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2章
衆人都沒想到阮瑤看着這麽瘦弱力氣這麽大,居然把人撞下河去。
除了一個人,這人就是阮興國,上次被阮瑤用棍子抽打的時候他就知道她力氣很大。
這會兒看到方志行被撞飛出去,他心裏有點幸災樂禍。
他總算不是生産隊唯一被女人打的男人了。
方志行掉進水裏,連喝了好幾口喝水,然後開始劃動雙臂想游上岸來。
你以為阮瑤會這麽輕易就放過他嗎?
答案當然是不可能。
她從林家一個年輕人手裏搶過出頭,然後走到河邊,對着要爬上的方志行的頭用力一壓。
方志行就這麽再次被壓進水裏,咕嚕咕嚕又喝了好幾口水。
當然阮瑤沒想把人弄死,為了這種人渣被關起來那可不值得,所以壓了幾十秒她就把人放開。
方志行再次浮出水面,連連咳嗽,嗆得眼淚都出來了,胸腔更是好像要炸開一般。
他雙眼陰狠瞪着阮瑤,可不等他破口大罵,阮瑤手裏的鋤頭再次行動了。
方志行的頭又又又被壓進了水裏。
方志行:“……”
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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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死一條人命就算了,居然還敢再動手,像你這種人渣畜生敗類,不讓你多喝幾口河水,我心裏不舒服!”
方志行在水裏聽到她的話,氣得差點吐血。
方母表情怔愣,一臉的不置信。
之前林大成要砸地窖,她之所以敢那麽理直氣壯抽打他的臉,就是她篤定方志行沒有幹過那種事情,可随着屍體被挖出來,接着方志行又挾持了女知青,她感覺有道雷劈在她頭上,整個人都懵了。
眼看着方志行被來回壓進水裏好幾回,臉色都變白了,方母這才回過神來。
“你放開我兒子!人是我殺的,不是志行殺的,你們要抓就抓我好了!”
方母上前搶走阮瑤手裏的鋤頭,神情十分激動。
阮瑤本就沒想弄死方志行,所以方母一過來搶她就放手了。
不過方母想頂罪,那可沒那麽容易。
“方大娘,不管你是想包庇方志行,還是想幫他頂罪,這都是犯法的!”
方母如淬了毒的毒蛇瞪着阮瑤:“要你
管!要你管!人就是我殺的!”
她算是看明白了,本來林家的人根本沒想過要砸牆,要不是阮瑤突然插手,他們也不可能找到屍體。
都是這賤人害了她兒子!
“你說得對,這事的确不是我管的。”阮瑤聳聳肩,轉身看向胡隊長,“胡隊長,已經讓人去報案了嗎?”
胡隊長還來不及開口,林大成就道:“我已經讓我大兒子趕馬車去了,公安同志應該很快就過來。”
聽到林大成的話,方母渾身哆嗦,跑過來一把抓住他的手:“大成啊,姨媽求求你,你饒了志行吧,人真是我殺的,你要是氣不過,我這條老命賠給你就是了!”
方母說話前後矛盾,人要不是方志行殺的,那幹嘛求林大成的原諒?
林大成一把甩開她的手:“我是不會原諒方志行這個畜生的,他但凡有點做人的良知也不會對他小妹動手,你我方林兩家從此勢不兩立,我沒有這樣的畜生親戚!“
說着他奔到河邊,一腳将要爬起來的方志行再次踹進河裏。
方志行:“……”你禮貌嗎?
