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這赤色漸染之時

第3章 Chapter 3

“哲也——我又來了哦——”赤發男子掀開珠簾。

“歡迎您的到來，赤司大人。”伏在地上的藍發少年恭敬地說。

“唔，看這個，我有帶——”看到黑子臉上的幾道傷痕，赤司臉頓時沉下來：“誰做的？”

“诶？”

伸手撫過黑子臉上的傷痕，少年因為痛而輕輕“咝”了一聲。

“臉上的傷……是誰做的？”

“不，是我自己不小心跌倒了……”黑子垂下頭，“請赤司大人不必在意。”

赤司沉默了一會，然後托起黑子的臉看着他：“哲也真是太可愛了……”

“你緊張的時候手會握成拳——難道你不知道嗎？”

藍發少年驚慌地松開手，被赤司抓住。

“不要對我撒謊，哲也。”

少頃，兩名藝妓被帶上前來。

“赤司大人……”黑子有些惶恐地低聲喊道。

赤司回頭對他做了個安撫的微笑，然後淡淡地對身邊的人說：“聽說西北那邊戰事很辛苦，這兩個人就發配到那邊營裏做軍妓好了，永遠不要讓他們回到城裏。”

“饒命！赤司大人！赤司大人！”兩人聽到這命令後立刻凄厲地叫喊起來，只是很快就被帶了下去。

黑子愣愣地看着被拖走的不斷掙紮的二人，喉嚨幹澀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啊啊，差點忘了，哲也——”赤司轉過身來，卻發現眼前的藍發少年後退了幾步。

“哲也？——”藍發少年眼裏帶着驚恐，渾身都在簌簌發抖。

赤司眯起了眼睛。

“過來，哲也。”

“……”

“還是說，你想違抗我的命令——？”赤發男子仍然噙着笑，只是笑意未達眼底。

藍發少年慢慢地走過來，然後被赤司抱進懷裏。

“不用怕的，哲也，”

“碰了我的東西當然要受處罰，”

“不過我絕對不會傷害哲也的哦。”

少年埋在赤發男子懷裏，隔了一會，終于悶悶地喊道：

“赤司大人……”

安撫了他半天，赤司突然想起來了什麽似的，拿出來一盒東西。

“……這是什麽？”

“是金絲糕哦，哲也。聽說全滿樓的最好吃，我就派人去訂了幾盒。來，嘗幾塊。”

赤司滿臉笑意地看着眼前的人小心翼翼地拿起糕點，輕輕咬下一塊。

“怎麽樣？”

“非常好吃……”黑子像是有些驚異于糕點的美味似的，一臉神奇地看着手中的東西。

“哈哈，那就多吃點，剩下的幾盒也給你了。”赤司忍不住笑起來。

一塊黃燦燦的糕點送到眼前，赤司有些驚訝。

“赤司大人不吃嗎？”黑子怯怯地問。

發現赤司盯着他的手，少年有些局促地放下糕點：“對，對不起，我應該拿塊紙包着的……”

赤發男子抓住他，然後就着少年的手咬下去，末了還舔了下手心。

“非常好吃哦，哲也。”赤司笑得一臉開心。

黑子連忙縮回手去，臉漲得通紅。

“赤，赤司大人……”

“嗯？”

“赤司大人這樣做，不怕我身份卑微嗎……？”

“啊啊，因為是哲也啊，”妖冶的異色瞳像是要把人吸引進去似的，“所以完全沒關系哦。”

黑子愣愣地仰頭看着他。

“好像天神……”

“诶？”

發現自己不小心說出了心裏的話，黑子慌忙低下頭。

“哲也剛才說了什麽？我想聽——”

“不，也沒什麽……”

“哦，是嗎？”

“嗯……”

看着低着頭的少年，赤發男子揚起了一個笑容。

聚春閣，三樓。

“今天怎麽想起來找我了？”綠間看向坐在對面的人。

“因為很長時間都沒像這樣和真太郎你坐在一起喝茶聊天了啊，怎麽了，嫉妒了？”赤發男子笑得開懷。

“我才沒那麽無聊，另外，”

“你最好不要跟那個小姓過多接觸。”

赤司一邊欣賞牆上的畫像一邊說：“你在說什麽啊，哲也已經逐漸對我敞開心了哦，”“以前明明不會笑，而且也不怎麽怕我了，放松警惕的樣子真是可愛極了——”

“我只是奉勸你不要這麽做，聽不聽是你自己的事，不要把自己網進去，赤司。”

“哈哈哈哈，你覺得我像這種為情所困的人嗎？掉進去的只會是他，不是我。”

“先不要這麽早下定論。而且，那些人也在虎視眈眈着你吧，你手裏掌控的東西太多了，一旦被他們抓住機會，你的位置很危險。如果你不願意——”

“不要做多餘的事，真太郎。”赤發男子斂去了笑意。

“……你變了，赤司。”

“也許吧。”赤司低頭看着自己的手心，淡淡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