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高山臉哭喪得更厲害了。
柏安嘆氣, “你既然知道自己問題出在哪裏,為什麽不想辦法解決呢?頭痛醫頭,腳痛醫腳。”
話已至此, 他不想再耽誤時間, 見船艙裏又開始,上官鼎看見他,露齒一笑。
柏安沒心情理他, 撇下高山直奔二樓而去。
香凝雪的房門緊閉, 他附耳傾聽,裏面沒有聲音。
柏安想了想, 擡手敲門。
裏面毫無動靜,很快, 蠟燭也被吹熄了。
柏安幹脆推門而入, 裏面燃有異香, 一眼掃過, 室內并不像有人的樣子,窗戶打開,夜風吹得紗幔輕拂。
柏安關上房門,輕聲叫着香凝雪的名字。
“她不在。”窗前琴臺處,傳來熟悉的聲音。
柏安撥開紗幔,看到後面的人影,正是良姜。他胸前衣服略微扯開一些, 放浪形骸, 手邊還放着一瓶酒, 見到柏安, 半靠在琴臺上仰臉飲酒, 酒水順着喉結滑下。
“她去哪了?”
“你很關心她?”良姜聲音冷淡, 盤腿而坐。
“我欠她恩情。”
柏安在室內轉了一圈,沒找到香凝雪,他從背包翻出火折子,點燃蠟燭。
下一秒,就被一粒石子般的清風打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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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安疑惑地看一眼良姜。
“不能燒。”良姜聲音有些沙啞,不太對勁。
柏安拿起蠟燭放在鼻尖輕嗅,【一支含有催.情成分的蠟燭】
柏安:“……”
“解藥你帶來了麽?”良姜又問。
柏安搖頭。
“那你就走吧。”
“她呢?”柏安又問一遍。
“哼,”良姜似乎有些愠怒,“死了,我殺了她。”
柏安不信,房裏沒有血腥氣,他又探出身子看向河水,雖然天黑看不真切,可甲板上有人,若是香凝雪掉到河中,估計早就有人叫了。
他幹脆在良姜身旁坐下,“你中毒了?我給你把脈看看,作為回報,你告訴我香凝雪的下落。”
良姜不為所動,甚至躲開柏安要給他把脈的手。
柏安:“別鬧脾氣,我今日來找她,是為了尋藥經殘卷,她什麽都沒要便把我需要的東西給我了,我不想欠她人情,便想着幫她脫離苦海。”
一大段話說完,柏安才覺得自己未免解釋的太明白了。
他正琢磨着自己這樣做的深意,良姜冷笑一聲,嘲弄地說道:“脫離苦海,笑話。苦海裏人這麽多,你救得過來嗎?”
這裏又不止一個香凝雪,哪怕救了這裏的全部,全天下照樣會有人是香凝雪。
柏安也沒想到話題會突然轉到這麽哲學的方向,他想了想,這個問題還是很簡單,“我是大夫,就像給人看病一樣,全天下生病受傷的人很多,我一個大夫自然救不了全天下人,可有人向我求醫,我也不會因為救不了全天下,而放棄救助眼前之人。”
“誰向你求助,你便會救誰?”
