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逍遙河上的古牆磚
說着說着,那船夫突然話鋒一轉,遙遙指着那座架在橋上的城門說道:“各位老板,你們看,那個城門邊上是不是開了幾個口子?”
衆人連忙看過去,果然看見那城門邊緣好幾個地方的磚頭都好像被人為敲掉似地,但是由于距離比較遠,那城門上雖然亮着好幾盞燈但是無奈光線強度有限,所以看不大真切,尤其是程雨玲,視力不好又沒有戴眼鏡,等到手忙腳亂地從包裏取出眼鏡戴上,看了好一會兒,還是不大清楚,于是催促船夫快一點。等到船夫加快了速度又向前面行了一程,衆人這才看得比較明白了,确實是少了好多塊磚頭,不由得連連“啧啧”表示着可惜。
“怎麽會這樣?這誰吃飽了撐着!”小苒年輕不知事,心中有話張口就來。
那船夫扭過半個腦袋用眼角的餘光瞥了小苒一眼,見小苒依偎在她媽媽身上差一點兒就要鑽到她媽媽的懷裏了而且又是一副學生模樣,便笑了笑,說:“小姑娘呀,你真得是餐花飲露,不食人間煙火呢!看你也應該在讀大學了吧,難道還不知道這世界上有一種東西叫做文物嗎?”
“是嗎?聽你這麽說,我倒想到橋上去扒幾塊下來哦!”雖然那船夫的話語裏含着一些嘲笑,但是沒心沒肺的小苒一點兒也不生氣,她這個年紀,沒有什麽閱歷,整天沉浸在藝術的海洋裏,衣食無憂,可以說既不怎麽勞心也不怎麽勞力,以為生活和整個世界天然地就跟音樂一樣流暢。
“好啊,我去幫你扒!”胡不鬧馬上附和着說,一邊說還一邊看着程雨玲,觀察着程雨玲的臉上有什麽反應。
“算了吧,那可是搞破壞!”程雨玲臉上沒有出現什麽變化,只是繼續平靜地看着仍然在遠處的那座橋和橋上的那個城門。
“這位老板說得對!”那船夫馬上附和着非常贊同地說道:“現在那座橋上已經裝了好幾個攝像頭,全方位無死角地監控着,所以,還是不要動那個心思冒那個險喽!”
說到這兒,那船夫又回過頭來,瞥了一眼小苒,問:“小姑娘,你真得想要收藏古牆磚嗎?”他的聲說這話像是在試探,也流露着一些期待。
“當然想要啦!你有嗎?”小苒像是在正經說話而不是在逗樂。
“當然有啦!”那船夫不假思索地回道。
“切,這可是文物啊!”小苒一本正經地說:“難道你也是從那座城門上扒下來的?”
“當然不是啦!”那船夫連忙搖着搖着腦袋回答着小苒的質疑,馬上又接着解釋着說道:“當初挖掘機剛剛将那個大坑刨出來的時候,也沒有什麽人來保護,于是你懂的……我當時還在開出租車,剛好經過河岸上,剛好車上又沒有乘客,于是,便混到人堆裏湊熱鬧,也順手就撿了幾樣,其實,古牆磚雖然年代久遠,卻不是什麽稀罕東西,反倒是撿來的幾把刀呀劍呀還有盔甲上面散落下來的鐵片還有一些說不上名堂的不知道是些什麽東西不錯,據說還能夠辟邪呢……說到辟邪呀,你們也還別不信,反正我是信了的!”
魯治國聽着那船夫說話,明顯地感覺到他話語裏的味道開始起了變化,正準備開口套出他的真實想法的時候,小苒又迫不及待地問道:“那,你說的那些刀呀劍呀什麽的,能讓我見識見識,當然,圖片也可以!”
“一個女孩子家,喜歡那些東西幹什麽!”程雨玲輕聲喝斥着,用非常傳統的理由試圖阻止女兒的好奇。
“這位老板,你說的這話我就不贊成了,女孩子為什麽就不能喜歡兵器呢?從古到今也不知道多少巾帼不讓須眉呢!”那船夫馬上站到了小苒一邊,幫小苒反駁着她媽媽。
說話的同時,那船夫在他坐凳旁邊的一個工具箱裏随手就拿出一本相冊,反手向身後遞過去,嘴裏說道:“你別說,我還真得有一本圖冊呢!”
