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
寵你多一些,你告了我們指不定能升一等宮女呢!”
若蘭冷着臉,嘲諷道:“入了宮就是來侍奉主子的,什麽一等二等的,不過是每月俸祿增多減少罷了,我倒是頭一回認識你們了,竟然是為了升一等宮女才來侍奉主子的,那為何不去冷宮哪兒,又清閑又沒人管,一去便是一等的!”
“你——!”話梅自知吵不過,悻悻的閉上嘴。
“你們三個莫覺得委屈了,你們是打從宮裏最低等的嬷嬷訓導出來的,那嬷嬷自己都未曾伺候過幾個主子,故此教的東西也不知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沒得惹娘娘生氣,我若蘭就在這裏告訴你們,蒙看我是別的宮過來的,即便是過來了,也要一心一意侍奉娘娘,何況你們幾個,剛剛來就想一等宮女,我呸!”若蘭狠狠的吐了口口水,怒道:“這裏有粗掃宮女幹活,難道就沒有細致的活兒可做了嗎?廚房的東西誰看?雜物誰管,守門值班也能偷懶,你們當這裏是什麽地方!挽眉姑姑早就分配好了,莫要讓我一個人做你們三個人的活!”
“若蘭姐姐好大的脾氣,我等不過是覺得日頭冷,進來暖暖手罷了,都說娘娘還是皇貴妃時便不善待下人,想來這句話也沒錯!”冬梅反駁道。
若蘭嘲諷的臉瞬間□,沉着臉質問道:“你再說一遍?”
“怎麽了?哼!打從我入宮時,便是受了嬷嬷管制,嬷嬷別的不說,單單告訴我朝宣宮裏頭的事兒,別以為你伺候了個嫔妃便是資歷比我們老,再則我們也是賢妃娘娘哪兒的人,賢妃娘娘到底比你們娘娘高一級罷!”冬梅最硬道。
“啪”一聲,門被踹開,瞬時寒風刮進來,衆人不免縮在衣領裏,卻是詫異的看着門外的碩公公帶着一衆公公們人手一根繩子。
“碩公公,您都聽見了罷?”若蘭這時側着身子,把路讓給了碩公公。
“若蘭你尋的對,且不說你是是否資歷比她們老,就單單你是近身侍奉的,就有資格指點指點她們,入了我們阮衍齋,便是娘娘的人,什麽賢妃不賢妃,嬷嬷不嬷嬷的。”碩公公橫眉瞪眼地說着,一邊步步緊逼這三人。
“愣着幹什麽?把那個口出侮辱娘娘的綁起來!”碩公公大手一揮,身後兩個小太監扯着繩子三下五除二便把冬梅綁起來了。
吓得話梅,春梅不斷往牆角縮。
“還有誰不服的,不想伺候娘娘的,嫌棄這裏待遇差的,便站出來,我看一塊兒綁了送慎刑司算了!”碩公公怒瞪了三梅幾眼,拖着哭喊不斷連連求饒的冬梅走了。
若蘭想說什麽,卻見剩下二梅被吓傻了一般,張了張口,還是閉上嘴轉身回去報給周琬靜。
作者有話要說:6點還有一更。
☆、58宮鬥謀略之除異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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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梅的去處真不好找。
她是賢妃的人,周琬靜若是喊打喊殺的,未免太落了賢妃的面子。可她出言不遜,污蔑主子,又是鐵打的事實,周琬靜為此特地關上房門狠狠睡了一天,對外宣稱被氣倒了。若蘭作為當事人,再趁機散播一些謠言,大致意思便是:唉人是賢妃娘娘送來的,卻是好大的派頭啊,喊幹活不樂意,喊作刺繡不樂意,這也不願做那也不願,比官家姑娘還難伺候呢!是以,賢妃到底是送人去幫忙的還是去添亂的,宮中傳了些風言風語。
皇上聽罷心疼周嫔,便撥了個老厚嬷嬷過來,一來便把挽眉手上的戒尺奪了過去,雖說老嬷嬷做事循規蹈矩,有些迂腐,但是骨子裏那份飽經滄桑的氣勢倒是把三梅震的不敢說話。再怎麽也是代表皇上的人,就連周嫔見了面都得禮讓三分,小小奴婢怎敢放肆啊!?
