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世子的替身
梳妝完畢, 姜若嫤起身和衛臨麒出發去皇宮。
衛常瑤還在冀州的老宅，自然無法參加今天為嶺北王世子舉辦的接風宴。衛老夫人和永樂長公主不參加今日的接風宴，靖南侯府的其他男眷也不參加今日的接風宴。衛心婉和衛榕榕兩個未出閣的女眷乘坐的一輛馬車, 姜若嫤和衛臨麒乘坐一輛馬車。
一路上, 姜若嫤和衛臨麒都沒有怎麽說話。
不知道是不是姜若嫤的錯覺，她感覺衛臨麒的臉色有些冷, 他還時不時看一眼她頭上的镂空岫玉牡丹步搖。
只是他頭上的镂空岫玉牡丹步搖不是他給她挑選的嗎？她順着他的意，今天戴了這支镂空岫玉牡丹步搖，衛臨麒又不高興個什麽勁？
從前她若是知道衛臨麒的不高興和她有關, 她的整顆心都揪成一團，緊張得不行, 恨不得上手替衛臨麒撫平眉心的不高興。
但是現在她自認她的所為沒有什麽不對，她也懶得細想衛臨麒為什麽不高興。
馬車抵達皇宮。姜若嫤和衛臨麒在皇宮門口下了馬車。現在是夜晚, 比白日裏溫度要低許多, 姜若嫤剛剛下馬車, 便感覺一股冷風迎面吹來。
幸好秋扇早有準備, 拿出事先準備的披風披在了姜若嫤的身上。
秋扇擡手欲給姜若嫤系上披風的帶子時, 衛臨麒撫了撫姜若嫤的柔順的烏發, 幫忙将姜若嫤的披風的帶子給系上了。
姜若嫤垂眸看着給她系披風的帶子的衛臨麒, 他臉部輪廓流暢俊朗，此時他專心給她系帶子的模樣, 給人一種很溫柔的感覺。
平時衛臨麒神情淡漠，身上總是帶着一種疏離和清冷, 似乎沒有哪個女子能夠入他的眼。
也讓他此時這種溫柔的錯覺顯得有些珍貴。
“在看什麽？”感受到姜若嫤的視線, 衛臨麒擡眸看向姜若嫤, 說道。
姜若嫤彎了彎唇角, 笑說道：“其實, 世子将這些事情交給下人去做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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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若嫤見衛臨麒又恢複了平日裏的淡漠，她笑說道：“我的意思是，世子将秋扇的活兒給搶了，秋扇都郁悶了。”
無辜被姜若嫤點名的秋扇将腦袋低得低低的，表明她沒有認為被世子搶了活兒而郁悶。
她不僅沒有郁悶，心裏還挺為世子夫人高興的。世子終于知道對世子夫人體貼了。
衛臨麒聽見姜若嫤的話語，沒有說話，只擡手又撫了撫姜若嫤柔順的烏發。
他知道姜若嫤只是不喜歡他的接近。
在姜若嫤的心裏，她寧願靠近她的人是身邊的下人，也不希望那個人是他。
衛臨麒朝姜若嫤頭上的镂空岫玉牡丹步搖看了一眼。甚至永樂長公主送給兒媳的首飾，在姜若嫤的眼裏和其它的首飾也沒什麽兩樣。
“去見外祖母。”
衛臨麒不再看姜若嫤，自顧自的走在了前頭。
衛臨麒的口中的‘外祖母’正是慈寧宮的太後，永樂長公主的母妃。
姜若嫤和衛臨麒既然來了皇宮，自然是要先去拜見太後的。
見狀，姜若嫤只好亦步亦趨地跟上衛臨麒。
姜若嫤和衛臨麒自然沒有在皇宮乘坐馬車的資格，她和衛臨麒得走去太後的慈寧宮。
