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變
我很快意識到荀喻這樣的做法着實有欲蓋彌彰之嫌,但心底卻又覺得如果只有我和她兩人的話,那樣倒也不賴。
荀喻不想說的事,大概說盡花言巧語也沒辦法哄得她開口的,我心中早有這樣的覺悟。
盡管換取荀喻手機的行為很快便被她發現,導致我未曾來得及仔細翻看過重要的信息,但我也并非一無所獲。她有她要隐瞞的事實,我也已經做好自己的打算。
當下只要緊緊跟在她身邊,別讓她再跑掉才是最重要的。
汽車在高架上疾馳,為免荀喻分心,我也并未追問她是否真如我猜測般想避開什麽。
我懶懶靠在副駕上,半真半假的道:“荀喻,你累不累,要不要換我來開啊?”
荀喻語氣裏的驚訝不似作假:“你會開車?”
太看不起人了吧你,雖然我從不開車出遠門,但在市裏兜個風買個早餐什麽的可是一點兒問題也沒有。
我拍着胸脯自信道:“我都開好幾年車了。”
荀喻:“那正好,前面下了高架換你來開。”
“我沒帶駕照不能開車吧。”
荀喻:“你臉上寫着‘我沒帶駕照’?”
我:“不認識路。”
“導航。”
……用好導航儀,走遍天下都不怕?
可是我怕我車技太渣被你嘲笑啊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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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喻果然說到做到,下了高架便換我去駕駛座,我只得硬着頭皮上了。
“安栖十,你丫怎麽開車這麽慢。”荀喻揉着眉心,一臉好笑道:“看不出來你膽兒這麽小啊。”
我梗着脖子道:“安全第一還知道?”
荀喻輕笑了一聲,我用餘光掃到她正托着腦袋看我,良久,她突然悠悠道:“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你開車……”
也許是因為她的語氣實在太過意味深長,原本普通的一句話竟也攪得我心緒紛繁。
“你一直在變……我早該發現的。”
這樣突如其來的感慨,叫我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我故意繃着臉道:“別跟駕駛員說這些有的沒的,矯情的話你先攢着,等到了目的地再講。”
荀喻竟然乖巧地應道:“好。”
我驚訝地偏過頭看她,恰好捕捉到她唇角恬美的笑意。
完全搞不懂這女人怎麽就突然變得開心起來了啊!
但是……為什麽我也從中感染到莫名的愉悅呢。
這段路似乎很短,因為我并沒有感覺到時間的流逝,卻已看到屏幕上的小藍點快要與目的地重合。
又或許是因為有荀喻在身邊,再漫長的時間也會覺得過得很快吧。
在荀喻的指揮下,我把車開進某停車場,然後荀喻拉着我七拐八拐,鑽進了迷宮般的胡同裏。
“荀喻,你帶我來這兒做什麽,H市特色胡同一日游?”我笑着打趣道。
荀喻:“帶你感受一下。對了,我的導游費可是很貴的,別怪我沒事先提醒你。”
我無奈道:“賊船難下。”
荀喻板着臉道:“唔……現在翻了個番。”
我抗議:“喂……坐地起價不好吧。”
荀喻一個眼刀甩過來,惡狠狠的道:“還想再翻?”
我:“……不想。”
瞧你現在這一臉土匪樣兒,哪還有當年桃花玉面、占盡風流的荀老師那半點姿态,我都不好意思說你。
所以說美麗都是幻覺,一觸即塌。
我跟随着荀喻停下腳步,借着路燈的照明打量起來:面前的房子是典型的老式建築,朱門碧瓦,頗有幾分古色。荀喻從包中掏出鑰匙,我偏頭一看……竟然還是現代化的圓柱狀鑰匙。
果然緊随時代的變遷,可惜沒換上個電子鎖,否則我就可以大開眼界了。
荀喻推開門,走到一邊去打開照明,我一眼便看到院子右側有一張石桌,被四周枝繁葉茂的樹木掩映住,在這一瞬間我竟生出幾分世外桃源的幻覺。
“這是言言的房子,借來先住一晚。”荀喻打開一扇屋門,對我道:“別光顧着看了,快進來。”
看着屋內雅致的陳設,我立刻驚訝道:“姬言煙竟然這麽有品,完全不符合她的外在啊。”
荀喻:“言言比較忙,這些東西都是長輩替她布置的。”
我頓時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長……輩是指?”不會是說已經過世的長輩啊什麽的吧,雖然我信仰馬克思主義是個無神論者,但我無法不對死者懷着敬畏啊!
