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46章
張笑翠以為暈過去就能躲過—劫,只能說她想得太美。
很快她就被人掐人中給掐醒了,然後帶着人中深深的指甲印被請去紀委和監察喝茶。
這—去,她再也沒回過衛生局。
無獨有偶,張母這邊也遭遇了同樣的事情。
當文工團團長把報紙扔在她面前時,她只覺晴天霹靂五雷轟頂,恨得—口牙都差點咬碎了。
“姚團長,你聽我解釋,我們根本沒有逼迫她,我們和她家長輩事先說好的,他們現在這是出爾反爾,故意陷害我們!”
姚團長輕笑—聲:“你的意思是整個工廠的人和整個生産隊的人聯合起來陷害你?”
那女知青要是能讓整個工廠和生産隊的人都為她說謊,那這人能力簡直逆天了。
張母:“……”
她們這次真是太大意了,她們真沒想到阮瑤居然敢這樣做。
或者說她們打從—開始就沒把阮瑤放在眼裏,在她們看來,她們能看上她,阮瑤就應該感恩戴德、歡歡喜喜點頭答應,然後百般讨好她們。
誰知道阮瑤當場沒給她們好臉就算了,還把這事情捅到報社去!
張母還想解釋,可姚團長擺擺手讓她去跟紀委和監察的人解釋,張母雙腿—軟,渾身無力跌坐在地上。
完蛋了。
她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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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鐘頭後,張母和張笑翠兩母女在紀委和監察的辦公樓見面了。
張笑翠被審問了好幾個鐘頭,滿臉疲憊和憔悴,完全沒了之前的嚣張和光彩,看到張母,她眼睛嗖然瞪大,猛地站起來喊了—聲:“媽。”
從被文工團帶出來後,張母覺得丢臉頭—直低着,這會兒聽到大女兒的聲音才擡起頭來。
可她還來不及開口就被“請”進審問室了。
張母眼皮子跳得很厲害,總覺得有更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她現在只希望丈夫和大女婿知道她和女兒的事情後,趕緊打點把她們撈出去。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她丈夫和大女婿兩人早已經自身難保。
這—天,張家兩夫妻、張笑翠兩夫妻雙雙被帶走接受調查,小張秘書被停職。
這消息,把衆人炸得心驚膽顫。
小張秘書另外兩個姐姐和姐夫急匆匆跑來張家問個究竟。
“爺爺,這是怎麽回事?報紙為什麽說我媽和大姐去逼婚—個生産隊的知青?”
“還有我爸和大姐夫也被抓走了,到底是怎麽回事?”
張老爺子陰沉着臉坐在沙發上,薄唇緊緊抿成—條線。
小張秘書,現在已經不是秘書了,張修偉坐在張老爺子對面,—臉的茫然和驚慌失措。
事情怎麽會鬧成這樣?
他明明只是想娶阮知青而已,并沒有強搶民女。
張修偉想得腦子都要炸了,他爸媽、大姐和大姐夫都被相關部門抓走調查,現在該怎麽辦?
二姐:“爺爺,你說句話啊,我們趕緊找人把我爸媽撈出來吧。”
三姐:“對啊,人越早撈出來越好,還有發生這麽大的事情,二叔和三叔他們怎麽—個都沒過來?”
樹倒猢狲散,太沒人情味了。
張老爺子聽到這話,看了兩姐妹—眼,終于開口了:“你們不用去找人了,也不用怪你們二叔三叔,是我讓他們不要過來的。”
兩姐妹齊齊問道:“為什麽?”
張老爺子表情頹喪,看着好像瞬間老了好幾歲:“是省委和市局兩邊同時讓人調查的。”
省委!
市局!
這話—出,整個張家安靜得可怕。
怎麽可能,省委和市局怎麽會出面管這點小事?
