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漢奸內讧
因為皇協軍偷死狗吃差點火拼這件事情暫時被小原平息了,除了劉忠魁受到了降職處分,被抓走的人放了回來,一場天大的風波消彌于無形,天下又太平了,但是小原的心裏一點也沒有平靜。通過皇協軍偷吃死狗這件事讓他明白,危機已經埋下了,皇協軍雖然暫時服軟,他們心裏未必服氣,因為日本人再高貴也不能讓日本狗騎在中國人的頭上,就算他們是漢奸,起碼做人的自尊還是有的,是不會允許日本狗騎在自己頭上的。
那麽一個十分緊迫地問題就擺在他的面前:皇協軍的地位問題必須解決,給養必須加強,生活待遇必須改善,否則你不知道還會出現什麽問題。可是要增加部隊的經費,就要有錢的來源。
現在的平谷已經成了皇軍的占領區,是戰時後方,那就不能再讓部隊随便去搶劫,不靠搶劫籌款就要靠政府的職能部門去收稅,那就是說要盡快地把各級政府建立起來,讓他們行使職能,這樣才能保證稅收到位,保證經費來源的合理供給。
看來各級官吏的任用不能再拖了,這些報上來的鄉長、鎮長必須讓他們上任,為皇軍去收集物資,至于說這些人是清官還是貪官,以後再說吧!雖然方伯良會反對,也顧不得了。
這個世界有些事情其實很怪,完全不按照設計好的方案出牌。在日本侵略者的軍官中,尤其是直接參與管理的領導人中,多數日本軍官是厭惡貪官和庸官的。
或許是因為他們知道,中國這樣一個物産豐富,地域遼闊地大國,之所以弄得民不聊生,百姓們怨聲載道,和政府大量提拔和重用貪官、庸官不無關系,這些人是直接造成百姓對政府不信任地罪魁禍首,是摧毀政府大廈的掘墓人。
道理明白,日本人也的确想用清官治理被占領區,但是弄到最後,日本人卻不約而同地走上了中國執政者的老路,啓用的官僚都是這類貨色,這和他們當初的想法是完全背道而馳的。這其中的道理是日本人失敗之後才搞明白,清官都愛國強烈,品德高尚,自然不會為其所用,貪官則是有奶就是娘,骨子裏就是自私自利的,當然不會管誰是主子。
所以當日本人組建了政府之後,他們的政府低效能和無作為必然是普遍的,日本人自己加入貪官隊伍是必然的,最後失去民心同樣是必然的。這樣的執政者怎麽可能治理好中國,成為中國大地真正的主人,最後被同化,失敗就成了必然。
幾千年來,中國官場腐敗之風之強烈,足可以蕩滌一切優良品德。歷史上即使出現了朱元璋、雍正這樣有作為的聖明君王都無法根除,何況小小地倭奴?
就在小原準備彌補他的過失,簽發了官員任命書的同時,一場更讓他發瘋地腐敗風暴開始了,這件事情的後果使他認識到,沒有武士道和鐵的紀律的部隊,非但不是他手中的利劍,還可能成為刺向帝國心髒的匕首。
一個被腐敗官員和土匪流氓把持政權的政府,注定不是抗日軍民的對手,他們本身是沒有戰鬥力的。看來方伯良的話是對的:一個強有力的政府,首先他的官員是清廉的,是做能夠事的,反之就是扯皮的,無作為的。
可是當他下定決心,按照方伯良的話去做,很快就知道了,方伯良的話在理論上是正确的,但是很難實行,因為那些能夠幹事的,清廉的官員在哪,他不知道,也找不着,好像中國的官場到處充斥着貪官,而清官比東珠還稀有。寧缺毋濫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沒有官員誰來做事?帝國的事業一天也不能等,就是知道飲鸩止渴也沒有辦法,上面不給他時間,只是一味地向他要錢,要物資。
