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豹子張歸來
豹子張一直在四處游蕩進行打獵，所以對這三山五嶺的地勢很熟，他雖然在遠處看出史岳峰的部隊不是鬼子，感覺也不像正規軍，有點像绺子，就猶豫了。如果是绺子，他也不敢暴露村子，因為豹子張知道很多绺子的紀律并不比鬼子好多少，幾乎是見什麽，搶什麽。
他知道村民們的全部財産就是動物的皮毛，吃飯穿衣就指望拿它們去換錢呢！要是這些東西歸了绺子，他們就可能要餓肚子。就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史岳峰出現了，這是張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臉，當時就給了他極大地震撼。
在史岳峰遇難後，豹子張找遍了附近的山林，以為史岳峰遭了毒手，很是流了不少眼淚。如今這個史岳峰雖然高大了，強壯了，但是那張清秀的臉，即使再過一百年他也不會看錯，因此他不由自主地走了過來。
“師傅！”史岳峰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了他，狂叫着奔了過來，幾乎是撲到了豹子張的懷裏，眼裏閃動着晶瑩地淚花。他實在是太激動了，這是他做夢都想見到的人。
“真的是你？岳峰。”豹子張也是老淚縱橫，花白的頭發像白色的銀絲抖動起來，他同樣是太激動了。随後他告訴史岳峰，他因為躲避仇家，無奈之下才來到了這裏。
史岳峰也把自己離開後的情景對他說了，當豹子張聽說當年那個什麽也不會的中學生，不但又有了師傅，還成了蘑菇嶺的當家人，驚愕地幾乎合不上嘴。他無論如何也想像不出，那個稚弱的，只會讀書本的史岳峰，怎麽能在這以打家劫舍為生的隊伍裏立足的，還成了掌盤子的，這也太過戲劇化了。
後來史岳峰告訴他，他的绺子和別處的绺子不同，從不搶老百姓的東西，專門和鬼子、官家做對，他欣慰地笑了，覺得他當初沒有救錯人，史岳峰是好樣的。
“孩子們，你們都是好樣的。”豹子張見大家走了過來，史岳峰對弟兄們介紹豹子張之後，大家自然對他十分恭敬，興奮地小眼睛裏都流出了淚水。本來身上就不缺少熱血的他，看見了一群不肯屈服于鬼子淫威下的青年，用簡陋地武器和侵略者搏鬥，從鬼子的包圍圈裏沖了出來，雖然身上帶着血跡，但是臉上沒有任何沮喪，能不感動？在他們身上，他看到了中國的希望，看到了不願意做亡國奴的人們是如何戰鬥的。“好啊！有了你們，中國不會亡，小鬼子就霸占不了中國。為了東北三千萬老少爺們，就是要和鬼子幹到底。”
豹子張的話激起了大家的豪情，剛剛地一點沮喪似乎被風吹走了，所有的人都表示：只要命在，就不會趴下，就和鬼子幹。
豹子張擦去了淚花，讓他們跟他走，他要給受傷的人治傷。他們這些常年打獵的人，都會治療一些簡單地紅傷，也都會配制一些紅傷藥，有的藥還有奇效。面對這意外地收獲，史岳峰笑了，剛才他還在犯愁，這些傷員怎麽辦。
他的弟兄們打仗不怕，怕的就是受傷之後得不到治療，那會影響軍心。如今豹子張出現了，史岳峰知道他的醫術是不錯的，當初不是他，他早就沒命了。他就把高松林喊了過去，讓他拜豹子張為師，告訴他，争取學會豹子張的本事，尤其是配藥。高松林答應了，他一向對中草藥有興趣，這次碰到了名師是投其所願，自然是萬分高興，豹子張當然也接受了他。
就這樣，史岳峰的部隊進入了無名村。但是問題随後來了，這個小小地村子，就是傾其所有，那點儲存的糧食也不夠部隊吃三天的。一旦部隊把糧食吃光，部隊走後，他們将如何過日子？史岳峰當然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因此立刻召開師兄弟們開會，确定下一步行動方案。
