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與可栗相處的第十天,阿陶與阿冶必須要跟随商隊離開『一天城』,阿陶留下二十只羽箭給可栗,他們還是留下遺憾,要由可栗補全。
據可栗描述,那只土黃色球團,是可可西雅山脈另一邊世界的真正魔獸『食光獸』,一百七十年前抓來關在這裏,每天晚上才開放些許的月光『喂食』,而那只『食光獸』依靠每晚些許口糧,硬是撐了一百多年,現在已經快要『餓死』了,可栗混有魔法的光息,比普通的光芒更有能量,那時情況緊急,阿陶姊弟已經撐不住了,可栗決定相信自己的直覺,爆出全部的魔力,和光『喂食』,希望『食光獸』能撐下去。
阿陶分析,被封印在國家動物園的結界中,那毫無疑問是魔導士協會做的事情;沒有嚴加看管,可見危險性并不高;用光魔法陣封印很聰明,光越強大,結界越強,完全克制食光獸。至于什麽原因、過程如何,沒辦法推測出來。
阿冶派給可栗功課,依據時間點,『食光獸』可能是第三次長征時被囚禁的,又是由魔導士協會封印,所以可栗要查出詳細情況跟阿陶姊弟報告,阿冶攤手,沒辦法,他們處于實習期,沒有辦法回國查閱相關典籍。
二十只羽箭,就是用來追蹤後續的。
阿陶阿冶很放心的走了,他們不認為可栗有本事自己再去結界上方,不擔心可栗會有危險。
他們不知道跟『食光獸』『交談』過後,可栗已經下定決心要好好『照顧』這只快被餓死的可憐魔獸,但也如同阿陶所料,可栗有心無力,一籌莫展。
每天早上可栗在喬杉店裏整理客房,有空閑就去動物園探索,還是一樣,白天與夜晚的景色不同,白天找不到枯樹叢,晚上爬不上結界頂。
時間飛逝,練術學院測試前兩天,可栗被喬杉打扮非常神秘,全身披墨綠色鬥篷罩的嚴嚴密密,還讓可栗穿上高木屐,墊寬肩膀,美其名是做威武貌,比較能讓人信服,實際是怕被人發現就是打掃客房的小妹。
喬杉第四次叮囑可栗:「說話要慢、聲音壓低、不要讓人靠近要保持神秘感,我打暗號給妳就離開,從七號房間溜到後院,把衣服換回來後再回來。」
可栗第四次回答:「好的,喬杉叔叔,我都記起來了。」可栗有問過為什麽要隐瞞身分,喬杉解釋是為了保護可栗,畢竟大肆洩漏考題對她不是好事(實際上是故意營造神秘感,十個名額,每位七金幣,若被人發現是打工小妹,客人可能會覺得被騙,這都是為了迎合顧客遐想呀!!)。
喬杉會前已經故作高深的告誡客戶,這是他千山萬水、開疆辟土、苦心發掘而來,那位練術學員可是交代再三不可以洩漏出去,所以不可問問題、不可踰矩,不然換了考題概不負責!!
所以現在可栗在光線幽暗、空間狹小、窗戶被遮三層的閣樓小間,在被喬杉故意布置成偷偷摸摸的場景下,很順利把任務做完,為了增加可信度,還刻意安排入室招火息點油燈的劇目。
這出戲演完後,皆大歡喜,可栗拿了七枚金幣的高額傭金,并且心滿意足幫助到更多人,喬杉賺了六十三枚金幣,還大大提升『三區11號旅店』的聲望。
……
原本可栗要在『三區11號旅店』工作到開學,但是沒有想到測試第一天,封毛村探親團浩浩蕩蕩、敲鑼打鼓在試場入口載歌載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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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歐身為最年輕的助教,被任命解決這件事,與封毛村領頭人交涉無果,他只好一臉屎色的揪出在旅店裏鋪床單的可栗。
斯歐隐忍快要爆炸的情緒,低聲嘶吼:「可栗!!」
可栗一驚,手上一抖,床單比平常更順利的鋪好在床上。這次斯歐助教的氣息比以往更加強烈,可栗對斯歐助教總有說不出的敬畏。如同第一次會面,可栗立刻回身,擺出手往大腿側貼好,擡頭挺胸面帶讨好的微笑:「您好,斯歐助教,請問您找我有什麽事嗎?」
每次可栗見到斯歐,都是擺出這套架式,斯歐一如以往,自動視而不見可栗怪異的舉動:「妳怎麽總是可以做出這麽多丢臉的事情!」
