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番外雅僧
湖面四周芳草戚戚，清風晨送，天氣甚好。春日來到白峁月房門前疑惑地盯着門，怎麽又鎖上了，還在睡嗎？
春日正想揚起手敲去，忽然想起昨天發現的事，心下轉瞬又生出幾分猶豫。她好笑道：自己又忘了即使敲了又怎麽樣，少爺又不會應她的聲。
想想便罷手了，她悠然自在地倚在綠衣紅木欄杆上，擡頭看上天空，晴朗湛藍的高空萬裏無雲，像碧玉一樣澄澈。遠山含黛，和風送春，吹着讓人舒服怡然，昏昏欲睡。
晚間白剎來了一趟，沒見白峁月，卻是專程來見春日的，原來一直伺候白峁月的廚娘失蹤了，想讓她暫代一段時間。
春日考慮了一下，也就答應了下來，畢竟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這個道理她還懂得。
清晨，簡單地熬了煲糜粥，涼拌了幾碟清爽可口的小菜，春日便端起食盒走向蓬春蓮閣。半路遇到前來接應的阿大，于是春日便将食盒直接交于他手，自己落得輕松。
阿大知道春日喜悠哉地漫步，于是便對她點點頭，便飛身離去－－送早飯。
根據這段時間的觀察，春日了解道，白府這偌大的莊院，明面上的從人僅僅只有三人，阿大、阿二、自已。
如果說再加上白主子，白管家，攏共也不過五個人。
白峁月喜靜，不愛人氣，春日是知道的，白管家脾氣暴躁，不容外人，春日也是知道的，白府裏存在着秘密，事關重大，春日心中也是知道的，就是因為這些知道，她有時候也挺無奈的，比如此刻，看着缸裏見底的大米，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她犯難了……
找來白剎說明，他就很大方地抛了個錢袋給她，讓她與阿大一同去采買，便去忙別的事情了。
“阿大，如今正好趕上豐收慶，街上人來人往的一起行動多有不便，等一下我們分頭行動，你先去買大米、面粉還有調料，我且去街市尋些食材。”春日望了望四周一圈，熱火朝天的叫賣聲與還價聲連成一片，此起彼落。
“春公子，主子囑我照應你一起采買，如果留你一人怕有不妥。”阿大略為猶豫不決。
春日聞言無奈一笑：“阿大，你跟我皆是下人，何來照應之說，再來白管家囑你與我一道出來不外乎也是幫忙而已，至于留我一人你覺得有何不妥？”她疑道。
阿大站起腰身望向前方，暗道：我擔心以你的腳程，入黑了或許也趕不回去。
春日并非愚鈍之人，豈非不知阿大所想，于是溫聲安慰道：“你放心，時間一到我自會趕到集合點，你忘了我并非普通百性，手上自有功夫，別的也許拿不出手，但輕功卻是僅有的絕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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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大聽她這麽一說起，才憶起春日原是會武功，只因平日裏她行為舉止溫吞慢嚼地斯文，俨然一派迂腐讀書人的樣子才讓他忘了此事。
“好吧，春公子午時我們就在邱魚湖邊接頭”他應道，随便從懷中取出銀兩分與春日。
“嗯！阿大，我們人數不多，大米并不需要太多，你适量地買些就可以了”春日臨走前想了下，轉身與他囑咐道。
阿大一大老爺們，并不懂數量上的差異，她擔心一不小心他也許将整間米行的米都訂了下來，如此一來那不得從新米吃成陳米，顧慮至此春日不由得羅嗦了句。
阿大聞言臉色一頓，似有尴尬之色，随之點點頭。想必倘若春日沒有叮咛多一句，他确有此想法。
與阿大分開行動，春日優哉閑哉地如逛花園般的心态走在鬧市區內，這片區域本不屬于邱魚湖街道，只因慶豐收的農家人數太多，當然邱魚湖街僅一條無法容納全部，便有被擠滿的人幹脆在臨街的虹彩東街邊也擺起了攤子，別說生意也還不錯，年紀大點兒的搶不過年輕人那麽就只好轉移至此，照樣生意紅火。
春日選在這條街購買，只因道路相對寬敞些，畢竟這兒不是正規的街市場，人數比起邱魚湖街道還沒有到好斯恐怖的地步。
彩虹東街是正街，直通城門與出口，所以道路鋪墊的是平整的青石板路，走起路來也舒服順當些。
春日這些年來一直是住在山中，所以蔬菜新不新鮮一眼便能相出，一路上走走停停最終在一家老漢的攤前停了下來，仔細瞧了些許。
“老伯，借問一聲，這龍芽菜怎麽賣？”春日漾起微笑問道，難得在普通農家菜攤上竟也能找到這難種稀少的青菜，當初在山上師兄就愛吃這種菜，但下山采買不易，他便帶着種子興沖沖地讓她來種，當初答應下來後也是研究了不少時日才種活了些。
