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柏安在山上停留了三日。
給阿南梳理內力不是一口氣就能完成的事情, 第一天柏安花了八個多小時,第二天阿南醒了,神智像是回來了一些, 并沒有要咬柏安, 像是知道他在給自己治療一樣。
第三天,柏安一邊教導他如何引導體內內力流轉,一邊幫他把那些頑固的內力馴服, 重歸丹田。
而阿南也學會了。
不給阿南治療的時候, 柏安詢問了梅朵和白瑪,她們在神山的這段日子并沒有受到傷害, 甚至覺得這些狼人就是狼神的後代,可她們仍然選擇回到部落裏去。
狼巫也沒有阻攔她們, 對狼人一族來說, 和人類相愛, 既是恩賜也是詛咒, 只要像他這樣一輩子不碰情愛,好像也能安然老死。
第二日,梅朵和白瑪被狼人送到半山腰,剩下的路沒有野獸,她們能夠安然歸家,順便帶着柏安采摘的藥草。
柏安的任務完成了百分之八十,剩下百分之二十還要看狼人一族。
【副本任務】狼神部落的請求, 只完成山下的救治還不行, 連山上也是如此。想到山腳部落巫和首領的反應, 或許他們早就了解山上的情況。
當年斬殺狼神的那一批勇士, 也從未與他們部落分離。
洛桑部落, 寧願牛羊擁擠, 附近草原無法負荷,也不願游牧,守護在山腳下,禁止外人進入,這又何嘗不是一種守望相助呢。
奇異的狼人一族,如果到江湖之中,會引起怎麽樣的軒然大波?更不用他們的血能夠種出增加內力的狼血草。
人性的善與惡,永遠都是兩種極端。
第四日,阿南已經徹底恢複神智,也學會柏安教他梳理內力的方法,以後就由阿南教會他們一族的人。
第五日時,柏安和良姜見證了一場祭祀。
即将老死的狼巫,在族人的見證之下,神情平和地墜入山谷之中。
對于狼人一族來說,新生是痛苦的,死亡是灑脫的,他們艱難在詛咒中求生,卻又坦然面對死亡,用死亡換來下一次的新生。
苦難和歡樂始終有交替,卻沒有終點。
【成功治療狼神部落,獲得狼神一族的祝福(點擊查看)名聲值提升+10000,正義值提升+3000,狼神一族好感度提升+90】
【名聲值已突破一萬五,你獲得了新的成就】:聲名鵲起(點擊查看)
【成就獎勵】:神秘禮盒x3
【正義值已突破三千,你獲得了新的成就】:正道之光(點擊查看)
【成就獎勵】:神秘禮盒x2
接二連三的系統消息在柏安腦海中浮現,他的各種數值輪番突破,蹦出來好多神秘禮盒,他總共就開過兩次神秘禮盒,一次獲得了摧心丹的藥方,一次獲得了蠱毒術。
不知道這次能開出什麽。
柏安在腦海中查看狼神一族的祝福,【狼神庇佑你,雅拉神山地圖已更新完整;永久降低在陌生環境中迷路的概率,你不會迷路;永久提升在野外采摘額外獲得的概率,你被幸運眷顧;永久提升野狼對你的好感度,你不會受到狼族的攻擊……】
果然這就是開荒的快樂嗎?
果然雅拉神山的全貌更新,除了一開始的十幾處山頂,又出現了新的未知山洞。
祭祀結束了,狼人一族各自散開,阿南也已經痊愈,他牽着小七,小七依依不舍地問柏安:“柏大夫,你要離開了嗎?”
狼巫一死,最厲害的阿南接替他成為狼人一族的首領,柏安還不想離開,這幾天只顧着忙任務,他還想在山上多逛逛,順便薅點神山上的羊毛。
“不離開,我想采兩棵狼血草,然後在山上再看一看,可以嗎?”
