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北淵收徒選拔會
“師兄，我不會要去跟他們一拼高下吧？”春日臉一撇，像是不堪忍受似的。
那些是人嗎？不，不是的！他們是一群餓狼啊￣。春日被青鳳然帶到這裏來心中已預料到即将要應對的事情了，可心中堅決地抗拒要卻争取什麽北淵仙徒的招生，一想到那一入狼群深似深的場景，被擠壓揉扁的模樣就冷汗泠泠，笑容不繼。
耳朵敏銳地聽到一陣忍笑，随後一只春蔥般細長的手指擡過她的臉，好笑道：“師弟，師兄疼啊￣別擔心，他們……你根本就無需放在心上的。”随着他的話語俊目一轉，嘴角微微一勾，比先前略顯低沉地說道：“看到那坐在最前沿－－用錦布隔擋的那些人嗎？”
春日對地青鳳然的調戲神情自若，尖小的下巴一擡就脫離他的掌握，但聽他所言也甚感好奇便也由着他的話仔細打量起“那些人”。
與瘋狂擁撞的那些個體不同，他們是組織性地劃地為圈自成一派，很明顯這是一群有勢力擁有一定威望的群體。
問春日為什麽會知道？僅單看那些死命擁擠朝前的來參選者再怎麽舉止跋扈也不敢去招惹錦布圍繞的地盤，即使有人一個踉跄被流推至附近也忙不溜丢地跋腿就跑，像是被鬼追的模樣就一目了然了。
粗粗打量看還以為是一體的，但再觀察卻能明顯得分出他們其實早已分成四組，只是他們的行事作派略有相同，便容易被歸納成一系。
并且他們用來遮擋的錦布顏色卻細分得十分明确，從左至右分別是：白，藍，黃，紅四種斑斓的色彩，其中他們穿着顏色也與之相配，只是在做工裝樣式有高低之分，一眼之下也很好區分出他們地位區別。
瀹彎月海灣其實很美，湛藍的海水，細軟的沙灘，這時它們鑲嵌其中也不免融入了畫面，當然要忽略他們身後人聲鼎沸的狂發“狼群”。
他們是什麽人？春日心中一動，卻不知已然說出口了。
“怎麽還末看出來，他們便是先前提過的骐國中最舉足輕重的四大世家，師弟竟然這麽快就忘了？”青鳳然羽睫一眨，像是驚訝地問道。
“沒想到竟然他們也來參加，看來北淵果然不同凡響。”春日似有所感道。
青鳳然捂着下巴思索一會兒，看着春日認真道：“師弟，北淵的招徒會高手雲集，而北淵裏面的弟子更是能力超群，随便拿一個就能大武林中橫掃一片，開派招生。進去後的造化全看你自己的了。”
哎？春日望着他幽深的雙眸，不知道在想什麽原本清潤亮澤的雙瞳竟似混沌般幽暗深沉着望着她。
他那似千絲萬縷般纏繞的網似幽泉深遂不已的雙瞳，讓春日有種不安的異樣感，她一時間無法言語。
果然有事情在不對勁，師兄到底心裏在想些什麽，為什麽越接近北淵就越是心神不寧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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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看出她眼神所表示的東西，青鳳然緩緩伸出骨結分明的手伸向春日的臉。
“春日，你變了，以前的你從不會如此在意這些事情，在山上不管我講任何山下逸事你都是興趣缺缺，神游太虛，讓我覺得你好像已經超脫了凡塵，置生九幽之外，如今下山你卻讓我感到你已經沾染到了這世間的塵埃，漸漸變得生活清晰起來了。”青鳳然指尖在她小巧的臉頰上輕輕描畫着淡淡道，眼神漸漸恢複如初，語氣說不出是失望還是幸慶。
不知道他這話什麽意思，春日也不想追究他為什麽會這樣認為，只好答道：“月都有陰晴圓缺，更何況是人，再說人再怎麽變只要屬于心中最重要的信念不曾改變，他也就還是他。”
青鳳然的話春日其實心中早已清楚，當初在山中人煙稀少，不管世上繁華多少，她卻只看得見那山巒秀景，那靜靜流淌的時間沉澱了她原本就波瀾不驚的性格，這次入世一路上看過的風景，接觸的人，逐漸讓她漸漸回憶起了前世的自己，有些事情也不再一味地用旁觀者的身份冷眼旁觀，至少現在的她有了參與感。
青鳳然顯得沒想到春日會這麽直接的承認，黑瞳竟有一瞬間凝住，後來細細品味她的話卻也覺得合他心意，也沖散了他心中突如其來的郁結，想來是他……太狹隘了。
“呵呵，說得沒錯。”青鳳然揮開翩舞袖袍，展顏歡笑道：“聽師妹一席話尤讀十年書，不差這點時間，跟你說說這四大家族的事吧。”
春日見他有意岔開話題，知道繼續追問也無濟無事，便微笑着靜候其音。
