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智慧較量
在右面陣地進行防守的指揮官并不是無能之輩,他是刁得勝手下另一個幹将範立标,他的作戰能力雖然比不上石富官,但也不是草包。在主要路口,簡單的工事已經構築完備,那裏有一個班的皇協軍在駐守。郭勃麟的部隊要想通過這裏,首先就要打垮或者消滅這個班的皇協軍,然後進行突擊,進入第二道防線,打垮那裏的防守力量。
過了這兩道關,前面就進入林區了,到了那裏就是海闊憑魚躍,天空任鳥飛了。本來郭勃麟的打算是借着夜黑,偷偷地摸上去,幹掉看守路障的哨兵,然後對亭子裏的皇協軍進行襲擊。按照郭勃麟的估計,一通火力攻擊之下,這些皇協軍活着的就沒有多少了。當然,這裏有一個前提,就是那些皇協軍在睡覺。但是當他帶着部隊摸上去,情況變了,一個班的皇協軍都沒睡覺,站在路口向着山下望呢!令人奇怪的是,他們沒有帶槍,好像是在看風景。
原來他們是被山下槍聲驚醒的,起床後發現,槍響的方向是鬼子駐守的營地,這讓他們感覺奇怪。他們無法理解,誰有那麽大的膽子,敢去攻擊皇軍。随後更奇怪地事情出現了,攻擊部隊火力兇猛,聽聲音機關槍還不少。他們是了解平谷地區軍事力量的,沒有哪支绺子有這樣強大地火力,難道是史岳峰從外面請來的救兵?如果是,那一定是東北軍。
在黑龍江地區,除了東北軍,誰還有這樣強大地軍事力量?因為好奇,還有點害怕,皇協軍都不敢睡了,就在這路上向遠處觀戰。他們看不見郭勃麟和他的部隊,但是郭勃麟能夠看見他們。見到這樣的機會郭勃麟怎麽肯放過?他手裏親自掌握着機槍呢!就聽一梭子子彈打出去,漆黑的夜空中頓時出現了無數條金蛇,那些觀戰的皇協軍像是患了瘧疾似的,一個個東倒西歪地栽了下去。沒等他們反應過來,郭勃麟身後所有的快搶都響了,那些沒有倒下的,在後面部隊的襲擊下,也都去見了上帝。全部攻擊不過幾分鐘,除了兩個跑向山上的,其餘的都報銷了。郭勃麟沒有想到突擊進行的如此順利,帶着部隊迅速地撲向了第二道防線。
這道防線由範立标親自鎮守,前面的槍聲他已經聽見了,但是他也不明白那裏發生了什麽。正要派人到前面去看看,那兩個沒有死的皇協軍跑了過來,像他報告了事情的經過,他頓時膽怯了。因為兩個來報告的皇協軍并沒有看清是誰的部隊,有多少人,為了推卸責任,就把情況誇大了幾倍。
範立标本來對鬼子營地遭到攻擊就十分害怕,相信是大股的抗日武裝來了,否則誰敢太歲頭上動土。現在聽說攻擊部隊奔自己來了,一個回合就消滅了他的一個班,他在山上全部的部隊也不到一個中隊,能夠擋住對方的攻擊麽?因此他立刻下令後撤。
郭勃麟并不知道二道陣地發生了什麽事,還是按照事先商量好的,進入第二道防區後,所有的人将土造炸彈甩了出去,這種威力不大,氣勢極大的炸彈,造成的震撼是驚人的,簡直是地動山搖。範立标驚愕地連稱幸運:心說不是他及時地下達了撤退命令,小命也許不存在了,對方竟然有這樣厲害的新式武器,太可怕了。結果就因為他的誤判,落在網中的魚兒回歸了大海,郭勃麟率領着部隊安然脫險了。
煮熟的鴨子飛了,這件事情放在誰的身上,也會氣的吐血。哪個上司聽說這件事,都會把部下罵個狗血淋頭。只是岡村沒有吐血,甚至沒有暴跳如雷,他只是乖乖地給小原寫了一封報告,承認了自己的無能,請求小原處理他,或者派別人接替他的職務。
小原呢?開始的确很生氣,也準備訓斥他,或者另派個人接替他的職務,但是小原很快就消氣了,開始冷靜地想問題,想的最多的是史岳峰這個人,此刻的他不能不承認,這是個強硬地對手,非常有頭腦。