良姜松開酒瓶,瓶子“咕嚕”滾下琴臺,瓶中還有些酒水,一路留下酒漬。他忽地靠近柏安,柏安撐着琴臺,這才穩住身子。
他們靠的很近,他幾乎能聞到良姜身上的酒氣,還有一股奇異的香味。
那股香味和燃起的蠟燭有些相似,卻又濃厚的多,似乎空氣都變得粘稠。
柏安屏住呼吸,借着月光,他甚至可以看清良姜彎翹濃密的睫毛,他鼻梁高挺,骨相極好,臉上皮肉生的恰到好處,多一分則過豔,少一分則過素。
對柏安的眼神毫無知覺,他只是微微仰着頭,濃眉翹鼻,唇是飽滿的櫻桃色,酒漬滋潤,裹上一層晶瑩。皎潔的月光映亮他一半的臉。
柏安能夠清晰地看到他目光的轉移,從他的眼,定在他的唇。
喉結微動,他別過眼睛。拉起良姜的左手,掩飾似得清着喉嚨,“我給你把脈看下。”
良姜的手順勢和他手指交叉相握,熟悉的觸感瞬間湧上心頭,柏安想到上次他給他傳功。
明明是游戲人物,卻像是他自己經歷過一樣。
柏安大腦有片刻的空白,呼吸都變得謹慎。
良姜任由他握住自己的手,冷淡的眼變得迷離,紅豔的唇上下開合:“救救我。”
像是渴水的魚,極度渴求着水流的滋潤。
喂,再這樣就構成違法犯罪了!柏安不敢挑戰自己的道德底線,硬是把他的臉按在自己胸前。
“你怎麽不敢看我?”良姜喃喃着,順勢靠在他胸前,溫順得像是餍足的獵豹。
明明那麽富有攻擊性,現在卻像是,他能夠對他為所欲為。
柏安收回跑偏的思緒,想了想,“還是給你把脈吧。”
燃起的情香可能勾動了良姜體內的毒,不然他怎麽和白天判若兩人啊。
“嗯……”這次良姜沒有抗拒,乖乖地攤開手,出聲時胸膛震動,柏安能夠感覺的到。
右手被良姜的左手握着,柏安沒有掙脫出來。見他昏昏欲睡,只好用左手環着他纖細卻極富韌性的腰身,扣上他右手筋脈。
只輕輕搭上,柏安便能感受到皮下脈管的有力跳動,頗有節奏,如同悶雷一般,說明脈主身體強健。
但其中又蘊有濁流,偶有混亂,脈象便會變得極其虛弱,是中毒之象。
柏安一邊診脈,一邊慢條斯理地講給他聽,良姜也只是輕聲應着。
“不過……”柏安感受到指尖脈象滑動,猶如滾珠落盤,是他的問題嗎?為什麽會把出滑脈?
柏安:“???”
“怎麽?”
“沒事,換只手試試。”柏安壓下心底的疑惑,把左手給他握着,這次良姜讓他掙脫出來。
柏安腰背慢慢停直,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
他把脈的功夫是和爺爺學的,小時候島上醫院醫療器械不足,診病全靠把脈,爺爺的把脈功夫全島第一,柏安有自信稱第二。
可現在,他開始懷疑自己的本事。
因為他居然在一個男人身上,診出了滑脈之像。
好離譜。
柏安猶豫再三,剛想說出心中疑惑,門突然被人撞開,他只瞧見一道銀光在眼前閃過,爆喝聲如驚雷在耳邊乍響:“魔頭受死!”
刀光如迅雷般直奔柏安而來,被人鎖定的感覺可不好受,柏安呼吸一滞,懷中猛地一輕,良姜直立而起,武器都不掏,迎掌而上。
“小心!”
身下木板一空,露出一個黑漆漆的大洞。
月光下,良姜回首冷冷看他一眼,機關緩緩合上,柏安伸出的手,捉了空。
“撲通”一聲,柏安摔到地上,頓時掉了十點血。
柏安掙紮着爬起,發現自己在陌生的房間裏,房間空空如也,角落裏燃着幾根蠟燭,地上堆着衣物,正是香凝雪的。
房間像是密閉空間,沒有門窗。絕對有機關,柏安摩挲着牆壁,胸口一痛,沒忍住吐了口血。
“咳咳……”喉頭腥甜,不過吐出來後倒是舒服了些,柏安舉着燭臺,繼續摸索。
他有些擔心良姜。
良姜毒發了,而且那個滑脈之像也很值得在意。
房間裏沒有通風口,又燃有蠟燭,空氣越來越凝滞,柏安吹熄三根,只留下手中一根,也不知這木板是什麽做成的,怎麽隔音這麽好。上面的打架聲音一點都聽不到。
希望良姜能夠打贏,不然他豈不是要悶死在這裏?
柏安一陣氣喘,靠着牆緩緩坐下,眼前一陣紊亂。
“呀,你怎麽在這裏?”
