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是戰是逃
一個平庸的人為了維護自己的虛榮，絕對不會承認自己一無是處，而是會對所有的人說自己心态好，樂天知命。他會告訴你，很多聖人都這樣做的。比如老子，莊子等等，他們把白癡的理論說的冠冕堂皇，豈不知老子也罷，莊子也罷，并不是無欲無求，他們追求的是名，如果他們真的無欲無求，就不可能被後人知道。真想不被世人知道，找一個沒有人煙的地方隐居起來，過着野人一般的生活，自生自滅，那才真叫無欲無求，事實并不是如此。
從古自今某些聖人都是虛僞的，他們的學說只能欺騙平庸之人，最後被平庸之人拿來做遮羞布。
幸運的是，史岳峰并不崇拜這樣的聖人，甚至還十分地鄙視他們，他崇拜的是做實事的英雄豪傑，立志做他們那樣的人。從打開山立窖那天起，他就沒有隐瞞自己的想法，要做平谷绺子中的第一人。師兄弟中除了熊冠來，都覺得他口氣太大，其實就是認為他野心勃勃，只能是癡人說夢。後來的史岳峰就變成了要做平谷抗日力量的當家人，結果受到了關羽鴻的欣賞，畢竟關羽鴻明白，飽受鬼子鐵蹄踐踏的東北大地，需要史岳峰這樣的抗日英雄。
有了關羽鴻的支持，師兄弟的懷疑就不在話下了，史岳峰也習慣了被他們懷疑，但是他鎖定目标後就不會後退，因為他不想像一般绺子那樣茍活，不想做一個平庸地人。所以事實在告訴我們，如果你想平庸，可以崇拜那些聖人，如果你不想平庸，就把聖人扔進垃圾桶，讓一切高雅的虛僞見鬼去吧！
各路绺子在高大昌的帶領下來拜山，就是承認了蘑菇嶺的領導權力，史岳峰沒有使用任何權術，不管文的還是武的。他只是悄無聲息地做好自己想做的事，是那些事件本身的光輝替他做了最好地廣告，于是一切就水到渠成了，他就成了平谷抗日力量的領袖，大家自願服從他的領導。
當然，對于蘑菇嶺來說，這是額外的收獲，是巨大的榮譽，對于史岳峰來說，還是巨大的重擔，是史無前例地責任。他不但要保證蘑菇嶺的完整，還要保證其餘的绺子躲過佐佐木希大掃蕩這一劫。任務是無比艱巨地，但是他必須做到，因為他是大家選出的領袖。史岳峰知道，要想打贏這一仗，關鍵是信心，眼下除了他和關羽鴻之外，所有的人都缺少信心，他必須改變這種态勢，不能被鬼子表面的強大所吓倒。
于是內部的軍事會議，戰前動員開始了，面對師兄弟對鬼子掃蕩兵力過于強大感到恐懼地心裏，史岳峰經過一個晚上的思索，已經想出了破解的密鑰，當郭勃麟再一次擺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史岳峰胸有成竹地站起來說：
“大家感覺佐佐木希這一次調動的鬼子兵力，比小原在的時候強大十倍，所以覺得和鬼子硬抗是以卵擊石，真實的事實是什麽樣的，我們來分析一下。首先我要說的是，佐佐木希作為鬼子大佐，擁有豐富地戰場經驗，他當然明白心理戰的作用，所以他故意擺出這個巨大地陣勢，要在心裏上壓垮我們，逼使我們不敢和他應戰，那麽剩下的選擇就一目了然了。
要麽投降，要麽逃離平谷，不管抗日力量選擇哪一種，佐佐木希都達到了不戰而屈人之兵的目的。當然，佐佐木希可能真的認為掏空後方兵力，可以對我們形成壓倒式的優勢，在戰争一開始，迅速地擊敗我們，甚至是殲滅我們。我敢說，他如果這樣想，是他的一腔情願，戰争不是一匹調教好的野馬，不是一個人在唱獨角戲。戰争是在下圍棋，是兩家的對弈，他有他的主張，我們有我們的打法，所以佐佐木希的想法不會兌現。”
