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借住的表姐 二十六 二合一
“何滿月就是個窩裏橫的性子。
她從小到大順風順水, 除了被迫嫁入柳家這件事,從來也沒遇上過其他的難事。
這一害怕,頓時吓得六神無主, 腦中正商量着對策呢。對面的柳夫人已經撲了過來, 尖利的指甲朝着她的臉狠抓。
何滿月想要躲, 可根本就躲不開。她又不是會打架的人, 沒多久就覺得臉上和脖子上辣乎乎的疼。她急忙求饒:“娘,你先放過我, 你把我抓得好疼……救命……”
她聲音凄厲,柳夫人卻更生氣了:“只這麽點疼痛,你都受不了, 我兒受了那麽重的傷,他比你疼多了,又有誰心疼他?你是他妻子, 害他至此, 哪裏來的臉求我?”
何滿月:“……”這個瘋子。
柳成那些傷又不是她弄的。說難聽點,是柳成先跑去欺辱別人才挨了打,那是活該。
心裏這麽想, 嘴上卻不敢言, 她不停地哭求,可一點用都沒有。柳夫人下手越來越重, 後來拽着她的頭發狠狠撞牆。
何滿月痛得眼前直冒金星, 真覺得自己會死。
她不想死。
于是,她在一片金星裏找到了婆婆的腿, 拼盡全力狠狠撞了過去。
柳夫人猝不及防之下被撞個正着,她也是養尊處優多年的夫人,一時激憤之下才有這麽大的力氣傷人, 此刻被人一撞,整個人往後仰倒。
機不可失,何滿月撲上前,狠狠掐着她的脖子。
柳夫人拼了命的掙紮,何滿月力氣也沒有多大,很快就被掀翻,兩人扭打在一起。
之前柳夫人想要将偷偷跑掉的何滿月關起來教訓,這種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不容易走漏風聲。因此,她只帶了身邊的婆子,還将其留在院子外面守着,獨自一人進的屋。
兩人打得厲害,婆子聽到裏面動靜,急忙追了過來,飛快将兩人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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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夫人咒罵不休,又要撲着上前打人。
婆子急忙将她拉住,柳夫人理智回來了點,感受着臉上和身上的傷,惡狠狠道:“給我砍了她的手。”
說實話,婆子不太敢。
但對上主子嚴厲的目光,也只能硬着頭皮上。何滿月心裏怕極了,急忙求饒。
可惜沒有用,婆子還是拿來的刀。她們來的時候壓根沒有帶這種玩意,是去院子裏的廚房中找到的。這院子已經閑置了幾個月,那刀鏽得已經看不出本來的模樣。兩個婆子摁着何滿月的手開始拉鋸。
何滿月尖叫連連。
柳夫人本就打算折磨她,特意找了這處偏僻的院子。哪怕是叫破了天,也不會有人找上門。
終于在天亮的時候,一片血腥裏,何滿月的手終于被鋸了下來。
此刻的她已經痛得昏死過去。
柳夫人滿意了,回城之前先沐浴了一番,回到城裏後她又成了雍容華貴的柳夫人。
那天後,何滿月徹底掙紮不動。
柳夫人三天兩頭過來,每次都要折磨她一番。何滿月整個人越來越弱。
于是,柳夫人漸漸放松了警惕,偶爾帶着一個婆子就來了,這也是沒法子的事,知道這件事的就倆人,她得留下一個為自己遮掩。
何滿月住的那間門屋子又髒又臭,柳夫人都不願意踏進門,只站在門口居高臨下看着。
在城裏時,柳夫人言笑晏晏,待人接物都很正常。哪怕是柳成被判了死罪,她也只恍惚了一瞬,很快就接受了此事 。
柳成被判死罪這事,還因為他又幹了別的,之前有個姑娘被他欺辱之後投了井,這件事情胡妍美都沒能查出來。不過,做過的事始終都有痕跡,那個姑娘已經死了三年多,但她的親人還記得她。
眼看柳成落了難,姑娘的雙親上門告狀……有些事情根本就經不起細查,于是,柳成被判了問斬,一個月後行刑。
“成兒已經被判了死罪,他走的那天,你陪她一起吧!”柳夫人面色還算平淡,說出的話就特別吓人:“我總覺得,沒有你們何家,成兒不會落到這種地步,滿月,明明是你自己嫉妒周紅衣,卻偏要利用我兒。周紅衣說,每個人都該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我兒殺了人,确實該死。但你利用了他,你也該死!”
說話的語氣很冷,幾乎冷到了何滿月的骨頭縫裏,她活生生打了個寒顫。
她不想死!