那天小原處理完偷吃狗肉的事件後,被迫認輸服軟而被撤了職的劉忠魁,當天晚上就來到了刁得勝的大隊部,和他一起到場的,還有另外兩個中隊長。也許是唇亡齒寒地原因,幾個人異口同聲地主張把隊伍拉出去,不和鬼子幹了,因為鬼子太欺負人,沒有把他們皇協軍當人,他們的地位還不如鬼子的死狗,這無論如何是沒有辦法讓他們接受的。投降鬼子,背了漢奸的罵名,換來了一個不如狗的社會地位,這買賣虧大了。
在幾個中隊長像他訴苦地時候,刁得勝陰沉着臉,一個勁的吸煙,灰色的長臉拉的比長白山都長,心中的刺痛一點都不比他們少,沖動一點都不比他們差。要是按照過去的性子,刁德勝真能大叫一聲:反了,老子不伺候你們了。
現在他不能,也沒有這個勇氣。這不僅是皇協軍大隊長的職務在吸引他,還有隊伍的生存。反了就是一句話的事,問題是反了以後在哪裏立足?平谷的绺子讓他禍害地差不多了,已經沒有力量和鬼子對抗,活下去的绺子都恨死他了,如果他帶隊反出縣城,在鬼子和绺子的夾擊之下,他的隊伍連一分生存的可能性都沒有,他不能為了賭氣就葬送了自己的前程。
從打進入軍隊那天開始他就知道槍杆子意味着什麽,沒有了隊伍他就什麽都不是,普通人一個。人生一世,草生一秋,他活着的目的就是為了吃喝玩樂,為了享福,要是把吃喝玩樂的資本都輸掉了,他這輩子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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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好兄弟,你們聽我說,我知道你們都很委屈,看不慣皇軍的霸道,都想重新反出去拉山頭,再過咱們過去自由自在的生活。但是我不能不告訴你們,眼下的平谷不是日本人沒有來之前的平谷,你們的想法也辦不到。
我們反出去,皇軍不會放過我們,各路绺子也不會接受我們,到時候我們會四面樹敵,活下去很難,所以這個想法不能有,委屈暫時也只能往肚子裏咽。再說了,軍訓快結束了,軍訓結束我們就自由了。等到我們都換上了新式武器,隊伍擴大了,有了實力,到那時候想怎麽幹還不是我們自己說了算?”
“大哥,弟兄們肚子裏直冒酸水,都熬不住了。鬼子大米白面吃着,粉條豬肉炖着,當然沒想法。可是你看看咱們的弟兄吃的啥?棒子面加高粱米,白菜、蘿蔔加鹹菜,一個個的臉都成了菜青色。過去在飛虎山咱們過的是什麽日子?大碗喝酒,大塊吃肉,想幹什麽就幹什麽,眼下這叫什麽日子?這樣的日子誰他媽的受的了?”一個叫範立标的中隊長說,他也是早年跟從刁得勝闖天下的,身體魁梧,一臉連毛胡子。
“就是,弟兄們天天訓練,衣服破了也沒錢買,都成叫花子了,當兵當到這個份上,還能怪弟兄們出工不出力?”另一個中隊長石富官說,他到是窮人家出身的,因為和本村的老財發生土地争執,一時失手把對方殺死,沒有辦法逃到了江湖上,正遇到刁得勝招兵就跟了刁得勝,打仗很勇敢。連他都受不了清苦地日子,別人就更不用說了。
刁得勝見大夥提到的問題都和軍饷有關,一時間就沒有說話,因為這不是他能夠解決的問題,也是最讓他頭疼地問題。他當然希望他的部隊有充足地軍饷,那樣一來改善夥食就不是問題,只是發放軍饷的決定權在小原手裏,他不過是日本人養的狗,有什麽權利和主人讨價還價。但是他不能這樣說,更不能表示出他的無能,那樣做會被弟兄們小看。如今看到手下的三個鐵杆弟兄都對日本人強烈不滿,都有脫離日本人的願望,他是感到害怕的,因為他更明白這麽做的後果。
“軍饷不足是他媽的要命,不過我們也不是呆子,就不能自己想想辦法?”
