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時值八月, 驕陽似火,雅拉神山漸漸離得遠了,行走在荒無人煙的密林之中, 越發覺得濕熱。
若不是有柏安在, 這些密林裏的沼澤毒瘴都夠人難受的。
“怪不得主人說這條路沒有追殺,還不如有追殺呢!”青臉鬼最倒黴,褲子沒紮緊, 跑進一只毒蟲, 還是柏安發現他走路一瘸一拐的,讓他脫了褲子一看, 一條腿淤青腫脹,滿是毒膿。
擠出毒後, 他還要休養, 這幾日都是坐在馬上, 被無臂虎伺候着。
“翻過這座山, 便能看見人煙了。”良姜從樹梢上跳下來,站的高,能看見萬裏林海,滿是綠色,燥熱的陽光将林海照的波光粼粼。
“好,辛苦你了。”森林裏毒蟲多,食物也多, 更何況有幽影在, 這些普通毒物還不夠看到。
這幾日幽影都有些樂不思蜀, 成日在外面游蕩, 尋找毒物, 吞噬, 然後進化。
野雞被烤成蜜色,散發着誘人的香氣,這片區域是森林狼的領地,沒過一會兒,那些眼睛幽綠的森林狼又聚過來,直勾勾地盯着他們一行人。
一開始西京四秀還有些害怕這些野狼,可慢慢地他們發現,這些狼對柏安十分恭敬,就算是随意逗弄,它們也是乖順地任由柏安摸它們的腦袋,絲毫沒有反抗的意思。
就連他們,也跟着一起不被襲擊。
一只巨大的森林狼咬着一頭林麝過來,施施然将林麝放在矮腳孫面前,然後乖順地走到良姜和柏安身邊,蓬松的灰尾掃過良姜的小腹,尖長的狼吻蹭着柏安的手,眼神充滿渴望地看着烤兔子。
柏安輕笑,如它所願地挼它的腦袋,“你也想吃烤肉?矮腳孫,你們把林麝處理一下。”
林麝身上還有麝香,可以入藥,在森林裏行走的這些天,這些狼沒少貢獻食物。
矮腳孫和綠眼鬼去處理林麝肉,良姜坐在柏安身邊一起幫他烤肉,旁邊還煮着小鍋的湯,那是給良姜的特制營養餐。
一頭林麝也不夠森林狼分食的,頭狼吃過之後,才把剩下的肉分給手下,柏安烤肉的時候特意沒有烤太熟,把藏有麝香的香囊割走,又割了條後腿肉剩下的林麝不一會就被啃的只剩骨頭架子。
收拾完吃飯留下的殘渣,柏安一行人繼續前行,翻過面前這座山,就不是森林狼的領地了,柏安和森林狼告別,然後無臂虎和綠眼鬼在前面開路,一行人繼續前行。
樹林陰翳,鳴聲上下。不知道什麽時候起,樹林裏突然起霧,一開始還能模糊看清楚,可霧氣越來越大,濃白厚重,三米開外人畜不分。
青天白日突然起大霧,幾人一時都防備起來,“都跟好身邊的人,小心一些,圍過來。”
柏安冷靜吩咐,同時牽緊缰繩,良姜在上面坐着呢。
在霧裏行走不知有多久,也分不清東南西北,良姜耐心漸漸消失,雙腿輕夾,黑馬嘶鳴,四蹄翻騰,“我上去瞧瞧路,你們先不要動。”
柏安只看見一條黑影從馬背上騰躍而起,蹬着樹消失不見了,仰頭望去,上面也是白茫茫一片,連樹枝都看不見。
“你小心點,有什麽事就叫我!”
“嘻嘻~”
忽地,一道空靈的笑聲在他們四周環繞飄過。
“誰在那!”矮腳孫連忙躲到馬後面,驚得幾匹馬都有些不安。
“哈哈~”
那聲音不說話,捉弄似地在四周飄蕩着。
“有人摸我!”綠眼鬼驚慌大叫,和兄弟幾人擠在一處,倉惶看向四周濃霧,可什麽都看不見。
馬兒也開始躁動,柏安握緊缰繩,溫潤的聲音沖散大家心中的慌亂,“不要害怕,定是有人在裝神弄鬼,等良姜回來……”
他話還沒說完,突然覺得臉頰有一只冰涼滑膩的手經過,他連忙去抓,只覺得那手像是泥鳅一樣,滑不溜秋得,抓不住。
“你長的不錯嘛~成親了嗎?有相好的小娘子嗎?”