從眼前這幾次事情來看,史岳峰做事情精于計算,謀劃周密,這種思維能力決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就算把岡村撤回來,他掰手指數了數,自己指揮下的別的日軍軍官未必比他強,除非自己來頂替他,而這又是不可能的,因為縣城裏諸多事情離不開他,因為他是一方諸侯,他也不可能把所有的事情放下,專門去對付一支绺子。因此面對失敗他沒有訓斥岡村,也沒有撤他的職,只是告訴他,和史岳峰作戰多動動頭腦。打仗打的不僅僅是槍炮,更主要的是打智慧。只有抓住對方的劣勢,才可能擊敗對方,想做到這一點就要開動大腦,遇到事情多問幾個為什麽。
岡村當然感激小原的寬容,也決定讓自己的大腦冷靜下來,仔細尋找失敗地原因,尋找史岳峰部隊的軟肋,努力猜測他們下一步的行動。岡村明白他必須準備好利劍,在合适的時機給予史岳峰有利地一擊。這樣做不僅是為了洗刷恥辱,也是為了帝國的利益。
當岡村把和史岳峰的作戰,格調提高到非常高的程度,謹慎就是必然的,周密的思維就是必須的。他的面前,蘑菇嶺周圍的地圖已經打開,他看了很久、很久。他看見了,在蘑菇嶺這裏,密如蛛網的山林和村莊星羅棋布,橫貫東西南北的山谷和屯落像似一座座孤島,相互之間的間隔很遠,十分不易于大兵團作戰,绺子在這裏活動自如,猶如魚兒進入了大海裏,你很難将他們撲捉到,更不用說殲滅了。
皇軍的武器再先進,也不能用大炮打樹木吧!看來最好的辦法是将他們圍困起來,但是這需要許多的兵力,他目前做不到,小原也不會給他更多的兵。岡村雙眼迷惘地看着地圖,真有老虎吃天無處下口的感覺。片刻後,刁得勝和錢維民奉命走了進來,岡村現在唯一的辦法,是在這兩個對绺子熟悉的人身上,找到擊敗史岳峰的辦法,畢竟他們過去是同類啊!
“請坐,茶的有。”岡村十分地熱情,臉上帶着難得地笑容。
“太君請。”刁得勝說,有點受寵若驚,雖然他猜到了岡村請他們來的目的,但是對于岡村的過分熱情還是感到意外,本能地提高了警覺。
“二位說說,如何才能夠消滅史岳峰的绺子?”岡村沒有掩飾自己的意圖,單刀直入地問。對于他來講,時間不多了,他不能讓小原無限期的等待下去,如果等到小原失去了耐性,他的政治生命也就可能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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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得勝眼裏射出一縷興奮地光芒,高傲的岡村終于肯在他們面前低頭了,這是個好兆頭。只是如何能夠打敗史岳峰,他并沒有十足地把握,也沒有太好的計謀,因此就把目光投向了錢維民,希望他的高參能給日本人上一課,殺殺日本人的銳氣,讓岡村從此不再小看他們。
錢維民對于這次攻打蘑菇嶺的失敗,從心底裏是不服氣的,很想證明自己不是吃白食的。他認為掃蕩失敗,不是岡村的剛愎自用,史岳峰的部隊即使不能遭到全殲,蘑菇嶺的部隊也會在劫難逃,可是這個日本人太相信自己的判斷,結果讓煮熟地鴨子飛了。另外他也看不上刁得勝的指揮,覺得刁得勝目光短淺,做事情只打小算盤,對于這次失敗也負有責任。
錢維民明白,要是能夠進行周密地安排,行動統一,史岳峰是沒有便宜可占的,畢竟雙方的力量不在一個水平線上。現在岡村求教,機會來了,他要把深思熟慮地計策搬出來給日本人看看,在日本人心裏留下深刻地印象,做好飛黃騰達的鋪墊。
