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dnight Guest

第1章

一灘黝黑而又深不見底的水中，浮出一個屍體，屍體上穿着一個非常眼熟的大衣。警察帶着他們的人去把那具屍體打撈上來，那人的面孔已經被腐爛，可我也能依稀分辨出是誰。布魯斯韋恩……

不……不！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結尾！他不會死的……不會的……

突然發現一切變得熟悉起來，水和他的臉都消失了。

只是一個夢。

這樣的夢我已經重複了好幾次了……布魯斯韋恩離開公衆的視線已經有七年，韋恩集團的董事會宣布他死亡已經有一個月了，因為他們董事會想促成公司上市。我一直覺得，他只是離開了，并沒有死，屍體也不會出現在各種我無法想象的地方。不會的……我只能這樣告訴自己。

“女士，你該去董事會了。”

約翰 貝爾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他是我的管家，不怎麽說話，除非是要告訴我該做什麽了。以前父親在的時候，我并沒有太注意他，只是……後來……是他讓父親注意到我那時候的不對勁。我想我是該感謝他的，可是……父親……

韋恩從小就是一個古怪的孩子，我認識他的時候，似乎是他父母剛剛去世，所以我并不介意他的古怪。我們在同一個初中，同一個高中，甚至是同一個大學，直到他在大學四年級的時候突然離開。新聞上說，是殺了他父母的人在聽證會以後死亡刺激了他，我覺得很有可能。在他離開學校的前幾天，他的确很心神不寧。

我必須承認，在認識他那麽多年中，我和他僅僅算得上能說上幾句話，我就像是那猥瑣的偷窺狂一般，不由自主地觀察他的一舉一動。這是因為，他的名字對我來說，非常熟悉。熟悉對我而言并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也不是因為我對他有什麽特殊感情，只是……熟悉。

要知道，從出生的第一刻起，我就知道自己是誰，知道自己……前世……是誰。所以這種熟悉，促使我對他很好奇，難道他是我以前認識的人嗎？

當然，我對他的觀察也止于觀察而已，我可沒跟蹤他的愛好，只是如果有他在，那麽我一定會下意識地瞟幾眼他在的地方。

從初中開始就跟他一個學校也不是我的錯，他家裏很有錢，我家裏也很有錢。他不知道為什麽選修課選了生命科學，而我從小就喜歡學科學，恰恰好，我們就從初中開始一直在一個學校了。我必須承認，當大學還看到他的時候，我的确吃了一驚。

“女士，早餐準備好了。”

我梳洗完畢以後，約翰也叫我吃早餐了。吃完早餐是去董事會開會，看資料，看各種材料，簽字什麽的。我受夠了這種生活，正如我所說，科學才是我最喜歡的，要不是因為想讓父親的公司延續下去，我還真想賣了公司，拿那些錢去搞研究。

父親其實在公司底下已經給我安排好研究所了，只是現在我是真的沒時間。研究所裏的都是我的，并且都是我開始着手的東西，涵括的也很多。前世最遺憾的便是只能專研一種科學，父親則給我提供了一個可以鑽研各種科學的實驗室。可惜……我竟然還沒來得及去……就必須幫父親守護他的心血了。都是我的錯……我必須為自己犯下的過錯贖罪。

“女士，這是今天的報紙。”

早餐一向都是邊吃飯邊看報紙的時間，至少從我接手董事會以後都是如此。沒想到，在今天的報紙，我看到的頭版頭條是哥譚王子的回歸。

韋恩回來了。

七年。他就這樣回來了？看着報紙上的照片，他似乎變得不多，尤其是樣貌。不過氣質感覺收斂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從前我還能感覺到他身上的……好吧……中二氣息，這次，盡管只是照片，看着他……總覺得有種怦然心動的感覺。

他有一個女朋友，名字叫瑞秋道斯，我當然不能做阻礙的人，也從來沒打算做阻礙的人。以我現在的局勢，要麽是聯姻，要麽一輩子都別嫁。

這樣說來，其實韋恩也不算是一個壞選擇就是了。韋恩從小就聰明，不過整天都是自暴自棄的感覺，成績卻仍然是頂尖的。他肯定能從董事會手裏奪回他們家的韋恩集團，不知道為何，我對他總是有莫名其妙的信心。

