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長媳的憑證
簡靈溪心頭一顫,那是世界上有名的毒窿,三不管地帶,是犯罪分子的天堂。傅怡寧那種養尊處優的大小姐去了,怕是很難活着回來。
短暫的錯愕後,簡靈溪繼續躺下。
說到底她之所以會中毒全因傅怡寧而起,她不是聖母。
原諒惡人,最終只會害了自己。
“二少夫人,現在只有你求情,二少或許能網開一面。”看着簡靈溪的舉動,陳琳眉頭深鎖。
“我為什麽要幫她?”簡靈溪反問。
“這個……”陳琳一時語塞,竟不知該怎麽回答簡靈溪。
就在此時,傅琴跌跌撞撞闖進來,她身上也濕了,頭發滴着水,滿臉猙獰,雙眼布滿紅血絲恨恨瞪着簡靈溪,仿佛要将她拆吞入腹。
“怡寧快被你害死了,你還不去救救她?你良心被狗吃了嗎?”傅琴上來就一頓罵。
簡靈溪先了一怔,随即笑了:“請問大夫人,我怎麽害傅小姐了?我和她無恩無義,我為什麽要救她?”
“你……”傅琴氣得渾身發抖。
陳琳附在她耳邊說:“大夫人,您先消消氣,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救傅小姐。您就先服個軟,以您在南宮家的地位,還怕以後沒機會讨回來嗎?”
傅琴思忖了一會兒,對陳琳點點頭。
“靈溪啊,我承認這次是怡寧不對,她不該對蕭謹做出那樣的事。但她也是一片癡心啊,想她堂堂傅家大小姐,自幼接受的教育就是賢良淑德,要做這種事得突破多少心理壓力啊?要不是愛到了極致,她怎麽做得出來?靈溪,你就看在大伯母送你的那幢臨江別墅的份上,替怡寧求求情,好不好?”求人的傅琴仍擺着高姿态,一想到她的臨江別墅,她的心就在滴血。
“呵呵……”簡靈溪實在是忍不住,輕笑出聲。
傅琴表情一僵:“你笑什麽?”
Advertisement
“大夫人是關心則亂,糊塗了吧?一個世家千金能拿到那種藥,怎麽都跟單純扯不上關系。既然目标明确,做足準備,又談何壓力?還有臨江的別墅,不是您贈予南宮蕭謹的嗎?我可連房産證都沒看到,您怎麽能向我讨這個人情呢?”簡靈溪每一句話都不饒人,傅琴氣得幾乎吐血。
但凡她還有一點點辦法,她也不會來求簡靈溪,還要受她奚落。
傅琴表情開始扭曲,這不單單關系到傅怡寧的後半生,更關系到傅家的将來。
如果這件事傳揚出去,傅家還怎麽在上流社會立足?
沒了傅家當靠山,她在南宮家的地位也會動搖。到時沈蘭那小賤人,還不騎到她頭上來作威作福。
不行,她絕不能讓傅怡寧被送到那種地方去。
“你要怎樣才肯答應替怡寧求情?”傅琴目露不屑,簡靈溪就是一個勞改犯,諒她也不敢死撐着得罪她。
她無非就是想借機敲詐,要點好處。
簡靈溪淡淡地說:“大夫人誤會了,我沒什麽想要的。”
“你……”傅琴氣得渾身打顫,她都已經這麽低聲下氣了,她還在這裏跟她拿喬。
陳琳上前一步,表情似笑非笑:“二少夫人,得饒人處且饒人。地球是圓的,或許哪天你需要別人幫忙呢。”
簡靈溪心一突,總覺得陳琳話中有話。
傅琴咬了咬牙,摘下脖子上的珍珠項鏈,硬塞到簡靈溪手上:“這是我嫁進南宮家,老爺子給長媳的見面禮,是祖傳之寶。我今天把它給你,你就是南宮家承認的少夫人,地位淩駕于所有妯娌之上。”
陳琳沒想到傅琴為了傅怡寧這麽舍得,簡靈溪一見那珍珠項鏈眼前一亮。
這可是罕見的百年深海珍珠,有療毒的奇效,将它研磨成粉服下,她能多活兩個月,體質也會變好。
簡靈溪将珍珠收下,對傅琴說:“我去試試,但不保證能說服南宮蕭謹。”