荀喻面無表情道:“你說呢?”
我驚恐道:“……不是吧!”
荀喻肯定道:“是我。”
我:“……”
是你妹啊!吓我很有意思嗎!
我精彩紛呈的臉色全被荀喻看了個清楚,她得意地揚着下巴,而我一肚子槽恨不能吐她臉上。
呵呵,不知道姬言煙聽到自己被荀喻在輩分上占了便宜會有什麽想法。
我當然不會去告狀,我只是打算和D君分享一下而已,至于D君會和誰分享……那就不在我可以控制的範圍之內了。
突然發現D君和姬言煙的奸|情也并非一無是處嘛。
這一晚,我和荀喻躺在一張床上,呼吸交纏。我們激烈的做|愛,每一次的碰撞都像是要把對方融入自己的身體中一般。我愛死了她眯着眼睛輕哼出聲的模樣,愛死她用腿纏繞我後背的妖媚,愛死她細吮我肌膚時的沉醉,愛死她粗暴和溫柔交融的抽|插……
我想我愛這個女人的一切,愛到了骨子裏。
夜色深沉,我默默地抱着她,只覺得心靜如水,而她安睡于我懷中,氣息淺淡而均勻。
這一晚,我獲得了長久以來未曾體會過的安寧。我知道,這都是因為荀喻,她的再出現,彌補了我心口的窟窿,溫柔了我的整個夏季。
我情不自禁地俯身親吻上她的唇瓣,她在睡夢中不安地皺了一下眉,鼻間發出輕微的哼聲。那軟糯細碎的不滿哼聲,立時又讓我的心柔成了一團。
她說得不錯,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對世事懵懂,只憑一腔熱血就以為能天荒地老的毛頭少年。我知道,有些東西是我不得不面對的,我要承擔起我的責任,為她做我該做的事情。
次日清晨,趁着荀喻還未睡醒,我蹑手蹑腳的想要下床。卻不料身後一雙溫熱手臂倏地圈緊我的腰:“你要上哪兒去?”
這聲音分明有幾分警惕與懷疑。
我回過頭,深沉目道:“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
荀喻撐着胳膊坐了起來,被子從她一側肩膀滑落,胸前粉點便毫無遮掩地暴露在了空氣中。
“什麽事?”荀喻的表情嚴肅,語氣也是一本正經。
可我的目光早已無法控制地落在了……那個點上。
“安栖十,問你話呢。”荀喻掰着我的臉:“看什麽看啊,你自己不也有嗎。”
“安栖十,手別動。”聲音突然變得冷凝。
我連忙收回不受控制的左手,艱難移開視線:“大清早的……別勾引我成嗎。”
荀喻淺淺一笑,伸手解開我胸前草草扣着的一個衣扣,然後分別扣住我左右兩手,将身子湊了過來,她竟用那柔軟誘人的兩點在我胸前肌膚上磨蹭。我只覺得被她蹭到的皮膚全都泛起一陣陣惱人的癢意,叫我恨不得能用手去使勁撓兩下,偏偏被荀喻扣住的雙手也沒出息地失了力氣,只能任憑她用自己的身子點火。
我被她撩得幾乎喪失理智,正要集中精神掀翻敵人好予取予求之時,荀喻的身子不動了,她那柔軟的尖端與我的胸膛緊緊貼在一起,然後,她在我耳邊吐氣如蘭:“安栖十,你要去做什麽事?告訴我好不好。”
……
我憤怒的道:“我就是要去上個廁所而已,你丫至于嗎!”
荀喻:“……”
好容易安撫完深感受傷的荀小姐,我趿着拖鞋走到屋外石凳坐下,點燃手中煙深吸一口,再看一眼手中紙條,然後便用打火機将它燒毀。
黑色紙灰消弭于空氣,但上面的內容早已深深印在我腦中。
昨晚那魔術師開槍之際,這個紙條落入我掌心,上書七廿一,XX路,荀。
看荀喻剛剛的反應,她顯然并不知情,但這卻又一定同荀喻有關。
吐出口中煙霧,我确認般打開手機日歷:農歷七月廿一,正是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