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狗牙山大戰
淩晨過後，随着激烈地槍炮聲在狗牙山山下爆響，平谷地區又一次大的較量拉開了序幕。
鬼子來到平谷之後，和當地的義勇軍對峙已經六年了，從一開始，鬼子就把目标定格在義勇軍身上，因為東北軍随着平谷縣城的淪陷，已經銷聲匿跡了。本來他們是準備來做主人的，因為他們是勝利者，趾高氣揚是難免的。
只是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東北政府的軍隊雖然被打垮了，這片黑油油地土地并沒有臣服，來自民間的抵抗風起雲湧，尤其是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本來應該和他們是一丘之貉的绺子，突然改性子了，不再視舊政府為敵，而是把槍口對準了他們。鬼子在惱怒之下大開殺戒，妄圖用邪惡地殺戮鎮服绺子和義勇軍。哪裏知道，這些屢敗于東北軍的反抗者出奇地頑強和狡猾，并不和他們的大部隊進行進行對峙。
但是只要鬼子的小部隊出現，或者運輸物資的車隊有了漏洞，就會遭到他們的伏擊，這種攻擊是神出鬼沒的，因為他們是本地人，你根本不知道他們會在什麽地方，什麽時候出現。再加上開始的時候，鬼子的兵力嚴重不足，不可能用更多的兵力保護運輸線，绺子和義勇軍就成了鬼子的心腹大患。
作為這一地區的當家人小原，自然把绺子列為一號威脅，絞盡腦汁地想要扼殺他們。只是讓小原沮喪地是，這些看起來沒有文化，沒有素質的绺子中，居然出現了史岳峰這樣的人物，後來又來了個孫國華，這讓他的剿匪計劃屢屢失敗，弄得小原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就肝火旺盛。
盡管方伯良獻計“小股對小股，”“游擊對游擊，”他并不敢采納，怕把部隊分成若幹股後游擊不成，着了绺子和義勇軍的道，偷雞不成蝕把米失把米的可怕後果是他不能承擔的，因為皇軍的命值錢。如果派皇協軍出動，又怕松開缰繩後，皇協軍成了脫缰地野馬，绺子義勇軍沒有抓到，倒把老百姓禍害不少，最後老百姓一定會把賬都算在日本人身上，這叫得不償失。
因為患得患失，绺子的問題就拖到今天，绺子非但沒有被消滅，反而動靜越鬧越大，盡管皇軍的兵力在不住增加，皇協軍也擴大了幾倍，可是每每到用兵的時候還是捉襟見肘，交通線，物資運輸通道，駐兵較少的城鎮，不時地就會遭到绺子的攻擊，費盡心力籌集地物資，好多都落在绺子和義勇軍手裏，反而資助了抗日力量。
這一次在方伯良的精心籌劃之下，小原感覺終于有了消滅绺子的機會，所以派出了手下大将岡村，命令他率領一個中隊的鬼子進入狗牙山，務必将平谷绺子當家人一句擒獲，只要俘獲或者打死了這些人，平谷绺子群龍無首，除了投降，恐怕沒有別的路可走了。所以在岡村的部隊出發後，小原安安穩穩地進入了夢鄉。
岡村的感覺和小原一樣，狗牙山的當家人已經成了甕中之鼈，因此他也安安穩穩地進入了夢鄉，專等第二天拂曉發動攻擊。但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睡夢中聽見了劇烈地槍聲，只能從鴨絨被窩裏爬出來，張着朦胧的眼睛走出大帳，幾顆流彈從身邊劃過，差一點送他回東洋。
“岡村中佐，我的部隊遭到了襲擊。”小隊長中山雅晴跑了過來，滿臉都是汗珠。
“是狗牙山的绺子突圍？”岡村問，同時不滿地瞪了中山雅晴一眼。