“最近有個消息在部隊裏流傳,說是有些地主老財家裏有大批地糧食,我們就幹它一票。眼下的糧食就是黃金,弄到了糧食不但軍饷不愁了,弟兄們也不用頓頓吃棒子面了。”一直沒有開口的劉忠魁說。
“這恐怕不行,日本人知道了不會饒過我們。”錢維民立刻否決了這個提議,因為他明白,搶劫富戶就意味着在日本人的占領區制造恐慌,而全力安撫占領區的臣民,是小原正在努力做的事。一旦讓日本人知道刁得勝的部隊是制造這場悲劇的禍首,小原很可能會毫不留情地把他們繳械,甚至解散這支部隊。
“有什麽不行?日本人不管我們,我們也不用尿他們。你們要是不敢幹,我來幹,出了事我一個人兜着。”劉忠魁極不耐煩地說,甚至狠狠地瞪了錢維民一眼。
“咱們也不用大張旗鼓地去搶,行動的時候穿上便衣就是。這一帶绺子又沒有死絕,犯了事兒,哪兒寫着就一定是我們幹的?再說了,也別把皇軍的話太當回事,不管咱們怎麽孝順也是後娘養的,咱們投降日本人是為了活着,好好地活着,不是窩窩囊囊地活。”石富官接過話去,他和劉忠魁的私交不錯,劉忠魁被免了職,難免産生兔死狗烹的同感。
“行了,這件事情先放下,回去睡覺,我累了。”刁得勝說,他到底比他們多在江湖上混了幾年,知道幹這樣的事情有多大風險。官軍冒充土匪搶劫自古就有,但是不能出事,出了事就是大事,兵匪一家可以做,只是不能擺在臺面上,哪一個主政的大員都不會允許這種事情在自己轄區上演,那會毀掉政府在民衆心理的信任度。
如今他們要在日本人的占領區搶劫,那是犯了鬼子大忌,是屬于殺無赦的罪行。小原為了安撫當地的民衆,一直努力營造太平,公正地形象,結果他手下的皇協軍扮作土匪搶劫富戶,公開毀壞政府形象,小原自然會龍顏大怒,這一點刁德勝十分清楚,所以他不能允許公開讨論這種事情。
但是反過來說,這也的确是個機會,是解決部隊給養的最佳途徑。富戶沒有武裝,可是有錢,而糧食在眼下是緊俏商品,只要不動聲色地出動一些部隊去作案,成功的可能性很大,日本人未必會知道,這就是刁德勝心裏的真實想法。
刁德勝明白,小原之所以沒有太重視他們,是因為部隊的戰鬥力過于一般,可是過了這陣訓練時期,部隊就自由了,到那時候,一個裝備齊全的皇協軍大隊站在日本人面前,日本人會對他們另眼相看,軍饷也不會不足,因為日本人要使用他們就會有點忌憚。
刁德勝知道,眼下是部隊軍心浮動時期,也是最容易出事的時期,攏住部隊是第一位的。手下三個幹将都有一肚子氣,都對日本人強烈不滿,要是再把他們逼緊了,萬一弄出點別的事來,你就是哭都找不着祖墳。既然他們要幹,自己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真出了事,只要自己不參與也有回旋地餘地。這就是刁得勝的想法,別人誰能猜的出來。因此當他們走出門口,刁德勝就派人偷偷地把劉忠魁找了回來,對他進行了暗示。在這幾個下屬中,他最相信劉忠魁,知道他骨頭硬,即使出了事,就算死也不會出賣他。
刁得勝自以為算計的很好,也只是把搶劫富戶的糧食,看成了充實軍饷發點小財的小事情,他卻不知道,這整個事件是一場陰謀,是史岳峰一手導演的。史岳峰的目的,不但是名正言順地從他們手裏奪取糧食,還要樓草打兔子——捎帶着弄幾十條槍,壯大自己的隊伍。憑他的智商,累死他也不會想到這裏面有這樣多彎彎繞。
劉忠魁得到了刁得勝的默許,并沒有馬上布置人去探路,在他看來,查清哪個地主家裏有糧食,不過是小事一樁,憑他劉忠魁的本事,收拾幾個土財主,那還不是褲兜裏捉王八——手拿把掐。
走出隊部,他直接去了望月樓——那是縣城裏最有名氣的娛樂場所,那裏有個叫香香的女人是他的相好,在他當土匪的時候就認識她了。香香屬于那種豐滿而不肥胖,風騷而不淫邪的女人。自從認識了劉忠魁,到對他動了真感情。劉忠魁自從認識了香香,也不再碰別的女人,并且他已經答應香香,一旦他攢夠了錢,就把香香贖出來。過去在山裏當土匪,居無定所,名聲也不好,他沒有這樣想過,如今做了皇協軍的中隊長,也算是有身份的人,娶妻生子就是平常的事了。
來到樓下,身體肥胖地老鸨見是他,扭着細腰迎上前來。“劉隊長,好久不見啊!今天怎麽得閑?”
