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孤注一擲
岡村認為佐佐木希這個人驕傲不假，氣勢逼人也不錯，但是佐佐木希并不昏聩。經過不停地詢問，他對平谷地區的抗日力量做出了自己的判斷，那就是：抗日力量既不像刁德勝和岡村認為的那麽強大，也不像方伯良和武功正雄評價的一無是處。這些部隊的戰鬥力是有的，武器裝備落後也是事實，因此做出正确地評估，才可能制定出合理地戰術，給他們以致命地打擊。
佐佐木希通過調查分析，最後把平谷的抗日力量分成三股。史岳峰率領的蘑菇嶺義勇軍為一股，也是實力最大的一股力量，因為在他詢問的所有人中，對史岳峰的評價最高，而且史岳峰還有個重要幫手，共産黨的代表關羽鴻。
佐佐木希知道共産黨的力量不能小觑，這個組織裏有不少高人，他們在政治力量，軍事力量處于極度劣勢的情況下，居然和國民政府的中央軍厮殺多年而不落下風，足以說明這支部隊，這個組織很有戰鬥力。
史岳峰本人就很難纏，還有這樣一個人輔佐，肯定是最大的勁敵，因此佐佐木希決定，這支部隊由自己來對付。他相信史岳峰的本事一定有，但是被誇大的成分也不少，他不相信一個初中生，沒有進過軍校的人，會生發出多麽高明的戰術，頂多有點小聰明而已。
第二股當然是孫國華的平谷義勇軍了，這個人是東北講武堂出身，有一定資歷，經過正規軍事訓練，在平谷縣城保衛戰中打過硬仗，最後能夠全身而退，應該是個人物。本來佐佐木希是把孫國華排為第一號人物的，可是看見多數人都說史岳峰蠍虎，這才改變了主意，自己去對付史岳峰。
那麽這個孫國華只能由別人來對付了，這個指揮官只能是武功正雄了，按照職務高低應該是岡村，只是佐佐木希發現岡村怯戰心裏過重，這樣的人是不适合擔任重要職務的，因為佐佐木希明白，打仗能否取勝，信心是第一重要的，一個缺少信心的将軍，即使才高八鬥也不會是勝利将軍。
而武功正雄正相反，信心滿滿，在氣勢上就贏了，何況他指揮的快速部隊火力一流，戰鬥兇猛，有了這柄利劍，在平谷應該沒有對手。
第三路就是占山為王的绺子了，對于佐佐木希來說，绺子不能算部隊，散兵游勇而已。單打獨鬥也許有些本事，和正規軍作戰，只能是孔夫子搬家——輸。這樣的部隊最擅長的是見風轉舵，腳底抹油——溜得快，對付這樣的部隊就一句話：動作要快，不讓他們溜走。佐佐木希決定讓平谷唯一的騎兵中隊來剿滅他們，這一路的指揮官可以讓岡村來做，他不至于連和绺子作戰都沒有信心吧！
三路人馬的部署佐佐木希心裏有數了，完成了分配定額，頓時輕松了很多。然後他又翻看小原留下的作戰記錄，發現一個重要問題，小原和抵抗力量較量多次，之所以沒有取得真正地勝利，是這些抵抗力量每次局勢不利，或者打不過的時候都有一個絕招：鑽山林，面對茫茫地林海，皇軍別說只有一個聯隊，就是十個聯隊也是滄海一粟。
看見這個情景，剛才信心滿滿地佐佐木希頓時感到了沮喪，他明白，不解決這個問題，他發動的掃蕩規模再大也只會是雷聲大，雨點小。佐佐木希只好回到作戰室，重新巡視地圖，希望在上面找到破綻。
從平谷走向外省的大山叫連雲山，綿恒幾百裏，抵抗力量進了山裏就等于魚兒進入了大海，你就是撒下多大的網也不可能把幾百裏大山罩住，這是個看起來無解的難題。佐佐木希看見這個不可能，只好放棄，但是他不可能放棄對三股抵抗力量的毀滅打擊，因此很快讓他想到了一個替代的方法，局部圍堵。
