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記憶
作者有話要說:上一章也許是我表述有誤
重生的是皇後,那個女皇結局,是皇後重生前的結局。
這輩子皇後已經處心積慮地讓陳雨欣嫁給了邵澤方,自己取代陳雨欣嫁給了皇帝,陳雨欣自然不會成為女皇了
(我好像說了什麽不該說的?)
這一場沒頭沒腦的召見之後,陳雨欣的日子又恢複了波瀾不驚。
邵夫人倒是對皇後的那個問題有些焦躁,抓着邵國公說了好些次。邵國公對此也很茫然,行事更加小心了。
邵澤平臉上的傷口及算用上了宮中送來的藥也沒能完全消除,從眼角到唇角一道疤痕盤旋其上,讓他顯得面目猙獰。
當官雖說不需要認真面如冠玉色若春花,但是形象不佳者不能為官也是這麽多年來的潛規則。邵澤平這副模樣,在仕途上的發展已經沒有可能了。
一來二去,邵家三個嫡子中間,唯一只剩下了一個邵澤方可以支撐家業了。
這個悲劇的事實讓邵澤方不得不放棄了以前所有的玩樂,借着斷腿沒法玩的機會,開始光明正大地認真讀書。
邵二倒是一度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卻被林氏面無表情地用他庶出子的身份刺了兩句,看清現實的同時也對林氏的不合時宜更加憤怒,出了門就收用了林氏身邊的一個小丫鬟。
林氏波瀾不驚地讓人給那丫鬟換了院子,讓她成了邵二若幹通房中的一個。
轉頭在自己的房間裏,林氏對着已經會走路會說話的兒子,面露笑容:“娘只有你一個。”
十一月中的某一天,邵澤方正在書房裏翻着四書五經,為将來某一天的科考做準備。
邵國公走進來,二話不說拉了他就走:“跟我去見一個人。”
邵澤方聞言也不多問什麽,急急地讓小厮和陳雨欣說一聲,自己跟着邵國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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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門,馬車七拐八拐穿過了好幾條小巷之後,到了一條頗為安靜的巷子。
邵澤方從馬車裏出來,見到四周都是單門小戶,看起來倒像是京中普通人家居住的地方。
邵國公上前叩門,一個老蒼頭出來開了門,眯着眼道:“來的是誰呀?我看不清楚。”
邵國公十分恭敬地行禮,對那老蒼頭道:“還請通告家主,安順攜子來訪。”老蒼頭單調地“哦”了一聲,退了一步回去,然後啪地甩上了門。邵澤方看在眼中,心中怒氣蒸騰的同時,也覺得十分怪異。
安順是邵國公的字,但是這麽多年來也少有人叫。邵國公這樣自報家門,顯然裏面是極為熟悉的某個人。
但是,既然是熟人,守門的又怎麽會不知道?
邵澤方覺得心中的疑惑仿佛已經沸騰起來了。
幾乎是一眨眼,老蒼頭就重新開了門,面無表情道:“這位爺,我家老爺請您和公子進去。”
邵國公客氣地道謝,往那老蒼頭手中塞了個錢袋,那老蒼頭被吓了一跳,仿佛是被燙傷一樣将錢袋掉在地上,連連擺手:“我家老爺不允許的!”無論邵國公怎麽勸說,他都是這樣一句話,讓邵國公不得不悻悻地将錢袋收了回去。
邵澤方在後面跟着,臉上的表情越發古怪起來。
進了門只有一個小小的院子,左右只有七間房。院子裏的架子上爬滿的藤蔓已經落光了葉子,顯得十分蕭索。
邵澤方一眼看過去,就看到廳中坐着一個人。
那人看上去仿佛只有三十多歲的模樣,舉手投足之間自有一股風流氣質,明明只是倒茶喝茶的動作,他做出來卻比別人更賞心悅目。
邵澤方動了動手指,又安分下來。
這樣的氣質,只怕這個人也不是什麽簡單的人。
“你倒是終于舍得來見我了。”那人見到邵國公走進來,也不起身,只是對他笑着舉杯,“上一次見面,大概已經是二十五年前了。那個時侯,你家老大還沒生出來。”
邵國公的臉上的懷念夾雜着疏離,這樣的情緒讓邵澤方覺得格外陌生。
“接到你說要見我的消息,我還以為你心裏總算是想通了一些事。只是今天看你這副模樣,倒不像是想通了。”那人看着坐到自己對面的邵國公,微微皺眉說,“難道你遇到了什麽事?”
