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開業在即
“人”、“魚”、“裝”、“飾”四個碩大的紅色亞克力發光字在大門口空闊的停車場上一字排開,金礦多雙手抱在胸前,時而感受着上午時分的暖暖陽光灑落在塑料上泛起的光芒,時而擡起頭看着腳手架上幾個爬上爬下忙忙碌碌的安裝工師傅。此時此刻,她覺得自己的心情只有那個早已被用得俗濫的詞“心潮澎湃”才足以表達。
忙活了這麽長時間,今天就可以裝門頭了,嶄新的江東人魚裝飾公司就要正式啓航了!金礦多期冀着這條人魚能夠在充滿驚濤駭浪的茫茫商海裏不斷激水前行,在注定不可避免的磨煉之中一天天一年年成長,成為商海之鲲,再羽化成鵬,直沖雲宵,翔于九天,傲視群雄……
現在,公司內部的所有硬裝和軟裝都已經大功告成了,外面的準備工作——辦營業執照、人員招聘之類的也都全部着落了,就等着裝門頭這最後一道裝修工序今天完工,明天辦公家具和電腦之類的辦公設備到位,然後再歸整一下辦公環境,就可以開張營業了,将比原先預計的開業時間提前十天。
金礦多已經給倪默然楊光照等不多的幾個業內熟人和朋友發過請柬了,這不多的幾個業內熟人和朋友當中也包括楊光耀和魯治國。畢竟公司不是定位于做家裝,開業不需要熱鬧的聲勢打廣告,所以到時候只要能來幾個人也就差不多了,算是跟同行們打一個招呼,将來在市場上撞車的時候也好“哈哈”一笑維持起碼的表面和平。
金礦多可以百分之百地确定楊光照會來,這一點是毋庸置疑毋的。自從上一次金礦多幫着楊光照說服了小魚兒之後,現在他們已經是好朋友關系了,楊光照也在那之後明确地答應以後一定會盡量調劑借工人師傅給金礦多,這也算是解決了人魚裝飾公司初期的“用工荒”問題,要知道,對于一個施工型的裝飾公司來說,這可是一個大問題。金礦多是前天上門去給楊光照送的請柬,當時,那個家夥在接到請柬之後還故意拿腔作勢地說什麽“到時候看有沒有時間再說吧”,氣得金礦多一拍桌子說“哼,那也行!反正到時候我不再鳳凰香府房子的完工驗收報告上簽字”才殺住了那個家夥的“嚣張氣焰”。
另外,金礦多也可以基本确定倪默然作為裝飾行業協會的領導會來,畢竟在前幾天營業執照剛剛拿到的時候金礦多就迫不及待地跑到協會裏找倪默然交了兩千塊錢的“保護費”成為了協會裏最新的一個會員,想必這位一貫喜歡吃吃喝喝也喜歡到處湊熱鬧以刷存在感的倪會長應該會莅臨指導吧……對了,那天在收下入會費的時候,倪默然親口說了,到時候肯定會送花籃和橫幅過來的!當然,認為倪默然會來只是金礦多單方面的樂觀想法,因為她同時也不得不有一個悲觀的想法為自己兜底,那就是,說不定到時候魯治國身為裝飾行業協會的秘書長,會阻止倪默然來給一個新開的沒有什麽背景的新公司站臺!
“看來,得抓緊時間再找倪默然做一點工作,還是要争取他過來!”金礦多這樣想着,甚至在一瞬間決定就在今天過去。
至于楊光耀會不會出席人魚裝飾公司的開業儀式,金礦多真得沒有什麽把握,本來她想要跟楊光照說一下,請楊光照出面讓他弟弟到時候務必來露個臉,但是後來想想,覺得這樣不妥,說不定還會給楊光照添麻煩讓楊光照為難。所以,就不要過于在意楊光耀來還是不來吧,一切随楊老板的心意吧。而且,金礦多從一開始的時候,就沒有對楊光耀會光臨抱有多大的希望,因為她給楊光耀的請柬是讓同城快遞送過去的,她認為這種方式非常妥當,到時候如果楊光耀不來的話,她和楊光耀都覺得容易解釋一些而不至于過于尴尬——起碼可以有一個快遞沒有送到的借口。
腳手架上面的工人師傅們已經完全準備好了,一個師傅大聲地對另一個師傅說“可以安裝了”,那一聲本來與金礦多無關的大聲叫喊,卻一下子把她從沉思中喚醒,她微微一怔,馬上便不由得為自己剛才的患得患失感到有些不可思議,倏然之間簡直感覺到剛才作那一番胡思亂想的自己是從來未曾見到過的另一個位面世界裏的金礦多!