“大當家的，你說了很多，我們也都聽明白了，你對佐佐木希的分析的确有道理，但是有一個事實是不能掩蓋的，佐佐木希這一次動用的軍事力量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強大的多，這就是事實。”
郭勃麟第一個站出來搶話，他覺得空洞的分析沒有用，你史岳峰應該告訴我們，面對鬼子過于強大的兵力，我們應該怎麽辦？他是極力主張避敵鋒芒，盡快撤出平谷地區的。怕如果撤晚了，佐佐木希派大軍堵住出口，或者和臨市縣的日本軍隊達成協議，兩面包抄，那時候再走就難了。憑着蘑菇嶺義勇軍這一千多號人的軍事力量，到哪裏去也能夠擁有一席之地，總比困在平谷好很多。郭勃麟的想法代表了絕大多數人，連富加寬都支持他的想法。
“二師哥就是性子急，飯要一口口地吃，話當然也要一句句地說。好吧！既然二師哥認為鬼子兵力過于強大，我們難以匹敵，我就給大家分析一下鬼子兵力的強大。”說到這，史岳峰的臉上故意堆起了嘲笑的面容，拿出旱煙袋卷了一支煙，點然後狠狠地吸了一口。
關東煙的後勁是很大的，辛辣的煙味迅速地在空中蔓延，引得別人争相效仿。“我們過去的對手是小原，以小原的聰明程度不會看不出來，消滅抗日力量兵力強大的重要性。問題是他為什麽從來沒有抽空後方的兵力對我們孤注一擲地進行圍剿，大家想過這個問題沒有？”
在座的多數人都和小原打過交道，也都認可小原是個厲害地角色，但是史岳峰提出的問題，他們還真的沒有想過。對于他們來說，戰争的勝利就是憑借兵力的多寡，兵力強大的一方勝利就容易一些，所以當然無法回答這個問題。這個時候關羽鴻站了出來，他明白史岳峰需要人給他的提問做出注解，就說：“戰争勝利的決定權不僅僅在前方，最終決定勝利的主因是在後方。小原懂得這個道理，所以他每次出動兵力，首先是在穩固後方的情況下才進行的，這樣他就立于了不敗之地。”
“關先生說的很明白了，那麽我就想問，當佐佐木希把大多數兵力投入到掃蕩中，他的後方誰來看守？”史岳峰說到這又打住了，目光犀利地看着師兄弟。
“虎頭蛇尾？”公子乾聽明白了史岳峰的話，突然就扔出了這句話，他本來也是主張撤離平谷的，因為史岳峰的一番分析，心裏已經起了變化，聽到這已經聽出味來，所以就接過史岳峰的話。
“對，師傅說的一點不錯，佐佐木希的用兵方法就是虎頭蛇尾，或者說是顧頭不顧腚。”史岳峰用贊賞地語氣看着公子乾說。
“大當家的，你的意思是說，鬼子攻擊我們根據地的時候，我們反過來攻擊他的後方？想法不錯，但是部隊從哪裏來？我們這一點有限的部隊哪裏夠用？”郭勃麟懷疑地問。
史岳峰沒有回答郭勃麟的問題，因為總體戰術已經裝在心裏，不到時候他是不會打開這個包袱的，保密往往是戰争勝利的根本。原來他就沒有擔心過部隊實力小于鬼子，現在那麽多绺子當家人主動拜山，甘願接受指揮，他就更不會擔心了。只是如何用兵只能他和關羽鴻兩個人知道，因為關羽鴻的想法總是和他最貼近。
“有些具體問題不适合于在大會上讨論，誰有疑惑，不妨會下私自和大當家的的交流。”關羽鴻看出了史岳峰的為難，及時地插話進去。
“看來關先生是贊成蘑菇嶺義勇軍在平谷和鬼子硬抗的，我們都想聽聽關先生的理由。”郭勃麟看見史岳峰的解釋征服了多數人的心裏，又對關羽鴻發難了，因為他這個人很自負，一旦認定的事情很難改變，他對史岳峰的解答并不是非常信服。而他看出來，史岳峰之所以拿定主意在平谷和佐佐木希較量，關羽鴻是起到了關鍵性作用的，所以想讓關羽鴻出醜。郭勃麟自身的問題是有智商，沒有格局，所以終究不能成就大事。
