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攤牌
簡靈溪一睜開眼,就見南宮蕭謹穿戴完畢,站在床邊等着她。
一個激靈,快速跳下床,匆匆拉了下稍微零亂的衣服,微紅着臉說:“對不起,我睡過頭了。”
“沒有。”南宮蕭謹淡淡地說。
“啊,你餓了吧?我去廚房拿吃的。”這些日子簡靈溪專職伺候南宮蕭謹的生活起居,陳琳都極少上來了。
“嗯。”南宮蕭謹又應了一聲,沒有反對。
簡靈溪摸了摸自己的頭,總覺得南宮蕭謹有什麽地方不對勁,一時之間她也說不上來。
心裏焦急,簡靈溪沒有心情做早餐,便讓秋嬸做了兩份簡單的三明治端上來。她想,南宮蕭謹應該也吃膩着藥膳,給他換換口味也好。
将早餐放在桌上,南宮蕭謹坐下來,優雅吃了起來。
簡靈溪沒有胃口,欲進浴室洗漱。
“準備一下,我和你一起去簡家。”南宮蕭謹突然開口。
簡靈溪一怔,愣在原地,半晌才問:“你跟我去簡家?不怕被發現?”
南宮蕭謹沒有說話,只淡淡睨了她一眼:“快去準備。”
雖仍有疑惑,簡靈溪還是依言而做。
她也沒什麽可準備的,就是洗了把臉,換了件幹淨的衣服。
南宮蕭謹看了她一眼,微微蹙起眉:“改天讓秋嬸給你準備幾套新衣服。”
她從監獄出來,只有她一開始帶的幾件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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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這樣挺好的。”在簡家能吃飽穿暖就不錯了,這幾件衣服還是她利用課餘時間打工賺錢買的。
“走吧。”南宮蕭謹沒有跟她争辯,又打開密道。
簡靈溪蹙眉:“大白天的,我們就這樣出去,會不會被發現?”
“不會。”南宮蕭謹說得斬釘截鐵,簡靈溪縱然再有疑慮也不好說出口,何況,她真的很想去簡家找秦蘭算賬。
倆人仍然從密道出來,坐上車,簡靈溪看着南宮蕭謹的臉,吞吞吐吐地說:“你這樣去,不怕被人認出來?”
南宮蕭謹從車後座拿來一個箱子,從裏面取出一個鴨舌帽和一副墨鏡戴上,還有在臉頰疤痕上貼了一塊假皮,瞬間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簡靈溪看得目瞪口呆,其實,他并沒有做太多修飾,只是稍做遮掩,就像變臉似的。
南宮蕭謹沒有多言,踩下油門,越野車在路上飛快行駛,簡靈溪降下車窗,任由風吹着她的臉,吹去她的驚慌和不安。
一路無話,越野車停在簡家別墅門口。
簡靈溪詢問南宮蕭謹:“你真的要跟我一起進去嗎?”
雖然不知道南宮蕭謹在做什麽,簡靈溪還是不想拖累他。
南宮蕭謹沒有多言,上前幾步按響門鈴。
李嬸很快來開門,見是簡靈溪不敢怠慢,馬上去通報。
簡世勳和秦蘭匆匆從樓上下來,簡靈溪半句廢話都沒有,開門見山:“小彤呢?”
“靈溪,你別急,先坐下,我們慢慢說。”簡世勳伸手要去拉簡靈溪,被她一手撥開。
“簡總,你知道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道理吧?”簡靈溪冷冷看向簡世勳。
簡世勳表情一僵,臉頰因憤怒微微抽搐着。
該死的,居然學會威脅他了。
看來,他最近太縱容她了,讓她都有些飄飄然了。
“靈溪啊,你別急,小彤我一定會找回來的。”強忍怒火,簡世勳保證道。
“我今天就要見到小彤。”有南宮蕭謹在身邊,簡靈溪覺得自己更有底氣了。
簡世勳咬着牙,默默轉身背對着簡靈溪。
他态度已經很明顯了,要人沒有,威脅也沒用。
簡靈溪氣得牙癢癢,握下的手緊握成拳,她幾乎控制不住自己。
一旁的南宮蕭謹拍了拍她的肩,給她遞了個眼神。
簡靈溪深吸幾口氣,對他點點頭。
“如果我知道小彤的下落,你原不願意幫忙救出來?”簡靈溪的話讓秦蘭心頭一顫,随即垂下了頭。
她不可能知道的,她在套話,一定是的。
簡世勳面露驚喜:“有消息了?你快告訴我啊。”
簡靈溪目光緊緊盯着秦蘭,看得她汗毛倒豎:“你這麽看着我做什麽?”