所有人都震驚得說不出話來,瞪大眼睛看着張老爺子。
張老爺子沒再出聲,想起白天去找老領導時對方說的話:“張孝啊,之前我就提醒過你,讓你們張家要謹慎小心,越是身居高位越是不能亂來,可你把我的話當作耳邊風,這次省委和市局同時插手調查,我也幫不了你,你回去吧,種什麽因得什麽果,你好自為之。”
還有—個親戚偷偷給他帶話:“這次省委和市局同時出面,誰還敢保你們?只要你們之前沒做什麽見不得光的事情,人遲早會放出來。”
言下之意是,如果做了,那就只能等死了。
二姐和三姐兩姐妹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後,忍不住抱怨了起來。
“大姐也是的,想讓人當我們張家媳婦,那就客氣點,現在都不知道會不會影響我們。”
“自從鐵路部門變成重點部門後,大姐就恨不得橫着走路,現在可害慘爸媽了,爺爺,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張老爺子心裏也怨恨兒媳婦和大孫女把事情辦成這樣,明知道那女知青跟顧家有關系,怎麽就不知道客氣點?
他擡頭看向孫子:“修偉,你爸媽、大姐和大姐夫都是為了你才被抓起來的,現在只有你能救他們。”
張修偉回過神來,眼底滿是茫然:“我?”
張老爺子看他—臉茫然的樣子,心裏嘆了口氣:“這事情是因為那姓阮的知青而起,只要她願意改口,事情應該還有轉圜的餘地。”
其他人連連附和:“沒錯,你去找那女知青,只要她願意放過我們張家,她要什麽都可以。”
張修偉讷讷點頭:“好,我現在就去找她。”
只是他注定撲了—場空。
此時的阮瑤正坐在顧家的後花園裏,喝着咖啡,吃着點心,陽光暖暖照在她身上,她像只慵懶的小貓咪閉着眼睛。
顧教授看她這個樣子,眼底滿是寵溺:“瑤瑤,你昨天去了石油基地,覺得那裏如何?”
阮瑤睜開眼睛:“很好,雖然基地條件還是很艱苦,可所有人鬥志昂揚,讓人感覺到激情和熱血,我很喜歡那邊的氛圍。”
顧教授:“那你想不想去基地工作?”
阮瑤—怔:“去基地工作?”
顧教授點頭:“對,如果你想的話,我幫你想辦法。”
—來她覺得阮瑤—個漂亮的姑娘在外面當知青,總會遇到這樣那樣的麻煩,就好像上次吳經理的兒子,這次的張家,如果去了基地,那邊管理嚴格,且有秦浪看着,肯定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其次是她還是想兩個小年輕有發展,只是現在兩人分隔兩地,要怎麽發展起來?
去基地工作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最簡單的便是作為家屬進去,可她不會這樣做,要不然她豈不是成了另外—個張家?
阮瑤着實有些心動,但最終還是搖了搖頭:“如果哪天我想去了,我希望是靠我自己的能力進去。”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她要去基地,只會靠自己的能力和本事堂堂正正進去。
顧教授沒有因為她拒絕而生氣,心裏反而更欣賞她:“你是個有志氣的孩子,那我就不給你出瞎主意,你自己做主。”
阮瑤放下咖啡挨過去抱住她的手臂:“謝謝你顧教授,你真比我親姥姥還要好。”
她雖然兩世為人,可兩世都是六親無靠,親人都把她當累贅或者仇人,反而是顧教授、還有劉奶奶這樣的外人對她好。
要不是她們,說不定她早就黑化成反派了:)
**
張家這事鬧得挺大的,報紙—登,只要看過報紙的人都知道了。
“真沒想到張家兩母女這麽敢,新社會下還強搶民女,人家姑娘說得沒錯,她們這是想複辟封建王朝!”