“無論誰來或者誰不來,都阻擋不了人魚翩若蛟龍游入大海!”金礦多在心中竟然一瞬間像個文化人似地酸腐地拽了起來。
這樣想着,金礦多微微一笑,忽而猛地一揚腦袋,她突然想要好好地看一看頭頂上的藍天白雲。秋高氣爽實在是一種美妙的感覺,她的心情也跟随着飒飒秋風飛揚起來,竟然伸開剛才一直抱在胸前的雙手,快樂地張開胳膊,轉動着身子跳躍起來。
就在一個三百六十度旋轉快要結束的時候,斜對着自己人魚裝飾公司的不遠處,世紀商務廣場一下子躍入眼簾,金礦多猛地停止了快樂的旋轉,直直地盯着那棟地标性建築樓腰上巨大的廣告牌上面巨大的漢字:凱庭裝飾……
其實,金礦多并不是特地将自己的人魚裝飾公司設在離凱庭裝飾公司這麽近的地方,之所以将這個地方作為自己公司的辦公地址,确實是純屬巧合,因為這兩間門面房是她大學同學雷雨的,剛好空着正準備出租,而金礦多又正在為自己的人魚裝飾公司尋找辦公地址。并且,就在金礦多看了好幾個地方都覺得不滿意的時候,雷雨也找到金礦多,讓金礦多幫他裝修他在城東新區新開的婚紗館,也順便提及了讓金礦多看看他這兩間門面房。金礦多綜合考慮了一下,覺得這兩間門面房無論是位置和價位都還不錯,稱得上是性價比比較高,所以便最終把這個地方定為人魚公司的出生地,而且,給雷雨裝修婚紗館的裝修款差不多也能夠抵得上這兩間門面房三年的房租。
直到将這兩間門面房定下來的時候,雷雨的妹妹雷鳴——凱庭裝飾公司原來的設計師也是金礦多內定了的人魚裝飾公司的設計總監不經意之間說了一句“以後再也不用爬五百米之外的那個十六樓了”,金礦多才猛然想起來自己最終選定的這個地方原來離世紀商務廣場離凱庭裝飾公司那麽近。但是,金礦多倒也沒有覺得有什麽好奇怪的,畢竟江東這個城市雖然在這個剛剛發展起來的中部省份號稱老二而且勉強被納入了長三角經濟區,可是充其量也不過就是一個三線城市,面積也就那麽一點兒大。
現在,看着凱庭裝飾公司的廣告牌,金礦多又繼續接着想剛才一直在想的問題,在心裏問着自己:魯治國會不會來出席人魚裝飾公司的開業儀式。
很快地,金礦多便覺得想這個問題只能表明自己有些傻,因為,至少有姐姐梅子萱在,魯治國就注定不會來的,而且,他也曾經把話跟自己說死掉了!
