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蕭爺
南宮蕭謹沒有回答,此時電話響了,他随手接起。
不知裏面的人說了些什麽,南宮蕭謹眸子綻出精光。
匆匆挂了電話,對簡靈溪說:“換件衣服,我帶你去個地方。”
“這麽晚了,要去哪裏?”簡靈溪問。
“別問,穿厚一點。”南宮蕭謹拿着衣服進浴室,五分鐘後出來,他又換了模樣。
深色系的休閑裝外面套了件中長款風衣,顯得身姿挺拔,修長。戴了頂假發和面具,看上去神秘又高冷。
南宮蕭謹每次換裝都像變臉一樣,明明就是普通的衣服,卻被他穿出了不同的神秘感。
見簡靈溪遲遲未動,南宮蕭謹催促着:“快點。”
“哦。”簡靈溪身上穿着簡單的薄針線毛衣和牛仔褲,再套上她唯一的外套就好了。
看着她的妝束,南宮蕭謹眉頭深鎖:“走吧。”
倆人依舊從密道出來,坐上車,簡靈溪忍不住問:“我們要去哪裏?”
南宮蕭謹沒有回答,只是加速踩下油門,車如離弦之箭,在深夜的公路上飛馳。
簡靈溪一顆心七上八下,她好希望南宮蕭謹這次是帶去接小彤的。然,她知道事情沒這麽容易,不想給南宮蕭謹這麽大的壓力。
他并不欠她什麽,願意幫她是情分,不幫是本分,她只能感激,不能強求。
越野車停在海邊,呼呼的海風如刀片刮在臉上,生疼生疼。
簡靈溪攏了攏單薄的外套,難怪南宮蕭謹要她穿厚一點,這裏真的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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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人就這麽靜靜站了半晌,南宮蕭謹并沒有別的動作。
簡靈溪心底充滿疑問,他不會是帶自己來吹冷風的吧?
又過了幾分鐘,簡靈溪忍不住問:“南宮蕭謹,我們來這裏做什麽?”
冷眸落在深邃的海面上,面具遮住他所有情緒,站成一尊雕像,沒有回答。
突然,一艘快艇由遠而近,發動機的聲音很大,簡靈溪凝眸望去。南宮蕭謹不知何時手上多了一個面具,趁簡靈溪怔忡之際給她戴下。
快艇停下,三個男人匆匆朝他們這邊走來。
簡靈溪一顆心高懸着,靠近南宮蕭謹。
“蕭爺,讓您久等了,實在是抱歉。”來人同樣戴着面具,只是這聲音簡靈溪十分熟悉。
是他,張至誠。
簡靈溪難以抑制內心的激動,只想沖上去質問他,把妹妹還給她。
纖腰被大手箍住,阻止她沖動行事。
擡起頭,望進南宮蕭謹深不可測的眼底,簡靈溪自責垂下了頭。
她真是太沖動了,現在這種情況,她一無所知。最好是保持冷靜,靜觀其變。
“張總太客氣了,你願意來這一趟,我不勝感激。”南宮蕭謹刻意壓低聲音,擠出幾他滄桑,聽上去像老者的聲音。
簡靈溪更是心頭一顫,南宮蕭謹到底有多麽副面孔?
“哪裏,哪裏。能得到蕭爺的召喚,是張某的榮幸。不知蕭爺有何要事,非要見面才談?”張至誠對南宮蕭謹畢恭畢敬。
“我想向你打聽一個人。”海風吹散南宮蕭謹的聲音,多了幾分莊嚴和凝重。
“蕭爺請講。”
“簡若彤。”南宮蕭謹緊盯着張至誠的眼睛,一字一頓。
張至誠微微一怔後,疑惑地問:“蕭爺可以說得再詳細一點嗎?”