“香香在麽?讓她出來說話。”劉忠魁皺着眉頭說,他從心裏讨厭這個八面玲珑,只認識錢的風騷女人。
“實在不巧,香香有客人,你是不是換個小姐,我這裏有從哈爾濱來的……”
“不要,哪裏那麽多廢話!”劉忠魁沒容老鸨把話說下去,厲聲地吼叫起來。聽見香香在接客,他心裏就像着火似的難受,那氣兒順着腳趾頭就往上冒,哪裏還能允許老鸨繼續說廢話。“把香香喊來見我,你聾了。”
“劉隊長,不是媽媽不給你面子,你知道香香屋子裏的客人是誰?”老鸨仍舊不動地方,臉上是一副不屑一顧地表情。
“X你媽,他就是玉皇大帝也得給老子騰地方。”劉忠魁說這話時眼睛裏已經在冒火星子,擡腿就往樓上走,見老鸨要阻攔,胳膊一伸,老鸨摔了個四腳朝天,劉忠魁則大步流星地上了樓。
香香的屋子在二樓靠東面的過道上,劉忠魁對這裏是熟門熟路,不需要別人指路,他一直就奔向了目标。到了門前也不說話,“咚”的一聲就把大門撞開了,身子一直走了進去。
在小小地圓桌前,他看見了香香,還看見了一個他沒有想到的人:候仁平。難怪老鸨不讓他進去,這裏還真是藏龍卧虎。因為如今的候仁平早已經今非昔比,不但有方伯良做靠山,就是小原也器重他,他本身還兼任警察局付局長,算是平谷縣城炙手可熱的人物。要是換了是別人,看見是他準會乖乖地退出去,偏偏劉忠魁是個眼裏只有刁得勝的人,連日本人他都敢惹,怎麽會怕候仁平?“是你!”
“劉隊長,有事?”候仁平正在和香香說話,門被推開了很惱火,看見進來的是劉忠魁火就更大了。在他看來就是刁得勝看見他也該給他面子,他劉忠魁算老幾,一個皇協軍中小小地中隊長而已。
“出去!”劉忠魁懶得和他說話,直接下起了命令。
“什麽?”候仁平漲紅了臉,以為自己聽錯了。在平谷縣城還有人敢對他這樣說話,難道劉忠魁吃錯藥了?
“我讓你出去,耳朵塞驢毛了?”劉忠魁把聲音提高了兩個分貝,眼睛瞪成了雞蛋大。
“你……你敢罵我?”這一次候仁平聽清了,也氣懵了。這是日本人來了之後,平谷縣城第一個對他不恭敬地中國人。“你……你他媽的是什麽東西,敢對老子指手畫腳?”
“你不知道爺爺是什麽東西,那爺爺告訴你。”劉忠魁幾乎是獰笑着說,出其不意地沖到他面前,但是槍已經拿在了手裏。劉忠魁手上的動作一向比思維快,手槍指着候仁平的腦袋。“你現在該知道了,爺爺是個什麽東西。”
“你、你……好,你敢拿槍對着我,咱們去皇軍那說理去。”見到槍口對着自己的腦袋,候仁平真的害怕了。他首先想到的是:好漢不吃眼前虧,這家夥不是玩的,萬一走火了也會要人命。現在他真是後悔,自己幹嘛不帶槍,為什麽不帶保镖,身邊要是有幾個人,劉忠魁敢這麽橫?