阿南答應了,并十分大方地允諾,可以讓他帶走五棵狼血草。
狼血草在很深的山谷之下,良姜帶着柏安下去,亂石叢生,時不時可以看見地上狼人白骨,褪去血肉,他們的骨骼和人類并無二異,就是手腳骨大些,再加上一條尾骨。
良姜蹙眉看着柏安蹲在那裏拼拼湊湊,把一Hela副狼人骨骼擺正,又找出炭筆在紙上寫寫畫畫,邊畫邊嘟囔道:“真有意思,師父見到一定會感興趣的,拿回去給他看看。”
明明看起來挺弱的,可柏安對待生與死的态度,讓很多人都自愧不如,他們見到了死去的狼巫,柏安幫他整理一下遺容,便又開始研究剛滲入狼血的珍稀藥草。
狼血就像是一種特殊液體,滲入藥草根系之後,便如同寄生一般,把整株草染成紅色。
“真神奇。”柏安摘了一棵半染的狼血草,又摘了正常生長的四棵,在山谷裏晃悠半天,沒能發現其他東西,良姜這才帶着他上去。
和小七道別,柏安和良姜便要離開了,他們打算再去其他地方看一看,臨走之前,柏安使勁rua小七的耳朵。
“真可愛,以後我們的孩子會是什麽樣子呢?”
柏安牽着騾子,側臉看向良姜,一只鳥兒停在樹枝,驚動幾片雪花,降落在良姜彎翹的睫毛上。
他眨着眼睛,像是想要把雪花趕下去,冷不丁地回道:“應該不會有耳朵和尾巴。”
柏安哈哈大笑,“那可以期待一下像你這樣會說冷笑話。”
良姜不自覺地勾起唇角,目光移向群山,心裏卻順着柏安的話去想,會是一個什麽樣的孩子呢?
他們把上次挖出溫泉的地洞當做據點,開始探索神山上的未知山洞,當天晚上,一覺丹失效,柏安再次回到現實。
照舊第一時間吃丹藥,順便一口氣打開五個神秘禮盒。
【解毒術】【化骨丹藥方】【擒拿術】【大還丹】【野外煉丹術】
神秘禮盒出品的東西都挺好用的,柏安又獲得一個新的毒藥方子,化骨丹,食用一年之內若無解藥,食用者先感骨頭麻癢,然後痛楚難忍,最後骨頭化血身亡。
這游戲的毒藥都挺毒的,不過為了自保,擇時使用,柏安點擊學習。
其次便是解毒術,學習之後他便可以煉制出已知毒藥方子的解毒之法,也挺好,學了。
擒拿術,藥系外功,以控制敵人筋脈穴道為主制敵,近戰,殺傷力可大可小,學了保命。
大還丹,小還丹的加強版,效力更強,藥石罔醫者服用可續命三天,當然也僅有三天,學。
野外煉丹術,學了之後能解鎖野外煉丹功能,出門也不怕沒法煉藥,柏安手裏有不少藥方子,可惜一直沒法煉制,藥老那邊只能挂機煉制他會的醫方。
煉藥成就一直沒有變化。
不過野外煉丹還需要特制的藥爐,柏安沒有,還是要找。
開完獎勵,柏安簡單吃過飯,便操控游戲裏的小人和良姜組隊,去各個山洞找藥草。
有狼神的祝福,他們很順利地找到山洞,并且無傷從那些雪狼守護下采摘到珍貴藥草。
其中便有一株雪蓮,正是藥老叮囑柏安要尋找的治病藥材之一。
這次趕山之旅收獲滿滿,柏安的背包塞的滿滿當當,良姜也幫他拿不少東西。
柏安進入游戲這日,他們離開神山,回到山下部落。
“主人!你終于回來了!”
“再不回來我們都要上去找您了!”
他們一進入部落,守在山腳下的矮腳孫和青臉鬼就哭天喊地着撲過來。
跪在柏安腳下抱着他一個人,至于為什麽不抱良姜,那自然是因為不敢。
青臉鬼怯怯轉頭,叫了聲:“護法大人。”
良姜輕哼一聲,算是回應。
“起來吧,你的傷好了嗎?”柏安拽起他們二人,關心地問青臉鬼。
青臉鬼舉起雙手讓他看,“早就好了,主人留的藥很好用,你看。”
“那就好,部落裏的情況怎麽樣?”