林大成發了狠,将方志行從水裏拖上來,對着他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林家其他人也過來,不一會兒方志行就被揍得鼻青臉腫,方母哭得幾乎暈死過去。
過來兩個多鐘頭,公安同志終于過來了。
他們将人抓回去,連着方家一行人都被帶走了。
起初方志行還想丁康,方母也想替兒子頂罪,但公安同志又不是傻子任由他們糊弄。
根據林家的口供,林小芳出事之前到出事之後,方母都跟林家的人在一起,她根本沒有作案時間。
一番審問下,方志行最終熬不住招了。
林小芳當年長得很漂亮,皮膚白皙,身材凹凸有致,尤其是胸脯鼓囊囊的,十裏八鄉的年輕小夥子都想娶她做媳婦。
方志行和表妹兩人從小青梅竹馬,又一起長大,尤其是林小芳越長越動人,他早就對林小芳動心,可現在是新社會,1950年後,國家禁止直系、五代以內的近親通婚,他和林小芳注定不能在一起。
端午節那天,他去給親戚送禮回來,在林子裏遇到出來摘野菜的林小芳,林
小芳紅着臉告訴他,說她喜歡上了他們生産隊隊長的小兒子,兩家人正在談論親事,他聽到這話,當時嫉妒得不行。
恰好林小芳站起來的時候腳崴了一下,他扶住她時手不小心碰到她的胸部,那種綿軟豐滿的感覺,一下子就把他內心的野獸給喚醒了。
他抱住林小芳,對她又摸又吻,林小芳吓壞了,掙紮得很厲害,他擔心林小芳的叫聲會被其他人聽到,所以就用手捂住她的嘴巴,因為捂得太久了,沒想到林小芳就這麽被他給捂死了。
他當時心裏又怕又內疚,可他怕自己被抓起來槍斃,所以趕在其他人發現之前把林小芳的屍體背到防空洞去。
西溝生産隊的防空洞在山裏面,因為停站後沒用,周圍長滿了荒草,平時很少人過去那邊,林家人一開始尋找時完全沒想到那裏。
方志行就是利用時間差,還有林家人對他的信任瞞天過海,天黑之後他就偷偷把人背回地窖,然後把人埋進水泥牆裏面。
為了不讓人發現,他用了一個晚上把地窖的水泥牆全部弄好,地窖不通風,裏頭又放了腌菜等東西,所以方家人有幾次下去說聞到奇怪味道,但都被他給糊弄過去了。
就這樣瞞了二十幾年,原以為這輩子都不會被人發現,直到阮瑤來到生産隊。
第一次看到阮瑤,他當時就驚呆了,他還以為自己看到年輕時候的林小芳,內心那種愛慕和沖動一下子就回來了,更讓他動心的是,阮瑤比林小芳還要漂亮動人,他實在抗拒不了誘惑。
當年不能擁有林小芳已經讓他遺憾了二十幾年,這次遇到阮瑤,他覺得是老天在彌補他的遺憾,他無論如何都要把阮瑤占為己有。
公安同志聽了供詞後,又感嘆又被惡心得不行。
方志行的手段其實不算高超,但因為當年的公安人員辦案太粗糙,加上方林兩家人沒有任何矛盾,關系好得就跟一家人一樣,是誰都沒想到方志行有那樣龌龊的心思。
林家人從來沒懷疑過方志行,方家包括方志行在內的人對林小芳的失蹤也表現得十分上心,因此迷惑住了衆人,導致這麽多年來都沒有
人發現。
方志行殺人埋屍罪證确鑿,問題嚴重,影響及其惡劣,相關判決很快就下來了,方志行被判決死刑,方母因為頂罪擾亂司法被判關押一個月。
判決下來,十裏八鄉的人都震驚了。
尤其是西溝生産隊的人,對這事議論紛紛。
“真沒想到啊,方會計看着人模狗樣的,沒想到竟然是個畜生!”
“可不是說,一想到跟個殺人犯相處了這麽多年,我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我家才慘呢,方家的地窖就在我家身後,我現在一想到那裏埋了副屍體,我晚上天天做噩夢。”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以後還是遠着方家的人,誰知道哪天就變态了。”
方志行為了拖阮瑤下水,還跟公安同志舉報了林玉未婚先育、阮瑤幫助隐瞞的事情,但對于這事,阮瑤早有準備。
一來她們有醫院的手術證明,上面有顧教授的聯系方式和親筆簽名,公安同志打電話給顧教授,從而确認阮瑤并沒有說謊。
二是當初為了以防萬一,顧教授和林玉商量後,在她的右下腹弄了個小傷口,又在上面縫合了三四針,除非有專業醫生給林玉做檢查,一般人的人還真看不出來那不是闌尾炎的傷口。
因為有這兩個證明,公安同志當着生産隊衆人的面還了阮瑤和林玉兩人的清白。
“方志行這畜生真是太壞了,臨時之前還要拖阮主任和林知青下水。”
“就是,姑娘家的名聲多重要啊,要不是公安同志證明林知青的清白,大家該怎麽看待林知青?”
“一肚子的壞水,這種人槍斃得好,照我說,生産隊最好把方家一家子趕出去!”
