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節
着他,“你當我。。。願意看見你嗎?我若是知道你會來這裏,我是萬萬不會邁過來一步的!”她早已不再是五年前任由他欺辱的素晚卿了!她已經有了美滿的家庭,她有了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人,他別想再讓她難受,永遠都不可能了!
他眼底的黑沉更深了些,暴雨雷霆漸漸凝聚湧動,他忽然大笑一聲,像是被氣得狠了,胸膛劇烈的起伏着,“我竟忘了,你是他的女兒。”
容止非逼到她臉前,那樣近的距離,只看見他眼裏倒映着她慘白的一張臉,似是正被火苗燒着一樣,他咬牙切齒道:“你竟敢是他的女兒!”五年前她因為別的男人在他胸口狠狠插了一刀,再不管他的死活,五年後,在容陸兩家即将決戰的關頭,她又站在他死敵的一方,千方百計的和他作對,這個女人!這個女人!
這話說得不明不白,她聽不懂,也不敢再聽,他是她這輩子追魂索命的惡鬼,她只盼着今生今世,永遠不要再見到他。
晚卿猛力一掙,冷不防竟掙了出去,身子一歪,直直撲倒在一盞落地紗燈上,緊接着就是噼噼啪啪的碎裂聲,她跟着跌在地上,全身都痛起來。
容止非只居高臨下的看着她,眼裏是一層更甚一層的恨,像是雪山之巅的那一捧冰,再也化不開,永遠也化不開。
“七少?七少?”走廊的花架後閃出一個人,四顧望着,是趙之臣找來了,他只先看見容止非,待走近了,才見着倒在一片狼藉裏的晚卿,霎時便是一驚,頭也大了起來,萬萬沒想到這兩人這麽快就見了面。
晚卿見這位故人一味打量自己,心裏更有些凄然,是了,誰能想到昔日被他棄如敝履的女人有朝一日也會飛上枝頭,可這份殊榮,她卻是萬萬不想要的,她慌忙撐着胳膊站起身,垂下頭往回走去,走出老遠,仍能感覺那針刺似的目光,深深的紮在她身上不放。
晚卿見着容止非,只覺得五年來的平靜被打碎,以後恐怕也不得安寧了,一時難免有些傷心擔憂,恍恍惚惚的走了一陣,也不知走上了哪條岔路,竟離門廳越來越遠,兩旁也越來越靜。
驀地回過神來,見前面是一小片竹林,疏影橫斜,清幽漫漫,那紛密的竹葉後有兩個人相對站着,臉上的表情都不大自在,晚卿暗暗奇怪,又走近了些,腿磕到一處籬笆,那兩人聽見聲響,便都轉過頭來,陸纖歌一愣之下,立馬笑開了:“哎呦,好姐姐來得真巧,我正和姐夫說起你呢。”
她雖是笑着,眼裏卻有些薄霧似的水光,眼圈也微微紅着,晚卿目光在她在臉上一掠,停在林徹身上,輕道:“你不是帶着小晚去看龍魚了嗎?”
林徹道:“半路上碰到陳媽,她領着去了。”
晚卿哦了一聲,又道:“時候也不早了,我們回家吧。”
和陸纖歌告了別,晚卿和林徹便離開了,兩人心裏都有事,雖是一路走着,卻也像隔了堵牆一樣,林徹想着陸纖歌信誓旦旦的話,心裏更覺得難受。
“你以為我爸爸把她認回來是為了什麽?你以為以後在她和容止非之間,還能有你的一席之地嗎?林徹,這就是報應,你為了她和我分手,卻只能得到五年的快活,如今夢醒了,就該輪到你心碎了,這一切都是報應!”
月光照在地上,脈脈宛如流水一般,林徹踩着那片光影,驀地停下來,一把将晚卿擁在懷裏,她吓了一跳,笑道:“你這是做什麽?”
他低聲道:“答應我,我們要永遠在一起。”有些不知名的花香飄過來,淡弱的像是只有一線,卻分外醉人心脾,她笑着點頭道:“好,永遠在一起。”
“恩,老了以後我還是任你打罵,絕不還口。”
“講講理好不好,我什麽時候打罵過你了?”
“你一生氣我就擔憂害怕,每日的生活豈不是沒有打罵勝似打罵?”
“橫豎我是說不過你,随你編排好了。”
他望着月亮,她埋在他懷裏,兩人嘴上說着最最情濃的話,卻誰也看不見誰的眼神。那一份世事無常,終究是叫人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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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晚宴之後,林徹便愈發忙碌起來,日日早出晚歸不說,連原本的休息日也用去加班了,不出幾天人就消瘦憔悴下來,晚卿不免擔憂,不只是因為林徹,心裏還有些不好的預感,卻也難以言明,只旁敲側擊的問他,“怎麽工作突然這樣忙碌了呢?”