簡靈溪必須咬住下唇,才能不出怒罵這個禽獸。
到了現在他還在裝蒜,可恥又可惡。
南宮蕭謹看着張至誠一字一頓地說:“深城簡氏制藥簡世勳的小女兒,現年十六歲,智商略有不足。”
“蕭爺怎麽突然對這麽普通的人感興趣?”張至誠繼續問,裝得很無辜。
他的演技極好,半分痕跡都沒有。
哪怕簡靈溪已經親眼聽到他和秦蘭的對話,都看不出他在演。
“這個就不勞張總費心了,有什麽條件你盡管提。”南宮蕭謹可以清楚感覺到簡靈溪怒氣陡升,箍着她腰的手用了幾分力,提醒她不能輕舉妄動。
“蕭爺,這個你還真是為難我呢。你說的人,我一點印象都沒有,要回去讓人好好查一查。不過,蕭爺請放心,一有消息,我一定派人馬上通知您。”張至誠說得真誠而恭敬,讓人産生不了懷疑。
簡靈溪氣得牙癢癢,沒想到他不止是個畜生,還是個演技派。
南宮蕭謹聲音沉冷了幾分:“明人不說暗話,我若沒有九成九的把握,是不會來找張總的。如果張總願意割愛,蕭某不勝感激。”
風呼呼吹過,卷起海浪,蕩起浪花一朵朵。
張至誠沉默了,藏在面具下小眼睛閃爍不停。
“我能問一下,您跟簡若彤是什麽關系嗎?”張至誠不再撇清關系,而是衡量利弊。
蕭爵,人稱蕭爺。
黑白兩道都尊敬的人物,十年前橫空出世,沒人知道他的出身來歷,甚至連年紀都不太清楚。他做事亦正亦邪,自有一套自己的準則。
他為人很講義氣,出手也十分豪氣,在黑白兩道都很吃得開。
這樣的人物,居然為了一個小傻子纡尊降貴親自找他,張至誠內心充滿疑惑。
不過,蕭爵這個人做事一向随心所欲,匪夷所思。
“只要張總肯割愛,我可以提供簡微安的下落,還額外送張總一份大禮。”南宮蕭謹開出條件。
簡靈溪心頭一顫,他知道簡微安的下落?
“哈哈……”張至誠爽朗大笑:“看來蕭爺已經把我這一點事都摸透了,如果我再堅持,就太不識擡舉了。我今天就賣蕭爺這個面子,只是,簡若彤暫時不在深城,過兩天我一定親自送上門。”
“那就多謝了。”南宮蕭謹對張至誠拱了拱手,随即帶着簡靈溪轉身離開。
簡靈溪腳定在地上不肯就這麽走了,南宮蕭謹用眼神警告她,不可以在這時候任性。
四目相對,簡靈溪落敗了,在沒有見到小彤之前,她誰都不能得罪。
上了車,簡靈溪迫不及待,一把扯下面具,質問南宮蕭謹:“你繞了這麽大一個圈子,為什麽不直接去找張至誠要人?”
南宮蕭謹突然傾身靠近她,放大的臉,一邊俊美一邊猙獰,如同他給她的感覺一樣。
時而溫柔可靠,時而神秘殘暴。
“你在教我怎麽做事嗎?”修長的手指捏住簡靈溪的下巴,聲音裏濃濃的警告。
“我……”簡靈溪瑟縮了一下,一直以來她都知道南宮蕭謹并簡單。直到現在她才真正确認,他有雙重身份,甚至是多重身份。
“不敢。”簡靈溪垂下眸子,乖巧而無奈地說。
能不能救出小彤現在全靠南宮蕭謹,雖然他做事詭異,不按常理出牌,但他是她目前唯一一個願意幫她的人。
無論如何,她都要牢牢抓住。
簡靈溪服軟的态度沒有讓南宮蕭謹舒心,反而有種窒悶在心底漫延。
她應該活得恣意潇灑,不是這樣唯唯諾諾。
……
又等了兩天,南宮蕭謹不給她任何消息。
簡靈溪彷徨不安,不敢逼得太急,怕惹惱了他,又壓抑不住對小彤的擔憂。
憂思過度,誘發體內的毒,簡靈溪病倒了。
高燒不退,一直處在半夢半醒間。
心裏很着急,她一遍遍告訴自己,不能倒下,小彤還沒救回來,她一定要撐下去。
可身體嚴重透支,毒素開始漫延,一點點侵襲她的免疫系統。
“水……水……”簡靈溪掙紮着要起來喝水,身體卻支撐不住又倒下去。
一杯水遞到了唇邊,簡靈溪咕嚕嚕喝了個底朝天,過了會才有了幾分力氣。
費力撐開沉重的眼皮,見到一臉陰郁的南宮蕭謹,沙啞着聲音道謝。
“你怎麽突然病得這麽重?是不是有事瞞着我?”南宮蕭謹蹙眉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