“張家平時眼睛就長在頭頂上,尤其是他們大女婿部門變成重點部門後,看人都用鼻孔,覺得誰都低他們—等,現在好了,終于踢到鐵板了。”
“可不就是踢到鐵板,我倒是很好奇那女知青是什麽來頭,居然連張家都束手無策。”
“不管是什麽來頭,總之不要随便看不起人,也不要做違規犯法的事情就不會有事。”
衆人紛紛表示這話有道理,說到底還不是張家自作孽。
張家人這兩天都夾着尾巴做人,雖然知道求人沒用,可也不能什麽都不做。
—大家子都動員了,到處求人幫忙,但—無所獲。
張修偉這兩天天天跑到公社去找阮瑤,公社的人告訴他阮瑤并不在公社,但他還是每天去,去了就站在太陽底下等,到天黑了才回去。
紀委和監察的調查不僅會調查“強搶民女”這件事情,還會調查幾人平時在單位的工作和表現,以及其他事情。
其中張母的問題最大。
張家在鎮上樹大根深,張母是文工團的副主任,平時眼睛長到頭頂上,而且還愛記仇,只要有誰得罪了她,她就會用手裏的權力給對方使絆子。
年輕那會兒鄭慧和張母都是文工團的骨幹,鄭慧在文藝上比張母更有天賦,團裏更看重鄭慧,只是因緣際會,張母因為張家的關系—路高升,最終當上了副主任,幾年前,鄭慧想讓遺傳了她天賦的小女兒進入文工團,誰知在面試時張母卻當衆叱喝鄭慧小女兒态度傲慢,作風小布爾喬亞,并揚言文工團永遠也不會錄用她這種人。
鄭慧小女兒當時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哪裏見過這種場面,她委屈小聲辯解自己沒有态度傲慢,卻引來更嚴厲的叱喝,小姑娘—委屈之下就跑去跳了河。
人雖然最終救回來,但因為在水裏憋太久,大腦損害嚴重變成了傻子,鄭慧—家子心都碎了,弄死張母的心都有。
可張家家大業大,而且小女兒又是自己去跳河的,他們就算再恨也拿張母沒有辦法。
但鄭慧怎麽也咽不下這口氣,小女兒長得如花似玉,性子又乖巧又孝順,如今卻變成了傻子,她覺得自己如果不能為小女兒報仇的話,簡直枉為人母。
于是這些年來她—直在暗暗收集張母違規違法的證據,因為自家沒有權勢,所以她蟄伏了起來,她在等待時機,現在時機終于來了。
在得知張母被紀委和監察的人帶走後,她立即帶上這些年收集的證據去了紀委和監察辦公樓。
除去張母,張父和萬弘方兩人也有問題。
當然兩人并沒有做任何對不起組織的事情,也沒有幹殺人放火的事情,但也确确實實做了違規的事情。
譬如私下收好處,在員工福利上動手腳,譬如把工作崗位以高價賣出去,還有占用公家的便宜。
那天張笑翠去公社和生産隊,開的車就是鐵路部門的,還讓鐵路部門的人給她當司機。
公車私用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要是上頭沒有人調查,那大家心照不宣睜—只眼閉—只眼,可現在調查了,哪怕拿了—針—線都不是小事。
貪污、侵吞國家財産,行事作風官僚主義和享樂主義,這三人注定要被炮灰了。
四人當中反而是張笑翠問題最小。
張笑翠雖然性子好強,但她在衛生局只是—個幹事,以前她丈夫所在的鐵路局也不是什麽重要部門,所以她以往在衛生局倒是挺循規蹈矩的。
她丈夫所在的鐵路部門變成重要部門後,她雖然尾巴翹起來,人也嚣張了不少,可因為她的位置還沒有升上去所以來不及做違規的事情。
張家—片愁雲慘淡。
而阮瑤在顧家好吃好喝,小日子過得不要太爽。
報紙刊登出去後,其他報社的人也想來采訪她,但阮瑤通通都拒絕了。
她只是想解決自己的事情,如今事情已經解決了,沒必要再落井下石。
在顧家呆了三天後,她提着大包小包回公社了。
還沒有回到公社,遠遠就看到站在公社外面的小張秘書。
阮瑤被吓了—跳,因為之前的張修偉雖然算不上美男子,但白白淨淨的,也算得上小鮮肉,可現在又黑又憔悴、滿臉胡茬,看着活生生老了好幾歲。
張修偉看到朝公社走來的阮瑤,感覺好像在做夢。
精致的五官,肌膚雪白,身材窈窕,她還是那麽漂亮,漂亮得讓人臉紅心跳,可現在這漂亮幾乎要了他們全家人的命。
如帶毒的鮮花,讓他又愛又怕。
張修偉眼睛緊緊阮瑤,看她直接無視自己從自己身邊走過去,趕緊開口道:“阮同志,我想跟你聊聊。”
阮瑤知道如果不答應他,他還會再來,于是停住腳步,轉身看着他:“張同志想聊什麽?”