小苒一躬身,将那本相冊抓過來。
衆人馬上都湊到了小苒身邊。
嚯,好家夥,品種好豐富,各種長劍短刀盔甲散片,還有其它也不知道什麽叫不出名字的東西,都打着三國時期的招牌,簡直就像一本三國博物館展品名錄,只是,剛才一直被那船夫吹噓着的古牆磚只在最後一頁占據了幾個位置,顯然不是他所想要推銷的主打品種。
至此,那船夫已經完全露出了本來面目,民間歷史學家的光環消失殆盡,商人兼忽悠大師的本性已經顯露無遺了。
不過,想想他剛才編的故事還挺有鼻子有眼睛,而那些故事也都是在為自己的推銷做鋪墊,而且,即使小苒那丫頭不說那些話,他也會想方設法把大家的話題往那些方面引導。并且,他在這一段水域明顯地是在緩慢行船,很顯然就是在拖延時間。
“賺錢的欲望果然能夠激發商家無限的創造力和想象力!”魯治國不由地在心裏感慨起來,也不禁又對自己說,但願今天晚上,自己對賺錢的強烈欲望也能夠激發出自己心中無限的潛能,讓自己能夠最終找到隆潤項目的有效切入點。
“怎麽樣,各位老板,有興趣嗎?我們家的就在前面不遠岸邊的小區裏,現在就可以去看看東西,如果你們要是照顧我的生意賞我一點飯吃的話,今晚的船費就免了!”終于,那船夫撕下了最後一塊遮羞布,大大方方地做起了生意。
“切,你們家怎麽那麽多古董呀,難道你運氣特別好,那天居然揀了那麽多寶貝?”小苒雖然單純,但是畢竟也不是一個純粹的傻丫頭,也發現了什麽不太對勁的地方,聽了那船夫毫不掩飾的推銷,馬上又質疑起來。
“丫頭,各位老板,你們先不要着急評論嘛,可以先去看看,各種成色的東西都有啦!”聽見小苒的質疑,那船夫并不為自己的東西辯解,而是一再邀請大家先去看看再說。
衆人都笑着沒有說話,既沒有拒絕也沒有同意。
那船夫又回頭看了一眼大家,又是一臉憨實的笑容,旋即回過頭去,大概是又在思量着如何繼續說服這一船的“老板們”上鈎。
魯治國忽而覺得那船夫滿臉憨實的笑容實在是一大嘲諷,搞笑得很。
敘事推銷環節已過,現在已經沒有必要再在這一段水域多做停留了,那船夫逐漸加快了速度,不一會兒,衆人便能夠清清楚楚地看到那城門上每一道磚縫了,也能夠清清楚楚地看到橋上橋下的确如那船夫剛才所說的,有好些攝像頭。
“你們看,那個寫了字的地方,脫了好大一塊皮哎!”小苒眼睛尖得很,一下子就看到城門上大大隸體“肥州城”三個字的白色背景已經脫皮大半。
“噢,那個嘛……”那船夫聽了小苒的尖叫,慢慢悠悠地向衆人講述着事情的原委:“原來呢,那個城門上沒有字,只是一個月以前,某一位領導突然心血來潮,覺得那個城門光禿禿的太難看,于是便請了本市一位有名的書法家題寫了那‘肥州城’三個字弄上去了,可是一個禮拜之前,底下的白漆就脫落了,我那一天剛好駕着這條船距離這座橋不到一百米,突然就聽得‘忽喇喇’聲響,兩大塊漆皮從天而降,幸好就在那幾秒鐘時間裏沒有船從底下經過,否則的會那麽大漆皮從那麽高的地方落下來,肯定會傷到人!”
那船夫說得繪聲繪色,魯治國在心裏連聲誇贊他故事編得真精彩。在暗暗誇贊着那個船夫的同時,他的心中也猛然一動,馬上脫口而出,大聲感慨起來:“所以呀,做工程一定要保證質量,否則的話,真得會出事情的!”
“魯總又想到老本行啦?看來,你做生意真得很專心嘛!”剛才一直平靜如水的程雨玲聽罷魯治國的感慨,忽而會心一笑。
“是呀,幹了這麽多年的工程裝修,已經弄出職業病了!”魯治國故意作出一副無奈的語氣,并且說話也非常地認真:“程部長你不知道呀,剛才在肥州音樂學院的大禮堂裏,別人在欣賞表演,我卻在仔細研究那個大禮堂裏的裝修風格、所用材料和施工質量,特別是施工質量,我是尤其關注,畢竟設計風格再高端、所用材料再講究,如果施工質量不到位,那麽最終整個工程的評分只能是零甚至是負數!”
“是呀,魯總說得很有道理!”程雨玲重重地點了點頭,将眼睛直直地看着魯治國,那意思顯然是希望他接着說下去,看來,她的職業病也犯了。
船上的其他幾個人——當然除了那個已然因為推銷不成而沉寂下去專心致志地開着船的船夫,也都認真的看着魯治國,顯然早已把古牆磚和那些刀劍盔甲忘到了爪哇國。
看着衆人期待的眼神,魯治國醞釀了一下,緩緩地說:“我之所以現在這麽關注裝修的質量,是因為最近江東那邊出了好幾次裝修方面的質量事故。就拿最近的那一次來說吧,也就是上個禮拜,開業還不到一年的花江商場的吊頂突然就掉下來了,幸虧是在早上八九點鐘還沒有開門營業的時候掉下來的,但是盡管如此,還是有一個剛剛從員工通道進去的營業員被砸到了,至今還躺在醫院裏沒有醒過來,現在據說,最好的結局可能就是變成植物人。哎,要知道,那個營業員還是一個去年才從學校畢業的小姑娘呀,看來,她這一輩子就那樣被不負責任的裝修給毀掉了!”
