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小白兔
簡靈溪氣得渾身發抖,要不是南宮蕭謹抓着她,她已經控制不住自己沖進去找秦蘭算賬了。
他們在說什麽?
毀約,伺候,交易……
秦蘭真是一條毒蛇,小彤才十六歲啊,她竟下得手?
張至誠一雙眼睛小得只剩下一條縫,經常讓人看不清他是睜着眼,還是閉着眼:“簡夫人,你當初可不是這麽說的。”
“張總,明人不說暗話,你要多少錢才肯放了小彤。”秦蘭咬牙切齒,這個老混蛋糟蹋了她的女兒,她不能将他怎樣,還要在這麽低聲下氣求他。
她從沒有這麽卑微過!
“錢?”張至誠用手指彈掉煙蒂,哈哈大笑起來:“小小一個簡氏公司,我還不放在眼裏。”
秦蘭好話說盡,張至誠油鹽不進。她開始有點急了,簡世勳那邊催得很急,她要是不能把那個小傻子帶回去,無法跟他交待。
“是是是……是我說錯話了。張總,我實話跟你說吧。帶小彤來你這裏,世勳是不知道的。他現在找我要女兒
……我若不把小彤帶回去,他會跟我離婚的。”秦蘭垂下頭,做出可憐狀。
“那跟我有什麽關系?”張至誠冷冷一笑,拿起桌上的紅酒抿了一口:“你又不是我的丈母娘。”
“你……”秦蘭氣得渾身哆嗦,她好話說盡,他一次次把她嗆了回來。
突然,秦蘭站了起來,怒目圓睜:“小彤,不會已經死了吧?”
聽到這話,簡靈溪幾乎昏過去。
心裏一遍遍吶喊着妹妹的名字,自責,愧疚,悔恨和憤怒……各種極端的情緒啃噬着她的靈魂,若不是南宮蕭謹在,她一定控制不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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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夫人,你把我當什麽人了?我可是很憐香惜玉的。我們當初可是簽了協議的,今後互不幹涉,上面還有你的簽名蓋章。需要我拿出來給你看看嗎?”張至誠軟硬不吃,就是不松口。
一口氣卡在喉間,咽不下,上不來,秦蘭快憋屈死了。
此一時,彼一時,當初她只想救回微安,才不會管簡若彤的死活。
誰知道簡靈溪還有本事來要挾他們?!
深吸一口氣,秦蘭強迫自己鎮定:“張總,得饒人處且饒人。我想你應該另有打算,不然你也不會飛到深城來見我。”
“啪啪……”張至誠鼓起掌來:“簡夫人真是聰明人,我也不再繞彎子了。說實話小彤雖傻了些,但她乖巧可愛,從不敢忤逆我,着實惹人憐愛啊。要我就這麽送她走,我可真是舍不得。不過呢,令千金的滋味實在令人難忘,我每每想起都心癢難耐,要是她肯再陪我三天,我就讓小彤回家。”
“你無恥!”秦蘭氣得渾身發抖,他把微安害得這麽慘,現在還敢提這麽可恥的要求,真的太無恥了。
秦蘭都找不到罵他的詞,如果可以她真想沖上去,給他兩巴掌。
見秦蘭氣得不輕,張至誠半分羞恥都沒有,笑得更加無恥:“我就是無恥,你能拿我怎麽樣?還不是一次次眼巴巴把女兒送上門,讓我玩。”
“張至誠,你不要太過分了。”怒氣上湧,秦蘭手指着張至誠。
“別這麽生氣,女人最忌諱的就是生氣,生氣會長皺紋哦。”張至誠大笑着,一口飲盡杯中的紅酒。
秦蘭轉身就走,再多留一秒鐘,她會被氣死。
“站住。”張至誠冷冷開口:“就這麽走了,你不怕跟簡世勳無法交待嗎?”
