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柏安記得自己剛玩游戲時, 正值暮春,如今半月過去,恰好是初夏, 有些熱了。
小花身上穿着鵝黃色的單衣, 看起來像只雛燕似的,乖巧可愛。
柏安安頓好陳彥,便牽着小花的胖乎乎的小手去吃飯。
毛驢沒牽, 距離鬧市并不算遠。
街上依舊人來人往, 熱鬧非凡,玩游戲時便覺得如此, 如今穿到游戲之中,人間煙火氣息撲面而來。
雖是江湖題材的游戲, 可清水鎮還是普通人居多……的吧?
柏安一路胡思亂想着, 小花一路跟熟識的人打招呼。
忽地就有兩個人怒喝一聲掀翻馄饨攤子, “娘的, 這麽難吃你也敢找虎爺要錢?你也不打聽打聽,這裏三條街都是誰照看的!”
彪形大漢話音剛落,柏安便看到點頭哈腰的馄饨攤老板的老娘從鍋臺後面一躍而起,一腳将那大漢踹飛三米遠,撞翻路邊堆放雜物無數,直到摔在柏安和小花面前,噴泉似的吐出一大口血來。
柏安:“……”
小花拉着柏安後退兩步。
“這誰啊?眼生, 不認識啊, 新來的吧?”
“就是, 扈老七也敢招惹!也就她現在年紀大了, 不然這一腳……哼哼。”
衆人說話間, 不過一米五左右的矮小婆婆蹿到小花面前, 一把拎起彪形大漢,“虎爺?哼,當年老娘出來混江湖的時候,你爹還在穿尿片呢!”
一臉的兇神惡煞,中氣十足,轉臉看向小花時,又換了副溫和的笑臉:“是小花啊,這位就是柏大夫吧?”
柏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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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點頭,世界觀正在重組。柏安見過許多老人,一眼可見這老婦人至少年過七十,可這身體素質,真不是蓋的。
難不成修煉武功還能延年益壽?
為什麽他不能修煉啊!
虎爺的小跟班早就跑沒影了,扈老七抓着彪形大漢回到馄饨攤,脫下他的衣衫将他雙手束在長條凳子腿上。
“師父,咱們就在扈奶奶這裏吃馄饨吧!”
聽到小花說他們是要去吃飯,扈老七再三邀請他們在自家攤子上吃馄饨,不要錢。
一聽不要錢,小花兩眼放光,拉着柏安就找了張沒被波及的桌子坐下。
他們坐的椅子腿上,正栓着一個惡棍呢。
“柏大夫,你也瞧着面生,是剛來鎮上沒多久吧?”扈老七一邊現捏馄饨,一邊和柏安打招呼。
她兒子是個再普通不過的中年男人,他老娘打人的時候,柏安見他就站在攤子前,毫不擔心。
柏安點頭,微微笑道:“是的,來了半月有餘。”
“是嘞,我就說怎麽瞧着柏大夫面生,最近鎮子裏不太平,哎,又要亂起來咯!”
她拖長了聲音,手上動作十分麻利,面皮放在手中,一根筷子在面皮上一抹,再捏一下,丢入鍋中,整個過程不過三秒。
盡管動作很快,可柏安還是看的清楚,馄饨皮上根本沒放多少餡……
“扈奶奶,為什麽又要亂起來了啊?”
“哎呀,還是魔教惹事。想當年你扈奶奶混江湖的時候,西域的烈火教就攪和得江湖亂七八糟,那一次魔教和中原開戰,死了不知道多少人,我也因此退出江湖,隐居在此,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看見風雲再起。”
大街上又恢複了平靜,馄饨攤上人很少,只有柏安和小花兩個人。
聽到魔教的消息,柏安心思一動,想到昨夜良姜對他說起的那些話,“他不能現在失去……”
不能失去功力?果然是魔教在搞事情吧。
柏安又想到躺在家裏的陳彥,突然出現在清水鎮也很值得深思。
雖然柏安對江湖之事還沒多少實感,可清水鎮越來越緊張的局勢還是可以窺見的。江湖人士一日多過一日,四方會潰敗,又在妙善堂重新集結,還有前往少林寺的“屠魔令”任務。
柏安不傻,把這些雞零狗碎的線索放在一起,多少能摸到一點江湖的邊。
至于江湖之争的核心——關他什麽事情?