衆人為冬梅的去處,為難了半天,還是佘美人出主意,将她接走了,沒過幾天聽說是送回了賢妃娘娘哪兒去。
氣倒了周嫔娘娘的人,得罪了皇上,再加上近日後宮這些風言風語,賢妃是怎麽也不敢收下冬梅的,前頭佘美人剛剛走,後腳就把冬梅發落到作苦役去了。賢妃的人由賢妃處置,這回沒人敢說什麽了吧?
周琬靜笑笑,掰開一半果子分與潇婕妤,攢道:“還是佘妹妹有心思,如今你兩這般,我也就能安心養胎了。”
“皇上那日得知娘娘被氣倒了,多生氣啊!差點就要發落的那宮人,好在碩公公把她綁去了慎刑司了,不過幾大板子也夠那小蹄子受得了。”潇婕妤拍拍手,掃了掃果子屑。
“先別樂,還有三個呢!”周琬靜努努嘴,恰好此時院子裏頭是芸梅正在打掃。
潇婕妤順着看去,“嗨”了一聲,說道:“我瞧這個倒是老實。”
“不一定吧。”周琬靜面上帶笑,眼中卻含着深深地防備。
就因為這四梅,攪得好幾日心神不寧的,終于把一個出頭的轟走了,周琬靜倒也能安心繼續和皇上玩“我點你踢”的游戲。
眼看着肚子越來越大,做起事來漸漸不方便,可是聽太醫囑咐要适量走動,免得将來活動不開,不好生。于是周琬靜每日又多制定了一條計劃,起初在院子裏走動,還順帶能欣賞風景,聽聽皇上的牆角,看看他午休有沒有找喊個小妾唱個曲兒啥的,而後由于天氣結冰,挽眉說什麽是再也不讓周琬靜活動,故此只能悶在屋子裏,來回的轉動。
過了年的時候,周琬靜終于得太後一見,依然是冷鼻子冷眼,但也看在肚子的份上,詢問了幾句。太後向來不喜周嫔,這點衆人皆知,于是賢妃那個熱絡啊,一會兒周嫔的肚子,一會兒周嫔這些日子的事兒,統統說與太後聽。
太後起先沒聽出什麽,直到賢妃說了句:“阮衍齋不過是華隆宮獨辟出來的一個小院落罷了,如今妹妹住在哪兒等同于住在華隆宮裏頭了。”
妃嫔可以進出皇上的華隆宮,但是書房卻是萬萬不可的,周琬靜也是有前科的人,當初是貴妃之時太過霸道,是以太後不喜歡,後來雖然懂事了許多,但是太後影響太深刻,且一年到頭也見不到幾次面,便也随她去了,如今複寵而住在皇上旁邊,到底是不合規矩的。太後無法忽視周嫔霸寵的事兒,生怕她現在懷有身孕再來個獨寵六宮。
太後皺眉道:“你到底是嫔位,住在齋裏還是不合适,不如就原先的朝宣宮裏頭暫住着罷了。”
“當初也是一時情急,沒選着地方,才暫住在阮衍齋。朝宣宮是不合适的,如今已然是肚子大了,開春就要生了,太醫說不好随便挪地方,待生下了孩子再另作打算吧。”周琬靜那一句“暫住”才讓太後放了心。
只是不管她是住在阮衍齋還是朝宣宮,都是賢妃所不想看到的。
太後一句讓她回去住朝宣宮,在太後看來只是讓步罷了,在其他人眼中可就是要恢複她貴妃之位啊!
見罷太後,衆人依例去賢妃宮裏頭請安,半路上周琬靜大叫不舒服,于是賢妃等人只能目送周琬靜的轎子大搖大擺的離去……
如今潇婕妤佘美人具是周琬靜的人,單一個可以抗衡的顧嫔又沉浸在喪子之痛中,剩下一個是周婕妤,是周琬靜的妹妹,另一個便是苗采女。賢妃頭疼起來,何時開始後宮竟然都是周琬靜的羽毛了?