他們一行人返回部落。
“部落裏…情況也還好,那兩個姑娘從山上回來,提到了你和護法大人,部落裏的人也都痊愈了,只是……”
“只是什麽?”
他們很快便進入部落,沒等柏安問清楚,他便看見守在部落門口的巫,一張老臉黑乎乎的,周身圍繞着很低的氣壓,“誰允許你們私自闖入神山的?你們冒犯了狼神,是罪人!快點離開我們部落!”
青臉鬼有些無奈,指了指巫,“這老頭一直想攆我們離開,還威脅收留我們的洛桑,我們再待下去,洛桑一家就會被趕出部落。”
柏安有些無奈,看一眼良姜,他原本還想着這幾日在山上奔波,下山後要和良姜好好休息幾天,沒想到這麽快又要踏上旅程。
“主人,三弟已經去打探過了,烈火教的人還沒有放棄,前兩天他們甚至有人想要進入部落,不過也被怪老頭巫趕走,那些人想要動手,被金刀打的落花流水。”
矮腳孫心道奇怪,那日瞧良姜一鞭子就把金刀打下馬,還以為金刀很不中用,沒想到那天金刀一對二,把幾個烈火教的人打跑了。
柏安認命地接受現實,他們必須在烈火教的人再次找來之前離開這裏,不然肯定會給部落添麻煩,正好他有雅拉神山完整的地圖,知道有一條路線可以繞過烈火教的追殺。
想明白這些,柏安立馬吩咐矮腳孫二人,“你們去收拾東西,今天我們就離開。”
“是!”
臨行前,柏安交給巫幾張羊皮,“這是山上狼神讓我帶給你們的,要麽?”
巫即将變臉,然後又憋了回去,恭敬地接過羊皮卷,發現上面寫着一些字。
上面寫着柏安從赤腳醫生守則中挑選出來的畜牧方法。
“站住!”巫叫住要離開的柏安。
“還有什麽事嗎?”
巫又沉默了,這時金刀走過來,牽着那匹高大的黑馬,“它叫踏雪,我敗在你的手下,就把它送給你吧,多謝你們找回我的妹妹白瑪。”
金刀把踏雪給了良姜,良姜并沒有拒絕,他摸着溫順的踏雪,翻身上馬,伸出手要拉柏安。
柏安也跟着上去,沖巫擺手:“別扭老頭,還有大家,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有緣再見!”
山上沒有神。巫比誰都清楚這些,從始至終,他只是借着神的名義,用他自己的方式保護着幾百年前殊途同歸的族人。
可柏安交給他的羊皮卷,就是最笨蛋的人都能看明白,如何畜牧,如何防治病害,如何醫治。
他是從哪裏弄來的這些?
巫到最後,也沒有問出口,他只知道,有個白衣大夫來過部落,未來許多日子,部落裏的人會因他過上更好的日子,這就夠了。
“你交給他的是什麽?”
“神的禮物嘛,已經說得非常清楚了。”柏安笑眯眯地,看起來心情不錯。
西京四秀用駱駝在部落裏換了四匹馬,灰灰身上空無一物,悠閑地跟在他們身後。
良姜圈着他,握緊柏安攥着缰繩的手,“你也信神?”
“凡人之軀,比肩神明,這樣的神我自然信。”
“對了,能不能教我騎馬?”