不過,雖然魯治國一定不會來光臨人魚裝飾公司的開業現場,請柬還是送過去了,畢竟他不但是金礦多的前合夥人,更有江東市裝飾行業協會秘書長這樣一個“官方”的身份,想來她金礦多總不能給協會其他領導都送去請柬而單單落下魯秘書長吧。
并且,那張請柬還是金礦多親自送去的。
大前天下午,當金礦多踏進了久違的世紀商務廣場大堂裏的時候,忽而産生了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但是,這種感覺僅僅在心中存留了不到三秒鐘便煙消雲散了,畢竟,她金礦多是來辦正兒八經的事情而不是來感傷懷舊的,這個時候不是耍情懷的時候,而且這個地方既沒有傷好感也沒有什麽舊好懷!環顧了一眼整個大堂,似乎一切都沒有變化,連保安還是原來的保安,吧臺後面站着那兩個小女孩還是熟悉的面孔,仍舊是滿臉永遠不變的令人都感到有些厭倦的職業化微笑……
到了電梯間,甚至連電梯的老毛病還是跟以前一模一樣,總是停在某一個高高的樓層好長時間之後才慢慢悠悠地像個閑散的毫無組織紀律的公子哥兒般地落下一層兩層,再繼續在新的落腳點伫足良久……終于,那部電梯風度翩翩地來到了一樓,又過了幾秒鐘才終于輕輕地敞開它寬闊的懷抱。
第一個雄糾糾氣昂昂跨出電梯的是魯治國,他的步子邁得很急,以至于幾乎要撞着了金礦多。好在魯治國的剎車系統極其靈敏,就在他的身體距離金礦多的身體只有幾厘米的時候,非常及時地止住了腳步,腳後跟剛好抵在電梯的門檻上。
“多多!”魯治國略微愣了一下,驚訝地叫了起來。随即,他又向前跨了兩步以免自己阻擋別人出電梯,金礦多也自然而然地随之後退了兩步以跟他保持适當的距離。
“是到大堂裏找個地方聊還是到咱們公司?”魯治國問。
“還是去咱們公司吧。”金礦多回道,同時快步走向電梯,就在那部電梯門快要合上馬上就要開始一趟新的爬升旅行的時候,一下子按住了電梯的上行按鈕。
在并肩跨進電梯的時候,金礦多和魯治國對視了一眼,還都微微笑着,很親切的樣子。
在那一刻,金礦多倏然想起,就在剛才,她和魯治國還都把凱庭裝飾公司稱作“咱們公司”,哎,慣性啊,慣性!
本來,金礦多已經做好了魯治國不在公司而将請柬交給前臺的打算,但是沒有想到竟然跟他碰了個正着,要知道,他可是個大忙人,除非事先有預約,要不然是不大容易在公司裏見到他的。
剛才魯治國問金礦多是在大堂裏聊還是到公司裏聊的時候,她馬上便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公司,畢竟大堂裏人來人往太嘈雜了,而且她也想,既然好不容易見着了自己久違的前合夥人,倒也不妨好好地聊一聊,畢竟雖然因了姐姐跟他婚變的原因而讓她不得不選擇跟他分開,其實兩個人的關系并不壞,現在聽一聽他的意見——哪怕是胡亂的非建設性意見也不錯。
凱庭裝飾公司還是老樣子,前臺還是原來的前臺,見到金礦多的時候還是像以前她在這裏當二老板時候那樣見到她客客氣氣地打着招呼還是稱呼她為“金總”,只是那個女孩兒現在叫她金總的時候臉上沒有了以前的那一點谄媚。
魯治國沒有把金礦多帶到他自己的董事長辦公室,而是在離董事長辦公室還有幾步路的一間門頭上沒有金色銘牌的辦公室前面停住了,然後扭過頭,看着金礦多,帶着征詢的語氣問:“我們就在這個地方聊吧……”
“好,客随主便……”金礦多略一沉吟,點了點頭。對于這間辦公室,金礦多是再也熟悉不過的了,畢竟在過去的好幾年裏,她一直是這間只有十來個平方的小房子的主人。