老漢并沒有發現有人來到他攤前，只是低着花白的頭顱蹲在地上擇菜，當春日的聲音一響起，他擇菜的手停了一下，然後擡起張皺巴巴的老臉，驚喜道：“姑娘，看中哪種菜了？”随之他站了起來，微躬的身姿顯得有點僵硬，但腳力卻是不錯，絲毫不見踉跄，蹲了許久也能平穩地站起。
“呵呵姑娘，你選擇老爺子這家的菜，那就算是選對了，方圓百裏的農家只有咱一家有這菜啊。”他樂呵地為春日介紹着：“你看，這種菜叫作龍芽菜，存活的少，所以很少人願意種它，再加上識它之人甚人，更是讓這種美味變得稀有，要不，您來點？老漢算你便宜點。”老漢抓起她的手将一把遞過去。
春日笑顏不減反增，她由着老漢粗糙的手抓着，視線由他的手漸漸轉移到他的臉上，溫聲道：“老伯，這菜種得很好，要不全部都由我買下了吧”
“哦，小姑娘也知道種這種菜？”老漢奇道。
“嗯！我有位認識的人很喜歡吃這種菜所以也學着種了些。”春日道
“呵呵，那位難不成是姑娘的情郎？”老漢笑眯了眼，另一只手不時一抖上幾抖。
“不是的。”春日失笑地搖頭，只見剛才還笑眯了眼的老伯，眼中突然閃爍了下，手上抖得更是厲害，尴尬地朝春日直點頭。春日笑道：“老伯，這菜可以幫我包起來嗎？”
“呵呵，好，老爺子這就替你包起來。”別說，瞧他人老手抖，動作看起來不便，但速度倒是挺麻利的，三兩下就将菜包好，遞給春日，他道：“姑娘一人怕是吃不完吧？”
“無妨，我并非一人，這菜吃得下的。”春日接下，遞過銀子。
“那……”老漢像是還要再說點什麽，突然遠處一陣飄渺無垠的樂聲響遏行雲而來正巧打斷了他的話語。
樂曲？春日疑惑地轉身望向城門口的方向，老漢也一同好奇地張望着。其實不止他們兩人，可以說幾乎所有街道邊的路人、商販們都受這突如其來的樂聲吸引轉向城門方向灼灼注視着。
只見不一會兒随着距離的拉近樂聲大作，如溶入天地間，近繞耳旁，十幾名身穿紅衣僧袍的長發少年各執一樂器，如擊鼓、吹角貝、彈琵琶、吹笛子……一路如行去流水般行走在街道中間。
他們大多面帶微笑，且個個面容周正，氣質不俗，一路上不少女子笑語嫣然，對他們指指點點，男子卻顯得莊重些，有甚者有人低頭合什目含尊敬，另有人卻顯得不以為然，瞥一眼就走開的也有。
春日不解這些紅袍少年都是些什麽人？為何大庭廣衆之下吹樂行走。
“番外雅僧！”耳邊突地傳來老漢的驚呼，聽語氣像是不可思議的樣子。
春日聞聲，轉過頭來問道：“老伯，你認得他們？”
“對啊，傳言，他們不同與中原人士嗜穿白袍，卻愛統一穿着紅色，如果出行便會聲樂大起，一路抵至目的地，于是大夥兒們都稱他們為番外雅僧。”
“老伯，為何你說是”傳言“，難道他們是一般人見不到的嗎？”春日道。
“唉，其實真正認得他們的人少之又少，大多人也許連聽都沒聽過，在我們那一輩曾傳過一句話：雅僧是禍非福，既出，災起。雅僧是邪非正，面善，心惡。當然也有傳言說：雅僧的出現是上蒼憐憫世上特來打救的，只要哪裏出現禍事便由他們來解決。總之衆說紛纭具體是怎麽樣老爺子也不知，不過可以知道他們出現就意味着麻煩事即将要來了啊！”老漢苦嘆了聲，不知是為天下抑或是有感而發。
春日一面聽着老漢的解說一面細細地打量着紅衣雅僧一行人，他們并沒有剃度，留着跟普通男子一般長度，他們頭上皆會戴頂紅紗圓檐帽，雖不至于完全看不清長像卻平添了不少神秘氣質，大多都是十七、八歲年齡，他們步履輕盈，吐息輕緩，想必都身懷武藝。
“雅僧？！”耳邊不遠處傳來一少女的驚呼聲。
春日順勢轉過頭去，見一名頭戴藍紗帽的女子被從人簇擁着迅速離開，想必剛剛的叫聲是她所發。不過看他們一行人匆忙倉促的離去必然跟前面的紅衣雅僧們有關。
突然，春日感到有股視線投射在她身上，她随即回頭望去，只見一名領頭的雅僧對着她這個方向回眸一笑，閃花了她眼底的霧霭。春日不解他這是什麽意思，那突然的一笑到底意味着什麽？但沒等她多想，那一行紅衣僧人就已飄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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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接下來情節将展開，各種人物紛紛上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