救星來了。柏安擡眼,斜對面的木板被打開,身穿夜行衣,渾身濕漉漉的香凝雪爬了進來。
香凝雪蹲在柏安面前,戳着他的臉,“柏大夫是吧?你還真的來救我啦?真是個傻的。”
“護法大人呢?居然沒把你打死,只是丢到這裏,算你命大。”
香凝雪還以為柏安摔出來的傷是被良姜打的。
柏安還沒來得及解釋,就被她一把扛到肩上,“你是個好人,我不想你死,所以送你離開,到時候就說是你自己找到機關逃走的。屏住呼吸。”
香凝雪說着,一個猛子紮入水中,即使柏安屏住呼吸,可還是灌了一鼻子水。
不過幾十息的功夫,香凝雪就像是一條魚一樣快速,把柏安扔到岸邊,“喂,你快些走吧,可千萬別再來了,不然護法會殺了你的!”
柏安止不住地咳嗽,又咳出幾口血來。
香凝雪:“你是個大夫,應該能治好自己吧?不說了,我要回去複命了,好心大夫,再見!”
這一次,柏安及時抓住了香凝雪,他頭發濕漉漉的,像是海妖一般,臉色蒼白而又虛弱。
香凝雪心中有些愧疚,“那什麽,這裏面有很多事情我不能說,不過你放心,我沒你想的那麽慘,不需要你救的,你不用……”
她話好多。柏安咳了一會,才顫着手從背包裏掏出一個瓷瓶,遞給香凝雪,“給你家護法。”
香凝雪:“?”
柏安不想再多說,又掏出一顆小還丹喂給自己,方才覺得胸中悶痛減輕不少。
他站起身,看着泡在水裏的香凝雪沒再說什麽,擺擺手,“你可知下一份藥經殘卷在哪?”
柏安滿身疲憊倦怠,像是多說句話就會沒氣一般。
香凝雪連忙道:“縣衙裏的師爺,你去找他。”
“多謝宋姑娘。”
柏安踉跄着離去了。
香凝雪默默看了會,握緊瓷瓶潛入水中。
柏安趴在灰灰身上,被灰灰帶回藥堂,胸依舊悶着,有些喘不過來氣,倒是不怎麽吐血了。
方才一見到香凝雪,他便在她身上聞到過重的血腥氣,估摸了是見了血。
香凝雪稱呼良姜為護法,看來是知道他的身份,倘若柏安沒有猜錯,花魁的名聲也不過是遮掩。
怎麽一個小小的清水鎮竟然卧虎藏龍,随便揪出來一個都能攪和進江湖紛争?
柏安推開門,藥堂裏悄無聲息,他挺直了腰背,沒瞧見小花,進屋換了身幹淨衣物,擦着頭發去看陳彥。
一進門,陳彥便睜開眼睛,“柏大夫。”
柏安坐到床邊,給他把脈,脈象平穩,療傷很成功。
“小花被她爹爹接走了,她讓我跟您說一聲。”陳彥啞着聲音道。
“嗯,曉得了,”見他沒什麽大礙,柏安放下心來,又起身,“我去煮些粥,你吃過便睡吧。”
點燈在廚房忙活半晌,外面的藥爐裏火還未熄滅,柏安又添了兩根柴火,沉默不語。
陶罐裏的米被煮的炸開,柏安在裏面加了枸杞紅棗,端一碗喂給陳彥,自己也吃了一碗。
吃過飯幫陳彥解決三急,又喂給他一顆三七活血丹,柏安把濕掉的藥經殘卷鋪在窗臺,用鎮紙石壓住。
躺在竹椅上就着月光繼續研究藥經殘卷一,想着想着思緒便又跑了。
都說醫者不自醫,可他方才跌落受傷,自己給自己把脈,發現身體情況很差。
他真的死了嗎?還是說這就是他自己的身體?
柏安陷入沉思,不管怎麽樣,現在都有一個很現實的問題擺在他面前。
他沒多久可活了。
吃了一顆小還丹,雖然能暫時幫他續命保脈,可對柏安而言,就像是用創可貼堵漏鬥一樣。
原本還以為自己是嶄新開始,沒想到是倒黴的延續。
不過柏安也沒有太過悲觀,既然這個世界都有違背地心引力的輕功存在,為什麽不能有拯救他生命的方法呢?