賢妃面露殺意,直接改道去了甘謙宮……
阮衍齋裏頭,若蘭擺好了換洗的衣裳,卻見自己的抽屜沒關緊,不由得疑心起來,方才自己沒打開過抽屜啊!若蘭直徑過去,将抽屜一打開,卻是兩條蛇串了出來!
“啊——————!”
有個小太監在當值,聽見裏頭有人大叫,還當是什麽,急忙探頭過去。待瞧見了是宮婢屋子裏頭傳來的聲音,有些為難道:“裏頭的是誰?為何無故嘩然?”
小太監喊了半天,卻沒聽見誰來回應,不由得懷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壞了?此時挽眉也是聽見了叫喊聲,急急忙忙跑來,一見着小太監便怒斥:“你不是好好當值,跑來這裏作甚?”
“回姑姑,小的方才聽見裏頭有宮女叫喊聲,可是小的不方便進去,又不知道裏頭怎麽了,所以就站在這裏喊了半天,可是也沒人回應小的……”小太監為難道。
挽眉聽罷,臉色有些發黑,仔細算了一周,今日個個人都有差事,這會兒誰沒事會在屋子裏,想來想去,也只有看看究竟了,便叫小太監去尋來人,自己推開門而進。
挽眉進去不過一會兒,碩公公便随着小太監而來,開門一看,便是若蘭躺在地上,臉色嘴唇發白,挽眉站在床榻上,明眼一看,竟然是兩條蛇張牙舞爪的。
“快,拿火燒了!”“把人扶起來!”“你去拿棍子……”
忙活了半天,這才把兩條蛇抓住,碩公公把兩條蛇裝在麻布袋子裏,狠狠摔在地上踩上兩腳。
随後若蘭被衆人七手八腳的擡了出去,請了太醫看看,挽眉受了點驚吓,倒是很鎮定,迅速找人封了這寝室,叫人看守,自己先去禀告娘娘。
阮衍齋裏頭有蛇,而且還咬傷了妃嫔的近身宮女。皇上命人地毯式搜索,與阮衍齋一牆之隔華隆宮也被人搜索了個大半,生怕再有蛇出現。
與此同時,那間被封起來的寝室也開始有人調查。
皇上整夜陪伴着周琬靜,兩人就在華隆宮裏頭用膳,半個時辰皇上就喊一次太醫,就怕周嫔受了驚吓,惹得不當值的李太醫連飯都帶了過來,蹲在華隆宮附近的小偏廳裏跟龐公公一樣,一人捧着一個盒飯。
蛇的風波過了兩天,終于調查出一點眉目了,原是那抽屜例外搜了個遍,除了若蘭的一些首飾存銀,別無其他,與其一起同住的有耳淳與三梅,也被叫過去一一詢問。本來嘛,這種事本就不是意外,衆人繃緊了神經,就盼着抓住兇手,這大冬天裏哪來的活生生的蛇?不是有人故意放的還是如何?偏有些人沒腦子,巴巴跑去告訴太後,周嫔命中帶克,此番怕是差點害了皇上……
太後一聽那還得了?!當即下了手谕,要周嫔搬入朝宣宮,蒙管什麽規矩不規矩了,嫔位住在側殿也算是合乎情理,肚子裏懷着呢!也不算太過分。
且說這周琬靜無論如何也不覺得此事是意外,等到若蘭醒來之時這才仔細聞起來。
若蘭說:“那日清晨起來之時明明記得把抽屜合上的,午時回去放衣服,不知道為何見抽屜開了半個,就想走過去看看,結果便是兩條蛇串了出來,把自己咬傷了。”
潇婕妤佘美人兩人聽的心驚膽戰。
“這兩條蛇定是有人故意放進去的!只是與若蘭同住這麽多人,會是誰呢?”挽眉愁苦道。
“不管是誰,把三梅花打發走了便可。”潇婕妤說道:“如今搬入朝宣宮側殿,也算是件好事,指不定等娘娘生下龍子,便是封妃了,屆時遷入主殿,也不算委屈了娘娘,怎麽算都是件好事。”
“也不是這樣說,這次蛇的事情,怕是有人眼紅娘娘與皇上住的近,故此來挑撥的,這娘娘是克星的傳言也不知道打哪兒來的!真是氣人!”佘美人說着激動,朝上狠狠得扔果皮。
“就許我們去造謠,還不許別人來造謠我呀?”周琬靜倒是看得很開,反正皇上向着自己,事事關照着自己,待自己腹中孩兒生了下來,大家再來掰手腕,如今敢傷害她的孩子,不好意思,她周琬靜當初那番狠辣也不是全然沒了去的。
阮衍齋裏頭,大家商量着,那邊三梅回來了,芸梅依舊是拿起掃把一聲不吭的幹活,其他兩人嗑瓜子的嗑瓜子,拍拍手回屋睡覺的睡覺。衆人見此難免面色難堪,耳淳笑道:“待奴婢去好好吓一吓她們,說不定突出真相了呢!”