“不，不是的，攻擊的部隊是在我們陣地的後面。”中山雅晴回答。
岡村有些懵了，心說平谷绺子當家人都在狗牙山，身後的部隊是哪一股？是從哪裏來的？
岡村當然不會明白這是史岳峰的傑作。郭勃麟當初勸史岳峰帶着兄弟們逃走，結果被史岳峰拒絕了，史岳峰拒絕的原因，當然不僅僅是為了表現江湖道義，殺身成仁。因為自從死過一次之後，他是異常珍惜自己的生命的，為了虛榮拼掉生命當然是最蠢的，他的目的當然是要挽救平谷的抗日力量。
問題是他待在狗牙山，和衆位绺子當家人，同甘共苦就能夠守住狗牙山？史岳峰不會這樣天真，他比如何人都清楚，守株待兔是自取滅亡，想要逃出鬼子魔掌，只有沖出狗牙山去突圍。但是現實的問題來了，圍山的鬼子不會少，單單靠山上這些人突圍可能性有多大？那是小學生都會計算出來的，想要突圍必須借助外力，分散鬼子的注意力，這樣他們就會找到空擋。因此他寫了張便條，派手下的弟兄，快馬加鞭去蘑菇嶺下給關羽鴻報信，至于關羽鴻會怎麽做，史岳峰并沒有說，就是說，剩下的事情由關羽鴻做主。這也是史岳峰的聰明之處。戰場形勢瞬息萬變，只有給關羽鴻絕對地自主權，他才可能最大限度地發揮出自己的才幹。
關羽鴻接到史岳峰的來信，知道史岳峰等人被圍在狗牙山，心裏萬分着急是一定的，但是并沒有慌亂，因此當富加寬等人立刻就要出發，解救史岳峰的時候，被關羽鴻阻止了。或許有人會說，關羽鴻不是軍人，對打仗是外行，他當總指揮怎麽可以。是的，人們的習慣意識是你曾經做過了某件事，你才擁有了繼續做這件事的資格，其實這種認識非常膚淺。一般人不明白的是，對于聰明人來說，能夠做好一件事情就能夠做好十件事，因為做好事情的原理是相通的，而把事情搞糟糕，那就各有各的不同。
關羽鴻當時站了起來，對屋子裏所有的人說：“史大當家的臨走的時候讓我主管部隊，我說了算，誰敢妄動就是違反命令，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還真別說，關羽鴻這話說完，富加寬首先坐了下來，雖然臉上氣色難看，還是服從了命令。馬國華和趙世達随後也坐下了，公子乾和豹子張壓根就沒有動。關羽鴻看見局勢穩定下來，就對送信的戰士說：“你把狗牙山外的地形給大家描繪一下，越是詳細越好。”
“關先生，描繪地形幹什麽？等我們過去的時候，鬼子早就把有利地勢占據了。”馬國華不耐煩了，感覺此刻應該做的事情是分派人馬，不是浪費時間。
“原因我一會再講，讓他把話說完。”關羽鴻先是對馬國華說，然後示意那個戰士說話。當那個戰士把地形詳詳細細描繪完了，關羽鴻讓他出去休息，這才對馬國華說：“孫子兵法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們不知道狗牙山外的地勢，就不可能知道鬼子的兵力布防，不知道鬼子兵力布防，就沒有辦法分配自己的人馬。蘑菇嶺幾百號人馬不能都對準一個點去，那樣做的危險是容易被鬼子反包圍，交戰的時候會吃大虧，因為鬼子的火力比我們好太多。”
“嗯，關先生的話有道理，我們一窩蜂似的沖過去，正好給鬼子的機關炮當靶子。別忘了，我們是去救人，不是去送死。”公子乾說完這番話瞪了馬國華一眼，在這裏他的話當然有分量，馬國華哪裏敢回嘴。
“公老前輩說的話正是我想說的，我們的目的是救人。”關羽鴻贊賞地看了公子乾一眼，随後又說：“根據小劉剛才描繪的地形特點，山外有兩個地方比較突出，鬼子一定會在山包上安營紮寨，主要的兵力也會配置在這兩處。而中間是開闊地，鬼子會讓下山的人員走進這裏，然後他們用兩座山包形成的火力進行夾擊，如此一來，鬼子的主要火力布置就必須面對狗牙山的正面，側面即使有火力也不會太兇猛。如此說來鬼子的身後是他們最薄弱地部分，我們偷襲的時候，盡可能靠近鬼子身後，這樣一來，鬼子的炮火就用不上，火力也就打折了。”