這些天裏,她窩在這一團污穢之中,從小到大都沒這麽髒過,聞到這些氣味,她經常都在嘔。嘔啊嘔的就習慣了,但卻始終沒有放棄離開。她在角落裏摳啊摳,摳到了一塊石頭,她做夢都想把這塊石頭狠狠扣在柳夫人頭上。
“你錯了!柳成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他自己願意的。”何滿月惡狠狠道:“從一開始就是他提出要納我表姐,得知我表姐不願意之後,他逼迫我們家,讓我們騙了表姐上門,然後他躲在表姐的閨房之中試圖欺辱……依我看,他這麽混賬,就是被你給慣的,若不是你,他不會死。”
這話算是戳着了柳夫人的肺管子,她心裏知道自己有錯,但卻始終不願意承認,聞言大怒,整個人撲上前去。
何滿月等的就是此刻,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單手将石頭扣在了柳夫人頭上。
血光飛濺!
柳夫人動作頓住,大大的眼睛瞪着她,就這麽倒在了地上。
何滿月急促地喘着氣,現在需要解決的就是守在門口的那個婆子。
婆子發覺不對,已經追了過來,進門剛好看到頭上流出血跡的主子。她吓一跳,飛快上前,想要将人扶起。
柳夫人無知無覺,眼神裏滿是癫狂,但氣息卻漸漸微弱。
婆子是下人,主子出了事,她也要跟着吃挂落,腦中一團亂麻之時,聽到面前髒污的女子出聲:“你家主子将我關在此處,還私自對我用刑,本就是犯了大罪,如果你把此事鬧到公堂上,我固然逃脫不了,但你也休想脫身。”她語帶蠱惑:“你跑吧,就當不知道這件事。咱們互相放過彼此。”
此刻何滿月已經很虛弱,強撐着說完這番話,她靠在了牆上。其實就算是婆子現在轉身就走,她也不一定能離開這裏。
她實在沒有力氣起身,再說,別看在這髒亂的地方呆了這麽久,她已然習慣髒污,卻還沒忘了自己千金小姐的驕矜,并不願這般出門見人。
婆子并不傻,如果将事情和盤托出,或許還有一線生機。畢竟,這人的手雖然是她砍的,但那是奉命行事,身為下人,本就不能拒絕主子。
至于這人身上其他的傷,還有這副慘狀,本來也與她無關。
婆子很快就想明白了這其中的關鍵……最要緊的是,柳夫人頭上受了傷,但砸她的石頭并不大,如果能及時看大夫,興許能撿回一條命來。想到此,婆子沒有多遲疑,立刻起身跑了出去。
跑到一半,突然又想起這周圍都無人煙,根本找不到幫忙的人。婆子這些日子已經學會了駕馬車,于是,她跑回來背起主子,又找了根繩子将渾身無力的何滿月捆了一起帶上。
柳家的少夫人衆人已經許久沒見。
許多人都以為應該是被柳家給關起來,興許已經被下毒,只等着什麽時候傳出病逝的消息……畢竟,何家大不如前,且柳成落到如今地步,似乎也和這位少夫人有關,柳家夫妻倆能容得下才怪。
衆人以為,再見到這位柳家少夫人,或許是在佛堂,也或許是在靈堂。但都沒想過會是在公堂外。還被折磨的不成人形,找不出絲毫曾經千金小姐的風光。
婆子不敢隐瞞,将事情原原本本說了。她只求活命,連砍手的事也老實交代了。
看着渾身惡臭的何滿月,大人面色一言難盡。出了這樣的事,還是要把何家人找來。
何家人沒有落腳處,最後是何梁曾經在花樓中經常捧的花娘給了他一點銀子。
一家人找了個破小院,勉強安頓了下來。這些日子裏,都是吃糠咽菜過來的。一家人都沒有受過這樣的苦,得了空就罵何滿月。
罵她忘恩負義,罵她不孝不悌。
李氏擔憂女兒出了事,但她稍微一提,就被男人罵了回來。
“那種混賬,斷了全家的後路,分明就是故意不管我們。你還真的以為她知道血脈親緣?老子一想到她就煩……”
李氏不敢說了。
得知女兒的消息,聽說人被送到了公堂,大人請他們前去相認,一家人面面相觑。
說實話,何家是真的怕了那公堂。
不過,何家如今最富裕的人就是何滿月,李氏有些擔心女兒,一家人沒有多想,很快就登上了衙門來接他們的馬車。
路上,老夫人捶着酸痛的腰:“那丫頭的嫁妝雖然不多,但也能使喚得起丫頭。千萬別再讓我這把老骨頭幹活了。對了,你也別大手大腳,拿到銀子後,趕緊買個小院。這住在別人的地方,始終不踏實,萬一人家哪天叫我們搬走,我們都沒有立場拒絕。周紅衣騰出手來肯定會找我們麻煩,沒自己的地方,往後只搬家這事就忙不完!”