關羽鴻當然明白郭勃麟這段話的用意，也早就看出了這個人的品格，所以不會讓他的計謀得逞，因此關羽鴻回答問題的時候是胸有成竹的。
“二當家的話其實提出了一個很多人都想問的問題，就是我們為什麽不走出平谷，非要拿雞蛋碰石頭。剛才石大當家的已經回答了為什麽不走的問題，我就不需要重複了。我只是想問大家一個問題，如果走，我們去哪裏？在整個東北哪裏沒有鬼子？有沒有鬼子會因為我們反對他而對我們仁慈，不對我們讨伐？”
關羽鴻後面的問話相當厲害，因為這個問題無解，任何地區的鬼子主政官都不會允許抗日力量的存在，威脅到他們的政權。現在整個東北都在鬼子的統治之下，就是說，無論走到哪裏，你都逃脫不了這樣的宿命，既然逃脫不了，走和不走從本質上就沒有分別。史岳峰聽到這連連點頭，感覺關羽鴻的解答十分犀利，給建議逃跑者一擊重權，他相信，沒有人可以回答這樣的問題，郭勃麟也不能。
果然，關羽鴻的話落地後，足足有一分鐘之久，大廳裏出現了死一般地寂靜。笑容爬上了關羽鴻的眼角，他知道這記窩脖權打在了衆人的軟肋上，決定乘勝追擊。
“我們這樣龐大的隊伍去一個新地區，當地的武裝很難接受，他們當然怕我們喧賓奪主。這時候我們身後有鬼子，前面有當地武裝鬧摩擦，請問，我們如何立足？還有，我們的抗日得到了當地老百姓的大力支持，當然，我們也做了大量的工作，當鬼子來了一走了之，扔下老百姓不管，請問？老百姓會作何想法？以後還會支持我們麽？沒有老百姓的支持，我們就成了孤家寡人，成了鬼子的标靶，連藏身的地方都會沒有。當魚兒離開了水，除了幹死，渴死還有別的選擇？”
“關先生說的透徹，一針見血。從今天開始，大家打消走路的念頭，集中精力準備和鬼子作戰。”史岳峰聽到這，搶過話說。
內部會議因為史岳峰和關于鴻對于鬼子這次掃蕩有理有據地分析，大家低沉地情緒真的被鼓動起來，于是蘑菇嶺的義勇軍就進入全力反掃蕩的準備之中，師兄弟們各負其職，工作開展的熱火朝天，和幾天前不可同日而語。這一次會議的成功使得史岳峰明白，關羽鴻非但戰略目光擁有透視般的機敏，而且政治工作能力超一流，他那高超的理論水平在關鍵時刻發揮了重要作用，由此讓他認識到共産黨裏面的能人衆多，內心中加入共産黨組織的願望變得強烈了，心想這一次反掃蕩結束後就對關于鴻提出自己的想法。
外部绺子服從統一調動的大問題解決了，內部對鬼子決戰的信心問題也解決了，按說史岳峰忐忑的心應該馬放南山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史岳峰還是隐隐約約地感到不安，總覺得還有什麽要緊的事情沒有做，至于那件事情是什麽，他卻摸不着頭腦。有了這種騷動，他如何能夠安下心來？晚上吃過飯，他不由自主地去了關羽鴻住的屋子。
關羽鴻借着昏黃的油燈正在看《孫子兵法》戰例，很有點臨陣磨槍的感覺，看見史岳峰走進來，就放下了手裏的書，起身去給史岳峰倒水。史岳峰則盤腿坐在溫熱地炕上，擺出了一副長談的架勢，弄的關羽鴻都莫名其妙，因為他猜不出，眼下有什麽大事需要研究。
“怎麽了，你好像心神不定。”關羽鴻問。同時把煙筐放在桌子上，先卷了一支遞給史岳峰，然後又卷了一支給自己。