“太君,在下以為和史岳峰對陣,在我們制定計劃之前,首先要判斷出史岳峰部隊的軟肋,然後針對他們的弱項進行周密地部署,這樣才會收到意外地效果。”
“哦,有道理。錢副大隊長,在你的看來,史岳峰他們的弱項是什麽?”岡村同意的接過話去,只是反問了一句,這也是他剛才想到的問題。
“吃飯問題。”錢維民口氣堅決地說,臉上還帶着笑容。
“吃飯問題?”岡村不解地眯縫起眼睛,如論如何他也不會把吃飯和打仗聯系在一起。
“對頭,就是吃飯問題。”錢維民說着站了起來,走到了地圖的前面,指着地圖又說:“蘑菇嶺失去,史岳峰他們就沒有了根據地,那麽給養就成了問題。他們進入了北部山區,這裏村落不少,看起來能夠給他們提供食品。
可是太君你看,這些村落都很小,好多只有幾戶人家,最大的也不過幾十戶人家,而且十分地貧窮,自己吃飯都成問題,哪有餘糧去救濟部隊?去年糧食普遍歉收,春荒厲害,憑這些村莊的現狀,根本無法提供一百多人吃飯的糧食。再能打仗的軍隊,三天沒有糧食就會變成逃兵……”
“你的是說,把他們下山的道路堵死,讓他們得不到糧食補給,他們就會逃離平谷,或者是找我們拼命?”岡村聽到這似乎開竅了,瞪大了眼睛,驚喜地打斷了錢維民的話。
“這是我們首先要做的。”錢維民點點頭。
“當兵的都知道狡兔三窟這個道理,在飛虎山我幹過多年的绺子,第一個重視的就是糧食。部隊缺糧食是絕對不行的,會造成兵無戰心,軍心渙散,所以讓士兵吃飽飯是當家人首先要考慮的。在一般情況下,為了安全考慮,绺子埋藏糧食的地點都不會是一處,史岳峰絕不會那麽蠢,不可能把糧食都放在山寨裏,對于绺子來講,吃飯永遠是最重要的,他怎麽可能不懂得這個道理?”刁得勝不等錢維民的話落地,就搶過他的話,不以為然地說,并不認為錢維民的這條計策有多麽高明。再說了,下山的路很多,要堵住所有的路那得用多少軍隊?
“不,錢的說法有道理。”刁德勝沒有想到岡村在替錢維民争口袋了。“我的感覺是錢副大隊長找到了史岳峰的軟肋,即使史岳峰他們在山上埋藏糧食也不會很多,吃不了很久的。而且當他們生火做飯,晚上上太空會出現火光,白天會冒黑煙,會出現水蒸氣,這就容易暴露自己。大部隊的行動,糧食是第一主要的。中國不是有句古話: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岡村詳細地解釋給刁德勝說,表現出了少有的耐心。
“太君,史岳峰要是把部隊分散了,不就解決了吃飯的問題。”刁得勝還是不同意岡村這樣做,所以又提出了新的看法。
“根據山裏的地勢和绺子的活動習慣,他們會這樣做的,這也是我們希望的。”錢維民笑着說,臉上的表情充滿了勝利感,仿佛一個絕密的,保靠的殲敵計劃已經在他腦海裏形成,史岳峰已經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刁得勝不解地看看他,又看看岡村,不明白錢維民是什麽意思。因為他明白,一旦史岳峰化整為零的把部隊分散開打游擊,他們根本就沒有辦法找到,怎麽可能是他們希望的?岡村也不大懂的看着錢維民,他也不明白錢維民為什麽要這樣認為。根據他的戰場經驗,绺子越是分散越不好打,最好是绺子集中在一起,然後将對方包圍,那就是爛泥塘捉螃蟹:準沒跑。現在錢維民反其道而為之,這裏有什麽玄機?
“隊長,太君。如果史岳峰的部隊分散,憑他們的戰力就不會對我們構成威脅了。那麽不會對我們形成威脅地部隊,是不是只有挨打的分?即使他們分散後,我們攻擊起來要費力,時間會拖的長些,但是他們最終還是逃脫不了覆滅地命運?”