面對眼前的艱難形勢，大家臉上都十分晦氣。原來制定的方案由于郭勃麟的錯誤，已經不能用了，眼下第一重要的任務是如何生存。在鬼子大軍的圍堵之下，他們如何能夠打破封鎖，沖出包圍圈？
“二師哥，說說你的看法？”史岳峰首先把目光對準郭勃麟。
郭勃麟臉色陰陰地，像是抹上了厚厚地漿糊，沒有一絲光澤。這一次的蘑菇嶺突圍，他率領的部隊損失了一半人槍，這是蘑菇嶺立窖以來最慘重地損失，而造成這一切的主要原因，是他違反軍令和輕敵。雖然史岳峰沒有批評他，弟兄們沒有說什麽，但是他自己覺得丢臉、羞愧，一個過于自負地人，很難面對突如其來的打擊。
看着史岳峰仍然信任地目光，他自己首先感到底氣不足，因此當史岳峰讓他發言時，他的自信就沒有了，說出的話自然是推脫的，這讓史岳峰很是意外。在他看來，世界上沒有常勝将軍，戰場上的事情變化莫測，勝利失敗都是正常的，不必太過于計較。失敗了，吸取教訓就是了，所以他熱情地給予了鼓勵，不希望郭勃麟頹廢下去，畢竟他是蘑菇嶺上較有能力的戰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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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既然當家的讓我說，我就談談我的看法。鬼子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把我們一窩端，所以不但鬼子出動了一個中隊，皇協軍的大隊幾乎都出動了，兵力、武器遠遠地高于我們，我們明智的選擇就是不跟他們碰撞。在這幾十裏大山中和他們轉悠，到他們累的受不了了，自然就撤了。只要保存了實力，打鬼子的機會有的是。”
“二哥，不是我們和鬼子幹不幹地問題，是鬼子一定會找我們，他們到蘑菇嶺不是來旅游的。我們這一百多人的部隊要吃、要喝要休息，真正的隐藏起來不是那麽容易的，首先吃飯就是問題，山裏的老百姓太窮了，拿什麽養活我們？”
馬國華反對說。這些日子他帶着主力部隊在山裏隐藏才真正地明白了，在山裏生存下去有多難。這裏的村子都很小，大一點的屯子也不過有七八十戶人家，多數的屯子就幾十戶人家，而且屯子和屯子之間相隔很遠，很像原始的部落，根本就沒有財力和人力來支援他們。他感覺在這樣惡劣地環境中和鬼子周旋幾個月，即使不被鬼子消滅，餓也餓死了，那就不如趁鬼子還沒有布置好沖出去，畢竟山下的條件比山上好多了。
“要是我猜的不錯，鬼子已經動手布置了，他們絕不會放我們下山。”郭勃麟見馬國華反對他的意見，認為是因為他打了敗仗，對方在小瞧他，傲氣不知不覺就恢複了，只是陰晴不定地臉色變的很難看。
“鬼子的指揮官不是傻瓜，皇協軍中也不都是飯桶。過去我們瞧不起他們，還把他們看做是绺子，不過換了一身皮而已。哪裏知道他們通過強化訓練，換的不僅僅是衣服，還有軍事素質，所以我才吃了虧。不是當家的用巧計救出我們，蘑菇嶺是栽定了，很可能是全軍覆滅，面對這樣的強敵，硬拼是不合算的。
我們可以把部隊分成若幹的小股，這樣就易于隐蔽，吃飯問題也容易解決了。鬼子找不到我們，也不會一直守在山下，小原也沒有那麽多的部隊，從縣城運給養到蘑菇嶺代價太大，風險也大，時間長了，鬼子負擔不起。”