“出門的時候我還不知道為什麽心神不定，現在知道了。你還記得昨天绺子當家人來拜山，當時我在興奮的同時就有不安，興奮是因為可以組成聯合陣線對付鬼子了，這總比我們蘑菇嶺一家單打獨鬥有利多了。但是你注意到沒有，這些人中缺少了一個重要角色。”史岳峰說到這，目光直視着關羽鴻，似乎在問他為什麽沒有想到這件大事。
“你是說孫國華沒有上山？”關羽鴻問，憑着關于鴻的智商，史岳峰立刻就想到了那個重要角色指的是誰。
“就是他，這次和佐佐木希鬥法，離開他怎麽可以？”史岳峰說着使勁地吸了一口煙，孫國華本來就是個鐵硬地抗日分子，他老爸孫不良又死在日本人手裏，家仇國恨會讓他和日本人的仇怨根本無解。這一次佐佐木希的大動作，他不可能沒有準備，所以史岳峰覺得丢掉這樣一個合作地對象是絕對不應該的。
“你說的沒錯，這臺大戲當然不應該缺少孫國華，只是不知道孫國華是什麽态度？如果他也像很多人認識的那樣，被鬼子表面地強大吓住了，采取腳底抹油的戰略，我們就被動了。”史岳峰的話提醒了關羽鴻，使他想到了戰争的後果。史孫兩家如果各唱各的調，他們原來設想的戰術就會出現巨大地漏洞。鬼子擁有機械化的運輸能力，調兵速度會很快。佐佐木希發現情況後，及時改變戰術不是不可能的。
“這正是我不安地原因。”史岳峰點點頭說。又道：“這次對佐佐木希的反掃蕩是一盤大棋，兩家主要軍事力量不能協同作戰，就會被鬼子各個擊破，所以我決定親自去一趟黑河鎮，說服孫國華和我們聯合作戰。”
“我同意，我和你一塊去。”關羽鴻說。
就在史岳峰想到孫國華的時候，孫國華在幹什麽？是不是做好了反掃蕩的準備？
原來孫國華遇到了和史岳峰同樣的問題，他的部下主要軍官，包括智囊任自非都力主撤離平谷，到臨縣去打游擊，因為他們住的地方本來就是三不管的地界，用任自非的話說，犯不上趟這趟渾水。部隊很容易有了現在的規模，如果這次和佐佐木希強大的兵力作戰，就算不能全軍覆滅，死亡的人數一定不少，結果就是成全了別的抗日武裝。
白衛國也主張躲開鬼子的鋒芒，因為他忘不了平谷縣城保衛戰，因為沒有及時轉移，死守縣城，結果一個整團的東北軍喪失殆盡，呂團長陣亡，他們僥幸留住了性命。就正面作戰來說，鬼子士兵的戰鬥力，火力都遠遠地強于他們，不能再幹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傻事。
“你們說的看似有道理，但也只是從軍事角度入手。第一，佐佐木希的兵力強大不假，但是他不會把所有的軍隊都用在我們身上，恐怕用在蘑菇嶺的兵力會高于我們，畢竟史岳峰的部隊風頭正盛，給鬼子制造的麻煩多于我們，如此一來，佐佐木希強大的兵力就減少了二分之一以上。”孫國華說。
“司令，我們部隊的戰鬥力。武器裝備和鬼子差着幾個檔次，就算佐佐木希只用一半的兵力，我們也是萬萬打不過的，這是事實。戰争是硬碰硬地較量，戰場上是靠槍炮說話的。”任自非沒有等孫國華的話說完就打斷了他的話，在主張撤離的軍官中，他的态度最堅決。
因為任自非知道，孫國華帶着他們返回平谷，積蓄軍事力量花了多大的力氣，現在終于有了一定的資本，只是這點家當和鬼子比起來差遠了，不能因為愛國就拼光了家底，再一次進行流亡。東北地區因為歷史的原因，進入近代後土匪和各種地方軍事力量非常多，沒有部隊就意味着沒有話語權，生存權，所以保存力量必須是首選。
“任參謀長，看問題，做事情首先要有大局觀，抗日不是哪一家的事情，是所有中國人的事情。我們組建部隊的目的是為了什麽？像某些绺子一樣，占山為王？不！如果為了自己升官發財，我完全可以離開東北，到關內任何部隊都不會沒有我的位置。