“靠近鬼子打，這太危險了，鬼子一個反沖鋒，我們根本就躲不開。”趙世達表示反對，多次和鬼子交過手，他知道鬼子訓練有素，單兵作戰能力不是蘑菇嶺的戰士可以比拟的。
“白天當然不能冒險，晚上可以，鬼子摸不着我們虛實的時候是不會貿然出擊的。”關羽鴻很有信心地說。
“我覺得關先生分析地沒錯，鬼子軍紀嚴明是他們的優點，可是過于刻板就成了缺點，靈活性不夠就是他們最大地弱點。再說我們是突然襲擊，鬼子穩定下來判斷形勢是需要時間的。
我們的目的是吸引敵人的火力，這樣山上的绺子就可以趁機突圍了。”公子乾說，眼睛裏充滿了驚訝之色，他沒有想到，這個講起共産黨，抗日理論滔滔不絕地關羽鴻，打仗居然是把好手，當然為史岳峰有這樣的臂助感到高興，也為史岳峰有這樣識人的眼力感到興奮。
“多謝老前輩的分析。現在我命令，我和趙世達帶領一路從狗牙山外左面進入，馬國華帶領一路從狗牙山右面進入，聽見我的槍響同時出擊，聲勢一定要大，把我們的土造地雷帶上。至于家裏麽？只能交給兩位老前輩了。”
“關先生放心，我們會幫你看好家的。”公子乾說。
“一只兔子都不會放進來。”豹子張說。
“富加寬，你的騎兵部隊作為後援。”關羽鴻最後對富加寬說。
“我的部隊是有戰鬥力的。”富加寬不高興了，回到平谷後，他的騎兵中隊還沒有一試身手的機會，眼前這樣的大仗居然讓他們當看客，心裏不舒服是自然的。
“加寬，騎兵中隊是蘑菇嶺的寶貝，好鋼要用在刀刃上。狗牙山的地勢不适合奇兵作戰，難道你想讓我拿騎兵當步兵用？”後一句話關羽鴻故意用開玩笑地口吻說的。
富加寬聽後覺得是這麽回事，就不好意思地笑了，忠厚的人都是識大體的。
雖然關羽鴻指揮的救援部隊提前趕到了狗牙山，但是沒有立即發起攻擊，他必須按照約定的時間行動，才可能和史岳峰他們步調一致，史岳峰等人逃出包圍圈的可能性才大，因此他讓部隊隐蔽起來，和趙世達兩個人偷偷地靠近了鬼子營地。關羽鴻的目的當然是為了了解清楚鬼子的兵力部署，然後對症下藥。趙世達對此也特別佩服，心說關羽鴻是個大知識分子，不怕死不說，膽子還這樣大，真是難得。
借着樹木的掩護，他們一直走近鬼子營地二十幾米的地方，借着鬼子營地的篝火，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見鬼子的帳篷。哨兵在篝火不遠處走來走去，手裏的三八大蓋平端着，盡管接近午夜零點了，但是鬼子哨兵一點困意也沒有，警惕性仍舊很高，這讓關羽鴻的心裏變得沉重了。看來幹掉鬼子哨兵的可能性是沒有的，只有強行突擊了。但是鬼子燃起的篝火是個障礙，它不能讓部隊靠的太近，這是關羽鴻沒有想到的。
退回自己部隊後，關羽鴻和趙世達商量，在部隊秘密移動之前，必須想辦法炸掉鬼子的篝火，這當然是困難的，但是又是必須地，否則大部隊移動不可能不被鬼子發現。
“我去毀了它。”趙世達說。
關羽鴻想想，只能點頭，雖然他也敢于做出這種犧牲，但是硬件不行，他扔手榴彈的功夫超不過十米。“好，就以你的手榴彈爆炸做信號。”
說完關羽鴻看看手表，時間差不多了，就命令趙世達行動，就這樣，手榴彈的爆炸撕開了寂靜地夜幕。
岡村是個戰場老手，小隊長的報告并沒有讓他慌亂。他豎起耳朵聽了一會槍聲，感覺槍聲雖然很密實，但是火力并不強大，立刻就安下心來，命令部下不許亂動，掀開灰布包裹的小鋼炮，命令炮兵向射擊密集地地方炮擊。