“張至誠。”簡靈溪吐出這個三字,秦蘭臉色瞬間慘白,不禁驚呼:“你怎麽知道小彤在他手上?”
話一出口,秦蘭就後悔了,但為時已晚。
簡靈溪幾個箭步沖到她面前,一把抓住她的肩膀,用力搖晃着:“你的心腸怎麽這麽歹毒?小彤才十六歲啊,你就為了你自己的女兒,拿她去交換,你到底還是不是人?是不是人?”
“你怎麽都知道?”秦蘭被晃得頭暈眼花,更令她震撼的是簡靈溪的話。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秦蘭,你今天要是不把小彤還給我,我跟你沒完。”簡靈溪豁出去了,現在小彤肯定度日如年。
她不能讓她繼續呆在魔窟裏,一定要盡快把她救出來。
“你……你……”秦蘭一臉見鬼了的表情,她和張至誠的交易,除了他們,她只告訴簡世勳。
她相信不是簡世勳告訴簡靈溪的,其他人更加不會說,那麽,她到底是怎麽知道的?
“世勳,你說句話啊,讓她放開我,我快被她搖散架了。”秦蘭向簡世勳求助。
簡靈溪一下子知道這麽多事,證明她在南宮家還是有幾分地位的,不然,查不到這些。
這對他有利有弊,利的是,她真能替他解決黎家的事。弊的是,她同樣有能力對付他。
“靈溪,你先放手,有話好好說。”簡世勳伸手去拉簡靈溪。
簡靈溪用力一揮,順勢甩了簡世勳一巴掌。
“你敢打我?”簡世勳雙目怒兇顯現,他好歹是生她養她的父親,她竟然對他動手?
簡靈溪真想再狠狠給他兩巴掌,可她只能拼盡全力控制自己的脾氣。
此時倔強成不了大事,深吸幾口氣,她軟下态度:“我只想找回小彤。如果這件事全是秦蘭一人所為,我不怪你,希望你能拿出一個父親的态度,不要再被秦蘭蒙蔽了。”
簡世勳靜默半晌,秦蘭一顆心七上八下。
她比誰都了解簡世勳,他是個自私自利的人,為了自己,他可以出賣一切,包括妻女。
沈靜儀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秦蘭像發了瘋似的,朝簡靈溪大吼:“簡靈溪,你個忘恩負義的東西。沒有我,你能離開監獄嗎?沒有我,你能嫁進南宮家嗎?如今翅膀硬了,學會倒打一耙了。不管你怎麽誣蔑我都沒有用,我不知道簡若彤的下落就是不知道。”
看着秦蘭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若不是自己親耳聽到她和張至誠的對話,她都要相信她的表演了。
“你還不承認?”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秦蘭死咬住不松口,她怕的不是簡靈溪,而是簡世勳。
若他知道張至誠的條件,他會答應的。
只要能度過難關,他是不會顧念親情的。
南宮蕭謹又給簡靈溪遵遞了個眼色,簡靈溪朝他點點頭。
美目直勾勾看着簡世勳:“秦蘭有辦法救出小彤,但她不願意。”
“什麽辦法?”簡世勳問,今天簡靈溪說的話,他也很震撼。
秦蘭昨晚是出去了一趟,但她說沒見到張至誠啊。
怎麽簡靈溪說的每一個字都像親眼所見一般,她到底知道了多少?
“拿簡微安去換。”簡靈溪從來不知道自己有一天能将這樣的事說得輕淡風輕,這一切都是他們逼出來的。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可憐別人就是給自己埋下禍端,她之前的種種遭遇就是血淋淋的教訓。
“賤人,你怎麽都知道?”秦蘭急紅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