我之所以要留在東北，就是要和鬼子死磕，要給鬼子制造麻煩，讓鬼子知道，東北人不是人人都願意做亡國奴，不怕死的東北人多的是，我孫國華就是死也要死在黑土地上。”孫國華非但沒有被任自非的話說服，反而對任自非保存實力的自私想法進行了批駁，明明白白地告訴他，自己要做的是個響當當地男人，國之為大，個人事小。
“我們當然知道司令擁有一腔報國自願，我們之所以願意追随司令，也是不想做漢奸，留下千古罵名，但是具體情況一定要具體分析。我們離開平谷，暫避鬼子鋒芒，不是逃跑，不是不和鬼子幹，是為了長遠地戰鬥下去。如果我們圖一時的痛快，和鬼子擺開戰場，痛快是痛快了，也壯烈了，但是結果如何？司令是聰明人，應該能夠想明白這裏面的利弊。”
任自非雖然感受到了孫國華和鬼子拼死一戰的铿锵決心，還是決定說服他，他覺得任何事情都沒有保存軍事力量重大。
“我同意任參謀長的意見，平谷縣城保衛戰的教訓應該吸取，我們不能犯同樣的錯誤，給佐佐木希一次屠殺的機會。”半天沒有說話的白衛國說，很顯然，同樣是死裏逃生，他和孫國華得出的結論完全不同。
孫國華認為平谷縣城保衛戰是成功的，是值得贊頌的。因為在鬼子長驅直入，東北軍兵敗如山倒，如入無人之境的情況下，恰恰是平谷縣城的保衛戰，東北軍用鮮血和生命喚起了廣大民衆的抗日熱情和信心，這才有了後來平谷地區風起雲湧地抗日高潮，讓鬼子至今都不能輕而易舉地掠奪東北的財務，讓更多的人不再做亡國奴。
一個國家遇到侵略者蹂躏地時候，有時候只有用鮮血和生命才能夠喚醒更多沉睡的人，這是一個民族之所以能夠存活下去必須經歷的陣痛，犧牲是必須的。但是手下的哼哈二将都極力反對部隊留在平谷，這的确讓孫國華感到撓頭，畢竟打仗不是他個人的事情，所以說服他們是必須的。
“你們想過沒有，如果我們撤離了平谷，佐佐木希就可以用更多的部隊攻打史岳峰的部隊，一旦史岳峰的部隊被消滅了，整個平谷的抗日力量就不存在了，因為剩下的抗日力量更不是鬼子對手，這是唇亡齒寒地關系。當平谷地區沒有了抗日力量，我們就很難回來了，首先老百姓就會抛棄我們，因為在他們最需要的時候，我們一槍不放做了逃兵，這樣的部隊當然不是他們需要的。如果回不到平谷，我們這支平谷抗日義勇軍連名字都得改了，你們不覺得這樣做是在自生自滅麽？”
孫國華耐着性子說，告訴他們，這個政治損失是無法彌補的。在局勢如此不利的情況下，部隊再失去了民衆支持，當然就沒有立足之地了。
任自非的确沒有想的這樣深遠，他雖然身有謀略，只是自身的格局不大，聽見孫國華這樣說，心裏一怔，感覺孫國華的顧慮的确有道理。他當然明白，部隊離開了老百姓的支持，那就是無根之水，很快就會枯死的。可是就部隊現有的軍事力量和鬼子硬拼，他又感覺沒有勝利的可能，一時之間真不知道作何選擇了。
“不見得吧？老百姓還不是牆頭草，哪邊風硬哪邊倒。只要手裏有槍，他們照樣會聽喝。”白衛國說，并不覺得老百姓的事情有多難辦。
“白副司令員，按照你的說法，現在鬼子力量遠遠大于我們，老百姓就不該支持我們？”孫國華譏諷地說，然後把目光對準了任自非。“我的主意定了，部隊不離開平谷，就和佐佐木希大戰一場。當然，我們應該聯合其他部隊一起和鬼子作戰，至少應該知道史岳峰有什麽想法。”
看見孫國華口氣堅決，任自非也就不說什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