林徹從來不和她說工作上的事,這一回,更是話積在胸口,有口難言,将将敷衍兩句。
他一畢業就進入嘉盛,一直得到領導器重,短短五六年時間不斷升職,如今坐鎮銷售部,是嘉盛裏最年輕的部門經理,那一分意氣風發,自然是胸懷遠志,想再成就一番大事業的。
可是容陸兩家積怨已久,交鋒不斷,近幾年容止非手段更加淩厲,嘉盛只能堪堪招架,頹勢大現,尤其是經過那日晚宴,容氏已經開始大肆收購嘉盛的股份了,連一路提攜他的恩師陳弼學也高價賣出了自己持有的股份,到國外頤養天年去了,走的時候還意味深長的囑咐他,大廈将傾之際,良禽應擇木而栖。
他久居嘉盛高層,這一番話,自然是別具重量,林徹萬萬沒想到,嘉盛如今已經到了這步田地,他腦中紛紛亂亂,頭一遭想起的,竟是那日陸纖歌對他說的話,一時間更是驚疑不定,卻不敢讓晚卿瞧出半分,只想着縱有一日,便仍是一日,
及至七月,容氏和富海置業聯手吞掉了嘉盛一筆将近三億的項目,對于已經精疲力竭的嘉盛來說,無疑更是雪上加霜,這一致命的打擊之後,嘉盛自然軍心惶惶,人人自危,“聽說了沒,陸先生一直想找容七少談判,人家卻連見都不見一面。”
“就是有收購的打算也不能這麽絕情絕義啊,連談判都不肯,究竟算怎麽回事?”
“誰知道他怎麽想的,難不成非要把所有姓陸的都趕出嘉盛,再不給人家一條活路?”
“這還真是奇了,以前容七少只是和嘉盛過不去,怎麽現在倒像是和陸家過不去了?”
盛夏的日頭挂在天空正中,陽光轟轟烈烈的照下來,一切塵埃都無所遁形。
容氏頂層,空調開得極大,冷風從扇葉裏簌簌吹出來,正打在牆角的長青盆栽上,橢圓形的葉子微微打着顫,負責接待的小秘書有些冷,起身離開椅子去拿衣架上的外衣,穿上之後才一轉過身,就見一人從電梯裏走出來,一身鐵灰色西裝,眉眼含笑,清俊如玉,她輕聲打了個招呼:“趙先生。”
趙之臣略一點頭,問:“七少起來了嗎?”
容七少每日的這個時候都有午睡的習慣,最厭煩人去打擾,小秘書道:“我也不大清楚,一直沒聽見七少有吩咐。”
趙之臣看了看時間,料想也應該差不多了,就上前敲了敲門,才敲了兩下,大門便應聲而開了。容止非剛起床,上身只穿了件雪白的襯衫,正對着鏡子系領帶,随口問道:“什麽事?”
趙之臣便将今天上午和富海老總的談話一一向他彙報了,說起富海的要求,容止非想了想,淡淡笑道:“打家劫舍的強盜還有個分贓的過程呢,他既然提出來,就給他吧,以後合作的日子還長着呢。”
趙之臣記下了,又說:“陸衍君這幾日總給我打電話,非要和您談一談,說不見面,只在電話說也行。”
容止非不耐道:“我不會跟他談判的,讓他死了這條心吧。”
趙之臣微一猶豫,道:“他說不是公事,是私事。”
容止非手指一頓,而後又飛快的動作着,系完領帶,他拿過西服外套,一邊穿一邊說:“我跟他能有什麽私事。”
趙之臣并不說話,只盯着桌旁的那一盞落地琉璃燈,容七少對于真心喜愛的東西,通常都是極念舊的,原先那一盞摔碎了,他又給弄了個一摸一樣的來,擺在原來那個位置,倒像是從不曾變過似的,忽聽他道:“給他回個電話。”
趙之臣不由輕輕嘆了一聲。容止非接過電話,也不含糊,一上來便道:“聽說陸先生找我找的急,是想跟我商量一下嘉盛易主的事嗎?”
饒是再有涵養的人,第一句就聽見這樣的話,也難免會動氣,陸衍君竭力忍着,“勝敗乃兵家常事,七少說笑了。”
容止非冷笑道:“我在英國有幾個朋友,是資深的危機處理專家,不如我給陸先生介紹介紹?嘉盛這麽快就倒了,真是讓我覺得沒意思。”
陸衍君這時倒不動怒了,只笑道:“七少的美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