“馄饨來咯!小花,你都好久沒來了,快嘗嘗扈奶奶做的馄饨好吃不好吃!”
柏安面前放了一碗熱騰騰的馄饨,他點頭致謝,“多謝。”
“哎,柏大夫太客氣了。對了,你娶親沒?”
柏安臉上笑意一僵。
小花搶在他前頭回答:“還沒呢!我還沒有師娘,扈奶奶要給我介紹師娘嗎?”
“哎喲喂,”扈老七嘬着牙花子笑,“我要是能有本事張羅這些,早就給你寶叔叔娶妻了。”
柏安尴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馄饨裏雖然沒什麽餡料,可卻非常好吃,湯料鮮美至極,裏面還飄着一些嫩白菜葉子,份量十足。
柏安和小花很快就吃完了一大碗,雖然扈老七再三推攘,可柏安還是付了十二文錢。
牽着小花離開時,扈老七很熱情地讓柏安下次再來。
“師父,扈奶奶做的馄饨是不是很好吃?”
“是挺好吃的。”
“你知道為什麽這麽好吃嗎?”小花故弄玄虛地壓低聲音。
柏安失笑:“為什麽?”還是很配合地演戲。
“你瞧見她捉的那個壞叔叔了沒?扈奶奶說會把他送去官府,能換賞銀呢。可大家都說,她是捉了那人回家,用他煮湯!因此扈奶奶煮的馄饨皮才那麽好吃!”
原來你也知道馄饨只有皮啊!
小花說着,兩只小手還配合着張牙舞爪地揮舞,生怕柏安不害怕。
柏安面無表情:“真的很吓人。”
小花喪氣,“師父,沒吓到你對不對?”
“吓到了。”
柏安牽着她漫步在集市中,想着備齊廚房裏的用具,好在家做飯,家裏還有一個病號幾天沒吃飯了,先煮點粥吃吃看吧。
“師父,你知道為什麽扈奶奶的馄饨那麽好吃嗎?”
集市上賣什麽的都有,柏安盤算着要買的東西挺多的,柴米油鹽都需要,碗筷瓢盆也需要,有點後悔沒牽灰灰出來了。
“為什麽?”
“因為扈奶奶祖祖輩輩都是做馄饨的呀,聽說有祖傳配方呢,扈奶奶以前還是小姑娘時違背父命出去闖蕩江湖,再回鎮上時,就有了寶叔叔呀。”
幸好柏安現在聲名鵲起,和賣瓦罐的攤販商人商量一下,他願意把柏安買的東西送到藥堂。
柏安付了銀子給他。
“寶叔叔的爹呢?”
“大家都不知道呢,是扈奶奶把他帶大的。”
柏安繼續朝前走,走到糧店裏,買了各色小豆,買了米面糧油,見他買的多,店老板也願意幫忙送去藥堂。
“那你怎麽知道這些的?”
“都是我爹跟我講的!我問他小花是哪裏來的,爹爹告訴我,人長大了就會出去闖蕩江湖,回來後就會有孩子了!”
柏安:“……”這都什麽爹啊,沒救了,埋了吧。
不過大街上也不是上生物課的時候,柏安沒有吭聲,再往前走,到處都是擺攤賣吃食的小販,人流湧動。
小花已經走不動路了,“師父,腳疼。”
柏安低頭看她,小花仰着頭看向稻草杆上插着的糖葫蘆,嘴角流下晶瑩的口水。
柏安将她抱起來,兩根手指捏開她的嘴巴,看了看她的牙齒,“不行,再吃你就會牙疼了。”
小花:“牙不疼,師父是不是聽錯了,是腳疼。”
她嘴巴還張着,含糊不清地強詞奪理。
柏安失笑,松開手指,“再吃就要有小蟲……”
說話間,一個男人猛地從柏安身後經過,将他撞了個趔趄,一時腳下不穩,眼看着就要連小花一起摔跤。
“啊——”小花抱着柏安的脖子奶裏奶氣地啊啊大叫,眼睛閉的很緊。
一只手突然伸到柏安眼前,将他連小花一同半抱着扶起。
死裏逃生。
柏安松了口氣,站穩身子,擡起頭正要道謝,便在一雙熟悉的淺咖色眼眸中溺死了語言功能。
他換了一身月白色錦衣,長發沒再高高束起,梳着中原的發髻,手中還像模像樣地拿着一把扇子。
公子世無雙。
“小心。”
許是為了遮掩怪異的腔調,他說話簡短急促,柏安剛站好,他便松開了手。
柏安挑眉,鬼使神差地,在良姜收回手的前一秒,伸出食指在他手心輕蹭一下。
良姜面無表情,“?”
