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喝雄黃酒,白素貞現原形
第三十九章喝雄黃酒,白素貞現原形
白素貞要斷了陳小青與許仙的念頭,這已經是她最大的忍耐。
媒婆被陳小青問的啞口無言,不知如何作答,好在白素貞已經喝止了陳小青,她也只得讪笑,額頭上冒出豆大汗珠,她慌張的用帕子擦拭,在姻緣線上滾了幾十年,沒想到會遇上今日的情況。
白素貞對媒婆道:“媒婆,你且先回去等我消息,女孩子家臉皮薄,不肯直說,我與你勸勸她。”
媒婆謝道:“那就好,那我先走。”
她慌慌張張奪門而逃,生怕陳小青的眼睛把她給吞了。
夜晚,白素貞喊陳小青過來問話,她道:“你有什麽不滿意,我并不曾虧待你。”
陳小青道:“姐姐,我們情誼五百年,難道還比不上一個許仙嗎?”
不提許仙倒還好,一提許仙,白素貞斯文掃地,怒道:“對,就是因為許仙,你勾引他你以為我不知道。”
陳小青反駁,“一個巴掌拍不響,他若矜持,就算我再怎麽樣,也無所謂,柳下惠就不會做這樣的事。”
白素貞冷哼,“柳下惠,你也別高看了他,不是太監,就是性無能。”
陳小青心道:“罵的好,這句話從古人的嘴裏說出來,就漂亮的多。”
陳小青道:“你也知道,這錯并不在我,再說兩廂情願的事,誰能阻止的了呢,不如我們回到紫竹林,繼續修仙可好?”
白素貞苦笑道:“早就回不去了,自踏進紅塵路,就已無回頭路,小青你回去吧,一個人好好的修煉,好好的成仙,時未晚也。”
看着面前單薄的白素貞,陳小青心軟成了一片汪洋,她怎麽忍心給這個女人下套,怎麽舍得讓這樣的女人傷心,頓時眼神蕭索。
白素貞看陳小青模樣,知道自己已打動她,心裏竊喜,只要陳小青走了,她也能稍微過點安寧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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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的話:這個世上就沒有不偷腥的貓兒,男人嘛,總歸會有個把紅顏知己,藍顏知己,但最重要的,不離不棄的還是妻子。
她對自己很有自信,就算再活上幾千年她也一如少女般的美麗。她有不衰的容顏,有深深的癡情,她不相信她打動不了許仙。
只要陳小青離開這裏,許仙他一定會定下心來。
沒有想象中的惡鬥,白素貞已經退敗陳小青,這日她心情十分高興,高興的心情總是能讓人能感受到,許仙問道:“娘子,什麽事這麽開心?”
白素貞道:“孩子越來越大,我自然心裏歡喜。”
許仙笑道:“好久沒見你這樣高興,我替你開心,對了小青呢?”
白素貞道:“不知道,我聽她說,要回老家去,家裏好像出了什麽事。”
許仙悻悻然道:“哦。”
白素貞将許仙的神情看在眼裏,不禁黯然失魂。心道:“他在擔心她?還是舍不得她?官人,你為何要如此對我?”
陳小青一個人趁夜走出了家,茫然的在街上游蕩,白素貞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她還能說什麽,做什麽?
頓時感到失去了目标,原本以為憑借自己的‘先知’,可以挽回一點無可奈何,只是這一切不過是自己的‘自以為是’,歷史不可更改,悲劇不可逆轉。
這大概就是人們常說的命運,在這樣的命運安排之下,陳小青注定不會孤單。
比如,在這樣空無一人的大街上,她會遇上法海,這是絕難想到的事。
他怎麽也跟來了?陳小青心裏疑問,但她說道:“和尚,我不想與你打架,你要想打架,下次再奉陪。”
法海看着一個女子淪落街頭,還是大晚上的,不免嘆息,他問:“白素貞又将你趕出來了?”
陳小青否認,道:“不,是我自己離家出走。”
本來她未覺得傷心,可法海這一問,她反而心裏酸楚,幾下子就将平時儲存起來的淚抽出來,放到眼睛裏,然後順着臉頰吧嗒吧嗒的往外掉。
她說,“風好大,迷眼睛。”
用袖子擦了擦淚,不顧法海站在原地,徑直從他身邊過去,法海道:“青蛇,回紫竹林吧,回紫竹林修煉,好好的得道成仙。”
陳小青似聞所未聞,她邁開大步往前走。周圍的房子都歇了燈火,一片黑,只有天上那一點可憐的月光照在人間大地上。
陳小青擡頭望月,自語道:“你可也寂寞?”