雖然鬼子炮手看不見射擊的人群，但是經驗豐富地鬼子，還是把炮彈打向了人群集中的地方，頓時關羽鴻手下的戰士中就出現了傷亡。關羽鴻本來就知道鬼子炮火厲害，現在看見鬼子炮兵在黑夜裏發炮還這樣準确，才知道自己對鬼子的本事還是欠缺了解，急忙命令部隊散開。部隊散開後，鬼子炮火的威脅雖然小了，但是槍聲的密度也不夠了，對鬼子的震懾自然就不大。好在鬼子摸不清虛實也不敢出擊，關羽鴻的部隊才逃過了一劫。
在關羽鴻這方面打響之後，馬國華指揮的另一支部隊也開始了攻擊，另一個陣地的鬼子指揮官叫宮本太浪，他的本事當然比不過岡村，聽見槍聲後有些慌亂，急急忙忙地命令鬼子掉轉頭進行還擊，在這漆黑地夜裏，這種射擊準确性當然很差，光是看熱鬧了。而馬國華打仗又是肯動腦子的人，來的時候他就命令戰士預備了不少鞭炮，因為他知道，自己的部隊清一色地是步槍，離鬼子又遠，手榴彈不起作用，震懾動靜不會大，因此就命令兩個戰士把鞭炮挂在鐵皮桶裏點燃了，鬼子機槍響起後，他們的鞭炮也響了，很有點以假亂真的味道。
這還不算，他自己親自前行到鬼子營地二十米左右的地方，然後爬到一株枝葉茂密地樹上，把槍口對準了一個鬼子的機槍手，只聽“砰”的一聲，鬼子的機槍手到在了地上，随後扣動扳機又打傷了另一個鬼子機槍手。
這一下宮本太浪吓壞了，急急忙忙地命令鬼子尋找狙擊手，他怎麽會知道，馬國華早就從樹上下來，回到了自己的隊伍中，看見鬼子槍聲疏了，就命令部隊往前移動。蘑菇嶺使用的步槍絕大多數都是舊式的七九步槍，射程近，準确率也不高，遠離鬼子根本沒有殺傷率，就和三十晚上放鞭炮差不多，所以必須靠近一些才會對鬼子形成殺傷。因為此刻的馬國華已經斷定，這一路的鬼子不敢出擊。
古往今來的戰争勝負，無論是冷兵器時代的戰争，還是熱兵器時代的戰争，都決定于指揮員的素質和能力，優秀的指揮員可以變不利為有利，平庸的指揮員往往會把自己的優勢丢掉。如果是在白天的陣地戰，馬國華一定不是宮本太浪的對手，畢竟鬼子的武器裝備遠遠優于義勇軍，鬼子士兵的素質也高于義勇軍。但是黑夜幫了馬國華的大忙，何況他又熟悉山裏，對大山沒有陌生感，大腦的反應自然比較靈活。
山下熱熱鬧鬧地打起來，山上的史岳峰在幹什麽？準備好了沒有？問這個問題其實是多餘的，因為這出戲的總導演就是史岳峰。一般的人遇到災難的時候，常規的做法是，腦子裏出現的概念是如何躲避災難，史岳峰經過多年地歷練，養成了逆向思維，反傳統的方式。
這種方式的缺點是，結果沒有出來的時候不被衆人理解，所以沒有辦法做說服工作，優點是，你身邊的人不理解，你的對手也不會理解，效果就是出其不意。當然，擁有這種思維必須有過人的膽魄，勇于承擔失敗責任的勇氣，能夠抛棄一切虛浮地功利，而實質上是在追求最大地功效，就是說要擁有平常人沒有的野心。從小經歷的磨砺使史岳峰抗擊失敗地擊打能力超越很多人，所以他自然敢于做多數人不敢做的事情。
原本他是讓郭勃麟重新編組山上的绺子，結果等到吃晚飯，郭勃麟把編組的情況告訴史岳峰，史岳峰立刻否決了郭勃麟的編組，因為郭勃麟根本沒有理解他的用意，最後他只好親自編組。他這一次重新組合的方式是這樣的：
把各路绺子帶來的衛兵，跟班編成一組，這一組人由他親自統領，另外一組是所有的绺子當家人，由高大昌挂帥。郭勃麟看完史岳峰的新編組，立刻怔住了，根本不知道史岳峰要幹什麽，史岳峰也沒有對他詳細解釋，因為史岳峰明白，就算他舌戰蘭花，說的頭頭是道，郭勃麟也不會信服，那就不如不說。但是他私下裏把高大昌叫到了一邊，告訴了他自己的想法。盡管他知道高大昌也不會想明白，但是他知道高大昌對自己信服，不理解也會執行，這就夠了，史岳峰需要的是服從。
