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小花撲過去, 在她趴到良姜身上的前一秒,柏安及時揪住她的衣領,像是抓小貓一樣把她拎得遠些。
“漂亮哥哥不舒服, 不要壓着他了。”
“唔, 漂亮哥哥生什麽病了?”小花仰臉看看柏安,又看看良姜,想了想, 從頭上摘下那朵栀子, 扔到良姜身上,“給哥哥戴!”
今生簪花, 來世漂亮。
良姜拈起那朵栀子,精致的臉上露出一抹笑來, “很香。”
然後在懷裏掏啊掏, 掏出一張銀票, 扔給小花, “給你,買糖葫蘆。”
柏安瞪大了眼睛,那是一張一百兩的銀票,還沒等小花捂熱乎,柏安眼疾手快地搶走,重新塞到良姜懷裏。
小花癟着嘴,眼巴巴地看着柏安, “師父……”
“乖, 一會兒師父給你捏糖丸吃, 一個月只能吃一次糖葫蘆。”柏安把她衣服整理好, 揉了揉她的小啾啾, “去給藥材澆水, 在藥堂等着,若是有人看病呢,你就來叫我,好不好?”
“好!”小花果然氣不過三秒,笑呵呵地跑出去,開始澆水。
柏安撿起被良姜推落的燭臺,搬個小凳子坐在良姜身邊,斟酌了許久,久到良姜都有些不耐煩了,“不捏糖丸嗎?”
柏安:“……”
一個二個的,怎麽都對糖丸有這麽大的執念呢。
“等會捏,我有些事要問你。”
良姜不解,“何事?”
“你……”柏安半眯着眼睛,緩緩呼出一口氣,“啧”了一聲,糾結地輕叩躺椅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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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晌,才硬着頭皮問道:“你,你可有相好之人?”
良姜看着他,漂亮的咖色眸子閃過一絲疑惑。
“就是……”愛人?對象?古代人怎麽表達這個意思啊?
柏安只恨被催婚時左耳朵進右耳朵出,這會兒真是詞窮。
“你是想問,眷侶?”
“嗯,就是這個,你有嗎?”
良姜開始解腰間軟劍。
“等等,是看病!看病需要問這個的!”
良姜停下動作,用不信任的眼神看着他。
片刻後,冷哼一聲,扭過臉,低聲道:“誰敢?我殺了他!”
那就是沒有了。
柏安摸了摸腰間布袋,仔細想想,自己是個大夫,剛好不懼生死。
不對。應該說,他就知道良姜沒有,如果有,親吻不可能那麽生疏。
就連他輕微的試探,都會惹得他驚訝退縮。
柏安略微有些出神。
良姜又側過來看他,“我要死了嗎?”
“不,”柏安又開始陷入新的糾結,真是頭大。
就算是武俠世界,也是要講究生物學基本法的吧?只要是人,就不可能無.性.繁殖,既然良姜沒有眷侶,自然也就排除了是有孕的可能。
柏安又給他把脈,他方才用桑寄生、續斷、阿膠等藥材熬煮了安胎功效的藥湯,這會脈象平穩了許多。
“你還腹痛嗎?”
良姜搖頭。
那就是了,如果不是有孕,為什麽安胎藥能成功安胎啊!
柏安站起來走了兩圈,不斷地猜測,然後又推翻猜測。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也許是一種從未見過的症狀,就像我的病一樣。”
“可現在出現的症狀都能對得上,不可能,不可能啊!”
柏安邊自言自語,邊繞圈走動,轉的良姜眼睛都要暈了,他閉上眼睛,察覺內力有些凝滞,一提氣就有些腹痛。
他還從未有過如此嚴重的情況,為什麽瘋人王沒有發現他身體裏蘊藏的問題?
良姜眉頭緊皺,陷入沉思。
如今清水鎮布局已成七七八八,只待風起,他剛好趁這段時間休養一下。
看了眼柏安,柏安目光呆滞,看向窗外。
良姜用指風彈他,柏安回頭。
良姜從懷裏掏出方才的銀票,“治好我。”
【支線任務】:魔教護法的請求
【任務獎勵】:???