傅琴腳步踉跄了下,咬牙切齒擠出一個字:“好。”
……
簡靈溪沒有直接去找南宮蕭謹,而是撐着一把雨傘,來到傅怡寧跪的地方。
此時的傅怡寧再無半分大家閨秀的傲氣,卑微跪在大雨裏,聲聲哀求。
乍然見到簡靈溪,傅怡寧眼底劃過一絲怨毒,很快被她收斂了起來。
“你來看我笑話嗎?”挺起了背脊,維持最後一絲尊嚴。
“不,是你姑姑求我來替你求情。”簡靈溪直白的話如同一把尖刀,刺入了傅怡寧心尖,痛得渾身發顫,卻不敢反駁。
她的後半生都捏在這個勞改犯手上了,現在不是逞口舌之快的時候。
“那你到這來做什麽?”雨水從發梢滴落,在她美麗的俏臉上滾過,劃出一道道悲傷而倔強的痕跡。
“跟你讨點東西。”簡靈溪開門見山,反正她跟傅怡寧已經結下梁子了。
依照傅怡寧和傅琴的個性,一旦有機會她們必不會放過她。
如今她也沒必要客氣,要盡力得到最大的好處。
傅怡寧眼底掠過一抹不屑,果然是上不了臺面的東西:“你要什麽?”
“曼陀羅。”簡靈溪緊緊盯着傅怡寧。
“那是什麽東西?”傅怡寧不解地問。
簡靈溪目光如炬,不放過傅怡寧每一個表情:“你給南宮蕭謹下的藥的主要成分就是曼陀羅。”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垂下頭,遮住眼底的光芒。
“那就算了。”簡靈溪絲毫不勉強,撐着傘往回走。
傅怡寧急了,大吼:“你站住。”
“傅小姐還有什麽事嗎?”
“做人不要太貪心了,我姑姑肯定又給了你好處,你還不知足?”傅怡寧目光如刀,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簡靈溪早已被她碎屍萬段。
撫了撫頭發,簡靈溪裝出一副貪婪的樣子:“這些都是世間罕見的東西,誰會嫌少呢?”
“你……”初春的雨冰冷刺骨,傅怡寧從小嬌生慣養,在雨中跪了那麽久,身體都凍僵了,再這麽下去,她會死的。
轉念,放柔了音量:“你能不能提點別的要求,我真的沒有這種東西。”
“嗯。”簡靈溪意味不明“嗯”了聲,不再逗留,原路返回。
傅怡寧不明其意,一顆心高懸着,她到底是什麽意思?
會不會替她求情?
簡靈溪來到南宮蕭謹的房門口,猶豫了一會兒才推門而入。
南宮蕭謹正坐在輪椅上看書,燈光灑在他身上,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高冷。
“大夫人給了我一條珍珠項鏈,要我替傅怡寧說情。”簡靈溪沒有拐彎抹角,開門見山。
繼續翻動書本,南宮蕭謹冷譏道:“你倒是誠實。”
“這裏的事,你都了如指掌,隐瞞沒有用。而且,我現在隐瞞了,日後會成為大夫人的把柄,我不想給自己惹麻煩。”在南宮蕭謹面前,她從不說謊。
簡靈溪的坦白讓南宮蕭謹陰郁的心照進一縷陽光,但口氣依然冰冷:“你拿了她的好處,就不怕辦不成事?”
“我說了,不保證能成,大夫人答應了。”簡靈溪據實以告。
“這筆生意倒是穩賺不賠,惡人都由我來當。”南宮蕭謹說着,聽不出是否生氣。
“不是我愛財,而是那珍珠是百年深海珍珠,有療毒的奇效。我服用了,可以多延長兩個月性命。”簡靈溪目光清澈,看着南宮蕭謹。
眉頭微蹙:“因為這個你接受了?”
簡靈溪坦然:“是啊,我才二十二歲,如果有一線生機,無論如何我都一定牢牢抓住。”
“好。”猝不及防的一個字讓簡靈溪愕然。
南宮蕭謹無視她的錯愕,繼續翻閱手上的原文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