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章節
微笑了,輕道:“我還在那裏等着你。”
挂上電話,她對着鏡子整了整頭發,只見那鏡子裏的人眸若點漆,唇勝煙霞,放到哪裏,都是讓人發癡發狂的美人。
可這越美的女人,幹起那不要臉的事來,就越得心應手,他便是上了她的床,口口聲聲叫的,也都是素晚卿的名字,但她照樣認了,林徹有林徹的甘願,她有她的。
陸纖歌是太任性太任性的人,哪怕明知他心裏沒有她,便是那空殼子,她也定要搶到手裏,更何況如今天時地利人和,是命裏趕着催着把林徹送到她面前來,由不得她推的。
到了下午的時候,她又給容止非打了電話,兩人素來沒什麽交情,又都懶得寒暄,因為容陸兩家的事,心裏都有疙瘩,陸纖歌忍不住嘲笑道:“聽說檢驗結果出來以後,七少大發雷霆的去找我姐姐,逼着她離婚,反倒被她給罵回來了?”
容止非冷道:“不及陸小姐好本事,從小玩到大,卻獨獨玩不轉一個林徹。”
“七少不用擔心我這邊,我自有安排,只是您可要抓緊些了,這小貓小狗還知道認主呢,何況小晚那麽玲珑剔透的一個孩子,她從小就喜歡爸爸,這父女情,可是一天深似一天啊。”
那邊倏然便挂了電話,忙音敲在耳邊,她不禁‘咯咯’笑了起來。
敲門聲忽響,她回頭望去,見是父親正負手站在門前,忙站起身。
陸衍君道:“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她笑道:“過幾日還需要父親再幫個忙。”
陸衍君重重嘆出口氣:“是我對不起她們母女。。。”
陸纖歌勾了勾頭發,不甚在意道:“素阿姨既然愛您,就不會在意這些的,更何況,讓姐姐和小晚得以一家團圓,不是好事嗎?”
他打量她兩遭,低聲道:“你和林徹是怎麽回事?”
她微微笑道:“什麽怎麽回事?”
“你少瞞我。”
陸纖歌道:“您就放心吧。一來,我不會耽誤大事。二來,我不會吃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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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卿領着小晚從商場出來時,天色已經微微黑了,商場門口在搞活動,人聲鼎沸的,音響裏放着音樂,幾個人形布偶來回招手,小晚過去和他們好好親熱了一番才肯走。她手上拿着許多購物袋,正低頭整理着,小晚忽然大叫一聲:“趙叔叔!”
她幾乎被吓了一跳,袋子‘啪’的一聲掉在地上,幾件童裝滑了出來,有人快步上前幫她整理好,擡起頭來,是一張笑容可掬的臉,“素小姐小心。”
晚卿戒備的望着他,低聲問:“你想幹什麽?”
趙之臣微微一笑,轉頭看着小晚,笑道:“還想不想跟叔叔去坐碰碰車啊?”小晚瞪大了眼睛,不敢說話,他卻一把将她抱了起來,晚卿大驚,急道:“你想幹什麽?”
他好笑的看了她一眼,輕聲道:“七少正等着您呢,快跟我走吧。”他抱起小晚,快步走在前面,晚卿只能亦步亦趨的跟着。
到了車前,見他停了,便趕忙把小晚搶過來,緊緊抱在懷裏,趙之臣笑了笑,轉身去拉車門,她一把又給推上,手撐在車門上不動,冷聲道:“他找我還想做什麽?”
趙之臣奇道:“小晚是他的親生女兒,他還能做什麽?”
“她不是!”
趙之臣笑道:“素小姐怎麽說,就怎麽是,可當着小晚說這些,真的合适嗎?”
小晚忽閃着大眼睛,緊緊摟着她的脖子,晚卿僵立片刻,終是恨恨上了車。
是去了華府。
園子裏仍是綠草如茵,花團錦簇,湖面上碧波微漪,映照晴空。
趙之臣帶了小晚去花園,晚卿一個人上來,那電梯裏金漆描摹的花紋像開在記憶深處,如何也忘不掉,她無數次夢到這個場景,又無數次哭着醒來。
到最後,她連做夢也不敢了,寧願睜着眼睛到天亮,再也不想一遍遍的經歷那份屈辱,她的外柔內剛,強過所有人,真真恨得狠了,被傷一分,勢必要還回去十分的。
容止非正在桌前喝咖啡,她進來時,甚至連一眼也不曾瞥來,只淡淡問:“手續辦好了嗎?”