柏安走過去,接過銀票,“你先在這裏住幾天,我還要再想想。”
“對了,用些粥,興許會舒服些。”
柏安給良姜也盛了一碗粥,良姜躺在那裏,慵懶又放松,一點要起身的意思都沒有。
這就是要他喂了。
就連行為習慣和脾氣都和孕婦很像啊……
打住,不能再這樣想了,不然會誤診的!
若是有現代醫療器械,診斷或許會方便許多。
柏安坐下,翹起二郎腿,投喂良姜。
前面藥堂裏傳來小花的叫喊,“師父!有人來啦!”
這麽早。
柏安扶着良姜坐起,“你自己先喝,我去看看。”
良姜舀了兩口,興致缺缺,幹脆起身,忽略腹中隐隐的痛楚,他還不至于這點痛都忍不了。
隔壁陳彥包的像個粽子一樣,躺在那裏無法動彈,聽到門邊的動靜,他睜眼看過來,眼中隐下一絲明悟,“恩人?”
良姜靠在門上,抱胸而立,喉嚨裏擠出一個氣音。
“恩人,你怎麽在這裏,難道你和柏大夫認識?”陳彥畢竟還小,難以掩飾心中的情緒。
全家盡數被殺,陳彥也被人折斷手腳,從邊關到中原,被困在少林寺裏生不如死。少林寺的和尚請大夫為陳彥治療,可每來一個,他就多一分痛苦。
因為那些人說他無藥可治,即使病好了,也是一個殘廢。
殘廢還如何報仇?
不,他甚至連自己的仇人是誰都不知道!
更何況,他身上還背負着足以攪動天下的秘密……
就在陳彥倍覺苦痛之時,眼前之人如鬼魅一般出現在他面前,二話不說斬斷束縛他的鐵鏈,将他蒙着眼,扔到一處巷子裏。
沒有逼問,沒有拷打,只是讓他靜靜地死去。
也許這就是他陳彥最後的結局。
可當天亮時,他聽到了童稚的話語。
“花子爺爺,小花昨天夢到你了,你給我買了好多好多糖葫蘆,可好吃了!”
“花子爺爺,神醫哥哥現在是我的師父啦,他很厲害,以後我也會像他一樣厲害,當個救死扶傷的大夫!”
“花子爺爺,天要亮啦,小花是偷偷跑來看你的,現在要去給師父的藥草澆水,花子爺爺回見!”
這裏,有其他人麽?陳彥幹涸的喉嚨裏拼命擠出聲音,瞪大了眼睛從黑暗中伸出變形的手指。
“救,救……”
“啊!”小姑娘摔倒了。
聽起來年紀不大,也許會被他吓跑吧。
陳彥心中最後一絲希望也要破滅了。
他眼珠上蒙了一層陰翳,看不清事物,只覺得一切都是紅的發黑。
身上的血幹了又流,像坨垃圾一樣躺在無人到訪的巷子裏。
最後孤零零的死去。
陳彥很悲觀,他閉上眼睛,再沒一絲力氣求救。
可他忽地察覺有人在撥弄他的頭發,血漬将他的發凝成一團,又髒又臭,可一只柔軟嫩乎乎的手毫不在乎地撥開他的發,在他臉頰,唇邊,笨拙地摸索着。
“是人啊,給你起個什麽名字好呢?你怎麽會在花子爺爺的家裏呀?是迷路了嗎?花子,小花,阿花,花花……都有人用了……決定了!叫你狗狗好了!”
小姑娘聲音裏還帶着一團奶氣,軟軟糯糯的,她掏出帕子,在他臉上認真擦着。
陳彥眼睛上的血污被擦掉,才看見自己是躺在一個樹枝搭建起來的窩棚裏,隐約可見一些光亮。
小姑娘和他四目相對,他看不清她的長相,只聞到她身上有着淡淡的藥草氣息,夾雜着一絲甜味。
“狗狗,我叫師父來看你,你不要死哦。”
她臨走前,是這樣說的。
再睜開眼時,陳彥知道,自己得救了。
一襲白衣的男人見到他就喂他一顆丹藥,然後将他搬運回家,細心照料。
陳彥久違地,從江湖厮殺中抽離,做了個短暫的美夢。
這段糟糕的旅程,他只遇到了三個讓他想要報恩的人。
眼前這個過分漂亮的男人,便是其中之一。
若不是他将陳彥帶到這裏,估計他也不會獲救。
良姜點頭,“你好些了嗎?”