可栗根本不知道斯歐說的是封毛村人在試場入口大跳謝天舞,還以為斯歐是在說他跟一般考生說測驗考題的事:「報告斯歐助教,我以為這是被允許的,難道有禁止嗎?很抱歉,我沒有注意到有這項規範。」
斯歐氣極,是沒有規定不能在學院外圍搭戲臺,可有誰會做出這種事!!偏偏拿不出教條教訓。中央練術學院如同所有魔法會所,用空間轉移術、迷蹤陣、幻術等隐密行蹤,所以才會有封毛村乙組人馬找不到叩門處的事情發生,而每年只有這半個月會開放一小部分來做測試,當然也有過用奇特方式争取注意力的人,但是沒有發生過一次這麽多人,做的這麽嚣張!封毛村聖女事跡編成歌謠,不停傳唱,那本一萬字左右『封毛聖女傳』,也刻版印刷成為小冊子,到處發送,當然那一長大匹蓋滿手印的『見證布』,也被拉在最顯目的門柱上方。
神聖的魔法領域,被這群跳梁小醜弄的顏面盡失。
「不管怎樣,妳趕快回去結束這場鬧劇,他們不找到妳就不打算停歇。」
「找我?跟測試有關?」
「妳還敢提測試!被妳弄成這樣,整個大亂!」斯歐越說越氣,半人高的法杖用力的敲擊地面,馬上在樓板上燒出一個洞來。
可栗內心惶惶不敢多言,跟在斯歐後面飛速趕往試場。
還沒到試場入口,就感受到前面人潮湧動,甚至隐約聽到西南厘語,可栗還沒會意過來,耳邊『封毛聖女好耶~~太棒了~~封毛聖女好耶~~太棒了~~她就是可栗~~是可栗~~』的卡農樂曲很有節奏的在周圍環繞,斯歐眉頭更加深鎖,步伐更為大步,終于快到試場入口,鬥大的布條、如同嘉年華會的載歌載舞,可栗瞬間知道發生什麽事了,看到面色鐵青的斯歐助教,不自覺的咽了口口水。
也許是土蛋子裏生鳳凰這件事情,鼓舞了很多心存夢想的普通人,斯歐去找可栗的時候,還只是二十幾個人的活動,才半個小時,變成全民嘉年華會,斯歐心想,果然是可栗的族人,一個比一個不要臉!
「妳們族人找你可真是大工程呀,給妳十分鐘,還我正常的廣場。」斯歐凝起氣旋,把可栗往中心一吹,回到邊角盯着可栗辦事。
這一送,就把可栗送到封毛村其中一個長老身旁,可栗認得他,這位長老是跟她說,魔法是有五色氣旋亂飄的那位,可栗清了清喉嚨:「封青長老。」可栗還太矮,封青沒注意到,還在應和聖女舞曲卡農第二部,可栗沒法,只好拉他的長胡子,大喊:「封青長老!」
封青長老很不高興有人打斷他,往下一瞪,發現是聖女可栗,立馬改變态度,舉起可栗大喊:「封毛聖女現世降臨~~封毛聖女現世降臨!」
從封青長老為圓心,瞬間消息輻射出去,歡聲雷動,變成全部的人一起嚎:「封毛聖女現世降臨~~封毛聖女現世降臨!」,可栗從脖子僵硬到腳趾,不用感受,就能知道斯歐現在的怒氣值直逼火山等級。
可栗試着讓大家冷靜,但這種場面豈會因她兩句話而改變,可栗的聲音,被高昂的标語掩蓋,人急智生,可栗迅速凝聚風息,無師自通,借風息把她要說的話穩穩傳遞出去:「大家冷靜,請聽我說。」
不知誰大喊:「聖女顯靈,大家安靜,噓~~~」這句話也輻射出去,開始一堆人也跟着喊:「聖女顯靈,大家安靜,噓~~~」「安靜,噓~~~」……
也就十秒內,整個廣場鴉雀無聲,斯歐的眉角在抽,這樣也行!?
可栗很慎重的跟大家說:「這裏是考試會場,請大家還給考生一個完好的場地。」
封毛村長老群,順勢而上,發揮他們腦補的長才:「聖女可栗示意,神聖的殿堂不容爾等亵渎,我們移師!」
長老乙:「聖女示意,神聖魔法殿堂,心存恭敬,不要喧嘩,移師城外~~~~」
長老丙:「聖女示意,盛會移師城外,普天同慶~~~~」
長老丁:「聖女示意,招開三天三夜同慶晚會,城外舉辦,現在開始~~~~」
就這樣一句簡單的話,被傳的面目全非,除了封毛村的探親團,一堆看熱鬧的觀光客,也跟着人群,簇擁可栗往城外移動。
不消一刻,廣場從雞飛狗跳回到門可羅雀。斯歐已經說不上是什麽感覺了。
雖然可栗老早就知道長老群天馬行空、似是而非的威力,但還是沒有預料會變成這種局面。瑪各在遠處将一切看在眼裏,心裏直笑:就是這樣的環境養出可栗這樣的人,怪不得把米利亞爾吃得死死,一整個暑假沒有可栗的喧鬧,米利亞爾更加難以親近了,趕快開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