看樣子是要裝作不認識。
柏安有些可惜,見良姜要走,想都沒想便叫住他,“公子!”
良姜停下腳步,微微皺眉,用眼神詢問他——“有事嗎?”
柏安看出他的不耐煩,也許他今日喬裝打扮是還有別的事情吧,路過也只是偶然,或許伸手之前他也不知道是柏安。
可不管怎麽樣,良姜的舉手之勞,讓柏安心中生出一點希冀。
“多謝公子,要不然我們二人就要摔跤了,我想好好謝謝你,不如到我的藥堂小坐片刻?”
小花睜開眼睛,回頭看見良姜時,很沒出息地:“哇……”
和她師父悶騷的反應如出一轍。要不他們二人怎麽會成為師徒呢。
柏安抱着小花的手,輕點她的小腿,幹得漂亮,徒弟再接再厲
小花心領神會,捧着自己的小臉賣萌道:“對呀對呀,讓我們好好感謝你嘛,喝杯茶不夠的話,再來一串糖葫蘆怎麽樣?”
柏安:“……”
“糖葫蘆不太可以,那邊有糖炒板栗。”柏安笑着,暫退一步。
“漂亮哥哥喜歡吃板栗嗎?”
良姜看着柏安,若有所思,片刻後還是拒絕了,“不用。”
說罷,轉身便走,很快就消失在人群之中。
“唉,真好看啊,感覺看着他的臉,小花都能多吃兩串糖葫蘆。”小花惆悵地感嘆道。
柏安伸出食指給她一個腦瓜崩,“不可能。”
抱着小花繼續朝前走,穿過人群,經過糖葫蘆,吱吱糖,糖炒板栗……
小花急得哇哇亂叫,“師父,師父!”
“又哪裏疼?”
“嗚嗚,心疼……”
到碼頭附近的菜場時,柏安才把小花給放下來,看到正在搬貨的宋老二時,才想起自己好像還有一個沒完成的任務。
背包裏只有一份藥經殘卷一,裏面寫的東西莫名其妙,湊不齊就看不懂。
柏安默默在心裏記了一筆,帶着小花買了些菜和肉,這才帶着她回家。
回家路過鬧市,小花換了個策略,她不再哀求柏安,而是換了個可憐兮兮的表情看着美食,安慰柏安道:“師父,我知道你沒錢,小花一點都不想吃!”
“師父,等小花能賺錢了,一定會給師父買很多很多糖葫蘆的!”
柏安哭笑不得,最後花了三十文錢,買了一包糖炒板栗。
雖然不是糖葫蘆,可好歹有“糖”字,小花心滿意足了。
回到家,小花捧着一包糖炒板栗就往屋裏跑,“狗狗哥哥!吃不吃糖炒板栗呀?是師父給我買的哦?”