聽說史岳峰分散部隊的結果只能挨打,刁得勝高興了。能夠消滅敵人,自己的部隊不受損失,這是刁得勝最願意幹的事情。這時候他恨不得按住史岳峰的手,讓他趕快下令:就這麽幹了。
但是岡村沒有說話,因為他知道這只是他們單方面的猜想,至于史岳峰會怎麽幹,以後才會明白。但是他感覺錢維民的猜測的确有道理,他們可以預先布置,一旦史岳峰這樣幹了,他們就會按部就班的去做,将蘑菇嶺的绺子徹底地殲滅。
“好,你的講的大大地好。”岡村豎起了大拇指,眼裏溢滿了贊賞地笑。“在你的看來,我們下一步的行動什麽時候開始?”
“不急,我們首先守住了道口,着急的就是他們。然後我們多多地派出密探去探聽準确消息,以靜制動,以逸待勞。一旦找到了他們的行蹤我們就迅速出擊,憑我們的戰力,消滅他們是不成問題的。要是我們盲人騎瞎馬地到山上亂撲,部隊就會很疲勞,還不一定能夠找到他們,因為我們面前的山太大了,藏它百八十人就像藏個螞蟻,太難找了。”
“按照錢副大隊長所說,我們的該如何部署部隊?怎麽知道他們是集中部隊還是把部隊分散開來進行活動?”岡村雖然認為錢維民的話有一定道理,但是就這樣幹耗着,要是史岳峰的部隊隐藏起來不動,密探找不到他們的行蹤,他們也耗不起。畢竟這裏離縣城很遠,給養都要從那裏運來,四五百人的部隊,一天的消耗就不少。時間長了,小原能不能幹很難說,他是這支部隊的最高長官,不能不考慮經濟問題。
“我是這樣想的,皇軍的部隊火力,機動能力都遠遠地高于皇協軍,集中起來不動,準備進行致命一擊。假如蘑菇嶺的部隊沒有分散,我們又得到了準确地消息,皇軍就立即出動,以疾風掃落葉之勢進行出擊,憑皇軍的戰鬥力,史岳峰的部隊肯定不是對手,到那時一擊可竟全功。”
見錢維民高度地贊揚皇軍,岡村臉上漾出了笑容。他心裏也是這樣想的。如果拉開架勢将對将,兵對兵,他相信,他的一個小隊可以擊敗史岳峰的一個大隊,他的一個中隊,可以将史岳峰一個大隊進行全殲。在追擊東北軍的過程中,他們和東北軍進行過較量,皇軍的一個大隊,不是殲滅了對方的一個團?而東北軍可是正規軍,訓練、火力比绺子強多了,史岳峰的部隊,絕對不會比東北軍更強吧!
見岡村沒有反對他的意見,臉上還現出一片贊賞地笑容,錢維民心裏有底了,說出的話也流暢了。“皇協軍要以排為單位,在史岳峰将部隊分散之後,去山上尋找他們,這樣面積大,鋪的開,容易和史岳峰的部隊相遇。在人數相等,或者我們人數占優勢的情況下,我們不會吃虧,可以一點點地吃掉他們。皇協軍的戰鬥力和皇軍比不了,但是不會比蘑菇嶺的绺子差,這樣一來,無論史岳峰的部隊是分散還是集中,我們都有了準備。我想只要我們不急于求成就贏定了。太君,你說是不是?”