佐佐木希為這個新發現頓時興奮了，連連用紅藍鉛筆在地圖上指指點點，最後紅筆落在了蘑菇嶺北面的出口上。在他看來，如果史岳峰的部隊敗退，雖然有三面的路途可以走，只是東西路都是在平谷地面的大山裏面，史岳峰不會做出這種選擇，因為史岳峰會想到，日本人不會放過他，唯一的安全通道是走北面，從哪裏延着綿延的山脈可以逃到臨省，這樣一來就脫離了他佐佐木希的管轄，事實一定是這樣。
那麽預先出動部隊，在蘑菇嶺北面進行埋伏，堵截，一定會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即使史岳峰的部隊不被殲滅，也沒有戰鬥力了。到時候派出騎兵進行追擊，史岳峰就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了。
想到這佐佐木希興奮地直搓手，差一點說自己是天才，居然可以想出這樣的主意。但是當他大腦熱度降下來之後，突然意識到一個關鍵性的問題，因為有三股抵抗力量，如果都如法炮制，部隊從哪裏來？他不是道士，沒有畫符成神，點石成兵的本事。
本來佐佐木希以為一個縣城住有日軍一個聯隊夠誇張的，因為他知道很多縣城的日軍駐軍只有一個中隊，甚至有的縣城只有一個小隊的駐軍，平谷算是出格了。但是來到平谷後他才知道平谷管轄的地區有多大，光鄉鎮就有幾十個之多。
當初哈爾濱方面給平谷的定位是物資基地，就是說，平谷指揮官的主要任務是收集物資，保護日本的企業收刮中國人的財富，因此很多鄉鎮都有特殊用處，都存放不少物資，或者是物資中轉站，這些地方必須有軍隊駐守，是不能出現散失的。結果一個聯隊的日軍，除了保護縣城用掉一半的兵力外，剩下一半大多駐守在鄉鎮，或者交通要道。
兵力非但不多，調動部隊的時候還常常捉襟見肘，因為機動部隊少的可憐。這一次為了給平谷抵抗力量致命打擊，他不得不讓某些鄉鎮唱空城計，或者用皇協軍代替，最後當皇協軍不夠用的時候，他居然想出了用警察頂班，濫竽充數的做法。本來皇軍兵力就嚴重不足，還要抽調攻擊部隊的兵力提前去山裏埋伏，那麽攻擊部隊的質量就會打折了。
“怎麽辦？用皇協軍去做伏兵？”這個念頭剛剛浮現在腦海裏，佐佐木希立刻否決了，因為他知道埋伏的部隊不是做做樣子，是要真刀真槍厮殺的。當史岳峰的部隊逃走的時候就一定是困獸，戰鬥力肯定不一般，皇協軍面對拼命一戰的義勇軍，很難是對手，如果放跑了史岳峰的部隊，他的掃蕩計劃就等于功虧一篑，活捉或者打死史岳峰是必須的。
佐佐木希感覺這個李代桃僵的做法是自欺欺人，後來靈感上來，就覺得可以用一部分皇軍，搭配皇協軍，這樣就不會影響進攻部隊的質量，又可以完成堵截史岳峰部隊的任務，感覺此計大妙，後來就這樣決定了。
既然解決了史岳峰的難題，就輪到孫國華的部隊了，論部隊的人數，孫國華部隊并不遜色，戰鬥力也相當。論抗日的堅決，孫國華也不遜色于史岳峰，因此消滅孫國華的義勇軍是必須的。但是孫國華的部隊駐紮在黑河鎮，地理位置優于蘑菇嶺。黑河鎮和臨縣地界緊挨着，屬于三不管地方，進可攻，退可守。只要孫國華感覺打不過皇軍，擡腿就可以溜走，這是個讓佐佐木希比較頭疼的問題，最好的辦法是和臨縣的日軍中佐小林賢二進行協調，不過佐佐木希知道不容易達成協議，因為臨縣一共只有一個中隊的皇軍，小林賢二本身又沒有野心，守住縣城是他最高地願望，讓他出兵堵截孫國華，恐怕十分困難。
因為佐佐木希來到平谷，準備發動對抵抗力量掃蕩的時候，曾經派小野去溝通過，結果小野碰了一鼻子灰。小林賢二告訴小野：他的身體狀況欠佳，沒有精力去打仗，孫國華不來臨縣找他的麻煩，他就謝天謝地了，不想觸怒孫國華的義勇軍。