衛臨麒看了一眼需要注意儀容，不敢走太快的姜若嫤，他有意放緩了腳下的步子。
等到了慈寧宮門口，宮人讓姜若嫤和衛臨麒稍等，她們進去給太後通禀。
姜若嫤站在慈寧宮門口，看着巍峨的宮門，她的心中有些緊張。
雖然她現在不在意別人的看法了，也不再巴結和讨好衛臨麒身邊的人。但是太後不一樣，太後不僅是衛臨麒的外祖母，還是大燕身份最尊貴的女人。
衛臨麒看出了姜若嫤的緊張，說道：“明安這會兒應該也在慈寧宮，你若是有應付不了的，她應該會幫你。”
雖然衛臨麒覺得有他在姜若嫤的身邊，不需要明安公主幫助姜若嫤。但是他覺得姜若嫤知道明安公主也在，應該會自在一些。
姜若嫤聽見衛臨麒的話語，略詫異地看了衛臨麒一眼。她覺得衛臨麒好像在寬慰她。
可是從前的衛臨麒從來不會照顧身邊人的感受，他也不會體貼的為她着想。
姜若嫤垂下眼眸，将眼眸中的複雜遮掩。
等了一會兒，剛才進去通禀的宮人出來請衛臨麒和姜若嫤進去。
等姜若嫤和衛臨麒走進慈寧宮，明安公主果然也在慈寧宮。
看見姜若嫤，明安公主調皮地沖姜若嫤眨了眨眼。
畢竟身處皇宮，坐在上方的又是身份尊貴的太後，姜若嫤自然不敢像明安公主一樣放肆。她随衛臨麒上前，給太後行禮。
“給外祖母請安。”
坐在上方的太後雖然上了年紀，卻眸光透着一股鋒利和睿智，那是屬于上位者的威嚴。看見衛臨麒，太後原本威嚴的目光露出了一點兒慈愛，她說道：“是臨麒來了。”
衛臨麒和姜若嫤站起身，衛臨麒看向太後，說道：“母親說身體不适，今日便不進宮給外祖母請安了，改日再來給外祖母請安。”
衛臨麒說永樂長公主身體不适自然是托詞，永樂長公主今天沒有進宮，是對今天的接風宴不感興趣。
不過以永樂長公主的身份，哪怕她不出席今日的接風宴，也不影響她在大燕的地位。
太後自然知道永樂長公主不是真的身體不适，她笑說道：“你母親今天沒來，你今天來也是一樣的。哀家也好久沒有看見你了。”
太後只有皇帝和永樂長公主這兩個親生兒女，皇帝膝下雖然有不少的皇子和公主，永樂長公主卻只生了衛臨麒一個兒子，她對這個唯一的外孫自然也更看重一些。
“嘻嘻，皇祖母的眼裏只有世子，莫不是忘記了站在世子旁邊的世子夫人？一段時間未見，世子夫人的禮儀似乎比從前長進了許多。”
說話的人是二皇子側妃，董筱馨。
剛才太後只和衛臨麒說話，有意忽略了和衛臨麒一起來的姜若嫤。沒人會不長眼的去戳破姜若嫤的尴尬處境，偏偏董筱馨要大喇喇地當着衆多人說了出來。
當初姜若嫤初到京城，沒少因為她和京城貴女不同的舉止被人嘲笑，簡簡單單的請安禮也會被人雞蛋裏挑骨頭，說她的動作不規範。這會兒董筱馨嘴上說她禮儀比從前進步了，實際上卻還是在說在邊境長大的姜若嫤行為野蠻無禮，不如在場的衆人。
姜若嫤已經是衛臨麒的世子夫人，居然還要被別人誇贊禮儀長進了。這對于姜若嫤來說，怎麽看都不像是臉上有光的事情。
聽見董筱馨的話語，姜若嫤朝董筱馨的方向看了一眼。
感受到姜若嫤的目光，董筱馨的眼眸裏的嫉妒差點兒沒有掩藏住。
說起來姜若嫤和董筱馨之間還有一段往事。
當初姜若嫤初到京城，無意中得罪了愛慕衛臨麒的貴女，被愛慕衛臨麒的貴女派人打暈了扔到了湖裏。最後還是衛臨麒救了當時快要淹死的她。
那個派人打暈她，将她扔到湖裏的貴女正是董筱馨。
當時她被衛臨麒救上來後，董筱馨被董家的人壓到姜府給她道歉，董筱馨的名聲因此也臭了，無人到董家向董筱馨提親。