陳彥虛弱地睜開眼,小花跳着坐上竹椅,紙包着的板栗放在腿上,她正費力地剝着板栗殼,取出肉來,便又跳下椅子,把板栗肉放到陳彥嘴邊。
板栗在陳彥幹燥起皮的嘴邊輕輕蹭着,鼻尖萦繞着甜香可口的氣息。
幾日未進米水,陳彥早就餓了,他還記得小花,那日就是小花最先發現的他。
她不會害他。
陳彥遲鈍地想着,緩緩張開開裂的唇。
“嘻嘻,不能給你!”小小少女古靈精怪地把板栗扔到自己嘴裏,腮邊鼓氣,像個小倉鼠一樣,含糊不清地解釋道:“師父說了,你不能吃這些哦。”
她重新坐回椅子,晃悠着小腿,腳上的鞋子是兔頭紅纓的。
陳彥沒有生氣,閉起嘴巴,咽了咽口水。
他能感覺到手指的存在,只不過很痛,兩條腿的情況最糟糕,和腿上傷痛相比,五髒六肺倒是舒服得多,連饑餓都能感覺到了。
情況最差的那幾天,他真的以為自己會死。
幸好沒死,只要還有一口氣,哪怕手腳都斷了,他也已經發過誓,要用牙齒将那些殺害他全家的仇人一一咬死,送入十八層地獄。
他一動不動地望向房梁,上面幹淨無比,連只蜘蛛都沒有。
這裏是藥堂,救了他的人醫術很高,那麽他的傷,還有痊愈的可能。
找到仇人,殺了他們。找到仇人,殺了他們……
陳彥腮幫緊繃,手指費力地蜷縮在一起,恨不得吼盡胸中郁氣。
指尖一軟,他睜着猩紅的雙眼望去,被稱作小花的女孩趴在床邊,将自己的手放入他緊繃的手指之間。
“不可以,師父說了,還不可以用力哦!”
為了阻攔他,小花腿上的板栗都掉到地上了。
真可惜。
小花瞪了回去,眼紅了不起啊!賠她板栗!
陳彥身子慢慢舒展,苦笑着,從喉嚨裏憋出一個字來,“嗯。”
“哎,真不乖,早點聽話不就好了嗎?”
柏安端着一碗粥進來,便瞧見小花站在床邊,撅着嘴很是委屈。
一看見他便開始告狀:“師父,狗狗不聽話,我把板栗弄掉了!”
陳彥看着他,沒有解釋,肉眼可見的緊張。
“撿起來剝殼吃應該沒事吧?”
“小花看看,還能吃!”
“吃吧。”
柏安把粥碗放到一旁桌上。
小花一個一個撿起板栗,翻起裙擺,放到衣兜兜裏。
柏安給陳彥稍微墊高些枕頭,喂他粥喝。
“多謝大夫。”陳彥垂下眼眸,配合地張嘴。
他還很稚氣,瞧着十來歲的樣子,正處在變聲期,本來就嘶啞的聲音因為受傷雪上加霜。
“你多大?”
“十二。”
“你比小花大六歲,”柏安翹着二郎腿,擺了個舒服的姿勢喂他,“是她要我救你的,雖然救你沒問你意見,可我瞧着你是想活的。”
陳彥默默地咽下一口粥,“我想活。”
“那便乖乖聽話吧,便是血海深仇,也該好了才能報仇不是?”
小花摳開一個板栗,“給你,師父。”喂到柏安嘴邊。
柏安一張嘴,軟糯香甜的板栗就滾入口中,還挺好吃。
上次去無鳴山摘草藥時,柏安看到一片野板栗林,便道:“等秋天,師父帶你去山上摘板栗。”
“可以摘糖葫蘆嗎?”小花大喜,歪着臉問道。
柏安:“……”
“小花妹妹,我也可以帶你去。”陳彥讨好地笑笑。
小花又是一喜,“摘糖葫蘆嗎?”
陳彥虛弱笑道:“糖葫蘆是用山楂做的,摘回來後我可以做給你吃。”
“好耶!狗狗真棒!”小花高興地蹦蹦跳跳,衣兜裏的板栗掉了出來,她彎腰去撿,兜裏的板栗全都滾了出來。
柏安無奈扶額,感覺自己徒弟有點傻乎乎的。
陳彥自己湊過來喝粥,讨好地對柏安笑,“柏大夫,我想活。”
“你可以治好我嗎?”