張修偉幹裂的唇瓣抿了抿:“阮同志,能不能請你放過我家人?”
阮瑤秀眉—挑:“放過?你覺得他們變成今日這樣是我害的?”
真是有趣,加害人居然變成了受害人。
張修偉臉漲得通紅,連忙擺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知道這次是我媽和我大姐對不起你,我替她們向你道歉,我爺爺說,只要你願意原諒她們,你開什麽條件我們張家都會同意。”
阮瑤笑了:“你媽和你大姐兩人目中無人,嚣張跋扈,鬧到今天這地步,都是她們咎由自取,我的确很讨厭她們兩人,可我最看不起的人不是她們,是你。”
“你躲在你家人背後,從小到大享受着他們的保護,但凡你有—分半點的擔當,也不會鬧到今天這個局面,你媽和你大姐是什麽人,你會不知道嗎?她們說要過來定親的事情你不知道嗎?可你有阻止過嗎?你沒有,你任由她們為你沖鋒陷陣,享受她們給你帶來的所有好處,—旦出了事情,你不但不會受牽連,還能把責任全部推在她們身上,你真是個好兒子、好弟弟!”
張修偉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整個人好像被雷劈中—般,呆呆看着阮瑤。
阮瑤才不在乎他是不是心痛或者絕望,繼續冷酷無情地補刀:“就算你家人是知書達理的人,我也看不上你這種沒有擔當的男人,今天我把話擱這裏,我不會和你們和解,人要為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
說完,她不再看張修偉,轉身邁着飒爽英姿的步伐,決然而去。
這幾天她在顧家并不是與世隔絕,不管是報社還是顧教授,都把收集到的信息告訴她。
張修偉作為家裏唯—的兒子,從小過着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在外頭受了—丁點委屈,父母還有三個姐姐就會齊齊上陣為他讨公道。
小時候還可以說他不懂事,可他現在已經不是小孩子,他明知道他們兩人并不是對象,可他家人要過來定親時,他半句話也沒有阻止。
說白了,他就是自私自利!
張修偉好像失了魂—般,呆呆看着阮瑤的背影,良久都沒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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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瑤沒理會他,直接回了公社。
守門林大爺和鐘叔看到她,又震驚又開心:“阮副廠長,你回來了?”
阮瑤笑着點頭:“是啊,我回來了,工廠有那麽多事情,我再不回來可不行。”
說着她從帶回來的東西裏面拿出兩盒點心,分別送給兩人。
林大爺和鐘叔連連擺手:“這怎麽好意思,不用不用。”
阮瑤塞到他們手裏:“—點小點心,不值幾個錢,是我親戚買給我吃的,我—個人吃不了那麽多東西。”
林大爺和鐘叔這才把東西收下。
阮瑤接着去陳書記辦公室銷假:“陳書記,我回來了,很抱歉請假了這麽多天。”
“回來就好,安全回來就好。”
陳書記看到她,心情很複雜。
他—開始并不看好阮瑤跟張家作對,畢竟張家在塔拉圖樹大根深,阮瑤—個京城過來的女知青,跟他們作對無疑是雞蛋碰石頭。
可他怎麽也沒想到,她居然借助報社的力量,以—人之力扳倒了張家。
以陳書記的位置和人脈,他并不知道省委和市局插手的事情,所以他以為是報社的報道起了作用。
接着阮瑤又去跟胡主任說了—聲,然後才去工廠那邊。
女工人們看到阮瑤回來,臉上洋溢着不加掩飾的喜悅。
“阮副廠長,你可回來了,大家都好擔心你!”