周琬靜捂嘴笑道:“別太過。”
抛下潇婕妤與佘美人一臉不解,耳淳直徑朝屋子走去,片刻之後,話梅與春梅兩人哭哭啼啼進門,嘴裏不斷的喊着求饒,且還狠狠的磕了好幾個頭,額頭都磕出紅印來了。
潇婕妤佘美人兩人疑惑的看着耳淳,耳淳卻伸出手指頭,放在唇邊做了個“噓”的意思,順帶示意兩人看看娘娘。
只聽周琬靜問道:“二位這是為何啊?”
“娘娘,奴婢不敢,求娘娘饒命。”兩人磕着頭,嗓子都嚎啞了。
“啧,我這肚子還懷着身孕呢,你們若是驚了我的胎兒我可要你們賠命!”周琬靜實在受不了兩人這分貝。
“娘娘,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娘娘別罰奴婢,奴婢這就把東西還給若蘭姐姐。”
“是啊是啊!奴婢再也不敢偷若蘭姐姐的東西了。”
“偷東西?”周琬靜看了一眼耳淳,耳淳即刻會意,站出來道:“是這樣的,這兩人平日裏小偷小摸,暗地裏拿了奴婢與若蘭不少東西,奴婢與若蘭姐姐一開始隐忍不報,是希望二位改過,可是如今若蘭出了這等事,卻不見她們悔過,故此奴婢再也覺得沒有替她們隐瞞的必要了。”
“好大的膽子,你們竟然敢偷東西!今天偷宮女的,明天就敢偷主子的得了。”潇婕妤近日脾氣漸長,怒斥道:“給我打!先打了再說了。”
身後的嬷嬷們掀起袖子就要動手,佘美人卻阻止道:“別在這打,這一打起來一定會有聲,若是皇上聽見還以為我們怎麽了呢!”