郭勃麟的這番話十分明了，和鬼子靠，捉迷藏，到鬼子受不了，這場游戲結束了再下山，方法他也說出來了，化整為零。兩種意見都有優點，也都有明顯地不足，不是史岳峰想要的，因此他沒有表态。馬國華的想法他早就想過，部隊來到山下，有群衆掩護，關羽鴻已經為他們開辟了不算小的根據地，比山上條件好多了。
問題是：那裏的工作也剛剛開始，群衆的基礎不是很牢，能經受住戰争的考驗麽？一旦鬼子用極端手段去壓迫，還有多少人敢于站在抗日隊伍一邊？弄不好關羽鴻辛辛苦苦開辟的抗日局面，就被他們輕易地毀掉了，這才是要命的。郭勃麟的方法也不可取，不能一味地躲避，那會助長敵人的氣焰，延長敵人的瘋狂時間，打擊自己部隊的士氣。史岳峰覺得，最好的生存方式是消滅敵人，壯大自己。形勢雖然對己方不利，但是任何情況都不是一成不變的，只要準備好，機會不可能沒有。
這次會議史岳峰沒有在會上做出決定就散會了，此刻的他需要山下的消息，需要冷靜地想一想該怎麽辦。傍晚時分，幾路哨探都報來消息，下山的路被鬼子封鎖了，鬼子還從縣城開來了摩托化部隊。史岳峰知道，這支部隊的任務只有一個：快速地增援，在山區，只有它們行進的速度才稱得上快速、有效。
看來大部隊下山是不可能了，大部隊在山上行動也容易暴露目标，尤其是吃飯成問題，沒有哪個村子有那麽多的糧食。部隊要想生存下去，分散隐蔽變成唯一可行的方法，這場争論看來郭勃麟贏了，史岳峰心裏卻堵的慌，因為他從心裏反對郭勃麟的畏戰情緒。因為探子帶來的消息已經說明，山下是鬼子的天下了，如果山上還要讓給鬼子，難道他們要去地球外面生存？
史岳峰的骨子裏是不服輸的，他不相信偌大的山林不能提供部隊的生存條件，只是不想一味地躲避，被動地挨打。他心裏明白，鬼子擁有政治，經濟，軍事實力上的優勢，這不假，但是他也相信，鬼子因為攤子鋪的過大，照顧不到的地方還是不少，這樣就會給他們提供機會，他史岳峰就是要尋找這樣的機會打鬼子，把他們打疼，這樣他們就不能張狂了。
在史岳峰看來，一張再嚴密地網也會有漏洞，他現在苦惱地是明明感覺到了這一點，偏偏沒有找到漏洞。他覺得，只要找到鬼子的軟肋，打破鬼子的封鎖并不是難事，那麽鬼子的軟肋在哪？
史岳峰不停地在屋子裏踱步，腦子裏在翻江倒海。突然間他感覺自己剛才犯了一個極大地錯誤，就是把刁德勝的皇協軍給忘了，原來他腦海裏尋找的漏洞就在皇協軍身上，這樣一想，整個人就輕松了，就走出屋子去吃飯，因為馬國華已經喊他幾次了。
兩軍對壘勝負往往在一念之間，轉敗為勝就存在于柳暗花明又一村上。當史岳峰跳出會議争論的圈子，眼前豁然開朗了，因為他找到了皇協軍這個軟肋。
史岳峰想到了皇協軍自然而然就想到了刁德勝這個人，一支部隊是否難纏，主要在于掌盤子的指揮官，如果這個指揮官擁有大局觀，智慧超卓，這支部隊一定難纏，史岳峰認為刁德勝當然不是這樣的人。
刁德勝這個人好慕虛榮，心胸狹隘，鼠目寸光，極端自私。雖然他投靠了鬼子，但是史岳峰相信，憑刁德勝奸詐地品性，他不會實心實意地和鬼子穿一條褲子，這樣他和鬼子之間就有縫隙，抓住這個縫隙就可以做文章。如果山下的指揮官是小原，這個文章會很難做，至于岡村，史岳峰覺得和小原比差了不少成色，刁德勝不會不打自己的算盤，而岡村也不一定有本事擺平刁德勝，這樣就會給他們提供了機會。
吃過晚飯，史岳峰帶着新想法和豹子張來到了村外，他需要讓豹子張了解自己抗日的決心，也需要讓豹子張了解現在的自己。豹子張呢？眼裏布滿了陰郁，嘴上的煙袋鍋不停的吧嗒着，雖然他沒有參加戰前會議，但是在為傷員救治的過程中還是看出了一些問題，蘑菇嶺绺子的普遍怯戰情緒還是知道了，這讓他感到氣沮。