同時他讓小野傳話給佐佐木希，說是一個地方的主政官，優先考慮的不是打仗，是轄地的治安，商業和民生，消滅抵抗力量是長久工程，急不得的。看看，完全是一副消極狀态，皇軍的指揮官裏居然有這樣不知進取的敗類，如果這種人是他的部下，立刻就會罷免了對方。生氣歸生氣，佐佐木希真拿小林賢二沒有辦法，他是鐵路警察管不着那一段。
現在想想這個事還是沒轍，對方就是不出兵，看來也只能靠自己了。但是堵住孫國華的部隊更難，唯一的辦法是借道臨縣，采取大迂回，大包圍的方式，不用小林賢二的軍隊，他就沒有理由反對了。
但是話說說容易，想法也成立，軍隊在哪？佐佐木希眼睛瞪着天花板，恨不能從天棚裏掏出一個大隊的皇軍來。抽調守護縣城的皇軍？這個念頭剛剛出現，佐佐木希就自己否決了。縣城裏的守護部隊已經夠少了，再抽調兵力，萬一出現亂子，他就吃不了兜着走了。縣城裏的金融，錢莊，軍火庫，重要物資儲存倉庫，監獄等等，哪一處沒有皇軍看守也不行，縣城皇軍是不能動了，絕對不行。
佐佐木希掏出煙卷點燃了，狠狠地吸了一口，《駱駝》香煙的濃烈，刺激的嗓子發癢，佐佐木希大聲地咳嗽起來。急急忙忙地端起茶杯喝下半杯水，咳嗽總算止住了，按說煙就別抽了，他還是外甥打燈籠——照舊，看來兵力問題不解決，他是不會停止吸煙的。
最後他想到，皇軍不能動，只有動皇協軍了，把最後一個營看家守業的皇協軍也調出來，他們空餘下的崗位讓警備隊頂替，這些人打仗不行，難道看家守業也不行？有他們在也就是做做樣子，因為抵抗力量都在皇軍的圍剿之下，自顧不暇，當然不可能來他的後院給他找麻煩。如此一想，佐佐木希頓時覺得兵力的問題終于解決了，立刻感到心明眼亮。心說只要這兩股義勇軍無路可逃，最終被殲滅，最後就是有些绺子是漏網之魚也掀不起大浪了。
當然也不能讓岡村的部隊太輕松了，他率領的騎兵中隊消滅绺子根本就不費吹灰之力，任務完成後立刻作為機動力量，哪裏需要就趕赴哪裏。主攻部隊安排好了，機動力量也有了，佐佐木希覺得可以動手了，免得夜長夢多。
佐佐木希經過三天兩夜地思考，盤算，最終在心裏上确定了掃蕩時間，但是他知道軍事行動要想成功，很大程度取決于戰役的突然性。因此一方面，他命令侯仁國派出大批暗探打聽義勇軍和绺子消息，另外一方面故意召開平谷地區日為高級官員的會議，在會議上公布了掃蕩時間，而且嚴令參加會議的官員不得外洩。因為佐佐木希明白，他越是嚴令不許外洩，消息就越可能走漏的快，當然，這個煙霧彈是他需要的，他就是要給孫國華和史岳峰錯覺，讓他們認為還有十天時間。
随後他秘密地把武功正雄，岡村和刁德勝召集到自己的住處，像他們頒布了三天之後的淩晨發動攻擊的命令。
佐佐木希做事幹脆利落，想到哪就做到哪，絕不拖泥帶水，這一點的确是優秀指揮官的素質，但是做事情顧頭不顧腚，缺少嚴密地論證思維，又是優秀指揮官應該忌諱的，在他身上同樣地表現很突出。
不管怎麽說，當佐佐木希秘密下達了作戰命令，心裏就輕松多了，連日來沒日沒夜地工作，的确消耗了太多的體力和精力，所以他準備利用這最後的有限時間給自己放松，因此就來到了平谷體育運動館。這個規模不是很大的運動館，大小球項目卻十分齊全。佐佐木希喜歡打乒乓球，而且是橫拍左撇子，出球力道極大，屬于攻擊型的打法。這種打法的優點是殺傷力大，缺點是失誤率過高。
佐佐木希剛剛換好衣服，正在選球拍，他的勤務兵就跑了進來，告訴他有客人找他，他本來不想見，但是聽說客人是小原，就改變了主意，扔下球拍上了汽車，汽車像辦公室開去。
看到這讀者一定會問：小原不是被撤職了，回到平谷幹什麽？這件事情說起來話就長了。當佐佐木希秘密下達掃蕩命令的當天下午，刁德勝就感覺不對勁了，盡管佐佐木希嚴令與會的幾個人不準洩露掃蕩的準确時間，刁德勝還是告訴了錢維民，并且問他怎麽辦？