“我是不會拿微安來換的,死都不會。”秦蘭表情堅定,不管簡世勳要怎麽對她,她都認了,她絕不再跟魔鬼做交易。
“不錯,有骨氣。”張至誠又嘲諷地拍了兩個手:“希望下次可以聽到你回心轉意。”
“下輩子吧。”秦蘭恨恨瞪了他一眼,大步離開。
張至誠也不追,就這麽看着秦蘭氣憤離開,唇角挂着意味深長的笑。
……
見秦蘭出來,簡靈溪欲沖上去。
南宮蕭謹拉住了她:“別沖動,靜觀其便。”
“小彤才十六歲啊,他們居然把她當貨物一樣做交易。不,我要去問清楚,我要帶小彤回家。”悲憤使簡靈溪失去的理智,這幫畜生。
“你冷靜點,現在還不知道小彤在哪裏?你就這麽冒然沖進去,他們不承認,你又有什麽辦法?”南宮蕭謹抓着簡靈溪的肩,重重晃了兩下。
簡靈溪怔忡住了,望向南宮蕭謹猙獰的鬼面具。
這世間人比鬼還可怕。
“現在該怎麽辦?”簡靈溪求救般的問。
“先回去,我再查查。”南宮蕭謹看着簡靈溪,語氣凝重,卻多了幾分保證。
張了張嘴,簡靈溪什麽都沒有說,默默點了點頭。
她沒用,救不了小彤。
回到別墅,已經淩晨四點多了,簡靈溪站在陽臺吹風,她此時心亂如麻,不知所措。
南宮蕭謹抓住她的手,往屋裏拉。
簡靈溪不解地問:“有什麽事嗎?”
“睡覺。”南宮蕭謹已經取下面具,那半邊燒傷的臉依舊猙獰。
“你先睡吧,我睡不着。”簡靈溪掙了掙,才發現他握得很緊,她掙不脫。
“不睡,明天哪有精神跟簡世勳周旋?”南宮蕭謹睨了她一眼。
這話倒是提醒了簡靈溪:“我要去找簡世勳,他必須把小彤找回來還給我。”
難以壓抑的驚恐長出尖細的觸角,紮入她心深處,每一下都痛徹心扉。
“你這麽不冷靜怎麽救小彤?簡世勳能随便把她還給你嗎?你知道張至誠是什麽人嗎?”南宮蕭謹每一個問題都是一記重錘,在簡靈溪驚恐的心上砸出一個個深坑。
她閉上眼睛,淚卻滾滾而落。
掙開南宮蕭謹的手,跑到牆角蹲下來,将臉埋在懷裏哭得瑟瑟發抖。
她太沒用了,她答應過媽媽要好好照顧小彤的。
可她非但沒能護她周全,還讓她遭受這麽可怕的事。
她不敢想象那個叫張至誠的無恥男人會對小彤怎麽樣,她只希望能出現奇跡。
然,天底下真的有奇跡嗎?
南宮蕭謹站在不遠處,任她痛哭發洩。
過了半晌才走過去,将她抱起來。
沉浸于悲傷中的簡靈溪掙紮得厲害,南宮蕭謹把她扔上床,整個人壓上去。
看着那張突然放大的臉,簡靈溪停止了掙紮,忘了流淚,就這麽呆呆看着他。
簡靈溪哭得滿臉通紅,楚楚可憐,一雙眸子沁了水,折射出迷人的七彩之光,閃着純真和惑人。
南宮蕭謹只覺得喉嚨一緊,心深處某個地方被什麽東西紮了下,麻麻的痛漫延開來,
此時此刻的簡靈溪像只無助又可憐的小白兔,輕易勾起大灰狼的獸性想狠狠欺負她。
然,南宮蕭謹什麽都沒做,翻身躺下,手卻仍緊緊箍住她的腰,不讓她亂動,沉聲命令:“閉眼,睡覺。”
“……”面對如此霸道的南宮蕭謹,簡靈溪一點辦法都沒有。
淚水宣洩了悲傷,力氣用盡,倦意襲來,簡靈溪聽話閉上眼睛。
聞着南宮蕭謹身上特有的氣息,簡靈溪很快進入夢鄉。
看着睡覺眼角仍挂着淚的小女人,南宮蕭謹眉頭深鎖
她的軟肋這麽明顯,真是一個好人選嗎?
再讓她留下來對他是助益,還是羁絆?
确定簡靈溪真的睡着,南宮蕭謹才翻身下床,打開筆記本電腦,接通一個視頻電話:“查到張至誠的資料了嗎?”
“是的,爺。”視頻那頭的年輕男人恭敬恭敬。
“把資料傳給我。”南宮蕭謹眼中綻出鷹一樣犀利的光芒。
“是,爺。”視頻中斷,文件很快傳來。
南宮蕭謹打開一目十行快速看完,鷹一般犀利的眸子綻出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