這話得到了不少人的贊同,衆人跑到方家用石頭砸他們的窗子和門,喊着讓他們滾出生産隊。
方家的人被吓得臉都白了,小一些的孩子也被吓哭了。
最終還是胡隊長出面阻止了衆人。
**
自從方志行被判刑後,阮瑤就沒再關注方家的事情,對于方母,她也沒放在心上。
明年就是那十年,像方家這種出了人命的家庭,到時候肯定逃不過被批|鬥,惡人自
有惡人磨,所以壓根不需要她出手。
方志行被辭退後,會計的位置一直空着,如今方志行的罪行被揭發,是時候提出推薦人選。
這天早上來到辦公室,看胡隊長正好有空,阮瑤開門見山道:“胡隊長,會計這位置已經确認了嗎?”
胡隊長搖頭:“沒有,會計工作至少需要初中文化,生産隊初中畢業的人只有兩三個,一個阮興民,一個方志行,還有一個周家的小子,但他還要繼續往上讀書,肯定不能來當會計。”
阮瑤:“胡隊長怎麽把我們知青給忘記了?我們知青來到生産隊,就是生産隊的人,難道不能當會計嗎?”
胡隊長怔了一下:“我不是把你們知青給忘記了,我是擔心你們知青在生産隊呆不久,所以才沒做考慮。”
阮瑤:“胡隊長這樣考慮自然有你的道理,只是我們知青上山下鄉是為了什麽,除了跟貧農學習,還有就是把我們學習的知識用在農村,幫助農村得到更好的發展,至于呆不久這事情完全不用擔心,別說要回城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算有機會回去,走之前也能培養其他人來當會計,胡隊長你說對不對?”
胡隊長抽了一口旱煙,點頭:“你這話說得有道理,你們知青五個人,除了你,其他四個人你有沒有想推薦的?”
胡隊長這麽一問,讓阮瑤提出丁文林更順理成章:“我覺得丁知青是個不錯的人選,丁知青的父親在工廠就是當會計的,會計方面他懂的比其他人多,我相信他應該能勝任會計的工作。”
胡隊長把旱煙熄滅放在一旁,站起來道:“那行,回頭我問問丁知青願不願意當生産隊的會計。”
丁文林當然願意,胡隊長問他時,他激動得身子都在顫抖:“我願意,我願意當生産隊的會計。”
胡隊長讓他明天開始去辦公室上工,不用來地裏幹活了。
當天下工後,丁文林一臉激動得跟阮瑤道謝:“謝謝你阮知青,這個請你務必要收下。”
阮瑤看過去,眼眸一下子就亮了:“是手表!你從哪裏弄來的?”
丁文林的臉一下
子紅成豬肝色:“這我離開京城時從家裏拿的。”
從小到大他家是幾兄弟裏頭最不受重視的一個,不管有什麽好吃、穿的用的,他都是最後一個做選擇,有時候輪到他時,東西被搶沒了。
父母把本來應該給他的工作給了三弟,面對他的委屈卻一點也沒覺得他們做錯了,為了報複他們,他把家裏給他四弟買的手表給拿走了。
阮瑤很是心動。
不知道時間實在是太不方便了,她也想自己買一只,但一只手表要一百二十元左右,關鍵她沒有手表的票。
但她也不想占丁文林的便宜:“會計的工作是你争取來的,當時合作前我們就說好了,這個手表算我跟你買吧,不過我只能給你錢,票我是沒有的。”
丁文林連連擺手:“不行,不行的,我怎麽可以要你的錢。”
兩人一番讨論後,最終阮瑤以五十元的價格買下了丁文林的手表。
當天晚上丁文林請大家吃羊肉餃子。
大家一起做餃子,林玉擀的餃子韓最好,皮又薄又不容易破,包的餃子也很漂亮,圓滾滾的,特別金元寶。
沈文倩和溫寶珠兩人包的餃子好像在比賽誰更醜,一個東倒西歪,一個皮包不住餡,總之顏值嚴重影響食欲。
阮瑤包的餃子不好不壞,但好歹合格了。
趁着大家都在,她把婦聯要招個幹事的事情說出來:“生産隊婦聯現在就只有我一個光杆司令,前段時間我跟公社胡主任申請過了,要在生産隊招個幹事,後來因為方志行的事情給耽擱了。”
話音一出,屋裏頓時安靜了下來。
幾個人的目光齊齊落在阮瑤身上。
沈文倩看了溫寶珠一眼:“阮瑤,那你要招什麽樣的?”
阮瑤道:“我心裏已經有人選,我想招寶珠進來婦聯,如果她願意的話。”
溫寶珠“哇”的一聲叫出來,撲過來抱住阮瑤:“我願意我願意!阮瑤你真是太好了!”