“可以。”
他們一行人沿着雅拉神山下的草原,繞遠路一路前行,漸漸地将沙漠和草原都抛在身後。
趕路的時候,無臂虎在前探路,綠眼鬼在後面殿後,沒什麽大用的矮腳孫和青臉鬼就走在中間。
明明他們叫柏安一聲主人,結果一路上吃喝住行全靠柏安安排。
天色漸晚,柏安讓他們停下,在河邊紮營休息。
人多力量大,很快幾人就拾一大堆柴火回來。
柏安麻利地架火,掏出從清水鎮出來時就一直攜帶的鐵鍋,先燒水将水壺灌滿,再等着他做飯。
良姜從林間出來,手裏提着一只鹿,矮腳孫嘶溜着口水過去幫忙,柏安站在河邊試圖紮魚。
他走過去看,河水是雅拉神山融化的雪水,入夜後更加冰涼,柏安像是入定一般站在河邊,許久不見動作,然後削尖的樹枝猛地紮進河水,一條鮮美的魚兒就被叉上來了。
“一會兒我再去找些野蔥野菜,給你燒條魚吃,還有山上摘的松子,你多吃些。”
柏安的袖子捋到胳膊上邊,鬓間長發随着他的動作有些散亂,良姜就那樣瞧着他,總覺得他好像變了些,變得随性一些。
很放松,很自然,沒有之前的那種緊繃感。
“我跟你一起去。”這附近靠山,又有森林,野狼很多。
“行,矮腳孫,你們先把鹿肉架在火上烤。”柏安吩咐一聲。
“好,知道了。”
不用柏安說,無臂虎已經處理好鹿皮和內髒,用削幹淨的樹枝穿透鹿肉,正在烤着了。
兄弟四人圍着火堆,看柏安和良姜牽着手進入森林,青臉鬼向後一攤,哀嚎道:“你們不知道,要是再晚走幾天,說不定梅朵就會喜歡上我,咱們哥幾個就能留在那邊,真是太不走運了。”
“嗤,二哥,你這話我都聽膩了,什麽時候有人喜歡過你?更何況,我才不想一輩子留在西京。”綠眼鬼直接戳穿他的謊言。
青臉鬼長嘆一口氣,也不在乎他的嘲諷,反正就是非常遺憾,整天看見柏安和良姜二人膩歪,像是一根針都加入不進去,他就很羨慕。
“你說,像咱們兄弟四個這樣的人,什麽時候能不流浪呢,好好的成個家,有個媳婦,生一籮筐孩子,哎,那日子叫一個美啊。”
他們四人,除了綠眼鬼是意外,其他兄弟三人都是因為身體殘缺,被家人抛棄。
矮腳孫長到十多歲時還是這樣矮,他爹娘不是西京人,過來趕商賣貨,回去時把他丢在這裏,進過雜耍團,年紀太大練不成氣候,只能去當乞丐,最後撿到混身青色的青臉鬼,他那時才七八歲,也是被爹娘扔的,不過他是親娘沒了,後娘嫌他醜,在家看着就吃不下飯,這才撺掇他爹将他丢棄。
撿到青臉鬼沒多久,矮腳孫又撿回無臂虎,他命更苦,小時候家裏窮,被賭鬼親爹送去學打鐵,回家探親時,他爹的債主找上門,要他爹一條胳膊抵債,他爹便讓那些人砍了無臂虎的手。
無臂虎沒了手,自然不能打鐵,他又不想回那個家,生了死意,卻被矮腳孫撿回來,硬是拉扯大了。
“你說咱們兄弟四人,蹉跎前半生,什麽樣的人沒見過?善的惡的好的壞的,有良心的沒良心的,滋味兒都嘗到過,流浪就是咱們的命。可現在人柏大夫不嫌棄咱們,收留咱們,跟我說,給你看青斑,教三弟練功,多好的人啊,”矮腳孫感到心滿意足,他已經三十來歲了,還能有多少奔頭呢,就是念着幾個小些的兄弟能有個好日子就夠了。
他們好像一直在江湖之中,又好像一直游離在江湖之外,沒有人能夠聽到他們的聲音,他們就像是不存在。
青臉鬼被矮腳孫突如其來的煽情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大哥,你說這些做什麽,我又不是真的想留西京,我就是說,主人和護法大人,這感情很不一般吶。”
他咂咂嘴,又想到那天在山上,大雪紛飛,護法将主人抱得那麽緊,“你們說,這男人和男人,到底是怎麽相愛的呢?”