陳彥露出真心的笑,“好多了,柏大夫說,再過半個月我就能下床。”
“那就好,等你好了,我還有一件東西要交給你。”
“是什麽?”
良姜輕輕一笑,眉眼壓低,清冷不容靠近的面容也多了幾分平易近人之感,他道:“玄冥神功。”
像是誘人上鈎的鬼魅,語氣裏充滿了誘惑。
“玄冥神功?”陳彥從沒聽說過江湖上有這麽一門功法。
爹娘也是武林高手,又因為他們守關的緣故,經常會給陳彥講些江湖上的奇人異事。江湖上有五大教,四大幫會,還有九座山莊……每個門派精通什麽,他都熟記于心。
再加上大雁關地處要塞,經常會有江湖人士在此打架鬥毆,經常鬧到太守府出面息事寧人,就連那些三教九流之法,陳彥也聽過不少。
可這個玄冥神功……
陳彥不免多了個心眼,依舊懵懂地笑着,“恩人,這是什麽功法?為什麽要交給我?”
“哼,”良姜像是看出來他的小心思,冷笑一聲,“這功法,失傳已久,就連我也只找到上卷。傳聞此神功大成,即可一統江湖。你想報仇,難不成要用你這三腳貓的功夫出去丢陳家的臉?”
“我也不過是看你可憐,神功雖然只有半卷,卻可使內力速生,進展奇快。”
陳彥琢磨着他話中真假,沉思片刻,又問道:“多謝恩人,只是恩人自己修煉的功法,我和你無緣無故,你救我性命已是天大的恩情,怎麽敢叫你再施善于我,若是恩人不介意,陳彥願拜恩人為師。”
如果不是身體還不能動彈,陳彥絕對會下來跪拜。
雖然不知面前之人是何目的,可他确實救了自己。良姜奇異的口音并不難察覺,陳彥不免多心。
“彥兒,你日後若是行走江湖,定要多個心眼,一定要記得,天底下沒有白掉的餡餅。”
“爹,我才不想去江湖呢,我就要留在大雁關,像爹和娘一樣,鎮守邊關,守護我大召百姓!”
往日爹爹的叮囑似乎在耳邊響起,陳彥眼眸一酸,垂着眼,又充滿希冀地看着良姜。
若是旁的少年經此大難,只怕早就會抓住任何擺在眼前的機會。可陳彥并沒有完全被仇恨沖昏頭腦,哪怕他還在迷茫之中。
良姜輕扯嘴角,好難糊弄的小鬼。
一大清早就來拜訪的人,正是昨日在花船見過的上官鼎,他一臉虛色,在門外站着。
看到柏安從後院出來,這才揮着扇子,挺了挺腰,走進藥堂,寒暄道:“柏大夫,久聞大名,不如今日一見啊!”
柏安沒心情和他說廢話,直接切入正題,“不知上官公子前來,所為何事?”
“是這樣的,柏大夫,我……”一旁的小花瞪圓的眼睛,好奇地看着他們二人交談。
上官鼎輕咳兩聲,壓着聲音問道:“柏大夫,這裏可有暗室?”
柏安嘴角輕抽,把小花叫回來,“你去後面看看,他們有需要就叫我。”
“師父,我不用跟着一起學醫術嗎?”
“這個暫時不用。”
“哦。”小花蹦蹦跳跳地離開了。
“上官公子,請說吧。”
很明顯,柏安不想挪位置。上官鼎起身,朝外面看了兩圈,今日外面街上人也不多,他複又回來,“柏大夫,是這樣的,我有一個朋友……”
“這裏無人,請說實話,我好對症下藥。”柏安不耐煩地輕敲桌子,他向來對老人孩子的耐心才會多些,真正的病人自然也是。
可像上官鼎這樣的人,顯然不值得同情。
昨日他只是稍微翻了高山的記事本,瞄了一眼上官鼎那一頁,就感覺自己要長針眼了。
“哦哦,柏大夫,其實我……”
柏安給他搭脈,“噓。”
上官鼎坐好,見柏安一動不動,像是入定一般,又問道:“柏大夫,我還有得救嗎?”