“嘻嘻~”更多空靈的女聲出現,環繞在四周。
像是立體環繞音箱一樣,柏安覺得眼花缭亂,頭腦也有些發懵,他努力搖晃着頭,伸手去抓矮腳孫他們四人,卻發現他們四人早已軟倒。
“良…良姜……”柏安呢喃着,下一秒身子一軟,眼前陷入黑暗。
在一陣搖晃中,柏安一行人被人擡着不知到了何處,霧氣散去,周圍鳥語聲聲,空氣裏彌漫着莫名的香氣,入耳的,全是女人的聲音,還有行走時首飾的撞擊聲。
“呀,這個人可真矮,是小孩子嗎?你抓他回來可生不了孩子~”
“這個好醜,臉上好吓人,不過摸着倒還行,嘻嘻。”
“這個我要了!雖然少了條手臂,不過咱不嫌棄!咱能養他!”
“這個俊俏~不知道會落到哪個姐妹手裏~”
“當然要等谷主決定,不過她剛才抓到一個穿黑衣服的,那才叫模樣俊俏呢!”
“這個白衣服的,我要了。”那個摸過柏安臉頰的女人,一直将他抱在懷裏,不曾松手,其他人讨論西京四秀時,也沒提起柏安。
像是對這個女人有很大的看法。
“哼,什麽好東西都是你的,你以為你是谷主啊?”
“算了,別跟她計較,誰讓她養出毒王了呢,谷主都要給她幾分面子。”
柏安安詳地閉上眼睛裝死,細細地将她們的話聽在耳朵裏,記在心裏,不知為何,從被這些人抓住起,他就沒聽見過男人的聲音。
在一陣搖晃中,柏安被放到一張馨香的床上,抓住他的女人坐床邊細細觀賞了他一會兒,又是摸臉又是拽頭發,“真是不錯,一看就是好生養的,嘻嘻。”
柏安:“……”莫名其妙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片刻之後,女人終于起身離開,門吱呀一聲被關上。
柏安又等了許久,忽地聽到,“原來真的昏了呀,我還以為你醒着呢,嘻嘻。”
幽冷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惡意的眼神如寄生一般凝固在柏安身上,他聽到粘稠生物爬行的聲音,惡心極了。
【你已進入副本:蟲谷,請謹慎選擇】
門再次關閉,身邊讓人毛骨悚然的氣息消失,柏安睜開眼睛。
這是一間布置雅致的竹屋,南北通透,竹窗大開,門窗附近挂着潔白的花朵,鈴铛似的形狀,風一吹,屋內馥郁的香味就更加濃重。
那些女人身上都是這種香味,花裏有毒,如果不是柏安和幽影共享毒抗,估計早就和西京四秀一樣中招了。
剛才他叫不回良姜時,心裏就已經猜到良姜也中了毒,幹脆就将計就計,看看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柏安五感很好,方才雖然閉着眼,可仍然能夠感受到女人身上有股死亡的氣息,再馥郁的花香也抵不過那股臭味。
蟲谷,顧名思義,應該就是有很多蟲子的山谷,也許還是毒蟲。
若是放在之前,柏安可能還會害怕一下,可神秘禮盒抽出來的解毒術,讓他毫無畏懼。
不過也不敢保證這些人有沒有其他的手段,當務之急還是要先找到良姜。
柏安在房間裏翻箱倒櫃地尋找,女人的衣物,梳妝臺,飾品……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最普通不過的女性閨房。
柏安從窗戶裏探出頭,此處可以看見山谷裏遠遠近近的吊竹樓,人很少,到處都是花朵,就像是花朵的海洋。
一個男人背對着他,彎着腰拿着鋤頭正在花田裏幹活,他手擡起,落下,不知疲倦地挖土、埋坑,一直重複。
柏安看了一會兒,那人始終沒有回頭,索然無味。
他放出幽影,幽影脊背鱗片在陽光下泛着金光,很快便游過去纏在男人腳腕,一口咬下,男人像是沒有感受到似的,依舊重複着動作。
柏安從窗臺跳下去,還沒靠近男人,便聞到一股子腐屍的臭氣,又夾雜着濃厚的白色花朵氣味……
柏安蹙眉,屏住呼吸,“你好。”
男人依舊重複着動作。
柏安只好繞到他面前,下一秒,整個人都傻了,男人早已死去,面部肌膚嚴重潰爛,修修補補地挂在臉骨上,變質的如同打翻的顏料盤,五顏六色的。
“開玩笑吧?”柏安很不禮貌地折了一朵花,用花莖戳男人胸膛,“你還活着嗎?”