說到這兒,魯治國頓了下來,神情凝重,心裏面很不好受的樣子。
“魯叔叔,有那麽嚴重啊?”小苒瞪着清澈的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
魯治國看了小苒一眼,沒有因為她這個問題的幼稚而表現出異樣,反而認真地回答她說:“是呀,真得是這樣,你可以到網上去搜一搜‘江東、花江商場、吊頂”這幾個關鍵詞看看,真得讓人好痛心啊!要知道,這家公司的施工單位可是江東當地一家響當當的公司呀,他們做大型工裝的時間比我們還早呢,還號稱是江東最大的裝飾公司呢!”
“是哪家裝飾公司呢?”程雨玲問,話語之中有一些急切想要知道的意味,不過,這也完全可以理解,畢竟隆潤集團江東新廠房室內外裝修招标也不是太久遠以後的事情,現在先了解一些江東有關裝飾公司的情況也很必要。
“這個……大家都是同行,好像不方便說吧?”魯治國左手抱在胸前,右手輕輕拈着下巴,臉上流露出為難的神色。
“哎,新聞上面也沒有說那家公司的具體名字哦!為什麽不點名曝光呀,這樣的公司還替他隐瞞什麽呀!”小苒這個時候已經用手機搜索到了相關的新聞,盯着屏幕不滿地嘟囔着,她這個年齡正是熱衷于指點江山吐槽社會熱點的時候。
“讓我看看!”程雨玲一把從小苒手裏拽過手機,重又戴上抓在手裏的眼鏡,仔仔細細看着那條新聞。
浏覽完了那個網頁,程雨玲一邊把手機還給女兒,一邊直視着魯治國,再次催促着說:“可以說出來嘛,這裏,你看這裏就這麽幾個人,卉丫頭是你老婆肯定不會亂說,小苒沒有必要說,胡總和我更是絕對沒有必要把你今天所說的話透露出去,所以,魯總盡管放心!請相信我!也請相信胡總!”她說這一番話的時候,語氣非常誠懇,說着說着,還不時地将眼睛看着胡不鬧,顯然是希望他也能表個态。
“那是自然,我們只是想把魯總的話做一個參考,聽到了也就聽到了,不可能說出去。請你放心,我跟程部長都是優秀的聽(廳)長!”程雨玲話音剛落,胡不鬧馬上便接着她的話說,懇切地就差拍胸脯了。
“其實,那家公司也算是一家不錯的公司,這些年來基本上也能夠保證質量。”魯治國得到了程雨玲和胡不鬧先後的保證,狠狠地點了點頭,一副豁出去的模樣,思忖着字斟句酌地說:“我倒是寧願相信這次事故是他們一個偶然的失誤,也希望這樣的失誤以後不要再有!噢,說了半天,我到底還是沒有說出是哪一家公司……呃,就是我們江東僅有三家擁有一級施工資質的裝飾公司之一耀元裝飾公司,成立的時間比我們還早三年!”
“魯總,謝謝你!”程雨玲擡眼看了天空,複又低下頭來,非常認真地說:“其實,我也知道你今天來找我的意思,當然了,這也可以理解,畢竟,前些日子,我也主動打電話給卉丫頭,讓她和你一道去一趟上海,只是後來,你因為你外婆突然生病而沒有能去得成上海。這次我到肥州你也趕過來了,所以也正好跟你了解一些有關的東西,而且,我們在上海之外的地方見面倒是更方便一些。呃,胡總也不是外人,所以,今天有什麽話,我們盡管直說,然後再看看我們在江東新廠房室內外裝修那個項目上到底能不能合作或者如何合作!”