即便她穿越成蛇,但因為有了前世的記憶,她還是一個的的确确,多愁善感的女人。
她也會望月而嘆,也會随着季節的更替而傷春悲秋,也會在之後反省過白素貞的所作所為而傷心。
白素貞她不過是想将自己趕走,免得自己在一邊礙手礙腳,壞她好事。
白素貞她并非回不去,而是不想回去。
想通這一點,叫陳小青大怒,她沒想到自己一個現代人卻還敗在了古人的手裏,這白素貞忒的狡猾。
可是怒氣過後,她又想,那又如何呢?
白素貞貪戀許仙,她又貪戀什麽?五百年的姐妹情誼嗎?她在乎,可白素貞真的在乎嗎?
她若在乎,還會這樣對自己幾次三番的驅趕嗎?
陳小青想通了,蛇這種動物是無情的,竟然無情,又怎麽可能有什麽情誼。一切不過是她自己在無病呻吟。
在山水之間,她放縱大笑,因為下一次白素貞必然要栽一次,這日便是端午。
端午那日,豔陽高照,地上恨不得熱得翹出一層皮來,大多數男子都已經打赤膊。
許仙算文雅,穿了一件單薄的褂衣,出門去買酒與白素貞慶祝。
他買酒時,有個陌生人走過來,向店家買酒,問道:“店家,可有雄黃酒賣?”
店家笑眯眯的說他識貨,他道:“先生果然是會喝酒的人,早就準備下了,這雄黃酒避邪的很。”
當時,許仙還未走出店門口,聽這樣說,他趕緊折回來道:“店家,我也要買雄黃酒,這酒不買了。”
店家嘴裏有些不高興,他道:“你怎麽不早說。”
許仙臉皮紅得像個燈籠,但還是挨住了店家的埋怨。手裏提着雄黃酒高高興興的回去。
那之前來的陌生人出了門後,變化出他本來的模樣,這人一手拿紫金缽,一手拿八環禪杖,道一聲:“阿彌陀佛。”
正是法海本人。
此次他特來收妖,并想把許仙拉入佛門,從此情海紅塵兩重天,也教許仙受受想愛不能愛的滋味。
他随在許仙的身後,亦步亦趨。看着許仙滿臉笑意,法海的心,痛如刀割,想起他與白素貞兩人,被窩纏綿,耳邊細細嘤咛,說不盡的恩愛纏綿。
法海他,恨,非常恨,恨不得讓他們死,但死算什麽,一死亦不能解他的相思,解不開他在相思裏受的無窮煎熬。
每日寒冰溪水浸透着他的身軀,也去不盡對一個人相思的苦,于是他回來了,又回到了這多情的紅塵,他要再看一眼白素貞,這或許也是最後一眼,她是他這一世的考驗,一世的念,他要全部的收在紫金缽裏,直到天地混淆,把他的心碾碎為止。
法海眼睜睜的看着許仙歡天喜地的踏入家門,說道:“娘子,我回來了。”
他提着手裏的酒,給白素貞看,他今日要與娘子共飲,慶祝節日。
白素貞眼中滿滿疼惜,道:“家裏不是有酒嗎?怎麽又出去買了?”
許仙笑道:“不一樣,完全不一樣,娘子我倒點你嘗嘗。”
白素貞再三推卻,她道:“我有孩子,不宜飲酒。”
可抵不過許仙再三央求,白素貞道:“只喝一杯!”
許仙看她喝了一杯,又勸了兩杯才罷。
然後一人自斟自酌,道:“啊,今天好熱,我到外頭去,都快要被這暑氣烤焦了。”
他未注意到,坐在他身側的白素貞此時正渾身燥熱,她不舒服的拉了拉領口,又用扇子扇了許多下,她問:“相公你給我喝了什麽?”
許仙看出白素貞異樣問道:“怎麽了娘子,你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白素貞拿過酒壺一聞,驚問道:“雄黃酒?”
她頓時驚慌,筷子落地,扇子也掉到了桌下。許仙不知就裏,問道:“是不是酒喝了不舒服,都怪我為何要勸娘子喝酒。娘子,你等着,我去,我去拿醋,醋可解酒。”
他慌慌忙忙出去,白素貞自覺胸口悶熱,就要顯出原形來,她迅速脫了鞋子躺在床上,将帳子拉嚴實,又用被窩蓋住自己,希望挨過一時半刻。
只是這酒勁特大,她還是無力掙紮的顯出原形來,門口傳來許仙的聲音,他道:“娘子,娘子……”
看着床前的繡花鞋,知道白素貞躺在床上,更是關心則亂,一掀開帳子,就見一條大白蛇的蛇頭伸出來,許仙雙眼一翻,驚吓過度,吓死過去。
手裏的醋碟子裏的醋,翻了一地。
白素貞大駭,心裏苦苦道:“官人,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