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節
,他也管不了。
愁!
沒法,鎮長讓衙役先把屍體擡去了義莊,勒令魚躍客棧的人不得擅離後,讓仵作裝模作樣地驗個屍,就把這事兒給放一邊了。
反正死的也不是鎮子上的鎮民,鎮長也不想去費那個心力了,做做樣子就成。
屍體都搬走了,熱鬧沒得瞧,衆人都做了鳥獸散。
梅以蕭和茍不同互放了狠話,也就各回各房了。
一進房,梅以蕭就撇掉了那層傲嬌的假象,星星眼地盯着景辰,“景辰前輩,你太英俊了!”
景辰沒理他,在漱口呢,他被自己嘴巴裏的味道給惡心壞了。
梅以蕭叽叽喳喳,“嗷,那小胡子氣得都要炸了!那個賤人,竟說我們是兇手,我瞧他才像呢,沒憑沒據的事情就亂說,真該把他給毒啞了!”
提到毒,景辰問道:“你為什麽說那些人是中毒的,別的人都檢查幾遍了,也沒一個人說是中了毒。”
梅以蕭驕傲地挺起胸膛,“我可是玉面神醫呢,那些江湖雜魚怎麽和我比!啧,聚集到清水鎮的也就是江湖上二三流的家夥們,一群沒見識的。真正的一流高手誰不想結交我啊,與我交好,那就是多了一張保命符,也就這些眼高手低的垃圾們,才會想着抓了我向鹿鳴山莊邀功,掙五千兩白銀,根本就是傻子嘛。”
景辰道:“說重點。”
梅以蕭的自我吹噓被無情打斷,不甘心地撇了撇嘴,說道:“死者的內髒,在心髒處,有一顆紅點,和血混雜着,不明顯。”
“紅點?”景辰想了想,他是過目不忘的天才,可方才的确是受了點驚吓,壓根兒沒敢往死者身上看,也就對梅以蕭說的紅點全無印象。
“就是,在心房右下角。”梅以蕭抓耳撓腮,想詳細講解,但又不能把自己的胸腔剖開了扯出心髒給景辰觀賞,比手畫腳地道,“很小很小的一顆。”
景辰摘下了耳釘,這是很小的鋼制耳釘,沒有花裏胡哨的造型,就是一根光滑的小棒子。當然,景辰全身上下佩戴的就沒有一件是多餘的,或者說是真正的裝飾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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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枚耳釘是科研院新開發的隐形追蹤器,裝有GPS定位追蹤系統和全息攝像功能,自動轉換太陽能和風能,號稱永遠不會因能源不足而罷工,并且防水防火防灰塵,十分實用。
穿越了時空,GPS是沒了用處,但全息攝像仍是運作的。
景辰在耳釘前端一按,3D投影就投射到了牆壁上。
畫面絕對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其立體度能讓人身臨其境,各個細節都清晰記錄。
耳釘投射出的影像就是李重等五人的死狀,跟真實的分毫不差。
“這這這……景辰前輩……這這這……”梅以蕭話都說不利索了,“你把李重他們給搬回來了?!”
景辰說:“你想多了。”
景辰從影像中走過,毫無阻礙地穿過了幾具“屍體”,在那紅彤彤的內髒上走來走去,其畫面非常兇殘。
“景辰前輩……”梅以蕭呆滞了,“這這這……你不是怕屍體的嗎?!”
景辰說:“這又不是真的,虛拟影像而已。”
“虛拟影像?”
“虛拟影像就是通過電子重塑讓平面的東西變得立體。”
梅以蕭:“……”越聽越不懂。
景辰說:“紅點在哪兒?”
梅以蕭顫顫巍巍地指着李重的心髒,手指不小心一哆嗦,把李重的心髒給戳到了,他吓得哇啦哇啦叫,交完了又奇特地甩了甩手指,好像什麽也沒碰到。他鼓起勇氣又戳了戳李重,戳到的是空氣。
“啊咧,真的是假的!”
景辰黑線,“廢話,我騙你作甚。”
梅以蕭:“……景辰前輩不要兇我嘛,你們修仙者的法器我一介凡人又搞不懂,會大驚小怪也正常嘛。”
景辰:“……”修個屁仙!
在梅以蕭的指引下,景辰也發現死者心髒上的紅點了,他問道:“這是什麽?”
“一點紅,這是一種無色無味的毒。中毒者在中毒後一個時辰內毒發,發作時會感到胸悶,一炷香之內死亡,死亡後不會讓人探查到中毒的痕跡,多半會被診斷為窒息致死,可事實上,一點紅是會留下痕跡的,就在心髒上。”
景辰揚了揚眉,這毒藥挺新奇的,書上說,在古代有許多不可思議的物事,原來是真的。
“這種毒藥很普遍嗎?”
