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節
。”
“天啊,到底是誰下的手,這也太狠毒了。”
“這得是有什麽深仇大恨啊。”
“不會是梅以蕭吧?”
“梅以蕭無端端地殺這幾個無名小卒作甚?”
……
衆人都堵在房門口議論紛紛,有那心細膽大地去查看屍體,可查了半天,也沒查出什麽有用的線索。
“兇器是刀,下手很利落,殺他們的人是個高手,死者的死因是失血過多。”
這條信息朦胧而廣泛,基本等同于廢話,沒有包含任何有價值的信息。
“這人不是死于失血過多。”梅以蕭悄悄地和景辰咬耳朵,他們兩人都混在人群的末尾,降低存在感,“他們是死于中毒。”
“中毒?”景辰向門內掃視一圈,胃裏翻湧,想吐,他從事科研工作,也兼職研發武器,但說到底,他就是一文職人員,槍摸過不少,卻沒上過戰場見過死人,這猛地遇到這種事,沒被吓得尿褲子已是勇氣可嘉了,“你是說,兇手先把這些人給毒死了,再把他們解剖了?”
梅以蕭說:“是的。”
梅以蕭說得很鎮定,景辰卻是受不了了,他的想象力很豐富,順着梅以蕭的話一聯想那場景,卻是再也忍不住要吐了。
景辰扶着欄杆,“哇”地一吐,就吐到了一樓,還好客棧裏的人都跑到二樓湊堆了,否則要是把哪個人給吐到了,又得是一場風波。
梅以蕭沒料到景辰反應這麽大,忙給人拍背順氣,說道:“要不我們回房吧,我讓小二端茶給你漱口。”
景辰說:“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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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辰一吐吐爽了,那股反胃勁兒也就壓下去些,但口中的異味讓他難以忍受,屋中的慘景他也不想再多看了,便和梅以蕭相攜往回走。
可兩人卻是走不成了。
“你們兩個站住!”
這話雖沒指名道姓,指向性也很強,全場圍觀民衆中就景辰和梅以蕭在退場。
茍不同說:“哼,你們兩個溜什麽溜?莫非是做賊心虛?!”
茍不同是青城派門人,五短身材,白白胖胖,唇上留着一撇滑稽的小胡子。此人是青城派第二代弟子,習武資質平平,最多是個二流高手,但他在派中頗受重用,在江湖裏也小有名氣,都是因着他有一顆轉得快的腦子。
“哦?本公子當什麽賊了?偷盜了?搶劫了?”梅以蕭驕傲地揚起頭,“你可別亂嚷嚷!”
茍不同說:“你犯下的可不是這麽輕的罪行,你那是殺人罪!”
殺人罪,這頂帽子可就大了。
聚衆嘩然。
梅以蕭瞪視茍不同,“莫要血口噴人!我殺誰了?!”
茍不同扯了扯自己的胡子尖兒,振振有詞道:“那一屋的人,你敢說不是你下的手?你前兩天入住客棧時就和李重起了沖突,客房與他又是相鄰的!我們在聽到李重的慘叫後,有耳力好的大俠也聽到了有人推窗而逃的破空聲,可我們朝街道上一看,連個鬼影子也沒有。而你們客房的窗戶,卻是開着的!你們客房的窗戶和李重的挨得近,要從這邊的房間跳回你們的房間,哼,就算你們的武功不高,那也是能辦到的!”
梅以蕭被茍不同這一番論調氣到想笑,“我的動機呢?”
茍不同說:“李重沖撞了你,像你們這種富家公子哥,這家裏怕都是當姑娘養着呢吧,走快了怕摔了,吃快了怕噎了,何曾受過這種氣啊。你們咽不下這口氣,加害于李重。”
諸人都是恍然大悟般,看向梅以蕭和景辰的神色立馬就不同了,好似已認定這二人就是殺人兇手。
茍不同火上澆油,“若非是你們做賊心虛,又怎會想要偷溜!”
梅以蕭說:“我哥哥吐了,我們只是回房休息!”
相對于茍不同的長篇大論,梅以蕭的理論就蒼白無力了。
茍不同得意地說:“你就認了吧!”
梅以蕭啐道:“認個屁!”