“四大世家表面風光無限，擁有的勢力也遍布全國，但是真正擁有實力的人卻是少之有少，拿得出手的也就那幾個，只因每一家所擁有的特殊武功心法卻只會傳授與下一任家主，其它不管是主家子女或分家子女卻只能由家族長老們傳教一些武技，不得以任何名義偷窺學習一旦發現格殺無論。如此一來除了家主其它的人不是駐守家族的米蟲就是單純以武藝榜身之人，如今想來他們也了解這個世界藝多不壓身的道理，這才将家族中除了繼下任家主之外的子女送至北淵一族來……”
靜靜地聽着，春日思索着，便了然道：“想來其一是讓其它家族子女擁有實力得到北淵一族的庇護，其二以他們學習的本事化為新的一股力量湧入家主身上，使其進一步得到鞏固，讓世人無法撼動八大世家的地位，可是八大世家所有的人都有本事進入嗎？”春日覺得不太可能，除非有內幕存在，否則那八大世家的子女不全都是天長人物了嗎？
“呵呵，那當然不可能。”青鳳然輕笑着搖頭：“北淵一族收徒嚴謹是出了名的，你知道外面的世人稱北淵一族的招生為什麽嗎？高手的埋葬場，你可知道在這片大陸多少被稱為高手之人來到北淵之後卻只是塵土中的一沙，渺小的很啦，除非通過他們層層的篩選進而得到優勝，否則任何利誘都是無法打動的，以往八大世家也輸送了不少人才進去入選卻鳳毛麟角，不過……”他意味深長的眼光投射在了那錦布包着的人群中道：“這次倒是有些希望存在。”像是感應到他探尋的目光，那邊也迅速射來一道淩厲的視線。
春日倒是也感應到了，雖心中有些想法，卻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好奇害死貓的名言自當視而不見，只關注眼前之事。
“師兄，你知道每年的入選率是多少？”春日見那人山人海的場景，不時湧上一種惡寒。
“那些不重要。”青鳳然笑笑地撤離目光便牽着她的手走了過去：“不管多少你都必須入，北淵派中收藏着一件舉國聞名的寶物，據說只要你想找的任何東西還存在于世上，它便能幫你找出，如果你得不到”那樣“東西就只能用最笨的方法全世界找，也許到了暮色之年也得拿着拐杖到處尋人，一想到那時的你師兄現在都忍不住替你悲哀的。”說完還假意地擦擦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淚。
牙一酸，春日想都沒想就抽出手，自發自地走到那龐大的隊伍……想了想，最後腳步還是頓了頓，朝道青鳳然道：“師兄，我會盡力的，再會吧。”
也沒回頭看他走沒有，只因突然海面雷聲大作，似開天劈地的架勢，感覺就跟師兄在海邊屋中感應到的一樣，春日終于知道原來北淵一派将要出場都是這樣轟轟烈烈。
這水天一色金光閃閃的海面上，他們就像幾片雪白的羽毛似的，輕悠悠地漂動着，漂動着帶着萬千光彩而來，所有人都在這一刻靜下來，那些人的狹窄、擁擠、嘈雜全都抛飛至九霄雲外。
當然這些景象卻是身板瘦小，又恰恰在最後一排的春日是無緣看到，只見天邊光茫大甚，于是所有的人都像被點穴之後無法動彈，這讓她好奇到底北淵出場到底有多麽震撼。
不過她倒沒想過要擠上前去觀看，眼神卻不經意地轉到青鳳然剛剛停留的位置，發現早已空無一人，便又轉回來淹沒在人在群裏靜觀其變。
這時突然人群湧動，春日一驚還沒搞清楚狀況只見所有人自規自舉得分散成兩排，中間空出約５、６米的道路供考核人員停留。
輕飄飄落下十幾人，他們身着寬袖大袍，一攏白衣，玄紋雲袖大襟邊繡着金色麒麟，全員皆戴上一頂薄紗遮面無法看清樣模，一人領頭其餘數十人跟随其後，每人身姿卓卓，舉止大方，顯得修修養得體，只是單單觀看就覺得賞心悅目。
他們一路走來卻停留在八大世家邊朝他們點了點頭，八大世家之人連忙朝他們作輯還禮後這才越過走至人群中央地段。
一站定領首之人用遮擋在面紗後的眼睛環繞四周掃視一遍，這讓所有人都不由得緊張地咽了咽口水，雖說他并非關注着某一人，但每個人卻感到那實質性的眼神仿佛将他們全身上下都鑒定了一遍。
像是了解夠了，他攏了攏白色雲袖，舉止優雅似白蓮綻放般站定，啓唇道：“感謝各位來參選這次北淵一族招徒選拔會，我是這次評選人員－－風花雪鳥院掌座首席弟子花飛鳳，接下來将會由我來帶領大家進行擇優淘劣，相信大家都了解北淵選徒總會在所難免發生一些傷亡事件，所以事先聲明如果不想失去性命的話敬請現在離開……”停頓片刻，發現人群中雖有些浮動卻還是堅定不移地繼續留下來，他面紗随風輕點似在滿意這種現象繼而再道：“如果無人離開那麽大家現在盡量疏離出一人的位置因為接下來首場考核即将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