跪着的兩朵梅聽見這話急忙點頭稱是。
“還是帶到我哪兒去吧,來人啊,把她們綁起來!”佘美人話接着話,二梅方才片刻的欣喜瞬間灰飛煙滅。
☆、59宮鬥謀略之罪名不成立
佘美人不遺餘力的為周琬靜掃除障礙之外,連帶着後宮衆人也漸漸明白過來了,輿論若是一邊倒,就不叫後宮了。
賢妃見一計不成,不僅沒有往周琬靜身上扣帽子,自己送去的宮女卻接二連三的出事,連皇上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善,心中開始慌亂。
因周嫔換了寝宮,斥了兩個宮婢,放蛇一事便有些虎頭蛇尾了,但好在皇上下命新的朝宣宮側殿一定要先搜查幹淨,周琬靜倒也放心。
繞了一圈,還是住回了朝宣宮。周琬靜扶着門框,唏噓了半天。
初進門時遇見了彩藍,如今人家已經是姑姑了,對着周琬靜行禮。
“奴婢給娘娘請安。”
“起來罷,我要的檀香送來了沒有?”周琬靜漫不經心道。
“回娘娘檀香是有的,只是娘娘指定的那個爐子,怕是不合娘娘身份,奴婢做主,換了個如意紋的過來。”彩藍說道。
周琬靜看看四周的擺設,倒也符合原來她的喜好,只是什麽東西都是“次一等”的,不如貴妃那般,便不喜道:“彩藍姑姑倒是越發會揣摩主子的心意了。”
“奴婢也是為了娘娘好。”彩藍不卑不亢道。
“是嗎?那本宮以後還得時不時凡事向彩藍姑姑請教,本宮雖然入宮已久,倒不如彩藍姑姑這般的有慧心。”周琬靜打量了一圈,就近坐在圓墩上,盯着彩藍說道。
“娘娘如今得聖寵,是大喜的事情,奴婢也只是按照宮規辦事,望娘娘莫要為難奴婢。”彩藍低頭道。
“我怎麽是為難你了,我不過說了一句,彩藍姑姑卻是教起我做人的道理來了。”周琬靜笑道。
“奴婢不敢。”若是彩藍記着往日裏的主仆情義,也不會說出那一句話了。
“罷了,你下去罷,往後有什麽你不必親自來了。”周琬靜寧可不見。
“是。”彩藍應了一句,緩緩退出殿外。
一旁的挽眉這才勸道:“娘娘何必賭氣呢?”
“也沒什麽。”周琬靜忽然覺得有些煩躁,連着個月把老是換地方,睡都睡不安穩,凡是換了一處新住處,皇上又勢必會來看看,到時候又要應酬皇上,可是作為孕婦的她現在很想清淨的休息啊!
耳淳報了個手暖爐,安在周嫔手上,說道:“娘娘若是覺得疲憊不如先去睡下,待皇上來了奴婢叫醒娘娘就是了。”
話剛剛落音,那頭門外便有人來報:“娘娘,六宮衆主子送來賀禮,收還是不收?”
周琬靜揉揉眉頭,問道:“先收着,都有誰的。”
碩公公應了一聲:“得。”便招呼小順子幾個搬東西進來,便說道:“除了佘美人的,潇昭儀的,還有苗采女,周婕妤,賢妃娘娘也送來了。”
耳淳鋪好被鋪,聽這句話回過頭問:“顧娘娘沒送?”
碩公公仔細點了一遍,搖頭道:“沒有。”
“她不送最好了,她若是送了我還要想想回禮,如今我們也算是起步,自己都緊巴巴的,如何有什麽閑散物品拿去送人。”周琬靜指點了一番,潇昭儀佘美人送來的都是孩子的針線活,既實用又放心,留着。苗采女送來的也同是針線活,扇面,絲帕等等,也算是實用的且針線活也好,挽眉耳淳若蘭一人一把留着玩,回禮是簪子首飾一套。周婕妤直接送金子,那幾錠金燦燦的晃的周琬靜直眼暈,诽腹道:“你得老爹老媽的寵愛也不需要這樣吧?”回禮是胭脂水粉,周琬靜懷孕,也不大上妝,這些東西都是由司制房每月每月獻上的,攢着也是攢着,不如散了出去。至于賢妃送來的是個金平安鎖,上面有仙童抱着仙桃的圖案,看着是挺吉利,周琬靜拿過便戴在身上了。
挽眉急忙阻止道:“娘娘那是賢妃送來的,再說也是給孩子戴的!”
“給孩子就是給我的,我就戴戴怎麽了?”周琬靜眨眨眼,委屈道。
“那也要看看有什麽貓膩沒有。”挽眉嘆氣,自從娘娘去了冷宮,便越發小孩子氣,如今懷有身孕更是。
“不怕,她要害我也得找個替死鬼,如今她好不容易六宮坐大了,掌權了,才沒那麽傻呢!”周琬靜掂量了一下,這鎖還挺重。
“娘娘,那回禮呢……”挽眉問道。
“回禮我會給她準備一份大的。”周琬靜吩咐宮女們将東西記錄入庫,然後擡頭看看熟悉的房梁頂,暗自思量:一切都要從頭來過了……
午休後,皇上問及新宮殿還住的習不習慣,周琬靜委婉的表示不想去請安,肚子太大不方便走動。
皇上同意道:“好,只是你以後要好好收斂一番,莫要再把從前的事情重演了。”
“皇上這是心疼後宮裏的妃嫔們吧!罷罷罷,那我這就回去。”周琬靜作勢就要下榻,被皇上忙拉住:“你這人怎麽不聽勸呢?”