魯治國扭動把手打開了門,随即進到屋裏,在門口打開了照明開關。
小小的辦公室裏陳設如舊,連金礦多臨走那一天的時候随手撂在辦公桌上的那本黑色的工作筆記還随意地躺在那兒,仿佛是等着它的前女主人再次打開它在它身上記錄工作上的收獲和感悟。
沒有等魯治國跟自己客套,金礦多便主動走進了屋子裏,在辦公桌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非常自然地從肩上摘下背包,随手扔在了身邊。
魯治國也走了過來,在與金礦多所坐的那張長沙發垂直的一張短沙發上坐了下來,也不說話,而是擺弄起茶幾上那套茶具,然後燒起了開水。他的眼睛緊緊地盯着電水壺,看着那一縷蒸汽從電水壺的溢水口升騰而起,靜靜地聽着熱水在水壺裏不斷翻滾的“咕嘟”聲響,直到電水壺底部的電源指示燈伴着一聲“咔嗒”暗了下來,慢慢地泡茶洗茶,一副悠然閑适的樣子。
金礦多也不說話,陪着魯治國悠然着閑适着,就好像兩個人以前共事的時候,在魯治國的辦公室裏經常的那樣。而在以前的和此時此刻同樣情形的時候,魯治國和金礦多總是能夠在那些平靜的沉默之中不時地靈光閃爍,想出一個又一個生意上的奇思妙招。
只是,此時此刻,他們兩個人腦子裏肯定不會在想着什麽奇思妙招了,大概只是在思忖着如何開口說話,畢竟,有時候,說話也是一件比較艱難的事情。
最終,金礦多決定還是自己主動一點,于是,趁着魯治國掂起那只小巧的紫砂壺給她面前的茶盅斟茶的時候,俯身打開包包抽出了那張給他的請柬,在他剛剛也為他自己斟好了茶放下紫砂壺的時候,将那請柬輕輕推到了他的面前。
魯治國瞥了一眼那張請柬,沒有拈起來看,而是舉起了茶盅,沖着金礦多示意了一下,說:“嘗嘗,還是你最喜歡的味道,最好的臺灣凍頂烏龍!”
金礦多端起了茶盅,也沖着魯治國示意了一下算是回禮,品茶的時候眼睛卻斜斜地盯着那張請柬。
“請我吃飯啊!”魯治國“呵呵”笑了笑,放下茶盅,伸手就要去拈那張請柬。
“到時候還請魯哥賞光!”金礦多在魯治國的手指剛剛碰觸到那張請柬的時候說道,旋即馬上便反應過來什麽,又補充道:“當然,我是說,如果魯哥覺得方便的話,總之是不勉強!當然,如果你覺得不方便的話,也可以派一個代表過去意思一下……我理解你!”說完,金礦多沖着魯治國懇切地使勁點了點頭,算是預先同意他接下來可能要作出來的表示。
魯治國打開了三折頁的請柬,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那神情舉止,就跟鑒賞一件珍貴的藝術品一般。
終于讀完了那張請柬上的每一個标點符號甚至每一道暗花紋,魯治國躬起了身子,準确地将請柬扔到辦公桌上,然後重新坐下,說:“多多,說實話——呃,你也知道,即使到現在,我也把你當作妹妹一般看待,所以也就不說那些虛僞的假話了,我就直截了當地跟你說吧,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誤會和麻煩,我肯定不會去,連一個所謂的代表也不能去,甚至連一個花籃或者條幅也不能送過去!我想,你是個聰明的女孩子,其中的原因根本就不用我明說了,你肯定能懂!”
“嗯,我當然明白!”金礦多非常理解地看着魯治國:“不過,即使魯哥不去,請柬我也要送到,要不然的話,如果被協會裏的其他領導知道我沒有給你送請柬的話,恐怕我以後也不好在這個圈子裏同混了!”