“謝謝程部長,謝謝胡總!”魯治國馬上感激地說,兜了這麽大一個圈子,現在,他終于聽到程雨玲親口說出了他所想要聽到的話,并且,程雨玲的話顯然也是代表胡不鬧說出來的,他們兩個人好像是一個鼻孔裏出氣的樣子,或者說,大概在隆潤集團裏屬于同一個“幫派”吧,畢竟像隆潤集團那樣的大公司,沒有幫派是不可能的。
“我好像聽卉丫頭說過,你們也有一級施工資質吧,是吧?”程雨玲沒有回應魯治國的感謝,而是馬上進入了準甲方和準乙方的商務對話。
“那當然!”魯治國馬上自豪地回道:“而且,我們一直無愧于這個一級資質,從來沒有發生過施工質量方面的問題。”
“看來,同樣是一級施工資質的單位,還是不一樣的,是吧?”程雨玲想了想,問魯治國,她這樣問,顯然不是要魯治國簡單地回答“是”或者“不是”,而是想要讓他論述一下為什麽會出現“不一樣”。
“其實,這關鍵的就是一個态度問題!”魯治國首先斬釘截鐵地說出了“為什麽會出現不一樣”的答案,然後才像是做論文答辯那樣,慢慢地一邊思索一邊回答:“在最開始的時候,為了取得這個建築裝修一級施工資質,每個裝飾公司都努力強化各方面的管理和協調工作,公司上下每一個人都會盡職盡責地去做。可是,好不容易拿到了一級施工資質之後,公司裏上到老總,下到普通員工,馬上便松了一口氣,覺得從此之後便不思進取,以為可以躺在資質上賺錢了。其實,哪有那麽容易的事情呢!更有甚者,有的裝飾公司,在取得一級施工資質之後,不再專心做業務了,而是出賣資質做資質挂靠的生意,每單業務收取百分之五的挂靠費或者更多一些,照樣活得活色生香有滋有味——當然,不但有些一級施工資質的裝飾公司會做這種事情,甚至有些僅僅是二級乃至三級施工資質的裝飾公司都會這麽做,已經可以算得上是江東和周邊幾個城市裏建築裝飾行業裏一種很不正常的正常現象!”
魯治國越說越激動,仿佛是在裝飾企業質量大會上做批判性發言。
雖然魯治國情緒變得激動起來,但是程雨玲卻依舊一臉平靜,繼續問他:“你剛才說出賣資質這種事情在江東一帶俨然已經成為一種常見的現象,那麽江東的幾家一級施工資質公司裏有這樣做的嗎?”
魯治國的臉上閃現了一絲尴尬,說:“程部長,這個問題讓我有些不好回答啊!說得太具體了,要涉嫌惡意攻擊同行哦,畢竟整個江東也只有三家裝飾公司擁有一級施工資質!”
“只要有具體的事例,那就屬于‘就事論事’,而不算攻擊!”程雨玲朝魯治國眨了眨眼睛,鼓勵着魯治國。
“程部長所言極是!而且,魯總應該是個直率的人,不應該吞吞吐吐啊!再說了,我們以後做招标文件的時候,說不定要參考魯總的意見呢!”胡不鬧也贊同着程雨玲,同樣鼓勵魯治國有話盡管說。
魯治國聽罷胡不鬧的話,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程雨玲,心裏不由得盤算着,為什麽一直是由程雨玲跟自己說話,而胡不鬧卻一直在附和着程雨玲給她幫腔。
但是,他馬上便意識到,現在這個時候,不必過多思量這種問題,畢竟相對來說,程雨玲作為隆潤集團管理部的部長,對于自己來說,是“現管”,先伺候好“現管”再說!
這樣想着,魯治國說:“據我初步了解,就最近發生吊頂掉落事故的花江商場來說,他那個裝修工程好像并不是耀元裝飾直接施工的!”
程雨玲盯着魯治國看了一會兒,臉上露出一副“已經比較懂”的神情,說:“我明白了!這次,不管怎麽說,耀元裝飾公司都要麻煩了,是吧?”
“是呀,這就是不好好抓公司管理而給自己造成麻煩的一個典型的反面教材!”魯治國非常同意程雨玲的話,同時也是一臉的痛惜。
接着,魯治國又跟程雨玲談了很多高資質裝飾公司不注重內部管理的教訓,程雨玲也不斷地像剛才一樣用發問的方式讓魯治國講述得更具體更充分一些,而胡不鬧也是照舊不時地配合着程雨玲。
說着說着,游船已經到了城隍廟碼頭,衆人要在這裏上岸了。于是,一場關于工程裝修質量問題的“臨時研讨會”暫時告一段落,衆人紛紛起身離船,小心翼翼地踏着跳板上岸。
“下次再來的時候,各位老板一定要到我家去看看那些寶貝啊!”眼看着衆人先後走出了船艙,那船夫仍然不忘再做一次努力,實在是非常敬業。
接下來,該好好地逛一逛號稱“肥州不夜城”的城隍廟了,胡不鬧和魯治國并肩走在程雨玲前頭,最後為今晚的“臨時研讨會”作一個總結性發言并作出了一個讓魯治國興奮的“指示”:“今晚我們談得很好,所以,我看這樣,我跟程部長回上海之後,先安排一下,等過一陣子,麻煩魯總到我們集團去一趟,給我們的有關人員作一個講座,具體說一說裝飾公司質量管理方面的事情。當然,說是講座,其實應該算是一個培訓,到時候還希望魯總能夠放開一些,不要猶抱琵琶半遮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