“有,”柏安點頭,但不多,上官鼎破身很早,如今不過而立之年,身子骨已經被掏空了,照正常來說,早該不行了,要不怎麽說練武之人身體強壯呢。
“我給你開些藥,你先試着吃一段時間,明日來取藥。”
“這樣就行了?”
“不然呢?”
“咦,我聽人說,柏大夫向來藥到病除,一枚藥丸定人生死……”上官鼎狐疑地看着柏安。
柏安皺眉,“上官公子,賴話說在前面。你若是再這樣荒.淫無度,就是大羅金仙來了,你該不行還是不行。我的藥,頂多救你一段時間,你若是想要子嗣,便正經和貴夫人商要,若是不想,請出門左轉,恕不醫治。”
上官鼎被拿捏住了,慫得像個小雞仔一樣,唉聲嘆氣好一會兒,才灰溜溜地用扇子遮住臉離開。
他前腳剛走,高山後腳從門前柳樹後面出來,看着遠去的上官鼎,高山念念有詞地在紙上寫下:“駭人聽聞!梅花山莊絕後了!”
柏安走過來,把他的本子搶走,高山“哎哎”地叫着,伸手去夠,有點矮夠不着。
“柏大夫,別搶我吃飯的家夥啊!”
“那些話,你跟上官鼎說的吧?”柏安瞥了他一眼,又翻到了良姜的人物志,在他後面一頁。
這次沒有标明男寵什麽的,只一頁小像,恰好是昨日良姜上樓時回眸一瞥,畫技真不錯。
“嘶啦。”
高山臉上的愁容像是凝固了,“柏大夫,你怎麽總跟他過不去啊!”
“罷了罷了,不跟你一般計較,我再畫便是。”高山嘟囔着,這回再搶本子,柏安沒有讓他夠不着。
“你收了上官鼎多少銀子?”柏安讓他進藥堂,給他看座,上茶。
高山品了口茶,吧唧着嘴,“柏大夫,你這茶水味道不錯,以前沒喝過,是什麽?”
“松針罷了。別岔開話題,收了多少?”
松針煮水能夠促消化,這兩天藥堂喝的都是松針水。
“嘿嘿,”高山笑着,比了五個數。
柏安沉默不語,把他的手指掰下去一根,“我也要開,記他賬上。”
高山:“?”這合理嗎?
“送你幾顆藥,毒藥防身,小還丹救命,換不換?”
柏安确實有急事需要聽風閣幫忙,可他沒錢。
“換!”高山滿意地點頭,“柏大夫,你要打聽什麽?”
“幫我打聽一下,我師父在哪,如果能夠找到他,告訴他我在這裏等他,急需他幫忙。”
遇事不決就搖人。
柏安決定穩住良姜,找師父回來看看良姜得的是什麽病。
他掏出兩個藥瓶,摳出來兩顆摧心丹,一顆小還丹,交給高山。
“柏大夫,不給個瓷瓶?”
柏安擡眼看他,又耷拉着眼皮,“一個十兩,兩個算你便宜點,三十兩。”
高山:“……”
送走高山,柏安又有了三十兩進賬,心情還算不錯,今日街上人少,他向高山打聽過了,昨夜鐵十三無端遇刺身亡,一大早梅花山莊的人就圍了清水鎮,挨個排查這裏的江湖人士,鬧得人心惶惶。
就連縣衙裏的衙役也被拉着一起尋人,是以鎮上的人怕惹上事端,紛紛閉門不出。
柏安對江湖之事一知半解,自然不知道梅花山莊有多大能量,當然也沒心情去了解。
今日大概病人不會太多,柏安收心,去後面清洗藥材,該上鍋蒸的就上鍋蒸,該開爐煉藥的就扔進去,忙得腳不沾地。
良姜把躺椅搬到了屋檐下,懶散地躺在藤蔓陰影下,雙手壓在腦後。
小花搬了個小凳子坐在他身邊,伸出小手給他揉着小腹,“漂亮哥哥,還疼麽?”