師父還在幫他尋找治療身體的藥草,至于柏安,則把希望寄予在宋家的藥經上面。
他目前獲得了兩份藥經殘卷,拼湊到一起,勉強可以看出是一部內功心法,每一頁都标注着人體身上的穴位經脈,柏安看得不算費力,想來也有幾分道理。
柏安嘆口氣,放下手裏的殘卷,窗臺上沙沙作響,幽影蜿蜒從外面爬了回來。
近日天熱,幽影白日都不怎麽喜歡趴他身上,只有到晚上時才會出現。
幽影順着竹椅爬到他身上,在他胸前盤成一團,柏安手指輕輕滑過它幽黑發亮的鱗片,腦海中閃過信息。
【蠱蟲】:變異銀環蛇,劇毒(53級)
一人一蛇,躺在夏日的清風之中,很快陷入沉睡。
香凝雪回到花樓閨房,房內燭火全熄,鼻尖萦繞着濃郁的血腥氣息。
一晚上鬧了兩起江湖厮殺,花船的人早都空了。
香凝雪以為良姜走了,小幅度地松了口氣,看着地板上早已涼透的男人,認命地抓着他的雙腳往窗邊拖,“真是倒黴,流這麽多血,又要我來擦。”
撲通一聲,屍體入水,明日一早起來估計就沒影兒了。
香凝雪點亮蠟燭,推開木箱,翻出不要的衣物來扔到地上,餘光突然瞥到床上的人影。
吓得她一屁股摔到地上,“主…主人?”
良姜從床上坐起身子,氣息猶如鬼魅,他隔着薄薄的紗幔,燭火模糊照亮他俊美的臉,卻看不清表情。
“你去哪了?”
他語調奇異,冷淡,像是吐着蛇信的毒蛇,一點一點纏繞在她身上。
香凝雪手腳冰涼,跪在他面前,“禀主人,我奉命殺了鐵十三。”
“然後呢?”
“我…我就回來了。”香凝雪想都沒想,下意識隐瞞了幫柏安逃走的事情。
她話音剛落,一股極大的吸力将她拉向床,良姜三指緊扣她的脖頸,湊的近了,香凝雪方能看見他額上挂着豆大的汗珠,像是忍耐似着什麽似的,異香十分濃厚。
香凝雪呼吸一窒,臉憋脹的像個豬肝,他是真的想殺死她。
“主…主人,我…放他…離去…了…他是個…好人……”
斷斷續續地,香凝雪面露求饒之色。
聽到她的話,良姜并沒有預想的生氣。電光火石之間,香凝雪似乎想明白了什麽。
“主人…他…有東西…給你……”
良姜松開手指,香凝雪頓時摔下床,咳嗽個不停。
她一刻不敢放松,跪好身子,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主人,柏大夫……要我交給您的。”
良姜果然伸手接過瓷瓶,殺意如潮水般退卻。
“他沒說是什麽藥麽?”
“沒,柏大夫只是讓屬下把藥給您。”
“他去哪了?”
“柏大夫好像受了傷,應該是回自己家了。”
一問一答,香凝雪絲毫不敢懈怠。烈火教的左護法,生的極美,手段卻陰狠惡毒,名字說出去,能止小兒夜啼。
良姜沉默半晌,“他怎麽受傷了?你傷的他?”
香凝雪內心大喊冤枉,她還以為是護法下的手呢!要不然也不至于拼死把他送出去!現在看來這二人分明認識,關系好像還不錯,早知道她也不至于這麽慘!