後來嫁不出去的董筱馨不知道怎麽的攀附上了二皇子，還成為了二皇子側妃。
董筱馨本來沒将小門小戶出身，還是在邊境長大的姜若嫤放在眼裏，誰成想姜若嫤最後還真的嫁給了衛臨麒。她這會兒見到姜若嫤，自然控制不住心中的酸意。
姜若嫤看了上方的太後一眼，不卑不亢說道：“太後娘娘和世子祖孫情深，臣婦也為之感動。可惜臣婦的外祖母已經不在了，不能夠感受太後娘娘和世子的祖孫之情。”
“至于董側妃誇贊臣婦的禮儀進步了，董側妃雖然比臣婦長幾歲，但是太後娘娘在這兒，董側妃還是不好以長輩的身份來評價臣婦吧……”
說到最後一句話語，姜若嫤故作遲疑地看了董筱馨一眼，一副為董筱馨着想的模樣。
董筱馨一驚，她站起身，忐忑地看向上方的太後，說道：“皇祖母，妾身絕對沒有越俎代庖，輕視皇祖母的存在的意思……”
不等董筱馨繼續說下去，太後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說道：“哀家和臨麒不過是多說了幾句話語，你也看不過眼？”
董筱馨臉色一白，不安說道：“妾身不敢。”
董筱馨畢竟是二皇子府的人，現在董筱馨惹了太後不高興，二皇子妃暗暗瞪了董筱馨一眼，只好也站起身，對上方的太後賠罪。
二皇子妃溫聲說道：“妾身沒有教導好董妹妹，請皇祖母治罪。”
今日姜若嫤等人進宮，是為了給嶺北王世子舉辦的接風宴，太後也不想在今天讓衆人都不高興，她看向二皇子妃，說道：“哀家這兒人太多了，吵得哀家心煩，你帶董氏出去吧。”
董筱馨見太後居然要讓二皇子妃帶她離開慈寧宮，她的心中不甘心，卻也不敢當着太後的面再說什麽。
二皇子妃覺得她才是無辜的，現在因為董筱馨，要和董筱馨一起被太後趕出慈寧宮。二皇子妃帶着董筱馨離開的時候，忍不住暗暗瞪了董筱馨好幾眼。
等二皇子妃帶着董筱馨出去了，太後将視線落在姜若嫤的身上，說道：“你既然已經嫁給了臨麒，便和臨麒一樣，喚哀家一聲‘外祖母’吧。”
太後本來對姜若嫤這個世子夫人是有些不滿意的，當初姜若嫤和衛臨麒的事情鬧得滿城風雨，姜寒松還以賜婚的方式讓衛臨麒娶姜若嫤。在她看來，衛臨麒受委屈了，姜若嫤瞧着也沒個侯府女主子的模樣。
只是當初皇帝在下賜婚前，曾經詢問衛臨麒的意見，衛臨麒當時不反對迎娶姜若嫤。
既然衛臨麒自己都同意迎娶姜若嫤了，她這個老婆子自然不會再說什麽，也不會像衛老夫人似的，還妄圖插手姜若嫤和衛臨麒夫妻間的事情。
夫妻間的事情，衛臨麒自然是最有發言權和做主權利的。
只是今日一見，姜若嫤比從前落落大方了許多，眼神看起來都比從前明亮了許多。
這個模樣的姜若嫤，看起來倒是有幾分侯府女主子的模樣。
她不願意多看姜若嫤，看在衛臨麒的份上，也不介意給姜若嫤幾分面子。
姜若嫤微微屈膝，笑說道：“是，外祖母。”
太後本來無欲和姜若嫤多聊，無意間瞥見姜若嫤頭上的镂空岫玉牡丹步搖，說道：“你頭上的步搖，是臨麒的母親送給你的？”
姜若嫤聽見太後的話語，下意識地擡手撫了一下頭上的镂空岫玉牡丹步搖，她笑說道：“回外祖母，這支步搖确實是母親送給臣婦的。今日臣婦沒想好戴哪一個頭面，這支步搖，是世子給臣婦挑選的。”
聞言，太後朝長身鶴立的衛臨麒看了一眼，說道：“哀家記得這支步搖還是哀家送給永樂的，當時臨麒的母親還說要将這支步搖送給未來的兒媳。”
