不會有這一天的……可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