“我哪裏不聽勸了?你家彩藍跑來告訴我我是嫔位,不該用好東西,我說什麽了說什麽了嗎?”周琬靜開始撒野。
“彩藍也是為了你好,若是你執意違抗宮規,屆時一定會有人指着仗着恩寵肆意妄為的,再說對你肚子裏的孩子将來出世也不利,你還不如好好安胎,待生下孩子封為妃位,屆時你想用便用,沒人攔着你。”皇上半分析半勸導。
“這麽說你是圖我肚子裏的孩子而已?”周琬靜開始莽不講理。
“你這是什麽話!”皇上詫異。
外頭的挽眉與耳淳聽的急撓爪:娘娘啊!你這是明擺着跟皇上吵架吧!
“我問你,你把我接出冷宮是因為我還是因為我肚子裏的孩子!”周琬靜開始質問。
“原是想讓你在冷宮好好反省下,沒想到你這麽野蠻。”皇上開始嘀嘀咕咕說起周琬靜的“罪狀”。
什麽懷了孕之後就不上妝,有時候皇上剛剛下朝來瞧她她居然還在睡覺,蓬頭垢面就起來了見自己,什麽腳趾甲好幾天沒剪了,還有還有,最最可惡的仗着肚子裏還有一人天天吃,瞧着手臂,瞧着屁股……
周琬靜越聽越氣憤,心中氣道:合着你們男子不用生娃,站着說話不腰疼!
“皇上請放心,臣妾打從進了冷宮便醒悟過來了,斷不會做出那種傷天害理的事,只是皇上處處拘束臣妾,臣妾覺得倒不如在冷宮自在些。”
“朕一向公正,只消你不惹事,朕一定保全你與腹中孩子。”皇上這算是鄭重承諾了。
可是周琬靜反駁道:“皇上的孩子固然重要,難道臣妾就不要重要嗎?皇上到底是在臣妾懷孕的時候會保護臣妾,還是以後都會?”
“後宮……有多少人盯着你,你是知道的。”皇上說道。
“是,是有很多人盯着臣妾,可是皇上你忘了,當年佘美人即便是不得寵,別人照樣害她。得寵不是護身符,皇上也不能時時刻刻陪伴在臣妾身邊,談什麽保護。”周琬靜底下眼簾道。
皇上看不清周琬靜的表情,只覺得周嫔這是說抱怨自己沒有保護好來,不由得生氣道:“難道你認為朕保護不了你?”
“臣妾不敢。”周琬靜賭着氣,頭扭到一邊去。
“朕豈非沒見過後宮鬥争之人?朕的生母不過是一介小小美人,朕一出生便是皇後親自抱養,後宮裏頭的紛争雖然波及不到朕身上,但是旁觀得多了,便也懂了。”皇上嘆息到,自小到大,何嘗不是見慣了宮中女子鬥争的場面,先帝在時後宮光是嫔級便有十來個,難不成顧嫔一人能頂十個?周嫔句句話暗示顧嫔要害她,以為自己聽不出來麽。
“好,那我問你,當初造反這條罪,你未曾給臣妾洗清罪名,如今把臣妾接出來,難道沒人指指點點?”周琬靜質問道。
“你的畫經過幾位重臣辨認,不過是一時興起而著,不算是反畫,早就為你洗清罪名了。”皇上丢了“怎麽樣”的眼神過去。
周琬靜再次問道:“那當初佘美人滑胎?”