邵澤方被晾在一旁,對着那個眼中全無他的人,暗自尴尬地咧了咧嘴。
邵國公忽地一笑:“你沒說錯,我是有事求你來了。”說完,他拉一拉邵澤方:“這是我家小四。小四,過來拜見長輩。這是我早年的朋友,國師大人的同門師兄嚴世叔。”
邵澤方被這個身份砸得有些呆,但是依舊條件反射般地彎下腰去,行了個大禮。
俯身到一半的時候,姓嚴的那人已經扶起了他,對着邵國公道:“你我之間的關系,難道還用得上那個求字?小四也是我的子侄,遇到麻煩我自然會幫忙。”說完,轉頭對着手臂依舊在自己手中的邵澤方道:“你是安順這家夥的四子,叫做邵澤方的那個吧?我是你世叔,嚴靖達。”
邵澤方在邵國公和嚴靖達兩個人之間飛快地掃了一眼,然後恭順地稱呼:“嚴世叔。”
嚴靖達立刻就微笑起來,邵國公不滿地哼了一聲,卻沒有任何阻止的意思。
看着邵國公和嚴靖達兩個人說着懷念過去的話,邵澤方在一旁含笑聽着,時不時地給兩個人的杯中加些茶水。
終于一壺茶快要喝完的時候,兩個人回過了神,轉頭看向了邵澤方。
“你家小四,到底出了什麽事,居然要求到我?”嚴靖達皺眉看着邵澤方,眼中的那種不明意味讓邵澤方覺得渾身一涼。
邵國公就說了邵家和陳家的婚事到底是怎麽回事,說了邵澤方完全沒有印象的過往,然後嘆道:“雖說如今小四和陳氏也算的上是琴瑟和鳴,但是這個問題,始終是我心頭一根刺。”
“到底是誰做了這些,目标是陳家或者是我邵家,我總是要知道的。”
嚴靖達看着邵澤方,默默點頭:“我知道了。三日之後你們再來,我盡力而為。”
邵澤方的心猛地一跳,聽到邵國公說:“如果解開,對小四會不會有什麽傷害?”
嚴靖達自負地捋須而笑:“若是別人來做不好說,但是我這一脈,就算無法解開,也不會留下什麽損傷。”
邵國公這才放下心來,然後邵澤方忽然就開了口:“嚴世叔。”
嚴靖達看向他,邵澤方覺得自己的心跳得飛快:“我能否帶我妻子過來?”
嚴靖達一挑眉,問道:“為何?”
“陳氏她……”邵澤方有些遲疑,“似乎是也遺失了一些記憶。”
邵國公猛地站了起來:“什麽?!”
邵澤方發現這件事并沒有多長時間,而且也是在一個非常巧合的情況下發現的。
那天他的一個朋友來訪,言語間說起了京中新發生的一些事,然後那人忽地神色詭秘,靠近了他小聲道:“你知道嗎?你媳婦差點就成了皇上的側妃。”
那人開了頭就滔滔不絕:“這個是辛家的嫡長子傳出來的,據說他的皇後姐姐,還有皇上,都是你媳婦的青梅竹馬。當初若非你媳婦被你定了,皇上的求親絕對不會被拒。”
等到那人說完,邵澤方才義正言辭地說了些話将那個人堵了回去,讓他不敢再說起這個話題。
只是臨走的時候,他才問了一句,那人是如何知道這些消息的。
“是幸家的那個辛參将說的。聽說他還是你的救命恩人?當心別是人家賊喊捉賊。”那人說着就要又往陳雨欣身上扯,邵澤方立刻毫不猶豫地将人趕了出去。
反正是多年的狐朋狗友,他也很清楚,過不了多久那人就會将這件事忘得一幹二淨,再次興致勃勃地上門來。
“然後,我多次試探了陳氏,但是她卻毫無印象。我寫信詢問岳父,卻得知那人所說的很多是真的。”邵澤方說得很猶豫。
嚴靖達卻忽地笑起來:“這事我倒是知道。不過算不得青梅竹馬,這四個人都是在青州才親近一些。說起來,套頭打悶棍這種事,還真的是幸家那小子做得出來的事情。”
邵國公的臉色就有些黑。
“幸家女是當時皇上的第二選擇,畢竟比起幸家,陳家可能給予的幫助更多。”嚴靖達簡單地說了兩句,就閉了嘴,畢竟牽涉到皇帝。然後他又笑道:“說起來,陳家女的追求者可不少,你當心什麽時候又被人打悶棍。”
邵澤方的臉色也黑了。
見邵家父子兩人的神色都不怎麽好看,嚴靖達道:“無礙,幸家的都是聰明人,知道該做什麽。至于皇上……他向來是無情無愛之人,卻也不會做出什麽違背倫常的事來。”
邵澤方的臉色更黑了。一開始他根本就沒有想到這方面,他只是想着将幸家的那個家夥揍一頓才好。
打了人,還以救命之人的面貌出現在他面前,這樣的事,怎麽看怎麽惡心。
嚴靖達見狀,輕快地呵呵笑起來。
又逗留了一陣,邵家父子才起身告辭。臨走之前,嚴靖達将兩人送到門口,對邵國公道:“和陳家的婚事如果是有人惡意算計,你會如何?”
邵國公一怔,轉頭看向邵澤方。
邵澤方沉吟片刻,微微一笑:“能娶陳家女是我的福氣。就算是開頭有人算計在先,如今我過得很好,也就罷了。”
嚴靖達聞言,看着他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