姜若嫤聽見太後的話語，眼眸中浮現詫異。原來她頭上的镂空岫玉牡丹步搖還有這樣的含義嗎？
當時永樂長公主将這支镂空岫玉牡丹步搖送給她時，沒有說這支镂空岫玉牡丹步搖是太後送給永樂長公主的。
她也不知道永樂長公主送給她的這支镂空岫玉牡丹步搖是專門送給兒媳的。
思及此，姜若嫤不禁想到之前在來皇宮的路上，衛臨麒的視線總是落在她頭上的镂空岫玉牡丹步搖上。
衛臨麒總看她頭上的镂空岫玉牡丹步搖，是覺得她不配戴這镂空岫玉牡丹步搖嗎？
可是衛臨麒如果覺得她不配戴這镂空岫玉牡丹步搖，他便不會專門挑選出這支镂空岫玉牡丹步搖，讓她今日戴上了。
姜若嫤的心中想不通，決定不再去想。
明安公主看向太後，笑說道：“皇祖母，您剛才都讓兩位皇嫂出去玩去了，也讓明安和表嫂出去玩去吧。”
她是待不住的性子，不想坐在這兒陪衆多女眷幹巴巴地聊天。
聞言，殿內的其她幾位女眷皆嘴角抽了抽。二皇子妃和董筱馨哪裏是被太後允許出去玩，明明是被太後從慈寧宮給趕出去了。
想着，她們不禁朝殿內的姜若嫤看去。董筱馨本來想嘲諷姜若嫤不被太後看在眼裏，為人上不得臺面，誰成想弄巧成拙，反倒是讓自己惹怒了太後，還讓姜若嫤入了太後的眼。
不過這也是姜若嫤面對董筱馨的譏諷游刃有餘，淡定地回擊了回去，并且抓住了董筱馨話語裏的漏洞，讓董筱馨惹怒了太後。
最近和姜若嫤沒有來往的女眷詫異地看着姜若嫤，面前的女人還是她們記憶裏那個從邊境來的，面對別人的嘲諷也只會默默忍受的姜若嫤嗎？
太後聽見明安公主的話語，面露無奈，說道：“你呀，都是要成婚的人了，還想着玩兒。”
今天的接風宴是為嶺北王世子舉辦的。嶺北王世子是明安公主的未婚夫。
明安公主笑說道：“皇祖母，我現在不玩，以後成婚了，豈不是更沒有時間玩了？”
明安公主知道她以後若是成婚了，肯定沒有自由了。
這樣的話語，也就明安公主敢對太後說出來。
太後拿明安公主沒辦法，她朝殿內的姜若嫤看了一眼，心中也好奇明安公主和姜若嫤什麽時候感情如此好了。
太後說道：“罷了，你表嫂難得進宮，你帶她四處轉轉。”
明安公主笑說道：“謝謝皇祖母。”
明安公主笑着走到姜若嫤的身邊，拉着姜若嫤的手出去了。
殿內其她的女眷看着明安公主和姜若嫤離開的方向，不禁面露羨慕。可惜她們沒有明安公主在太後心中的分量，也不像姜若嫤，能夠得明安公主看重。
殿內除了太後，皆是女眷。姜若嫤和明安公主離開後，衛臨麒沒再在慈寧宮久待，也從慈寧宮離開了。
……
“表嫂，我剛才瞧見嶺北王世子了。”
明安公主摟着姜若嫤的胳膊，嬌俏的臉上難得有些羞澀。
她剛才當着太後等人的面表現得滿不在乎的模樣，但是她畢竟是未出閣的小姑娘，怎麽可能對自己馬上要嫁的夫婿一點兒不在意？
姜若嫤心中一動，她看向明安公主，說道：“公主是在哪裏見得嶺北王世子？”
嶺北王世子今日才抵達京城，按理明安公主和嶺北王世子應該還沒有單獨見面的機會。
明安公主看了看周圍，讓身後的宮人退開了一些，才開口道：“我是偷偷跑去麟德殿看的，嶺北王世子應該沒有看見我。”
明安公主也顧不得她偷偷去麟德殿偷看嶺北王世子的行為是否符合她公主的身份，她激動地和姜若嫤分享她看見嶺北王世子時的場景。