別看豹子張年事已高，身上的豪氣仍然不少，他不希望他的弟子史岳峰做個孬種，就是死，也要轟轟烈烈，不能眼看着鬼子張狂。
“我們不能死，也不會讓鬼子張狂。”史岳峰看出了豹子張心裏在想什麽，所以口氣強硬地說。
豹子張聽見史岳峰的話，憋悶地心裏像是打開了一扇窗戶，花白的胡須不自覺地抖動了一下。“岳峰，你拿定主意了，要和鬼子玩真的？”
“師傅，我從來也沒有說過要逃跑，不過我也不會拿雞蛋往石頭上碰。師傅，咱們的軍事力量你清楚，一共就這些人，幾十條槍，就是集中全部地力量，想吃掉刁得勝的一個中隊也辦不到，更不用說鬼子了，但是這不等于說咱們只能選擇逃跑。我的意見是，吃不下大魚咱就吃蝦米，蝦米吃多了，鬼子一樣受不了。”
豹子張聽見史岳峰這樣說，似乎明白了史岳峰的打法，眨眨眼睛問：“你的意思是說，一股一股地幹掉他們？可是鬼子也不傻，他們會讓你一股一股地吃？”
“會的。”史岳峰信心十足地說，然後指指遠處。“這裏是山區，不适合大兵團作戰，鬼子如果集中力量打我們，困難同樣不少，也不容易找到我們。這茫茫地林海，哪裏藏不下百八十人？只要我們不動，鬼子就是瞎子、聾子，這是鬼子害怕的，所以鬼子希望我們動，希望我們暴露目标。
好啊！我們就按照鬼子希望地那樣去做，把部隊分成許多小股，動靜搞大一點，這樣一來，鬼子就容易找到我們，就不得不分兵了。只要鬼子分兵，我們就有機會，選好了地形、地勢，利用我們的優勢，近身肉搏，我就不信吃不動他們？”
“嗯！這個辦法不錯，這大山裏的每一塊石頭在哪我都知道，我給你們指路，給鬼子下套。”豹子張高興地說，煙鍋裏的火星又旺了起來，他一高興就猛地抽了幾口，但是随後眼裏的光亮又暗淡了。“打仗打的是士氣，我看你手下的幾員大将有些怯戰，說起皇協軍來都談虎色變，你要注意了，在這非常時期，軍心、士氣是頂頂重要的，千萬不能出了漏洞。”
史岳峰知道豹子張說的是郭勃麟和趙士達，笑笑沒有回話，他不相信他們會投敵，但是他們有些膽怯到不是師傅在杞人憂天。這次在蘑菇嶺，刁得勝的部隊的确給了他們顏色看，和他們過去認識的皇協軍完全不同，讓他們産生了畏懼情緒，這主要是因為，過去他們太輕敵了。
其實在史岳峰看來，刁得勝的部隊經過培訓，戰鬥力提高了，武器裝備加強了這是事實，但是說他們脫胎換骨了，和鬼子一樣難打他不信。因此在這次分兵的時候，他決定給郭勃麟和趙士達的部隊以新兵為主，他們的任務就是吸引鬼子跑路。
反正給他們主力部隊，他們也不敢真打，他自己率領的部隊也不強。但是馬國華和高松林率領的部隊很強，這是因為他們本人士氣也高，一旦找到鬼子或者皇協軍的漏洞，就讓他們擔當主力。而他和郭勃麟在鬼子和皇協軍那裏是挂號的，有了他們吸引敵人，不愁鬼子不分兵，這就是他敢對豹子張打保票的原因。
“師傅，你知不知道哪裏适合埋伏？當然，不能一眼讓鬼子看出來，鬼子不傻。最好外面看着沒事，走進裏面是另一番天地，這樣當他們發現的時候也來不及了。”
“我想想……有了，黃羊谷，那是個絕佳地打埋伏地點，就是離這裏遠了點。”豹子張興奮地說，随後又有些不安，他怕那裏太遠，鬼子和皇協軍不會上當。
“師傅，你仔細說說。”史岳峰聽說有這樣一個地方就瞪大了眼睛問，臉上是難以掩飾地興奮。他當然不怕道遠，因為他明白，只要有了誘餌，鬼子就會上鈎，至于拿什麽當誘餌，他認為會有辦法的。
見史岳峰對他的話感興趣，并不感到為難，豹子張就說開了，足足說了一刻鐘，把黃羊谷的地勢裏裏外外說了個遍，連黃羊谷裏有什麽動物都說到了。
史岳峰則靜靜地聽着，随着豹子張的描述，腦子裏的藍圖越來越清晰，剛才的沮喪一掃而光，他決定打這一仗，給當地的百姓看看，也給岡村一個教訓，讓岡村知道決定戰争勝負的不是先進的武器裝備，是人。