男人終于擡起臉,眼皮驚悚地耷拉在眼睑上,聲音像是喉骨擠壓發出來的一樣:“嘶嘶……”
“我說話你能聽懂嗎?”
“嘶嘶…”
“為什麽你會是這個樣子呢?”
“嘶嘶…”
“其實我是一名大夫,我可以幫你看病,你介意嗎?”
“嘶嘶…”
“如果你不介意,你就回答嘶嘶,如果介意我就停止,可以嗎?”
“嘶嘶…”
“好,你同意了。”
柏安麻利地把男人放倒在花叢中,被碰到的花朵落下花瓣,如同下雨一般,落在腐爛的男人臉上,有種豔麗腐敗的美。
男人生前應該長的不錯,身材高大,骨骼粗壯,正值壯年,五官端正,頭發有些卷,再多些柏安就看不出來了。
他仔細地檢查了男人的心跳,脈搏,以及骨骼,還是想不通男人為什麽死了還能動彈。
直到他動手劃開男人手背上的肌膚,一條條黑色蟲子發瘋似地從他身體裏蠕動出來,向花田裏逃竄而去。
一聲刺耳的尖叫突然乍響,還沒等柏安反應過來,一個消瘦的人影鬼魅般飄忽而來,她又哭又叫,聲音尖利地像是被掐住脖子一般,從懷裏掏出一個瓷瓶,在男人被劃開的口子上傾倒液體,封住潰爛的傷口。
可随着那些蟲子的逃竄,男人原本還算正常的手,變的幹癟如幹屍。
處理好這一切,女人才猛地回頭,憤怒地等着柏安,“你果然是在裝睡!我要殺了你做蟲母!”
“喂……”柏安都來不及解釋,女人袖中飛出兩道圓環直奔他脖子而來。
千鈞一發,柏安下腰躲閃,那兩道圓環合并一起,露出鋒利的齒牙,巨大的咬合力發出“咔嚓”一聲。
倘若柏安的脖子被咬到……他後怕地摸着脖頸,下手可真毒。
一招不成,女人使出輕功接過圓環,輕輕拆解,再次向柏安扔來,柏安只能在花叢裏躲閃,“我真不是故意的!”
“廢話!速速受死!”
“你說要我做蟲母,蟲母是什麽啊?”
“等你死了就知道了!”
女人在柏安身後窮追不舍,萬幸柏安跟着良姜學了輕功,生死之際,竟然激發出他強大的求生意志,可也只比女人速度快一些,更別提她手裏還有那麽狡猾的武器。
再這樣追下去,被殺死就是早晚的事情,柏安飛身上樹,倒挂金鈎地借着慣例反飛到女人身後,然後使出擒拿手扣住女人命脈,圓環砍斷大樹,插到泥土之中。
女人還在掙紮着想要從柏安的桎梏中出來,可柏安将她扣的很緊,“真奇怪,我灑了那麽多迷藥,對你沒用嗎?”
女人很瘦,很白,皮膚冷得像是蛇一樣,她惡毒地瞪着柏安,身上散發出和男人屍體一樣的淡淡腐臭氣息。
可柏安能分辨的出來,她是活人。
“我不會擅長打打殺殺的,咱們暫時休戰吧,我叫柏安,是個大夫,你叫什麽名字?”