“呦西,大大地好。”岡村徹底地開心笑了,這不僅是因為錢維民給他吃了一劑開心大補丸,還為他準備了藥料。按照錢維民的布置,史岳峰這一次無論玩什麽花樣,結果都是一樣的,因為雙方的實力在那擺着。
“老錢,我們的部隊這樣分散,要是史岳峰集中的使用力量,偷偷地襲擊某一股,我們就可能吃大虧,史岳峰這家夥專門愛玩陰的,我們不能不防。”一直在旁聽的刁得勝見岡村表揚錢維民,知道該說話了,因為他對錢維民的方案很是不滿。他知道把部隊分成若幹股本身就是風險,人數越少戰鬥力就越弱,越容易被對方吃掉。就算是明天史岳峰把部隊分散了,這樣做便于隐藏,但是他不會在戰鬥需要的時候再集中?要知道,史岳峰不是一般的人,集中優勢兵力打殲滅戰,說不定就是他要幹的。
“這個我也想過了,我們不會給史岳峰這樣的機會。”錢維民見刁得勝反對,明白他是站在皇協軍的角度想問題,怕他的部隊吃虧。錢維民知道刁德勝這個人就是這樣,只要打仗,他首先想到的,是他的部隊少一點風險,沒有一點大局觀。
但是錢維民不是,也不會這樣想問題。他在日本人面前露臉,也不僅僅是為了讨好日本人,更主要的是他看到了可怕地對手,和對手身上散發出的力量。這一次在蘑菇嶺,郭勃麟的部隊幾乎死定了,換了任何人都不會拿出更好地辦法,準備開追悼會就是了,史岳峰盡然使用了那樣一種詭計,騙住了所有的人,把郭勃麟的部隊救了出去,這樣一個對手太可怕了。
幸虧史岳峰部隊目前的實力有限,不夠強大,否則他們這些被稱作漢奸的人還有活路麽?如今對手就在山上,局面對他不利,正是消滅他們的最好時機,只有讓史岳峰這樣的抗日分子從地球上消失,錢維民感覺才會睡個安穩覺。所以他認為,盡心盡力地為鬼子謀劃,不僅僅是為了鬼子,也是為了自己今後的安全。但是這樣的話不能對任何人說,只能暗想。
“我們的部隊雖然分成小股,但是部隊之間的間隔要以聽見槍聲為标準,這樣出現問題相互之間就可以支援。我想史岳峰還沒有力量在短時間內,一次性地吃掉我們兩個排。再給每個中隊配上步話機,通訊順暢了,史岳峰就更沒有辦法了,當家的,你說是不是?”
刁得勝聽見錢維民這樣說仍舊不樂意,但是卻找不出反駁的理由,只好默不作聲了,只是臉上陰陰地,像是誰借了他的錢沒有還。其實說不上為什麽,他還是認為這樣的安排不妥當,至于差在那裏,他說不出來,這讓他心裏更不痛快。刁德勝的确就像錢維民想的那樣,擔心部隊受損失,這是骨子裏留下的病根,他是沒有辦法克服的。
“呦西,就這樣去部署,任何人違反命令都軍法從事。”岡村見刁得勝沒有話說了,就把臉拉了下來,宣布了命令。他認為錢維民想的很細,應該說沒有什麽漏洞,只要在執行中不打折扣,勝利就是手拿把掐的,所以他加上了後一句話。只是岡村不明白,錢維民雖然智商不低,和史岳峰相比差距還是巨大的,何況錢維民紙上談兵多,實際經驗少。
這個時候的史岳峰正帶着部隊躲進一個十幾戶人家的小屯子,在黑龍江這樣的小屯子很多,多數都是山東,河北一帶闖關東的逃難人創立的。對于這些人來說,黑土地的肥沃,山上物産的豐富就是他們賴以生存的資本,所以他們基本上過的是自給自足地生活。如果不是鬼子進入,這些地方就是世外桃源。
眼前這個小村莊四面環山,全村只有一間不是用茅草搭建的屋子,通向外面的路是村民自己開鑿出的山路,山坡上的荒地也是村裏人開墾的,綠油油地苞米漫山遍野,中間部分還種植着大豆,長勢喜人。在黑龍江省,這樣的村子很多,好多都是流民自己建成的,他們開始以打獵為生,後來不同程度地都進入了農耕民族行例,因為去一次縣城太費功夫,糧食又是生活必需品,居民多少都有家族的性質。
史岳峰之所以選擇了這裏進行隐蔽,開會,不僅是因為這裏背靜,是他在這兒遇到了想不到的人——豹子張,這是個意外,史岳峰已經多少年沒有得到豹子張的消息了,對豹子張的思念只能放在心裏,這個意外相遇把史岳峰感動夠嗆,要知道,豹子張不但是他的救命恩人,還是他的第一任師傅。
當時的情況是這樣的,史岳峰和郭勃麟、馬國華的部隊會合後,就有計劃地向山上撤退,退到山上部隊休息,史岳峰就走到高峰處觀望,這個時候豹子張出現了,他也是在發現了部隊後才收住腳的,他已經看出了這股部隊不是鬼子的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