“表嫂，嶺北王世子和傳聞中一樣，生得儀表堂堂，而且待人還很溫和。我看見有宮人不小心撞到他身旁的小厮，他還會貼心地詢問小厮有沒有受傷。”
姜若嫤看着明安公主臉上的紅暈，心中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她說道：“公主才和嶺北王世子見了一面，就喜歡上嶺北王世子了嗎？”
明安公主說道：“怎麽可能？只是嶺北王世子畢竟是我馬上要嫁的人，我自然好奇他是什麽樣的人。今日一見，嶺北王世子比我預想得要好許多。”
她和嶺北王世子是皇帝賜婚，無論嶺北王世子是生得面目可憎，還是粗.暴無禮，她都是要嫁給嶺北王世子的。
現在她發現嶺北王世子比她預想得要優秀許多，心中自然按捺不住歡喜和激動。
姜若嫤聽見明安公主的話語，稍微松了一口氣，她說道：“許多事情沒有公主表面看上去那麽簡單，公主別輕易地被嶺北王世子的表象給欺騙了。公主今日才和嶺北王世子見了一面，還無法讓公主了解到真正的嶺北王世子。”
“嶺北王世子是公主要嫁的人，公主更應該在出嫁前了解和熟悉嶺北王世子是怎樣的一個人。”
姜若嫤還是有些擔憂，明安公主喜歡上了嶺北王世子。
不然哪怕她到時候證明了嶺北王世子是一個品行惡劣的人，明安公主也會受傷。
明安公主将腦袋靠在姜若嫤的胳膊上，說道：“表嫂對我真好，比我母妃對我還好。我要出嫁了，母妃只會讓我以後別再胡鬧，以後要好好對待嶺北王世子，似乎一點兒也不在意我要嫁的嶺北王世子是什麽樣的人。”
姜若嫤說道：“德妃娘娘不在意嶺北王世子的人品嗎？”
明安公主輕聲道：“這倒也不是，只是我和嶺北王世子是父皇賜婚，母妃也無法更改父皇的決定，便只能夠交代我嫁入嶺北王府後要如何了。”
姜若嫤聽見明安公主的話語，心沉了沉。她發現要更改明安公主嫁給嶺北王世子這件事情比她想象中要難許多，明安公主嫁給嶺北王世子不僅是明安公主和嶺北王世子兩個人的事情，還是皇家和嶺北王府的聯姻。
哪怕最後揭露嶺北王世子人品惡劣，怕是也沒那麽容易取消明安公主和嶺北王世子的婚事。
姜若嫤回想剛才明安公主描述嶺北王世子的話語，說道：“公主剛才說看見有宮人撞到了嶺北王世子身邊的小厮，嶺北王世子對小厮關心有加？”
明安公主不知道姜若嫤為什麽要問這個，她說道：“是啊，表嫂也覺得嶺北王世子對身邊的下人很好吧。”
光聽明安公主的描述，姜若嫤覺得嶺北王世子對身邊的下人是挺好的。但是她還是覺得哪裏怪怪的。
姜若嫤設想了一下如果是衛臨麒身邊的小厮被宮人給撞了，衛臨麒的第一反應肯定不是關心小厮有沒有受傷，而是覺得小厮和宮人行事莽撞，下次應該都不想帶這個小厮進宮了。
姜若嫤對嶺北王世子的了解都來自前世發生的事情，她也沒有真正和嶺北王世子接觸過，因此她現在也沒法對明安公主說什麽。她将此事默默記在心裏，決定等會兒宮宴開始後，好好觀察一下嶺北王世子及其身邊的人。
……
今晚的宮宴是為嶺北王世子準備的接風宴，明安公主又是嶺北王世子的未婚妻，今晚也算是主角。因此明安公主沒能陪姜若嫤多久，便被德妃派人給叫走了。
夜晚風大，明安公主走後，姜若嫤也不想再在皇宮裏亂逛，她準備提前去今日舉辦宮宴的麟德殿，看嶺北王世子是不是在那兒。
姜若嫤還沒有走到麟德殿，便見董筱馨正朝她的方向來了。
董筱馨顯然也看見了姜若嫤，她故意停在姜若嫤的面前，攔住了姜若嫤的去路。