應付董事會是件麻煩的事兒，我必須絞盡腦汁去想他們說的每一句話都代表着什麽，必須判斷究竟誰可以信任誰不行。明顯，我對這點并不是很在行。

腦力活兒通常會讓時間過地很快，報紙上也沒有什麽關于韋恩的消息。等我收到韋恩莊園的邀請函時，已經是幾個月以後，是韋恩的生日宴會。在這幾個月內，哥譚市突然出現了一個名為蝙蝠俠的人，我對此抱以極大的興趣。原來，我是生活在漫畫世界裏嗎？難道明年我還會看到超人的橫空出世嗎？

拿着邀請函進去，第一眼果然是阿爾弗雷德，我來的已經算是有些遲了，沒想到作為主人的韋恩還是沒到。不僅沒到，在我來宴會後，等了将近一個小時以後，他才姍姍來遲。我和廳裏的客人們為他唱起生日歌，他看起來……有些累？

奇怪……

他究竟去做什麽了？為什麽他會累？

掃過客廳，阿爾弗雷德不見了？

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大，觀察了他這麽些年，我知道他就算是變，也變不了什麽，畢竟他離開的時候是性格已經成熟的時候。他的沉澱讓我總算意識到時間的流逝，可是這樣的人通常會顯得更加穩重或者野心勃勃，而不是……在這種宴會裏顯現出累。

更加反常地是，在他滑入人群中後沒多久，我遠遠看到他和某些人說話以後表情震驚了。他雖然極力在穩定自己的情緒，但是并不是很成功。

随後，他開始引起大家的注意，并且很奇怪地說一些讓人生氣的話。

他被威脅了。

這是我得出的結論。不知道該不該管……或許，我不該，可惜一個探究他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的沖動讓我留了下來……手摸上了從不離身的腰帶扣。

躲藏在一樓的某個房間裏，聽到他們是一幫人，也聽到他們在破壞韋恩莊園的聲音，還聞到了煙味兒。他們沒有每個房間都破壞，這是我慶幸的。我不得不說，留下來，真是一個危險的決定。很快，聲音慢慢平和下來，我猶豫半晌，還是決定出去看看吧。房間的門已經有點兒着火了，幸好并不大，我迅速地開門，發現韋恩莊園已經是一片火海。

在剛剛舉辦宴會的地方，我看到布魯斯韋恩，被壓在一根大柱子的底下。

心一下子沉下來，想起了好幾個月前的噩夢，同樣是他，冷冰冰地，躺在某個角落……

急忙上前去，總算能感覺到他的鼻息。

“韋恩，韋恩，醒醒。他們走了，趕快起來吧。”

韋恩沒能醒過來，我趕緊看看周圍，有什麽能幫他把柱子擡起來的。試試凳子？一不小心……挪動是挪動了……可惜往下挪的，還又壓了他一下。還好把他給壓醒了……

“你是……米勒女士？”

“是。”

“你怎麽還在這兒？”

“我想……聊天是不是可以等到你先從這個柱子底下出來再說。”

“……”

有了他清醒的幫助，我很快就把他從柱子底下弄出來了，打開手機，想打911。他制止了我。

“別，沒用的……向前走。你還沒回答我，你怎麽還在這兒？現在，左拐。”

“我看到你好像被威脅了，然後說的話跟你的性格不符合，就留下來看看有什麽事。沒想到……”

“哦，天吶，布魯斯少爺，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回頭一看，果然是阿爾弗雷德，他迅速地過來扶着韋恩的另外一邊。明顯，阿爾弗雷德認得路，他們走進了一個有鋼琴的房間，并且快速地彈了幾個音符，門緩緩地開了。

我淡定地跟上，畢竟大家族嘛，有一兩個密室是肯定的，只是沒想到我上了一個極速飛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