錢維民雖然沒有方伯良的深謀遠慮，但是佐佐木希的孤注一擲地做法所露出的破綻還是能夠看出來的，他一看佐佐木希已經瘋狂了，居然把最後一個營的皇協軍調走參與掃蕩，這明擺着是在進行賭博，是拿皇協軍的前途，他們個人的生命財産做賭注，焉能不急？
因為按照佐佐木希最新地部署，皇協軍要面對的不是绺子，是史岳峰和孫國華的部隊，而錢維民明白，這兩個人沒有一個是白給的，一個比一個精明，手下的部隊又非常有戰鬥力。掃蕩開始，按照以往的慣例，鬼子會躲在後面，皇協軍會沖鋒在前，就是說，當炮灰的一定是皇協軍。
這場戰鬥下來，先不說輸贏，皇協軍的損失一定巨大。如果佐佐木希的掃蕩失敗，還要連帶負軍事責任，這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了。其次，佐佐木希把後方的兵力幾乎挖空，各個鄉鎮就靠警備隊看家，這就是頂級胡鬧了。錢維民明白警備隊的槍是幹什麽的，遇見有戰鬥力的绺子都會屁滾尿流。因為他清楚，這個世界上的警察有個通病，就是只會欺負老百姓，遇到驕橫地流氓就變成了兔子，何況是義勇軍和绺子？
如果史岳峰或者孫國華看出了佐佐木希排兵布陣地破綻，在掃蕩開始之後，派出部分部隊進入這些鄉鎮，結局就會非常凄慘。當然，鬼子的損失不需要他們考慮，但是自己家人的生命財産是必須考慮的，因為他們和鬼子不同。鬼子的家眷親屬，包括個人財産都在縣城裏，安全系數足夠，而皇協軍平時的駐地就是鄉鎮，他們的家屬，個人財産當然也在鄉鎮。
如果遭到襲擊，绺子也罷，義勇軍也罷，當然不會放過他們的家人，更不會留下他們的財産。基于這兩條原因，錢維民覺得佐佐木希的掃蕩是在玩火。刁德勝當然也是這樣認為，否則就不會冒險地把機密洩露給錢維民，他當然希望錢維民能夠想出好辦法來，第一保住皇協軍不遭受巨大損失，第二保住親人生命財産。
只是錢維民想了半天，感覺自己沒有能力阻止佐佐木希的掃蕩，也沒有能力變更佐佐木希的軍事部署，刁德勝當然也不行，方伯良又去了哈爾濱，整個平谷就沒有誰能夠和佐佐木希說上話的，看來只能找外援了，他就提出自己去哈爾濱找小原，或許小原可以說動佐佐木希。刁德勝雖然懷疑小原能夠說服佐佐木希，只是眼下沒有更好地辦法，只能讓錢維民去試一試了。
小原被免職後，在哈爾濱做文化宣傳工作，職銜沒有下降，只是工作性子完全變了。當然，小原在日本大佐級別的軍官中，是文化素質比較高的，哈爾濱方面讓他負責這個工作也算是量才使用，不算委屈他。
日本陸軍中的某些高級軍官已經意識到，一味地靠武力征服中國很難，這個看起來柔弱地民族，骨子裏卻有着許多民族不具備地韌性和剛性，必須剛柔相濟才可以收到最好地效果，因此除了武力征服之外，他們也開始使用綏靖和招撫的方式籠絡民心，尤其是知識分子的心，因此文化宣傳就被提到了很高地位置。
小原是個文武全才的多面手，做起這個工作是得心應手。當他看見錢維民突然來找他，還以為是為了個人私事，就把錢維民讓，到了辦公室裏面，告訴服務員準備好熱茶。自己被調走，平谷還有不少人在懷念自己，這讓小原有了成就感，因此對于平谷來的人分外熱情，這當然是小原自身有人性成分，不同于某些日本軍官獸性多于人性。
只是讓小原意外的是，錢維民不是來敘舊的，分明是來搬救兵的，當他聽完錢維民講述的掃蕩內容，佐佐木希的排兵布陣安排，頓時知道大事不好，打仗哪有不要後方的。他知道史岳峰和孫國華的本事，佐佐木希排兵布陣留下的巨大漏洞，怎麽可能逃脫他們的法眼？