那麽岡村在幹什麽？他自然在焦急地等待着有關史岳峰部隊的消息，整整兩天了，他幾乎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他已經按照錢維民的計策，把山下所有的出山道路都封鎖了，小原也夠意思，不但批準了他們的計劃，還給他們增加了一個小隊的摩托化部隊，這樣一來，他們第一步算是完成了。
下面要做的，是找到史岳峰和他的部隊加以殲滅。但是兩天過去了，派出的密探沒有一個返回來，更不用說有讓他高興地消息了。眼下岡村最擔心的，是史岳峰的部隊翻越大山，進入鄰縣，那他們所有的布置就全完了，功勞只能是鄰縣的皇軍，那就是說辛苦養活的孩子喂了貓，白忙活了。
屋子裏的炭火燒的很旺，藍色的火苗像是金蛇似的，一會兒筆直地伸起，一會兒彎曲地蹲下。雖說山區的氣溫比城裏低，但是也快到六月天了，室外溫度已經回升，用不着點炭火了，可是岡村還是覺得冷。
岡村本來心裏着急，加上炭火炙烤，能不冒汗？他終于憋不住心裏的火氣，把窗戶推開了。遠處，一抹絢麗地晚霞就要墜落，啓明星隐隐地出現了，空中白色的雲塊越來越少，眼看就要進入暮色，看來今天又沒有指望了。岡村長長地出了口氣，回身關上了窗戶，來到桌子前，拿起透亮地白酒瓶在手上晃了晃。
這是産自本地的名酒高粱燒，度數很高，味道純正，即使喝多了也不會頭痛，第二天照樣幹活、工作。桌子上還有本地人愛吃的豬頭肉，肉煳的稀爛，但是岡村只是撕下了豬耳朵，放在嘴裏嚼了起來，他并不喜歡吃豬頭肉，也不明白本地人為什麽愛吃，在他看來，豬身上的大塊肉才是正宗。
“報告！”門外傳來了喊叫，沒等他說話，一身軍服的龜田走了進來，他身後跟着進山刺探秘密的密探。
看見密探，岡村比看見美女還興奮，立刻把酒瓶放下，豬耳朵也不要了，幾步就走到密探面前。“你的說，功勞大大地，皇軍的有賞。”
那個密探卡吧了下眼睛，有點被岡村的話弄糊塗了。刺探軍情是他分內的事情，搞到了情報是應該做的工作，如今岡村要犒賞，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他慌忙地，把他看到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做了報告。話說完了，出了一腦袋汗。
岡村聽完報告後似乎把犒賞的事情忘了，眼睛裏卻出現了一片迷惘，因為密探的報告讓他感到匪夷所思，不合情理。史岳峰明明知道，皇軍要對他們進行掃蕩，他們也沒有力量進行抵抗，唯一的選擇是把部隊藏起來，避免和皇軍進行碰撞。
但是密探的報告卻不是這樣，史岳峰非但沒有把部隊藏起來，反而讓他的小股部隊進入了村子，對群衆進行抗日宣傳，玩發動群衆那一套，好像有意在暴露自己，這似乎不合常理。史岳峰不但讓手下的部隊這樣幹，還親自帶着部隊這樣幹，難道這裏面有什麽計謀？難道史岳峰相信自己的部隊依靠這些老百姓就可以打敗日本皇軍？
“你說的這一切是你親眼看見的，沒有看錯？”岡村惡狠狠地問，眼睛瞪得像狼一樣兇狠，他的确是被史岳峰的謀略搞怕了，不敢不小心。
“太君，我要是看錯了，你挖去我這一對招子。”那個密探幾乎要哭了，吓得渾身亂哆嗦。心說這個日本人簡直是個精神病，剛才還要犒賞，轉眼間就像要吃了他，什麽玩意啊！
看見密探發出這樣的毒誓，岡村信了，只是心理更迷糊了，實在看不透這裏的機關。岡村覺得打仗是軍隊的事情，史岳峰發動老百姓幹什麽？真是費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