“娘親說了,揉一揉,吹一吹就不疼了,小花給漂亮哥哥揉一揉。”
良姜“嗯”了一聲,睫毛像蝴蝶一樣舒展,重新把栀子花簪在小花發髻上。
目光放在不遠處的柏安身上,他體型修長,有些消瘦,忙的腳不沾地,好長一會兒連口水都沒空喝。
唇幹的起皮,有些刺人。
良姜躺在那裏,晃悠着竹椅,嘎吱嘎吱好一會兒,起身。
“你去哪?”柏安抽空看他,“好些了嗎?”
良姜一起來,小花便往陳彥屋裏趕,“彥哥哥,我給漂亮哥哥揉得不疼了,給你也揉一揉。”
師徒倆都是愛關心人的性子。良姜不理柏安,去藥堂拿來銅壺,給他倒了碗清黃的茶水,不容置喙,“喝。”
柏安笑着端了茶水,順勢摸了摸他要收回的手,很涼。
“給你和小花烤紅苕吃,你好好躺着休息,我自己能來。”
良姜重新回到躺椅上躺好,眯着眼,曬着太陽,聽着屋裏小花和陳彥說話的聲音,聞着院子裏洋溢的藥材氣息,睡意上湧。
柏安從廚房籃子裏挑了兩個紅苕,小花娘親送來的,去年冬天在地窖裏放了一個冬天,吃起來甜得像蜜一般。
煉制藥丸的爐子沒熄過火,柏安把草木灰扒到一邊,在架着的炭火下面支了些空隙,把紅苕丢進去掩埋。
還沒曬好的藥草照舊擺到藥架上,陽光愈發刺眼,恍惚之間,柏安還以為自己仍舊在海島上的小院裏。
可下一瞬回頭看去,房間裏的小花正用荷包上的纓絡逗弄陳彥,良姜半蜷縮着身子,雙手抱着小腹,時不時便會睜開眼,似乎是在觀察四周的情況。
柏安輕笑出聲,搖了搖頭,雖然生活還是一樣的生活,可好像多了些不一樣的存在。
真好。
微風徐徐吹過,蝴蝶和蜻蜓不斷在院內藤蔓、藥草上停留,繼而飛着遠去。
聞到一絲甜蜜的紅苕香氣,柏安用燒火棍把紅苕扒拉出來,忽地聽到“叮”的一聲。
藥爐裏的丹藥煉好了。剛燒好的紅苕還很燙,先放到一邊晾會。柏安打開藥爐,他用的是鐵牛打造的藥爐,一爐可以煉三顆藥丸,可爐子裏卻出現了五顆。
四顆補血丸,一顆金黃色的丹丸,柏安想起,他好像是有個成就,煉制丹藥時有概率額外獲得丹藥。
但這顆金黃色的……柏安拿起它,腦海中浮現出相關信息。
【一覺丹】:傳說中的神奇丹藥,服用後可以讓人做個好夢。
這不就是他吃過的那顆嗎?原來叫一覺丹。一覺,大夢一覺。
柏安齒舌相抵,念叨着這個詞語。
心中一動,忽地有種感覺,他出現在這裏,是不是因為這顆丹藥的關系?
若是再吃一顆呢?
他會回到現實嗎?
回頭看了一眼沉睡的良姜,柏安毫不猶豫地把一覺丹單獨收到瓶子裏。
不敢賭。
敲掉紅苕外殼上的一層焦炭,露出裏面橙黃香甜的苕肉,還沒等柏安叫人呢,小花就已經從房間裏蹿了出來。
一秒把良姜吓醒,像是貓一樣跳了起來。
“師父!”
柏安忍住笑,讓小花自己剝着吃,把紅苕遞給迷茫的良姜,“甜甜的,嘗嘗看。”
良姜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上唇沾了些熟軟的苕肉。
柏安回頭看了眼小花,她蹲在那裏耐心剝着紅苕。
他捏着良姜的下巴,細細吻了上去。
人生苦短,不妨大膽點。
作者有話要說:
柏安石化:假的吧?不可能吧?一定是我診斷出錯了!(試圖體檢的手蠢蠢欲動
良姜:哼。(無敵飛影爪撓出三條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