溫寶珠手裏沾了不少面粉,阮瑤嫌棄地推開她:“那我明天跟胡隊長說一聲,以後你就到辦公室去上班吧。”
溫寶珠點頭如搗蒜:“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工作,不會給你丢
臉的!”
之前要不是跟阮瑤鍛煉身體,又學習了防身之術,上次她肯定沒辦法掙脫方志行。
阮瑤不僅長得漂亮,她還很聰明能幹,做飯也好吃,現在還把她也弄進婦聯。
總而言之,跟着阮瑤是她這輩子做過最聰明的事情。
五個知青,現在三個人都進了辦公室,剩下那兩個心裏肯定不太好受。
尤其是沈文倩,不服氣地看着阮瑤:“你為什麽選擇溫寶珠?我哪裏比溫寶珠差了?”
阮瑤秀眉一挑:“那溫寶珠又哪裏比你差了?”
溫寶珠雖然不算聰明,但她心思單純,最重要的是,她很信任自己,從來不會擅作主張給她拖後腿。
所以三個人之中,她還毫不猶豫就選擇了溫寶珠。
沈文倩撅着嘴巴,眼淚在眼眶轉動着:“我知道,你肯定是因為我之前誤會你,所以你才不選擇我對吧?”
阮瑤:?
阮瑤一時沒反應過來沈文倩說的是什麽誤會,不過她也沒打算深究。
只是為了知青點的和諧,她接着鼓勵道:“你們也不用氣餒,婦聯之後還會繼續壯大發展,後頭要是再招人,我會優先考慮你們,不過前提是你們不能做錯事。”
林玉聽到還有希望,心裏也沒那麽難受了:“以後我一定會好好努力,争取今年之前進婦聯。”
之前因為懷孕的事情,她跟大家關系都很一般,下地幹活也不夠用心,所以阮瑤選擇溫寶珠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沈文倩抿了抿唇,沒再吭聲。
羊肉餃子裏加了大蔥,去掉了膻味,吃起來鮮嫩清甜,咬上一口,濃郁的湯汁爆滿整個口腔,讓人吃完一個還想吃第二個。
平時沈文倩最能吃,可今天她只吃了十幾個餃子就飽了,然後一頭紮回房間,拿出紙筆開始寫信。
阮瑤以為她又要跟她哥哥抱怨,不過她沒放在心裏。
**
第二天,胡隊長在烈日下拿着喇叭進行秋收動員大會。
“秋收就在眼前,這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争!”
“個人的事再大也是小事,國家的事再小也是大事。”
他一張老臉被太陽曬得通紅,吼得聲嘶力
竭,可以說是非常用力了。
生産隊的人一個兩個也被曬得臉通紅,但沒有任何人抱怨,反而因為胡隊長的鼓舞而鬥志昂揚。
林玉的事情顧教授幫了大忙,阮瑤原本想親自去縣城一趟感謝她,順便把林玉肚子的線給拆了,但秋收在即,胡隊長不給請假,她只好改為寫信。
除了寫信,她做了一些豬肉脯和餅幹作為謝禮一起寄過去。
顧教授收到阮瑤寄過來的東西,頓時笑得見牙不見眼。
“阮瑤那孩子真是太客氣了,給我寫信就好了,還做什麽吃食?”
顧越澤心裏翻了個白眼,心想着奶奶你的表情要是不這麽燦爛的話,我可能會相信你的話。
這樣想着,他伸手想拿一塊豬肉脯來吃,卻被顧教授“啪”的一聲拍開了。
“這是阮瑤給我做的,你想吃自己去買。”
顧越澤:“那麽多,奶奶你要不要這麽小氣?”
顧教授理所當然:“我就是小氣。”
說着她拿起一塊豬肉脯放進嘴裏,肉香撲鼻,豬肉十分有嚼勁。
真香。
突然她腦子靈光一閃,站起來走進書房,然後撥動了基地的電話。
秦浪這會兒才剛加完班回來,肚子餓得饑腸辘辘,誰知他剛拿起電話,那頭就傳來一個聲音——
“小三兒,你猜誰給我寄東西了?”
秦浪這會兒餓得能吃下兩頭牛:“姥姥你想說什麽快說,我還沒吃飯。”
顧教授:“是阮瑤給我寄了豬肉脯和餅幹,都是她親手做的,她給你寄了沒有。”
秦浪:“沒有。”
顧教授嘆了口氣:“你要是再年輕幾歲就好了,她果然沒看上你這頭老牛。”
秦浪:“……”
作者有話要說:阮瑤:顧教授說得對,男人太老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