晚卿不卑不亢的站在原地,“我從來沒有答應過你什麽。”
白瓷杯裏,那深棕色的小小湖面微微一晃,緊接着就是瓷器‘嘩啦’的碎裂聲,那杯子被他摔擲出去,砸在地上,碎片四散飛起,一瓣堪堪滑過她耳側,擊撞在牆上,一道血線在她臉上慢慢綻開,晚卿卻動也不動,眸光冷然,靜靜的盯着他。
容止非緩緩坐下來,有些疲倦似的,手撐在額上,低低的說:“你就這樣愛他。”
“他是我丈夫。”
容止非望着窗外,黑漆漆的一片,原來已經是夜了,萬家燈火盡數亮起,指引着夜歸人,每一盞都是等待和希望,卻沒有一盞是為他而亮。
他曾經多麽想給她一個家,将世界上最好最好的東西都捧到她面前來,可是世事難料,她不願,她始終是不願,她說的對,那是他的妄想,永遠都是他的妄想。
她寧願帶着他的孩子和別的男人結婚,恩恩愛愛的生活了五年,全然不管他在另一邊的銘心刻骨,寸斷肝腸,她這樣欺騙他!一次又一次将刀子剜進他心窩裏,将他整顆心都搗爛,他如今才明白,原來他竟是世上最傻最傻的人,這五年來,他時常的思念和不舍,全然都成了笑話。
晚風吹得窗簾呼呼作響,像一件巨大的鬥篷,罩着無盡的夜,屋子那樣高,好像離月亮也近一分,盈白的月光照進來,在地上虛虛描畫出兩人的影子,皆是一動不動,再也找不到心肝的木偶一般。
‘啪’的一聲,光芒大亮,他的手從開關上慢慢滑下來,花枝狀的吊燈像抖落灰塵似的,把黑暗抖跑了,只剩明亮如晝,他的眼裏也是明明滅滅的火光,在黑黢黢的眸底上一點一點的亮起來,終究燒得什麽都不剩。
他望着她,極慢極慢的說:“你若不想離婚,也可以,只要把小晚給我,我再也不管你的死活。”
她冷冷笑起來:“這五年,你又何曾管過我們的死活?”
“所以你就找林徹來做這個冤大頭?”容止非嘲諷的看着她,那高高在上的眼神,仿佛她是這世界上最最不堪的人一樣,“素晚卿,若不是我帶着小晚去做檢查,你自己又真的知道誰是孩子的父親嗎?”
晚卿臉色驟變,幾乎要大笑起來,好,好,好個絕情絕義的容七少!愛你時,你是他手心裏千恩萬寵的寶,不愛時,便可不費周折的一腳踹開,而他自然要比尋常男人更勝一籌,連那尚且相愛一場的情分都忘了,恨不得把最髒最臭的污水都潑到她身上來,“容止非,你別做夢了!我絕對不會嫁給你的!永遠不會!”
他的拳握得死緊,暴起的青筋宛若一條條樹藤,她的眼神她的話終于将他所有的一切盡數打碎,他只覺得胸口一陣萬箭穿心似的疼,眼神像能吃人似的,“這是你說的!你別後悔!”
“你如今來和我說這番話,容夫人可知道嗎?”她微微笑着,帶一點點惡毒的,她只想着,他不讓她好過,那麽大家就一起把臉撕破,“容止非,你母親會讓你娶我這樣一個女人嗎?”
她在看他的笑話,她在等着他鬧得滿城風雨,她眼裏都是快意,他看得分明,所以才恨得真切,他将她狠狠壓在牆上,掐着她的下颌,逼着她擡起頭來。
那樣近的距離,呼吸交纏,恍若曾經擁吻時的缱绻,卻泾渭分明,一邊是火,一邊是冰,“素晚卿,你在逼我,你在逼我!”
“是你不肯放我一條生路!”
“我竟不知道,你離了林徹就活不成了嗎?”他忽地一笑,眼裏卻冷若寒冰,“好,那就讓我看看,你和他會有個什麽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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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又是一場不歡而散。
趙之臣匆匆趕上來時,屋子裏已經被砸得稀爛,容止非在一堆狼籍中來來回回的踱着步子,見他進來,便厲聲吩咐道:“給我把霍明君找來!”
但凡豪門大戶,家裏總是免不了一些見不得人的肮髒事兒,而這霍明君,即是容七少的心腹,專門幹一些搬不到臺面上的事,手段極其毒辣,從不肯留一絲後路,趙之臣心思急轉,驀地一驚,忙道:“七少三思,您若傷了林徹,可就與素小姐再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容止非被他猜中了意圖,登時便怒道:“我管她去死!誰還要和她轉圜了!”
“那小晚呢?她畢竟,她畢竟和他一起生活了五年,難保她不會怨您恨您。”
容止非心裏又是一刺,總算冷靜下來,趙之臣又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