皇上又笑道:“這還多虧了靜兒你,你跟佘美人走的如此近,誰都知道你兩如今是姐妹相稱了,倘若你真的害了她的孩子又怎麽會做姐妹呢?謠言自然不攻自破。”
“咦,當初不是皇上親口定了臣妾謀害皇嗣的罪證麽?如今怎麽成了謠言了?”周琬靜只覺得皇上好狡猾。
皇上又撇來一個“那當然”的眼神。
“那臣妾的罪狀之中還有罔顧法紀,私自處死宮人呢!”周琬靜杠上了。
“有嗎?不是說譚兒是跳井自殺的。”很正經的說道。
“你都知道了?”周琬靜吓一跳,試探性問道:“那佘美人是她的……”
“朕事後派人查了,本想把你放在禦湘宮裏,磨一磨你這個性,誰知道你……這件事已經過去那麽久了,再說譚兒也是自盡,朕命人撈了出來交由佘美人送回老家安葬了。”皇上摸摸周琬靜的頭發,緩緩說道。
周琬靜回過頭,末了嘆氣道:“這麽說我不是罪妃了?”
“不是,你是醋妃。”皇上調笑。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這貨是個馬大哈,經常錯別字什麽的一大堆,大家多多包涵。
【淚不是我不檢查,實在是明明那是錯字我還是一眼掃過去了……
作者這貨真的是馬大哈,男主的名字其實是………………
【等等,男主的名字很重要嗎?
【蹲牆角……
好吧大家都知道了,時代是明朝架空,男主姓朱,至于叫啥字什麽號什麽的,拜托大家了。
【別開玩笑了,作者沒讀過幾本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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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我要重點分析一下,女主雖然出了冷宮,但是皇帝口頭定了罪,理論上就是戴罪之身了,現在皇上總算是平反,否則的話女主即便是生下孩子也是罪妾,所以這章算是過渡,為女主平反之後女主生下的娃兒才有前途。生母的地址與孩子的前途緊密相連的是吧。
☆、60宮鬥謀略之臨時演技
周琬靜即使有千百個理由,逃得過每日的請安也逃不過年尾的請安禮。這個時候,後宮各宮妃嫔都會齊齊想太後請安,再去賢妃宮裏請安。
打從四梅去了三,再加上宮中謠言不斷,遙指賢妃妒忌周嫔,有意加害,再加上宮女寝室那條蛇的事情發生之後,更加加重別人的猜測,如此一來賢妃也不好過。不知道是哪位有心人忽然将周嫔還是貴妃協理六宮之時的事情翻出來與賢妃對比,宮人便紛紛猜測賢妃料理後宮不如周嫔,生怕周嫔搶了權勢,故此才有意陷害。
當然且不論真假,皇上太後至少也不會放任這種謠言滿天飛。
于是賢妃前前後後一副委屈外加慈祥和善的模樣倒是扳回了不少,加上太後嚴令禁止,處罰了幾個出頭鳥,事情也漸漸平息下來了。
如今周琬靜是大肚子,走在人群之中自然顯眼,不過還有個更加顯眼的便是久久不見的顧嫔。一行人別了太後,又去了賢妃那兒。請完了安,周嫔這才由着潇昭儀和佘美人一左一右的護着離開。
“賢妃剛剛一臉吃癟的樣子,想想就解氣。”潇昭儀瞧着前後無人,遠遠瞧見顧嫔一行人往分叉道走去,這才開口說道。
“也虧了娘娘妙計,散布這些謠言,太後好容易壓了下去,賢妃自然不會為難娘娘打太後的臉面。”佘美人說道。
“賢妃的軟肋不多,卻有一條最是致命的。”周嫔捧着肚子笑道。
“是什麽?”佘美人好奇道。
“是……怕失勢”潇昭儀猜測道。
“她從沒得寵,又談何失寵,既無子嗣,又無依傍,好不容易讓她掌了權,小陳後在世她一直被人忽視,如今倒是有人日日來請安了,自然是怕有人搶走一般。”佘美人嘴下不留情。
“是啊。”周琬靜笑笑說道:“我是能避着她就避着的,左右等我孩子生下來再說。”
“今個瞧見顧嫔,倒是氣色不差。”潇昭儀回頭望望,顧嫔的身影早已不見。
“莫非是要東山再起了?”佘美人問道。
“後宮女子為了生存總是要争寵的,東山再起又何止她一人。”周琬靜也不由得回頭望望。
佘美人自知失言,她周嫔也是“東山再起”的人。
“無妨。”周嫔拍拍佘美人的手,三人就着雪後掃開的路一直緩緩前行,直到送到朝宣宮門口,這才散開。
周琬靜由着耳淳扶着進殿,一入殿中,裏頭燒得旺旺的暖爐便覺得人都暖和許多,挽眉為周嫔解下披風,抖了抖幾下,笑道:“天氣倒是有回暖了。”
“是啊,娘娘若是能敢在暖和些許的時候剩下小皇子,那月子就好坐了許多。”耳淳提醒道。
“說來也是,這些事情該是提前準備了,明個我就去找李太醫大人問一問要準備些什麽。”挽眉嘴上說着,心裏也記得更牢。
“姐姐倒是好興致!”