何梁深以為然。
李氏眉心微微蹙起,她也覺得婆婆的話有理,但是,與女兒見面的地方是公堂,她都不敢深想,越想越心慌。
看她不說話,何梁呵斥道:“那丫頭被你寵壞了,見了面之後,你別胡亂開口。無論如何,都得讓她把嫁妝拿出來,那本來就是老子的東西。你要是再護着,老子就休了你。”
李氏是有娘家的,但已經不親近,在知道他家将屬于別人的銀子花用之後,就再不肯與之來往。
如果被休了,她真的就要無家可歸。雖然現在也沒好到哪去,但身邊都是家人,至少可以互相照應。聽到這話,李氏吓得瑟縮了下,将到了嘴邊的擔憂又咽了回去。
一行人到了公堂外,發現那裏已經等着了許多的人。
胡妍美得到消息後趕過來,正準備湊進去,就聽到外面有喧嘩聲,扭頭就看到了何家人。
何家人跟她是兩看兩相厭。
再說了,這會兒的何家人都想見何滿月,讓她拿出銀子來。這些日子,他們真的窮瘋了,迫切地需要銀子改善一下生活。
因此,何家人雖然看到了她,但卻沒有打招呼。
李氏擠在最前面,還沒靠進公堂就聞到了一股惡臭,她面色微微一變,眼睛已經看見了裏面的情形。
柳夫人仰躺在一塊門板上,額頭上有一塊幹涸的血跡,雖然睜着眼睛,但胸口的起伏不大,邊上還有兩個大夫圍着,看那這皺着的眉頭,似乎并不樂觀。
李氏心裏罵了一句該,這女人沒少為難女兒和柳家,死了正好。心思想到此處,她眼神已經落在了邊上趴着的另一人身上。
身形纖細,頭發散亂,結成了一縷一縷,那人渾身的衣衫已經髒得看不出痕跡,有些地方能看得出是血,應該受了重傷。一只手從手腕處被截斷,傷口血腥模糊,隐約能看到裏面的白骨。
這麽一副慘狀,加上那讓人作嘔的氣味,李氏真的險些吐了出來。
她是險些,老夫人則是真的吐了。
大人高居上首,面色不太好看,看到老夫人如此,一揮手讓人來打掃。他想要盡快查清,只道:“你們上前辨認一下,這位可是柳何氏?”
何家人一臉茫然。
李氏率先反應過來,努力想要從那個黑乎乎的人影身上找出女兒的模樣,一顆心已經直直往下沉。
邊上的師爺起身,念出了方才婆子說的供詞。
也是這個時候,何家人才知道何滿月身上發生了什麽。
幹了那樣的事偷跑是很可能的,不跑才怪呢。何梁最近脾氣暴躁的很,對待女兒尤其沒耐心,肯定會找上門去教訓她。
結果沒跑掉被柳夫人盯住了行蹤……這個事也說得過去,婆媳倆同處一屋檐下,柳夫人還是當家主母,身邊得用的人很多,別說盯着一個人了,就算盯着十個,也能将人看得清清楚楚。
柳夫人把她關起來折磨,還砍了手,何家人也不覺得意外。因為他們很清楚柳家人對自己的恨,尤其是柳夫人唯一的嫡子被害得沒了命,不恨才怪。
李氏終于反應過來,尖叫一聲,撲到了黑乎乎的人影身上:“滿月!”
何滿月被她壓着了身上的傷,渾身顫抖不止。咬牙切齒地道:“你想害死我嗎?”
李氏聽到了她話中的顫抖,反應過來,急忙起身退了開去,再開口時,已然哽咽難言:“滿月,你為何要跑?受了這麽多的罪……為何不跟我說?娘看着你這樣,心裏好疼啊……滿月,你該直接來找我們的……”
說實話,何滿月要是知道自己偷跑之後會有這樣一番遭遇,哪怕是被父親揍一頓,她也絕對會去找何家人。
揍一頓總比被砍手丢命要好吧?
傻子都知道怎麽選。
千金難買早知道。何滿月痛得渾身哆嗦,半晌才道:“那個毒婦,簡直不是人……”
柳夫人受傷後,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又從外城折騰到了這裏,雖然還沒斷氣,但已經救不回了。找了好幾個大夫,都是同樣的話。
這種時候,不是何滿月要算賬。而是大人要問罪她殺人的事。
殺人就要償命。
哪怕柳夫人有錯在先,自有律法懲處,也不是何滿月可以将人殺死的理由。
何滿月渾身的傷有了大夫救治,但她當日就被下了大獄。對于何家人來說,這是一個不小的打擊,最重要的是,他們得找出何滿月的嫁妝。
柳家根本就看不上那點東西,但柳老爺對曾經的親家滿腹怨氣,只說何滿月逃跑之前已經将東西處置,府裏什麽都沒有。
何梁:“……”欺人太甚。
沒有直接的證據,大人也不好跑去人家庫房裏查看。此事只能不了了之。
走出公堂,何家人都有點絕望。
他們曾被趕出家門後,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何滿月的嫁妝上,指着用那些東西找個落腳地,然後東山再起。
現在所有的東西都沒了,不說何滿林,就是何梁,都只覺前途渺茫。
“好巧啊!”