“不說話是吧?你好像很在意那具屍體,為什麽他身體裏會有蟲子?”
柏安扣着她,來到男人屍體身旁,他又站起來了,揮舞着鋤頭,不知疲倦地,對周遭發生的一切都沒有感覺一樣。
他拿着小刀在男人後背上比劃,果然,女人開始害怕,非常不情願地、恨不得殺死柏安地道:“白思思。”
“原來他是在叫你的名字,白姑娘,我松開你,你不要殺我可以嗎?”
白思思冷笑一聲,“你放開我。”她并沒有答應。
可柏安依舊笑眯眯地放開桎梏她的手,“男女授受不親,我松開你了。”
“我殺了你!”白思思又兇悍地沖了上來,下一秒,四肢又痛又麻,像是萬蟲噬心一般,她跪倒在地上,激起花瓣。
眼看着男人揮舞的鋤頭就要落她身上,柏安連忙把她從地上拽起來,“白姑娘,你這又是何必呢?”
“你,你也會下毒?”白思思怨恨地看着他。
“多少懂一點吧。白姑娘,實在抱歉,我們誤闖了你們的領地,我們并無冒犯之意,只是想南下,能不能放了我的人,讓我們過去呢?”
這個副本看起來太詭異了,柏安不想冒險做任務,良姜抵抗不了這些毒物,萬一發生了什麽……柏安不敢确信自己會做出什麽事情。
白思思感受到掐住她手腕的手猛地用力,帶着幾分不屑道:“估計已經晚了,他們已經變成蟲母了。”
“是嗎?蟲母是什麽?”柏安松開白思思,她立馬軟倒在地上。
柏安重新在男人手臂上劃開一個口子,在黑色蟲子跑出來一瞬間,捉了一只,然後用瓷瓶裏的液體重新封住男人皮膚。
【生死蟲】:生死子母蠱的蠱蟲,中蠱雙方共享生命
他喃喃地說出蠱蟲的功效,在白思思詫異的眼神中無形裝了一把,“你對他下了生死蠱?”
“你,你一個外人,怎麽會知道那麽多!”
“因為我是一個大夫,只要我想知道,我就會知道,所以蟲母是什麽?怎麽救回我的人,如果你不說,我就會自己動手,只不過你在乎的這位,可能就沒法像現在這麽好看了。”
炫烤肉的小刀在他手中飛舞,淩厲的刀片時不時貼近男人脆弱腐爛的皮膚。
白思思終于受不了心理壓力,“我說!你刀子離他遠一些!”
“行,”柏安幹脆利落地收回小刀,盤腿坐在白思思身旁,兩個人像是監工一樣看男人揮舞鋤頭,“你說吧,給你一盞茶時間,把蟲谷的情況都說清楚。”
白思思又詫異,這人不僅知道生死蠱,還知道蟲谷,真的只是路過嗎?
她穩住心神,這才娓娓道來:“蟲母是生死蠱蟲的來源,以人身體飼養,便會有源源不斷的生死蠱蟲,而在飼養過程中,下蠱之人需要以毒物和精血養之,我們抓你,就是為了做蟲母的飼主。”
“你不可能從谷主手中救回你的人,她比我厲害多了,既然你戰勝了我,我可以放你出谷,你走吧。”
柏安皺緊眉頭,一向溫順的聲音也變得低沉,“不可能,我一定要救回他們。”
“白姑娘,告辭,我勸你最好不要通風報信,否則你體內的毒會吞噬你的內髒,等我出谷之日,就是我給你解藥之時。”
柏安很快便消失在花叢之中,朝着更深的山谷之中走起。
白思思癱坐在地上,稍微一動便覺得體內疼痛難忍,她不由得冷笑道:“蠢男人,不想做我的蟲母,那就去做她的蟲母吧,她會讓你知道什麽叫真正的殘忍。”
她掙紮着向竹樓爬去,不一會兒臉上便大汗漓淋,她身上好痛,一根手指頭都沒法動彈,天色漸晚,男人依舊沉默着揮舞鋤頭,對她的痛苦視而不見。
“郎君,你抱抱我,”她痛苦地哽咽,想象的那雙溫暖的手,并沒有到來。
入夜的蟲谷,看不見星空,異香愈發濃厚,一條蛇爬進敞開的竹窗,房間裏盤坐着一個女人,面前放着幾只蠱盅,裏面五毒俱全,各自散開,大戰一觸即發。
突然,五毒開始躁動不安,女人伸手去攪和,被一條毒蛇咬了手指,她立馬暴怒,将那蛇撈出來扯成兩半,“我最讨厭的就是會咬人的蟲!”