綠眼鬼情不自禁地離他遠些,“二哥,你正常些,還是想想女人吧。”
“去去去,我正常着呢,就是好奇嘛。”
森林裏,柏安舉着火把正在尋找野菜,一邊對良姜道:“你覺得他們四人現在練武還來得及嗎?”
他給西京四秀把過脈摸過骨,就這麽說吧,矮腳孫是天生侏儒,資質一般,青臉鬼除了貌醜,資質還行,無臂虎是四人中最有毅力的,他力氣很大,一把彎刀使的還算不錯,綠眼鬼最小,資質最好,可塑性最強。
本來柏安帶着他們四人,不過是圖個旅程方便,順便承擔責任,不想因為自己的原因害綠眼鬼落入烈火教手中,可那日青臉鬼拼死救他,柏安嘴上沒說,可心裏卻想着為他們做打算。
良姜輕哼一聲,“爛泥能不能扶上牆,也要先扶了再說,我找些适合他們的功法,教給他們吧。”
良姜的配合讓柏安有些意外,他直起身子,定定地瞧着良姜,笑道:“你怎麽想的這麽周到?”
初時,柏安覺得良姜性子挺冷的,是那種絲毫不會在意別人死活的那種冷,除他之外,皆是蝼蟻。可後來,他發現良姜是口是心非,嘴裏說的,心裏想的,并不完全一致。
“萬一以後我不在你身邊了,他們多少有點用,能夠保護你。”
柏安心突然提了起來:“什麽意思?”
“不知道,”良姜神色如常,“只是一種預感,有可能我會不在你身邊。”
他接過火把,牽着柏安繼續往深處走。
自他功力更加精進後,就像是一直走在很深很黑的山洞之中,突然見到了一些光亮,現在他距離靠近光亮,只剩最後陰陽神合功的最後一層。
良姜心裏隐約有種預感,可能某一天,他就像是失去理智的阿南一樣,變得不認識柏安,徹底從他的世界裏消失。
“不要說這種話,我會想辦法的。”
柏安的心墜入深谷,不免想起他是在游戲裏,怎麽才能讓良姜到他的世界裏?又或者讓他永遠留在良姜的世界裏?
當良姜說起這些話時,柏安深刻地意識到,無論此時他們有多麽親密,始終都深深隔着次元壁。
這是兩個真實世界的距離。
他就像是做着一個又一個無比真實的夢,倘若有一天,這個夢突然結束,又或者迎來了不好的結局。也許柏安真的會崩潰。
氣氛突然沉悶,綠色的熒光撲閃,柏安伸手,一只螢火蟲停在他的手心裏,在燃燒的火把面前閃爍着微弱的熒光。
他們竟然走到了森林深處,倒下的樹木泛着熒光,不斷有螢火蟲在其間飛舞。
柏安擡起頭,茂密的森林上方,一輪明月高懸,還是那輪月亮,還是身邊的人。
只是當時的憧憬,變為更強烈的占有欲望。
良姜熄滅火把,對柏安伸出手,“想去樹上看月亮嗎?”
良姜帶着他來到樹梢,在一棵高大的樹枝上站穩,忽然,柏安的眼睛被一抹白色吸引。
他指着不遠處樹幹上平生出來的翠綠枝桠,上面挂着一顆顆玉珍珠似的果實,“白色槲寄生。”
良姜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是不認識的植物,“是什麽?”
“一種很普通的寄生植物。”
柏安盯着他,慢慢靠近,他能感受到良姜輕緩的呼吸,還有從二人鼻尖穿過的涼風。
他用鼻尖輕輕蹭着良姜的鼻尖,良姜的睫毛忽閃,淺咖色的眸子一直看着他。
柏安側臉,吻上他幹燥卻溫熱的唇。
許久,柏安松開他,喃喃道:“相傳在生長着白色槲寄生的樹下接吻,戀人就永遠不會分離。”
他不信神,唯獨希望這個傳說能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