“不是屬下!屬下辦事回來便看見柏大夫吐血,這才想着送他回去。”
香凝雪不敢說自己是猜想錯誤,故意陽奉陰違,放走柏安。
“他今日找你所為何事,又對你說了什麽,一一說來,若有隐瞞,下個月的解藥沒了。”
良姜語氣平淡地說出威脅的話。
每個烈火教的教衆在入教時都會服用毒藥,此毒名為三屍丹,解藥只有教中才有。
服用此毒者,每月都需服用解藥,以延緩痛苦。
否則便會嘗受三日噬心食骨之苦。那苦頭只要嘗過一次,便生不出任何抵抗的念頭。
香凝雪臉色煞白,不敢有任何隐瞞地把柏安找她的過程都說了一遍。
“藥經,是什麽?”良姜對柏安要找的東西升起了極大的好奇。
他慢條斯理地打開瓷瓶,像是閑聊敘家常一般問着香凝雪。
瓷瓶裏只有一顆丹藥,聞起來有着淡淡的草藥香氣,和柏安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轍。
很是舒心。
“家祖曾經也是一名大夫,屬下聽我爹說,他年輕時抛妻棄子,游歷江湖,費盡幾十載,嘔心瀝血著出一本藥經,修煉後能使人延年益壽,至于有沒有其他效果,屬下便不知道了。”
“護法,要不我去問問柏大夫這藥是何用?”
香凝雪試探地問道。
“不必,”良姜直接将丹藥吞入腹中,盤腿運氣,片刻後睜眼,“你繼續說,自你祖父後,難道你家無人修煉藥經?”
“是,”香凝雪想了想繼續道:“當年我祖父抛妻棄子,我爹他們兄弟姐妹五人吃了很多年的苦頭,後來祖父回來,想要将藥經傳授給他們,可那時他們早已成家立業,對修煉藥經一事有不同的意見。”
“後來便分道揚镳,每個人都分了一份藥經,從此不再相見。”
有人吃過上一輩的苦頭,對江湖諱莫如深。有人卻仍舊心生希冀,一腔熱血地紮入江湖之中。
香凝雪的爹便是後者,可他一輩子,竟是連清水鎮都沒闖蕩出去過。
有時候你以為江湖很遠,可很多時候,人都是生活在江湖之中,卻不自知。
“他總是念叨着要攢些錢出去闖蕩江湖,想着做個行俠仗義的大俠,屬下問他,怎麽現在不能做,他總是說,還沒去江湖呢……”
香凝雪一說起她爹,便滿肚子怨氣,一不小心又打開了話匣子,說得多了。
她小心翼翼地擡眼看良姜,見他神色好了許多,臉上也不怎麽出汗了。
神情平靜,似乎對她的唠叨沒什麽意見。
香凝雪大着膽子又道:“柏大夫也是一個大夫,興許是聽過屬下祖父的名聲,生了好奇之心,便想着收集藥經。”
“剛好屬下要這藥經也沒什麽用,切斷前塵,便把藥經給他了。柏大夫是個好人,不願虧欠屬下……”
她又巴拉巴拉地說了起來,邊說邊觀察良姜的神情。
發現只要提起柏安,左護法就會有些許不對。
柏大夫貌似不喜歡女人吧?難不成他和護法大人是那種關系?
一個是魔教護法,一個是正道大夫,兩個人相愛相殺,相遇相知,相守相成……
“笑什麽?”
良姜冷意的嘲諷戳破了香凝雪滿腦子的粉色幻想。她摸着自己的臉,腦瓜子極速轉動。
“屬…屬下是突然想起一件事,是關于柏大夫的!”
“嗯?”果然良姜的身子又往前移了半分,哪怕只是半分,都逃不過香凝雪的眼睛。
她心中一動,大着膽子,雙膝跪地前行,靠得近了些,用手半遮着嘴,像模像樣地左右看了一眼,壓低聲音:
“主人,屬下發現柏大夫……”
她聲音越來越低,良姜情不自禁地也跟着靠近了些,哪怕他內力極高,即使她再小聲他都會聽到,可他還是很配合地靠近。
香凝雪偷笑,像是發現了米缸的老鼠,然後便正色道:“柏大夫不喜歡女人哦。”
良姜:“……”
他直起身子。
香凝雪雙手撐在床邊,雖然這床是她的,可放在以往的經驗來看,她敢這樣大膽護法絕對會威脅砍掉她的手。
可這一次,他竟然有着些許震驚,些許疑惑,些許不解,些許……臉紅?
總之,他竟然沒有威脅要砍掉她的手。
阿彌陀佛,謝天謝地。
不管怎麽樣,柏大夫,你果然是個好人呀。
作者有話要說:
問:假如重生一次還是只有三個月生命,你會怎麽做?
柏安:無所謂,我會出手(指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