忽然,殿中側廳走出兩個人,張口便說話,吓得挽眉耳淳齊齊叫喚了一聲。
“沒規矩。”顧嫔皺眉頭,撇了挽眉耳淳兩眼,由着身後的宮女扶着在榻邊坐下,擡頭道:“周嫔姐姐為何不坐。”
周琬靜冷眼瞧着,方才進門也沒有人報顧嫔來了,門外的是越發沒有規矩了。
“怎麽了姐姐,這是不高興了?”顧嫔明知故問道,這才似乎是想起什麽來,解釋道:“姐姐莫怪那些當差的,方才是我繞了一圈,故意避着姐姐與潇嫔她們說話,門口的不報是妹妹使的,莫要生氣。”
“顧嫔妹妹真是善解人意啊。”周琬靜贊道,吩咐挽眉看茶,複而坐下。
“姐姐不生妹妹的氣便好,說來姐姐與妹妹也是極有緣分的,不然怎會再次相見呢?”顧嫔喝着茶,邊笑道。
那笑容映在周琬靜的眼中卻是不懷好意。
“妹妹說笑了,本是後宮女子罷了,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周琬靜淡淡的回應着。
“唉——”顧嫔長長嘆息,悲傷說道:“姐姐是不待見我了。”
周琬靜很想點頭。
“我知道,姐姐在冷宮之時便是記恨我的……”顧嫔自顧自的說着。
周琬靜搖頭心裏說沒那份閑功夫。
“姐姐是怨恨上我了。”顧嫔瞧着周嫔無動于衷,不由得說道:“姐姐,妹妹從來不是姐姐的敵人,即便是皇上為了妹妹而處罰姐姐,如今不也是把姐姐放了出來了嗎?姐姐可否莫要計較前塵往事,與妹妹重歸修好呢?”
老天爺啊!我真的跟你不熟啊啊啊啊!
周琬靜心中哀嚎無數,只想快快打發顧嫔走。
“姐姐你可知道,自打你出了冷宮,賢妃來找過我多少次。”顧嫔忽然話鋒一轉。
俗話說:知己知彼百戰百勝。賢妃此人,周琬靜再了解不過了,如今後宮形勢這般,賢妃唯一能團結的勢力不是顧嫔又會是誰?只是顧嫔到底是為賢妃所用,還是……
不管如何,顧嫔不是善茬,也更加不會與周琬靜和好,說到底她為人自喻清高,很大程度上不願為他人所用。
“姐姐不想知道?”顧嫔沒有從周嫔臉上看到應有的表情,不免失落,說道:“她拉攏妹妹,希望與妹妹聯手抗衡姐姐,姐姐難道不生氣?或是姐姐早猜到了”
“娘娘心中所想,我又如何能猜到呢?”周琬靜回道。
“這……”
不過一會兒,顧嫔不斷示好,周琬靜卻左右擋開,顧嫔臉上未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