說着說着,金礦多頓了下來,輕輕掂起茶盅,将那一小盅茶水一飲而盡,然後再掂直紫砂壺一邊給魯治國和自己斟茶一邊繼續說道:“其實,不管怎麽說,我也永遠真心地把你當成我的哥哥,謝謝你以前對我的關照!不過,我也希望在以後,我們如果在生意上不可避免地因為撞車而發生沖突的時候,能夠互相體諒一下。”
給兩個人都斟好了茶,金礦多低着頭,伸手端起了自己的那盅茶,沒有喝,只是輕輕地撫摸着把玩着茶盅。
“那是自然的!那是自然的!”魯治國伸出右手,蜷着手指在茶幾上輕輕彈了兩下,然後連聲回應着金礦多,可是聲音卻并不是很自然。
金礦多将那只茶盅把玩得夠了又擱到茶幾上,擡眼看了看魯治國,正要張口說話的時候,虛掩着的辦公室門被推了一下,林卉手握着電話沖了進來,
“程阿姨打來了電話,說這兩天讓我們到上海去一趟……”林卉疾聲說道。
“等一下再說這事吧,我現在不是在跟金總聊天嗎?”魯治國重重地咳嗽了一聲,打斷了林卉的話。
林卉馬上明白了魯治國的意思,也是到這個時候才完全注意到了金礦多的存在。
金礦多此時也正直直地盯着林卉看。
很快地,林卉和金礦多馬上就知道了她們現在各自面對的女人是誰。
雖然這是她們兩個人第一次見面,但是卻都彼此見過對方的照片,金礦多是在魯治國發的微信朋友圈裏見到的,而林卉則是在魯治國的手機相冊裏見到的。
“你好,金總!”林卉把右手握着的手機調換到了左手,然後主動地要跟金礦多拉手。
“你好,請問你是……”金礦多趕緊站了起來,拉住林卉的手,臉上升起一些疑惑。
雖然金礦多确知面前正跟自己拉着手的女孩子是林卉,但是金礦多還是希望林卉能夠自己介紹一下身份。
林卉的臉上閃過一抹不解,旋即熱情地說:“噢,我叫林卉,現在幫着魯總在公司裏管管財務,有時候也跑腿學着做一點業務。金總以後就叫我小卉好了!”
說完,林卉将和金礦多的手拉在一起的手搖了搖,然後松開,跟金礦多說了一聲“你們慢慢聊吧”,便轉身又沖出了辦公室。
“這位,就是……”金礦多見林卉的背影從眼中消失了,轉過身重又在沙發上坐下,然後問魯治國。
魯治國沒有馬上回答金礦多,而是沉默着,好像是在思忖或者猶豫着什麽,過了好一會兒,才重重地“嗯”了一聲,算是肯定着金礦多的猜測。
金礦多看着魯治國那個樣子,知道他是不想讓她感到難堪,于是在他那一聲遲疑了好一會兒才重重地說出的“嗯”之後,接着說道:“魯哥,我是說……她以後就是我的重要對手了,是吧?”
“哎,多多,別這麽說!”魯治國趕緊擺了擺手,用一副語重心長的口氣說:“你還是不要有太重的敵我思想,更不要搞什麽漢賊絕不兩立啊!”
魯治國頓了頓,啜了一口茶,接着說:“不過,多多,說實在的,我還是希望你不要貿然進入工裝領域,尤其是大型工裝,你自己也算是在這個行業混了這麽多年,也應該知道做大型工裝的表面風光後面是什麽!”
說完,他直視着金礦多,眼神甚是複雜。
金礦多覺得一時之間讀不出魯治國眼神的含義,但仍然不由自主地輕輕點了點頭。
就在金礦多繼續揣摩着魯治國的眼神的時候,魯治國已經站了起來,說:“多多,我現在還要出去辦點事情,所以也就不陪你了……”
聽到魯治國的送客令,金礦多馬上也非常配合地站了起來,順手拎起了自己的包包,然後主動向外面走去。
魯治國跟在金礦多的身後,來到電梯間。在等電梯的時候,魯治國認真地對金礦多說:“我還是建議你好好地做家裝,如果你要是聽從我的這個建議的話,我願意利用自己的資源幫助你!”
金礦多當時覺得魯治國說這句話的時候是完全誠心誠意的。
到了樓下,出了大堂,在分手的時候,魯治國最後對金礦多說:“非常抱歉,你的公司的開業儀式我真得不能去!”然後,他轉身向停車場走去。
現在回想起來,金礦多也覺得魯治國表達歉意的時候是同樣完全誠心誠意的!
但是,還是那句話,無論誰——包括魯治國來或者不來,人魚裝飾公司都會如期躍入茫茫商海之中,畢竟,那茫茫商海是她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