他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柏安。
柏安掏出帕子擦淨他嘴邊的米粒,耳邊響起熟悉的機械提示音。
【支線任務】:陳彥的請求,陳彥希望你能醫治好他的身體
【任務獎勵】:陳家的秘密
他要秘密做什麽?任務獎勵給的越來越敷衍了。
不過醫者仁心,哪怕陳彥什麽都不給,柏安也不會眼睜睜地看着他死在眼前。
誰讓他是個大夫呢。
“可以。”
得到柏安的回答,陳彥神色頓時一松,看向小花的眼神都多了幾分感激之情。
似乎已經認清了自己的位置。
如此過了兩天,有了新丹爐的加持,柏安煉好給陳彥動手術所需的丹藥,藥材也都準備好了。
選了個晴朗的天氣,做好一切準備工作,雖然沒有無菌手術室,不過早就在陳彥身上動過一次更大的手術,也不差這一次。
沒有師父在身邊,柏安動刀之前還是有些忐忑的,可等他正式開始時,什麽情緒都被他抛在腦後,眼中只有自己要做的事情。
陳彥腿上的傷比手上要好很多,有黑玉膏在,續上筋脈應該不成難事。
等柏安動完刀子,縫制好傷口,才聽到院子裏小花的聲音。
陳彥還在昏睡,體溫和呼吸一切正常。
柏安松下衣袖,幽影便從他脖頸處爬到衣袖中。
小花坐在竹椅裏,學着他的習慣翹起二郎腿,只不過腿太短,只能腳腕搭在小腿上,十分滑稽。
她在數板栗,一顆,兩顆,“師父說了,不能多吃。那小花一天吃兩顆。嗯……今天吃過了,那就從現在開始算起!”
不能多吃的話柏安是說過,可也不是這樣算的啊!他走過去,搶走小花手裏的板栗,“不能吃太多,你娘說你半夜還腹脹。”
“喏,我有這個!”小花從腰間的小袋子裏掏出一個瓷瓶,拿着倒了半天,倒出一粒拇指蓋大小的藥丸子,“啊,只有一顆了……”
柏安用陳皮、山楂、山藥等藥材給她捏了些消食的丸子,裏面添加的有炒麥芽,吃起來甜滋滋的。
也被小花當成糖豆吃的差不多了。
柏安無奈,不僅沒收了她的板栗,連同消食丸也收走,“不許再吃了。”
小花腰間的布袋兜是仿着柏安腰間的布袋做的,柏安的随身背包又是仿着他師父的包的樣式,一脈相承。
“你在家看着陳彥,我要出門一趟。”
這會兒閑了下來,柏安便想着繼續去做藥經的任務。
“好嘞!”小花奮力點頭,被收了板栗只惱三秒,轉瞬間又開心起來,蹦跳着向屋裏跑去,“狗狗哥哥!”
“咳咳……小花妹妹,我叫陳彥。”
“唔,不能叫你狗狗哥哥麽?”
……
柏安換了身衣服,藥園裏的藥草看上去平平無奇,成熟的速度和游戲裏比起來要慢的多,就拿【三七】來說,游戲裏成熟只需要七天,現在需要二十八天。
也就是說,現實和游戲大約是4:1麽。
沒法快速收獲,那就需要花銀子購買 藥材,幸好給人看病時還能收到點秘籍武器什麽的,柏安打算交易時順便賣一下東西,也能勉強資金回流。
騎着灰灰前往河邊花船,已經申時,金色的夕陽依舊熱烈,卻又多了些落幕的寂寞。
街上來往的行人身上披上一層金紗,柏安騎在毛驢背上,在“噠噠”的蹄聲中靠近目的地。
上次他是上午來的,花船瞧着也普普通通,可這會兒還沒靠近,隔着條青石鋪成的街道,隔着河邊金色的垂柳,便聽到男女聲音交雜的歡笑。
撥開遮擋視線的垂柳,十幾條花船用鐵鏈并在一起,來往的客人有男有女,船上的花燈少說也有上千盞,高高地挂在燈架之上。
把灰灰栓在柳樹上,還不忘叮囑幾句:“我去去就來,你在這兒等着,不要跟人跑了。”
說着從腰間布袋裏掏出一根青白皮蘿蔔,喂給灰灰。
“呃呃!”灰灰打着響鼻。
“你這就是答應了。若是有人想要騎你,你就踢他,叫大聲點。”
“噗嗤,”身後傳來一聲輕笑。
“你這人,好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