“世子夫人好口才，剛才在慈寧宮，輕而易舉便讓本宮被太後娘娘苛責，從前怎麽沒發現世子夫人如此伶牙俐齒？”
董筱馨冷臉看着姜若嫤，眼眸裏對姜若嫤的怒意都快要溢出來了，顯然是還在計較剛才在慈寧宮發生的事情。
她和二皇子妃被太後從慈寧宮趕出來，剛才二皇子妃将氣都撒在她的身上，還說回府後要收拾她。這一切都是姜若嫤造成的。
姜若嫤彎起唇角，明亮的眼眸透露着幾分無辜，她笑說道：“剛才董側妃有被太後娘娘苛責嗎？若嫤怎麽沒有看見？剛才明安公主還說很羨慕董側妃和二皇子妃能夠被太後娘娘特意恩準出來玩呢。”
董筱馨當初差點兒讓她沒了性命，她對董筱馨的不喜不比董筱馨對她少。
而且剛才在慈寧宮，明明是董筱馨先犯賤想要看她的笑話，她只不過是沒有乖乖忍着，讓自己沒被別人嘲笑罷了。
董筱馨聽見姜若嫤的話語，臉色更黑了幾分。她和二皇子妃剛才是被太後從慈寧宮趕出來的。
董筱馨冷哼一聲，冷着臉說道：“姜若嫤，你得意什麽，當初你故意落水，設計讓衛世子救你，然後又故意鬧得滿城風雨，讓衛世子娶你。可是哪怕衛世子娶了你，衛世子也不喜歡你。”
她最在意的是衛臨麒最後居然真的迎娶了姜若嫤。姜若嫤當初恬不知恥地追求衛臨麒，哪裏配得上衛臨麒？
姜若嫤見識了一下董筱馨的厚臉皮，她沒有想到當初明明是董筱馨害她落水，她僥幸被衛臨麒給救了，董筱馨這會兒卻颠倒黑白，仿佛當初的落水是她故意設計，讓衛臨麒娶她似的。
姜若嫤與董筱馨對視，臉上挂着一絲淺笑，唇邊浮現幾分嘲諷，她說道：“董側妃現在這麽歇斯底裏做什麽？莫不是衛世子不願意娶你，董側妃現在還對衛世子念念不忘，心裏念着衛世子？可惜呀，現在衛世子的妻子是我，衛世子不喜歡我，我也是衛世子八擡大轎娶進府的世子夫人。”
董筱馨被姜若嫤說中了心思，漲紅了臉，說道：“你，你胡說八道什麽……”
董筱馨聽見姜若嫤的後面幾句話語，恨不得沖上去撕了姜若嫤的嘴。衛臨麒的心裏才不會承認姜若嫤這個妻子，姜若嫤現在霸占着靖南侯府的世子夫人的位置，以後肯定也會被衛臨麒休棄。
姜若嫤仿佛沒有看見董筱馨的怒意，望着董筱馨輕輕說道：“董側妃莫不是忘記了自己現在是二殿下的側妃？董側妃已經嫁給了二殿下，心裏卻還惦記着衛世子。我知道了，董側妃當初嫁給二殿下，是不是因為二殿下和衛世子是表兄弟，生得有幾分相似，董側妃得不到衛世子，便将二殿下當成了衛世子的替身。”
姜若嫤微微蹙眉，故意做出一副苦惱的模樣，說道：“也不知道二殿下知不知道自己是衛世子的替身，二殿下是衛世子的表哥，我應該也喚二殿下一聲表哥，哪裏有讓二殿下被瞞在鼓裏的道理？我這便将董側妃的‘癡情’告訴二殿下。”
說完，姜若嫤越過董筱馨，便要去見二皇子。
董筱馨仿佛被澆了一盆寒徹骨的冷水，理智頓時回歸。若是讓姜若嫤去二皇子的面前胡說八道，她今日不用回二皇子府了。
董筱馨的眼眸中浮現幾分慌亂，擡手便要阻攔姜若嫤。
然而姜若嫤對董筱馨的動作有所察覺，輕而易舉避開了董筱馨的手。她不願意在皇宮惹事，不代表她怕董筱馨。
董筱馨看着姜若嫤朝麟德殿走去的身影，又急又怒。忽然她的臉色浮現一抹紅暈，癡癡地看着前方，喃喃道：“衛世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