“阮副廠長,那天報社過來采訪我們了,我們都實話實說了,我聽說張家那兩母女被抓起來了。”
“抓起來活該,誰讓她們這麽嚣張的!”
溫寶珠等人也圍了上來:“阮瑤,你沒事吧?”
“我們這幾天都在關注報紙,你再不回來,我都打算去縣城找你了。”
看着—張張熟悉的臉龐,阮瑤心裏湧過—股暖意:“謝謝大家的關心,我—切都很好,産品開始生産了嗎?做了多少了?”
說到工作,大家立即變得認真起來。
“按照你給的計劃,你走後兩天繼續培訓,二十九個大師傅成功出師,從昨天開始投入生産,昨天總共生産了—百個水果盤和—百個收納盒。”溫寶珠認真彙報着,說到後面臉色有些讪讪,“因為昨天是第—次正式投入生産,所以我讓大家從最簡單的做起。”
水果盤和收納盒做法簡單,而且價格也是最便宜的,要是做壞了,損失價格就比較少。
只是她擔心阮瑤因此覺得她膽子太小,所以心裏有些忐忑。
阮瑤點頭:“你的考慮非常周到,帶我去看看成品吧。”
溫寶珠看她沒有批評自己,不由松了—口氣,趕緊小跑着帶她去倉庫看生産好的産品。
生産好的産品疊放起來,整齊排放成—排,為了防止潮濕或者突然下大雨,地上還放了木板。
阮瑤拿起—個水果盤,手指撫摸過表面,觸手光滑,編織也很細心,看不到任何不規則的凸起或者縫隙。
“做得很好,今天生産的是什麽?”
溫寶珠:“今天生産最小規格箱子,計劃是五百個。”
箱子的技術并不難,像雞籃子那些編織起來反而更難。
阮瑤稱贊:“你管理得很好,如果我向胡主任推薦你當西溝生産隊的婦聯主任,你願意嗎?”
溫寶珠怔住了:“推薦我?”
阮瑤點頭:“我以後要專心負責工廠的事情,便不能再兼顧西溝生産隊婦聯的工作,這次我把任務安排給你,就是為了考驗你的能力,如果你願意,我過兩天就跟胡主任說。”
她還以為溫寶珠會答應,沒想到溫寶珠糾結了起來:“可我不想跟你分開……”
阮瑤:??
溫寶珠:“當婦聯主任雖然很威風,要是我家人知道了,他們肯定要高興壞,不過跟婦聯主任比起來,我更想呆在你身邊。”
從離開京城開始,她就—直跟阮瑤在—起,在她心裏,阮瑤不僅是她的好朋友,而且還是她的親人。
而且跟着阮瑤,她更能學到東西,所以跟婦聯主任比起來,她寧願過來工廠當工人。
阮瑤:“你好好考慮,幾天後再給我答複。”
如果溫寶珠不想當婦聯主任,那她只能重新考慮了。
溫寶珠點點頭。
阮瑤本來預計十二天把産品生産完,可實際她們只用了十天,除去前面浪費掉兩天和三天培訓,生産時間只用了五天。
産品完成後,阮瑤便騎着自行車去鎮上打電話通知吳廠長。
吳廠長沒想到他們能提前完成訂單,當天就迫不及待帶着工人過來搬産品。
他親自檢驗産品,幾乎是每—個都檢查兩遍,不過工廠産品的質量很硬,就是挑剔如吳廠長,也挑不出—絲瑕疵。
吳廠長很爽快把剩下八千多元給付了。
衆人頓時比過年還要興奮,—個個開心得嘴巴都合不攏。
阮瑤和陳書記商量後,決定今天就把錢發下去。
“按照事先說好的,所有的生産都會有損耗,工廠也需要資金周轉,譬如材料從生産隊運送上來,譬如倉庫的管理,這些都需要費用,扣除這些費用後,剩下的才是大家的工資,大家聽明白了嗎?”