景辰忽然道:“你所說的都是推測,沒有證據。”
茍不同說:“我的推測合情合理,這就是證據。”
景辰說:“你的邏輯混亂不堪,全是瞎掰胡扯。”
景辰這張嘴,一開口就讓人想掐死他。
茍不同被他這般鄙視氣到內傷,想當場把這人給撕成兩截,又怕被人說是氣量狹小,便忍氣道:“你何不說說你的見解。”
景辰說:“你不打岔的話,我已經說了。”
茍不同:“……”
景辰豎起一根指頭,“第一,我和我弟弟僅是兩個人,我是文弱書生,對武功一竅不通,我弟弟也只會點花拳繡腿罷了,可死去的五個人,都是混江湖的,哪個不比我們兄弟能打。按照你們說的,死者都是死于暴力,那兇手就必定得是一個能以一敵五的高手,否則他要如何殺死五個人并逃生?”
“第二,前兩日的沖突,是李重主動挑起的,他向我們挑釁,并和我弟弟打了一場。就像那個……你叫什麽?算了,我對你的名字沒興趣,你就叫小胡子吧。就如同那個小胡子所說,我們兄弟二人在家是嬌生慣養的,可我們都嬌慣得要成姑娘了,那李重卻沒能在打鬥中贏過我弟弟。這是諸位親眼所見的,究竟丢人的是誰,想必你們也都是心裏有數的。李重顏面掃地,也消了我兄弟二人的一口惡氣,而接下來的兩天中也并無交集了,我們實在沒必要殺人洩憤。”
“第三,我和弟弟的房間和李重的相連,所以,我們見過真正的兇手,他穿着黑衣,蒙着面,輕功很好,等你們沖進屋時他早已跑出這條街了。”
“第四,我是真的吐了,你要聞聞我的口氣嗎?”
景辰朝茍不同吹了一口氣,把人給熏得倒退了好幾步。
景辰說:“綜上所述,我們兄弟的嫌疑微乎其微。”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茍不同的推理頭頭是道,景辰的反駁無懈可擊。
雙方好似都對,誰都說不準誰對得更多一點。
茍不同氣得胡子都在抖,不僅是因為景辰推翻了他的推理,更是因為景辰對他言語性的侮辱!
——什麽叫我的名字不感興趣,什麽叫我就叫小胡子……吧!我是有名有姓啊混蛋!難道我有胡子就該被歧視嗎?!
茍不同怒氣上湧,思維都混亂了。
茍不同道:“強詞奪理!”
景辰說:“實事求是。”
茍不同吹胡子瞪眼,“殺人兇手都不會承認自己是殺人兇手,你在混淆視聽!”
景辰說:“你的胡子要掉了。”
茍不同:“……”這都什麽跟什麽!
茍不同的胡子自然不會掉,那又不是貼的。
茍不同說:“你別轉移話題!”他向圍觀群衆們抱拳,“各位大俠,李重雖是來自于小門派,可既然來了這清水鎮,那也就是同路人了。他死了,咱們不說給他報仇,可按着江湖道義,咱們也該把殺他的兇手給繩之以法!”他指着景辰和梅以蕭,“這二人就是兇手,讓我們把他們給拿下吧!”
沒人動。
“這位公子也說得很在理啊,瞧他們那手無縛雞之力的,哪兒可能殺死五個大漢啊!”
“對啊!他們都能殺死五個大漢了,那我們都能上山打虎啦。”
“那也不一定呢,也許他們有特別的手段。”
……
衆人都在讨論,一方是支持茍不同的,一方是支持景辰和梅以蕭的。
誰也說服不了誰。
就這事兒,沒個證據,全靠人瞎猜,不管怎麽猜,都是半靠譜不靠的。
梅以蕭說:“小胡子,你何必急着要拿下我們二人呢。掌櫃的已報了官,這件事不如就讓專業人士來解決吧。”
茍不同說:“不行!江湖事江湖斷,哪兒有讓官府插手的!”
江湖和朝廷,是兩個拉鋸的勢力。
我不幹涉你,你最好也別來打擾我。
對江湖人而言,出了事,要朝廷的人來善後那就是奇恥大辱!盡管殺人越貨這事兒是朝廷的管轄範圍和強項。
景辰說:“反正這清水鎮也沒人出得去,不如就讓我們比一比,誰先找到真正的兇手?”
茍不同譏諷道:“可不就是你們。”
景辰說:“那你就找到證據來證明我們是兇手,不然的話,那你就是真正的兇手,只是為了轉移大家的關注點,才指鹿為馬說兇手是我們!”
茍不同大怒:“胡說八道!”
景辰問:“那比不比?!”
茍不同豪氣萬千地說:“比!”
第十話
清水鎮是個小鎮,十來年間,歷任鎮長處理過最大的案件也就是張家偷了李家的大花豬,王家的媳婦兒和劉家的漢子通|奸之流的。這謀殺案,着實讓鎮長一籌莫展,特別是這案件和江湖人扯上了關系。
想撒手不管吧,他這一鎮之長的威信得一落千丈;可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