“你他媽的還真把自己當盤菜,指着你怎麽了?你爺爺幹绺子的時候,像你這樣的官,爺爺不知道幹掉了多少,那些人聽見爺爺的大名都尿褲子,你他媽的算個X。把你當人你是個人,不把你當人你XX都不是,還敢在爺爺面前擺譜。”劉忠魁一臉譏諷地罵着,完全沒有把候仁平當單位。好像侯仁平不是警察局付局長,執掌生殺大權的人,到是個打雜的,賣豆腐的。
“好,你狠,你狠,我看你能狠到幾時。”候仁平氣急了,說出的話就斷斷續續,然後披上衣服,鞋帶也不系,及拉着鞋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
香香哪裏見過這陣勢,早就吓傻了,如今見候仁平氣急敗壞地走了出去,臉色都紫了。在這院子裏,客人為了争中意的女人,打架、吵嘴也是常有的事,但是掏出槍來殺人,殺警察局長的事情可是從來沒有過,甚至聽也沒有聽說過。如今她不但見識了,事情還就發生在眼皮子底下。她一個女人,能不怕麽?
“魁哥,你闖禍了。侯局長是皇軍眼裏的紅人,在平谷縣城誰不知道他,他不會放過你,你趕緊走吧!”
“走?走個俅,你魁哥什麽陣勢沒有見過,還怕一個假洋鬼子?就是真的鬼子欺負你,我照樣收拾他。”劉忠魁說着一把把香香攬在懷裏,在她那滋潤地嘴唇上XX起來。
香香可是叫苦不疊,此刻的她哪有這種情緒啊!
再說史岳峰抛出了糧食這個繡球之後,再也坐不住了。這幕戲他是總導演不假,但是戲将怎麽上演,各種角色如何登場并不是他說的算的。而且當劇目開始之後是否存在着變數,也不是他能把握的,因此他秘密地來到了楊樹屯——一個十分靠近黑河鎮的小村子,他要親臨前線摸清情況,就近指揮,否則心裏不踏實。這裏是熊冠來設定的,最靠近縣城中心的聯絡點。鎮子裏住有鬼子一個小隊,皇協軍的一個中隊,而楊樹屯離黑河鎮有十五裏路。
熊冠來聽說史岳峰要來楊樹屯,就把他想見的人都秘密地找來了,雖然這樣做風險很大他也顧不得了。既然當家的親臨前線要了解情況,你不讓他見到關鍵的人,他會跟你急。
最令史岳峰意外的,是他姐姐史秀梅也來了。看到史秀梅的那一刻,史岳峰興奮地幾乎不能自己,因為史秀梅的變化太大了,變的他都不敢認了,看來城裏的生活徹底地改變了她,原來有些羞澀地表情不見了,被風沙吹的暈紅的雙頰變的白皙了,一對鳳眼更加醒目,加上頗為時髦地穿戴,讓史岳峰懷疑這還是不是自己的姐姐。
“看,看,給你看個夠。”史秀梅挺直身體,甩了一下剪斷的長發,站到了史岳峰的面前,面孔幾乎貼在了史岳峰的臉上,到把史岳峰吓了一大跳。
“姐姐,你再不是鄉下的傻大姐,成了大美人了,我看比電影明星還漂亮。”史岳峰不由自主地“咂咂”嘴說。
“貧嘴,耍笑姐姐,看我不揍你。”史秀梅說着舉起了粉拳,但是滿臉都帶着笑容。女人麽,誰不愛聽別人誇自己漂亮。
史岳峰則嘻嘻地笑着,并沒有躲避史秀梅的攻擊,也許只有在姐姐面前他才能表露出自己的真實外相。“我說的是真的,還是城裏好,能恢複女人的美麗。你要是老在鄉下待着,時間長了,鳳凰也會變成雞。”
“好了,也不害臊,哪有弟弟一個勁的誇姐姐的。我之所以這樣做,還不是你那個同學方雅琴逼的,說是要入鄉随俗,工作需要。”史秀梅的臉有些挂不住了,就打斷了史岳峰的話。
史秀梅說的沒有錯,她的變化的确是方雅琴的傑作。因為史秀梅将要工作的地方是縣政府的打字員,周圍來往的都是官員和職員,她原來那身農民裝束和言談舉止過于紮眼,和目前生活的環境嚴重不合拍,容易引起父親方伯良的懷疑,所以她逼迫史秀梅從裏到外改變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