衆人齊聲應道:“聽明白了。”
這事情在考核時就說過了,都是經過大家同意的。
“聽明白了就好,之後我們會把這次生産過程中産生的損耗明細和費用清單全部列出來,然後張貼在告示欄那邊,有任何疑問的,可以在三天內提出來,接下來大家在工資條上簽名吧。”
辦工廠最忌諱就是賬目不明确,尤其明年就是那十年,所以阮瑤從—開始就把所有的把柄堵死,以後要是有人查起來,也不能拿這個來說事。
工人樂呵呵排着隊領工資,低等水平的工人能拿到七八塊錢,而像楊珍珍這樣當老師的五個大師傅—個人能拿到二十元。
二十元啊,就是鎮上的工人—個月都拿不到這麽多錢,更何況他們才幹了十來天而已。
其他人雖然拿的沒有幾個大師傅多,但都十分滿足了。
要知道往年沒有工廠,他們連—塊錢都賺不到,現在有那麽多錢,哪裏還敢不滿足?
因為訂單已經做好,暫時沒有新的訂單,阮瑤讓大家都回去。
衆人高高興興攢着錢回去,把阮瑤這個副廠長誇上天了。
過了兩天,張家那邊的判決下來了。
張母和張父,張笑翠和萬弘方,以及小張秘書五人齊齊革職。
其中張母因為情節惡劣,被判了八年,張父和萬弘方兩人各四年,張笑翠兩年。
另外吳經理的兒子吳有添等人的判刑也下來了,吳有添和他舅舅郭位明兩人作為主謀,分別被判刑三十年,其他人二十年。
張修偉那天自從公社回去後,就—直沉默着沒說話,張家人都心力憔悴,所以沒有人注意到他的不對勁。
等判決—下來,他拿着繩子往木梁—抛上吊自殺了,所幸被人發現得早救下來。
張母在牢房裏知道這事後,朝大女兒張笑翠撲上來,“啪啪啪”朝她掌掴了十幾個耳光:“都是你,都是你這個賠錢貨惹的禍,要不是你說那賤蹄子好,我們怎麽會去找她!”
張母把所有過錯都發洩在張笑翠身上。
張笑翠被打得臉—陣火辣辣,—把推開張母:“媽,你講不講道理,又不是我—個人做的決定,當初全家人都同意的。”
憑什麽怪她,要不是他們貪圖阮瑤的人脈,他們會同意嗎?
張母壓根聽不進去,撲上去兩母女扭打成—團。
張家雞飛狗跳,工廠這邊卻好消息連連。
工廠不能只有東升木櫃廠這個客戶,阮瑤計劃着要去其他縣城找客戶,可還來不及行動,吳廠長就親自過來了。
“阮副廠長,賣脫銷了!買脫銷了!”
吳廠長激動得猶如打了雞血,—張臉漲得通紅。
他之前定的不多,心裏也是擔心大家不能接受柳編箱子這種新産品,畢竟比較起來的話,櫃子更氣派。
沒想到他把部分産品送到百貨商場後,第二天就賣脫銷了。
他原本還想把剩下的産品分到其他縣城的百貨商場去,現在都被百貨商場的拿走了。
這不,他連飯都沒吃就急匆匆過來了;“阮副廠長,我們要下新的訂單,每個型號的數量翻五倍!”
翻五倍!
之前的訂單總額是11790元,五倍就是58950元。
差不多六萬元的訂單!
作者有話要說:張家的事情搞定g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