一旦前面打起來，後方出現巨大危機，佐佐木希就會首尾不能相顧，失敗就成了必然。關鍵的是，小原明白平谷在籌集物資方面的重要性上超過很多大中型城市，它是黑龍江物資集散的樞紐。一旦被戰争打爛，把衆多的商人吓跑，再把他們請回來，又要花費很長時間。
小原明白，鬼子作為占領者後，籌集物資就不能靠搶了，必須靠市場經營，就是說要靠商人買賣，貨物的不斷流通，他們才能夠籌集到必須的戰争物資，那麽安定的經商環境才是生意場上最需要的。為了做到這一點，小原是付出巨大辛苦地，這才有了今天的平谷，一旦這個局面被破壞，給帝國帶來的損失就是無法估量地，因此聽完錢維民的情況介紹當然要急。立刻就離開了哈爾濱，跟随錢維民回到了平谷。
“小原君，我們雖然先後來到滿洲，但是因為工作的不同，算上這次也只是第二次見面，非常幸運地能夠見到小原君。”佐佐木希看見小原坐下後，先以主人的姿态拉開了話題，表情上看起來非常熱情。完全不像對待下屬時候的飛揚跋扈。
“佐佐木希大佐是皇軍的驕傲，在戰場上屢屢獲得戰功，我的十分地敬佩。”小原恭維地說，因為他知道佐佐木希是皇親，出身高貴，性子驕傲，喜歡聽贊美地話，就投其所好了。
“小原君過譽了，為天皇效勞，為帝國盡忠是軍人的本分。”佐佐木希略帶得意地說。
小原知道這種官話說起來就不會有完，關鍵是沒有任何意義，他放下自己的工作來平谷，不是來聽官話的，因此小原主動引出了要說的話題。
“佐佐木希大佐，聽說将軍要對平谷的抵抗力量用兵？”
“小原君的消息很靈通啊！”佐佐木希說，話裏自然有着諷刺地意味，話裏意思是說，你小原已經不是平谷的當家人了，為什麽還要關心平谷的事情？
小原當然聽的出佐佐木希話裏的譏刺，但是為了帝國的利益，他不會和佐佐木希一般見識，就主動告訴佐佐木希，平谷的抵抗力量以史岳峰和孫國華為主，這兩個人都不是泛泛之輩，對他們用兵一定要慎重，最好計劃周密之後再行動。
佐佐木希聽後差一點大笑起來，心說小原一定是被他們打怕了，就像俗話說的，一招挨蛇咬，十年怕井繩一樣，他佐佐木希久經沙場，和國民黨正規軍較量都沒有吃虧，豈會在陰溝裏翻船？因此他告訴小原。
“小原君，計劃我已經完成，我将用強大地兵力全面出擊，不給抵抗力量任何喘息的機會，一戰而定輸贏。”
“佐佐木希大佐，您的意思是孤注一擲和抵抗力量決戰？掏空後方兵力？如果他們趁虛而入，不知道将軍何以處置？”小原急了。看見錢維民彙報的情況是真的，佐佐木希将要用賭博的方式進行作戰，這明擺着置平谷的前途于不顧。
“趁虛而入？哦，不，不！他們沒有這個機會。我的大軍會織成天羅地網，連一只蒼蠅也飛不出來，他們如何能夠趁虛而入？”佐佐木希連連搖頭，感覺小原的思維在邏輯上不通。當他的讨伐大軍泰山壓頂般地向前推進，史岳峰和孫國華的部隊自顧不暇，連反擊的能力都沒有，哪裏還會抽出部隊進入他的後方？除非他們有分身術。
“将軍看輕了史岳峰和孫國華，這兩個人根本就不是一般绺子可比的，常常有奇招妙計出現。尤其是那個史岳峰，從來不按牌理出牌，将軍絕對不可小觑。”小原看見佐佐木希一副勝券在握地樣子，心裏真是着急，因為他明白，按照佐佐木希這樣的打法，失敗是一定的。
“又是史岳峰？難道這個人有三頭六臂？”佐佐木希心裏說，臉上的表情是不屑一顧地。“小原君，謝謝你的好意，只是我的大軍箭在弦上，不能不發了，你就等着我的勝利消息吧！”
小原聽見佐佐木希這種自信的語言，只能是目瞪口呆，知道這一趟是白來了。佐佐木希固執地像一頭牛，你不能指望牛聽明白人的道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