可很快,她眼前一片發黑,生命力快速流失:“綠兒的毒有那麽強嗎?”
柏安跳進窗戶,把幽影撈入懷中,撫摸着它額角凸起的小包,絲毫不吝啬誇獎,“幹的漂亮。”
“你…是…誰……”女人渾身發冷,體內多種顏色變幻,柏安蹲在她身邊,給她診脈,一臉老好人模樣:“我是路過的大夫,你需要我救你嗎?”
“救…救我!”
【副本任務】:織女的請求
“好,我救你,”柏安掏出早就準備好的藥丸,掰了半顆給她,“先吊着命,一會我救了人再給你剩下半顆。”
織女差點一口血吐出來。
床上有一顆白色的繭,裏面像是有生命一樣,一呼一吸之間,緩慢跳動,如同心跳。
“誰在裏面?”
“娘,我疼……”
柏安用力劃開繭,可裏面的人卻傳來痛苦的大喊,繭上不斷有鮮紅的血湧出,血裏有蟲子在蠕動,十分可怖。
他只好停手,抓着織女到繭面前,“怎麽才能救他?”
“呵呵,這是我的蟲母,你要救他,早就晚了!殺了我吧!”
按照白思思的說法,養成蟲母至少需要數十年的時間,看來這裏面不是四秀。
柏安松了口氣,可那繭中男人痛苦地□□着,無論柏安怎麽問話,他都只會這一句話。
柏安只好放棄,他把剩下半顆解藥喂給織女。
【你已完成副本任務織女的請求,獲得她最擅長的控蠱術,邪惡值+80】
給織女解完毒,織女臉上一喜,柏安也跟着一喜,下一秒,幽影張開嘴巴在織女手臂上又咬一口。
織女臉上的笑徹底僵硬,“救……”
可惜這個救字還沒說出口,便徹底沒了生息。
柏安站起身,呼出一口氣,沒想到還真的可以這樣借着刷獎勵……
先把四秀救出來,免得他們拖後腿,柏安抓緊時間跳出窗外,繼續尋找四秀的蹤跡。
他沒有注意到,躺在地上悄無聲息的織女,手指慢慢動彈,随後整個人“騰”地坐起,面皮僵硬地,扭過頭看向那顆巨大的蟲繭,露出可怖的笑容。
“沒…殺…死……”
柏安一間一間房找去,先讓幽影咬人,然後再進去布道,問人家需要不需要救助。
通常情況下,這些人都會求救,然後柏安就接下任務,每個女人房間裏,都會有類似織女房中的繭,包裹着一個又一個不知死活的男人。
男人們會發出痛苦的□□,反複重複同樣一句話,每個人都不一樣。
如果救的人獎勵有正義值,柏安就會再喂給她們一顆毒藥,保她們幾天不死,如果獎勵是邪惡值,柏安則直接讓幽影輸出。
就這樣,直到月上中天,他才在一間竹樓裏找到青臉鬼的蹤影。
房間裏有一老一少,青臉鬼昏迷不醒,被放到一個木桶之中,水中藥汁烏漆麻黑,老婦人不斷地往水中丢五毒內髒。
教導小女孩道:“蘭蘭,現在你可以放血進去,讓他适應你的氣味。”
“娘,他真好看,等他醒了,就會什麽都聽我的嗎?”
“會的,會的,當初我就是這樣得到你爹的,你瞧你爹現在對咱們娘倆多好~”
一旁的木椅上,坐着一位中年男子,嘴裏不斷地重複着:“娘子,我只對你一個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