聽到這輕快的聲音,李氏瞬間門回過神來,看清楚面前是周紅衣,她簡直都沒脾氣了:“紅衣,你明明知道我們會出現在這裏,故意來偶遇,又說什麽巧?”
老夫人補充:“她就是來看笑話。”
胡妍美颔首:“對呀。”
何梁:“……”特麽的,氣死人!
一家人以前也去求過周紅衣,知道她對自己只有怨恨,絕對不可能出手相助。認清這一點,幾人并不想糾纏,尤其在公堂之外人來人往,再多言,還是自家丢臉。
于是,何家人擡步就走。
胡妍美看着幾人的背影,突然道:“我有些事情想問,如果你們願意幫我解惑的話,我有厚禮相送。”
一家人幾乎走投無路,手頭的銀子已經花光。聽到“厚禮”二字,何梁的腳步是怎麽都邁不動了。其實他隐隐猜到了周紅衣想要知道什麽。
李氏也猜到了,頓時面色大變,催促道:“老爺,咱們快走吧,這兒離外城那麽遠,咱們又坐不了馬車,再耽擱一會,要露宿街頭了。咱們租的院子牆不高……萬一有賊翻進去,把廚房裏的米糧偷走了,咱們就要餓肚子了……”
這話很有道理,老夫人擡步就走:“那得快點。”
何梁沒有動。
何滿林則察覺到事情不對,看看母親,又看看父親。最後回過頭看着表妹。
胡妍美擡步,走到了何梁面前:“姨父,我想知道,當年我爹娘的死,和你們家有沒有關系?”
何梁搖頭:“與我無關。”
胡妍美瞬間門就察覺到了他話裏的不對,和他無關,那與何家其他人呢?
李氏面色煞白。
胡妍美愈發篤定心中所想,道:“我知道事情過去了許多年,知道真相的人都已經不在了。但是,總還是有人知道的。何老爺,如果你願意說出內情,我會送上厚禮!”
何梁直直看着她:“你要我怎麽信你?”
這個好辦,胡妍美從袖子裏掏出了兩錠銀子,道:“這是定金。如果你說的話讓我滿意,我會再送上二十兩!”
二十兩銀,其實并不多。于胡妍美來說,也就是擡擡手的事。但對于如今的何家,那是可以安身立命的本錢。
有了這些,可以先擺個小攤子……老夫人聽到這話,眼睛都亮了,看向兒子:“你快跟她說啊!”
李氏放在身側的手緊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何梁看了她一眼:“這些事情我已經許久都沒有想起過,我也以為自己忘了。但到了此刻,我才發現沒有忘!夫人,你放心,有了這些銀子,我會照顧好滿林,也會經常去大牢裏探望滿月。”
李氏滿臉是淚,哭着搖頭:“不要……”
老夫人眯起了眼,她當年只是懷疑,但卻并不想管兒子兒媳身上發生的事。反正周家人已經死了,也沒人會追究他們的死因。
如今這事情能拿來換銀子,且自家又急需銀子安頓,那還有什麽好客氣的?
“紅衣,當年的事我隐約知道一點,就是郊外疫病爆發時,你姨母她……”
“娘!”李氏聲音凄厲:“這些年我把你當親娘伺候,從未懈怠。您不要胡編亂造!”
這時候,何梁已經收好了銀子,一本正經道:“紅衣,當年的事我只知道一些。你爹之所以會生病,是她找了個已經得病的人故意在你爹的飯菜裏吐了唾沫……”
胡妍美眼皮一跳,雖然早就猜到了真相,卻還是覺得渾身發冷:“你為何要這麽做?我爹是你姐夫,我娘是你親姐姐,你為何要害死他們夫妻?”
李氏哭着搖頭,一句話都不說。
到了此刻,多說多錯。她真的不敢接話。
何梁整理好了袖子,冷笑一聲:“嫉妒呗!她在成親前,跑去勾引過你爹,可惜人家沒看上她,直接就将她送出了門。”他看向李氏:“你以為我不知道,其實我都清楚,我們倆定親之後,你不甘心之下跑去找他,還想給他做繼室,可惜,人家看不上你,還斥責你不知羞恥。”
李氏往後退了幾步,腿一軟,直接坐倒在地上。
“我沒有做過,我沒有想害死人的。你們都是亂說的,紅衣,你別信他們的鬼話。”
母子倆都這麽說,她又這般失魂落魄,胡妍美才不相信這事真的會與她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