“當然不是。”梅以蕭說,“制作一點紅的藥物雖不珍貴,但其工序複雜繁瑣,賣價也是相當高的,世面上流通的不多。”
景辰說:“哦,那是客棧內部的人作案的幾率就小了。”
梅以蕭說:“是的,這一客棧都是窮鬼。”
景辰說:“依你之言,一點紅不廉價,而李重等幾人也就是小蝦米,誰會用這麽昂貴的毒藥去殺害五個不值一殺的人,并把他們都開膛破肚了,這怕是有深仇大恨了,若真是仇殺,那他們的仇人就是個人傻錢多的。”
——我與你非親非故還包你吃住玩樂求你帶我修仙你也不樂意我不照樣巴巴地把錢給你花,那我也是人傻錢多的。
梅以蕭默默吐槽,可經景辰這一說,梅以蕭隐隐約約有了個人選。
難道是他?!可他來清水鎮做什麽?總不該也是來抓自己的吧!
梅以蕭笑了笑,覺得自己是想岔了。
梅以蕭說:“那幾具屍體我們就遠遠看了一眼,沒細看,也不知是否還有別的疑點,不如我們趁着月黑風高去義莊走一趟。”
義莊,等同于現代的停屍房。
景辰一想到那一排一排冷冰冰的,奇形怪狀的,腐爛發臭的屍體,又想吐了,他能說他不要去麽!
義莊在清水鎮的東南角,這一帶人跡罕至,鬼氣森森。
才到門口,就是一陣腐臭味飄出,雖說義莊有人定期打掃,灑上香料,可在夏天,屍體腐爛得快,臭味也傳得遠,任是再香的香料也蓋不住。
景辰捏住鼻子,梅以蕭則是拿出一個小藥瓶,擰開了蓋,放在景辰鼻子下讓他聞一聞。
瓶子裏的香氣清冽,有薄荷味,又不如薄荷刺激,淡淡的,甜甜的,萦繞在鼻尖,久久不散,把那股腐臭味給完全掩蓋了。
“這是何物?”
梅以蕭說:“我閑來無事做的香膏,在大家族的小姐們之間可是很流行的,出門時塗抹上一點,一整天都是香的,這一瓶是薄荷香膏,另有玫瑰,桂花,蓮子等十餘種的。”
哦,那就是香水了,古人用的香水。
“給我一瓶。”
“呃……”梅以蕭一愣,“你要香膏做什麽?這是姑娘們用的。”
景辰很嚴肅地說:“做研究。”
梅以蕭:“……”
梅以蕭聽話地給了景辰一瓶香膏,念叨道:“景辰前輩,我這是獨門秘方呢,你瞧,我把我的不傳之秘都交給你了,你就帶我修仙麽,這就當是我的拜師禮了。”
“閉嘴!”
梅以蕭乖乖地閉嘴了、
義莊內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梅以蕭點燃了一個火折子,把四個角的火把點上,這才算是有了光亮。
“我們開工吧。”
義莊共有二十具屍體,都是無人認領的。
屍體們簡陋地排放在木板上,用白布遮着。
梅以蕭一一把白布給掀開認人,順帶評論下死人。
“這個人是被人砸破了頭死的,哎,真慘,頭骨都露着呢。”
“呀,這個婦人是上吊死的,手腕和腳腕處都嚴重的淤痕,她的丈夫一定是長期虐待她,她不堪忍受才上吊自殺的,真可憐。”
“呃……這人是死于馬上風诶,為了色連命都不要哦,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這不是一句空話呢。”
“嗷,這個的眼珠子都戳爆了,眼眶是空的呢。”
“呀……這個……”
“閉嘴!”景辰站得遠遠的,堅決不碰屍體,可抵不住梅以蕭一個一個地描述,就憑他那天馬行空的想象力,光是描述就能讓他抓狂。
“這個……”梅以蕭音量減小,諾諾道,“這個是李重。”
第十一話
李重等五人的屍體是并排着放的。
梅以蕭認真地一個一個檢查,他湊得很近,都要貼到屍體上了。
“你離遠點。”景辰看不下去了,“你是想染上腐臭味嗎?!”
梅以蕭莫名地就被兇了,很委屈,“這義莊裏光線暗淡,我不湊近了看不清麽。”
景辰說:“你早說啊,笨蛋。”
景辰把一個圓盤用力揮了幾下,圓盤從暗到亮,發出太陽光,将這小小的義莊照得亮如白晝。
“這是夜明珠?!”梅以蕭說完自己就先否定了,“不對啊,夜明珠沒這麽亮。”
景辰說:“這是光照盤,能模拟太陽光,充電一次,能持續使用一千八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