快要到零點的時候，史岳峰第一個醒來，就召喚其餘的人都起床，準備好必要的武器，然後和高大昌分別帶領兩隊人馬，暗暗地下山了，當然了，山上的燈火仍舊在燃燒，迷惑鬼子是必須的。到了山下最後一道關口，部隊暫時就地休息，因為史岳峰必須等待山下的消息。
果然，到了零點的時候，關羽鴻打響了第一槍，随後馬國華的部隊也發動了猛攻，山下的戰争全面打響。這個時候關羽鴻面對的是岡村，明顯吃力，不占上峰，而馬國華面對的是宮本太浪，情形相比好的多，雙方形成了勢均力敵地對峙。當然，如果時間長了，宮本太浪醒過味來，馬國華的部隊肯定不敵，畢竟鬼子的火力，士兵的戰鬥素質在那放着，馬國華靠着人多，暫時和對方形成了僵持，時間長了，宮本太浪當然會看出馬國華的破綻。
因為鬼子兩個營地都遭到襲擊，不得不背過身去和攻擊的部隊交火，中間的平原地帶就出現了真空，這也是衆多绺子希望看見的。到現在為止他們已經知道史岳峰為什麽不同意早早突圍，原來史岳峰早就安排了奇兵，因此對史岳峰有說不出的敬佩，史岳峰讓他們不動，就沒有人敢違反命令。所以說，一個的威望，自尊不是靠嘴皮子打出來的，你的理論水平再高，拿不出實際本事來，也不會獲得你想獲得的自尊，榮譽。史岳峰早就明白這一點，所以他總是用事實為自己建立威望。
绺子看見交戰的雙方，中間的空地上已經出現了機會，逃生的本能讓他們心急如焚，但是史岳峰并不發話，誰也不知道史岳峰想幹什麽，一個個急得火燒火燎，可是并沒有人敢擅自行動。
“高大哥，看見右面交戰的營寨？那就是我們要攻擊的地方。”
“什麽，你是讓我們攻擊鬼子右翼陣地？”高大昌驚愕地眼睛都要瞪出了眼眶，在他的意識裏，機會出現了，趕緊逃跑才是硬道理，史岳峰居然變卦了，不是帶領大家逃跑，而是主動發出攻擊，這不是以卵擊石？
“對，我們就是要打鬼子一個措手不及。就算吃不掉鬼子右翼人馬，也能夠給他們重創。”史岳峰說。
“這個……行麽？”高大昌的确沒有底氣，和鬼子交手的歷史讓他明白，绺子的火力，戰鬥力遠遠遜色于鬼子，正面對敵就是自取滅亡。
“行，相信兄弟。”史岳峰斬釘截鐵地說，口氣異常堅定。說完史岳峰沒有再繼續和高大昌說話，已經把目光對準了右翼陣地，他必須通過雙方的交戰，準确地判斷出什麽時間出擊最合适。
戰鬥已經進行了十多分鐘，右翼陣地還處于膠着狀态，這很不正常，按理說鬼子的火力遠遠強于蘑菇嶺的義勇軍，那麽鬼子為什麽不敢出擊？史岳峰剛剛這樣想，立刻就明白了道理，鬼子并沒有摸清攻擊部隊的虛實，為了保險起見，采用了保守地打法。但是史岳峰明白，憑鬼子的軍事素質，這樣的持續是不會長的，一旦鬼子指揮官醒悟過來發動反擊，攻擊部隊就會遭到重創，當然不能給鬼子這個時間。
想着，史岳峰對身後的绺子下達了命令。于是四十多人的绺子，魚貫般地悄悄地下山了。雖然有夜色掩護，但是空中不時出現的彈火還是可以照出行動者的身影，因此史岳峰要求部隊成一條直線行走，這樣遠遠看去目标就不清楚了，經過十多分鐘的快速行軍，他們運氣不錯，并沒有被鬼子發現。在靠近鬼子陣地二十多米遠的時候，史岳峰命令部隊尋找有利地勢趴下，而且給出的命令是：沒有他的指令，任何人不準私自逃走和獨自攻擊，否則軍法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