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節
“。。。她說您這幾天一直沒開私人手機,我找個理由搪塞了。”
他冷哼道:“有什麽好搪塞的,實話告訴她好了,我就是不想理她。”
趙之臣笑道:“您和素小姐也有幾天沒見了,她很想您。”
他卻不說話,趙之臣又道:“不如我今日把素小姐接到華府?”
容止非松了松領帶,模糊的應了一聲。
晚卿見到趙之臣很是驚喜,忙問道:“他。。。七少回來了嗎?”
趙之臣笑道:“今天剛回來。”
“他在。。。國外的這幾天很忙吧?”晚卿低着眼,聲音低的幾乎聽不見,趙之臣看了看她,輕輕一嘆,“素小姐,您和我走就是了,其他的事,七少也沒和我多說。”
她心裏悶悶的,像積了一團蒸汽一樣,躁動難過,她自然是懂他的,既然愛他的氣魄,就勢必要多一些忍受,他是容七少,他不是尋常人,可她卻是再平凡不過的,晚卿其實一早就明白,要想和他在一起,等待和忍耐是最少不了的,這才剛走到哪裏呢。
把她送到華府公寓,趙之臣便離開了,偌大的屋子裏,她仍是有些局促,手在桌子上一拂,并未看見灰塵,她也就在沙發上坐下來,目光四下望了望,忽見一旁的水晶玻璃幾上放着一個緞面錦盒,她胸口猛地一跳,又慢慢移開眼,只盯着牆上的鐘表,幾乎是數着那滴答滴答的聲響等待。
不知過了多久,門鎖忽然傳來一陣響動,她以為他終于回來了,忙起身迎過去,可走到一半,又猛地停下來。
“七哥還沒回來,我們就進去等他吧,看到時不吓他一跳。”
“這可是你出的主意,我就盼着他別怪到我頭上。”
容畫和白娉兒有說有笑的推門進來,正撞上僵立的晚卿。
三人都驚了一下,容畫是驚喜,白娉兒是驚愕,晚卿卻是驚慌。
“晚卿!沒想到你竟然在!”容畫笑嘻嘻的拉起她的手,“好一段時間沒見你了,你還好嗎?”
晚卿勉強回了一笑:“還好,多謝容小姐關心。”她雖是回容畫,目光卻落在另一人身上,白娉兒也正望着她,微擡起下巴,冷聲道:“你是誰?為什麽會在這裏?”
她還沒開口,容畫先搶着答道:“娉兒,她可是我七哥最喜歡的西點師,專門請回來做西點的,你可不要得罪她,以後要想讨好我七哥,少不了要多跟她學學呢!”
白娉兒臉色稍霁,哼道:“誰要讨好他了,沒心沒肝,哪懂得人家的讨好。”
“又說氣話,娉兒,你這脾氣可真得改改,老和我七哥嗆着來可不行,你倒不如學學人家晚卿,柔柔弱弱,溫溫婉婉,哪個男人不喜歡這樣的?”
白娉兒瞥了晚卿一眼,不到一秒就又收回目光,冷嘲道:“那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我一輩子也不會變成這種女人的。”
容畫‘呸’了一聲,朝晚卿笑道:“你別理她,她說話就是這個樣子,恨不得要把人氣死。”
晚卿靜靜的點了點頭。
容畫是孩子心性,迫不及待要去試穿新買的衣服,撇下二人,急匆匆的進了客房。
白娉兒坐到沙發上,随口吩咐道:“去給我倒點水來。”晚卿便去廚房燒水,等水沸了,又取過玫瑰花片,細細沖了兩杯,端回客廳,一一擺到桌上,白娉兒目光在她臉上轉了轉,見她一彎身,露出瑩白的後頸,像朵茉莉一樣,忽然說:“你倒是長得不錯。”
晚卿低低道:“比不上白小姐國色天香。”
白娉兒笑了笑,慢悠悠的問:“你跟我說說,容止非平日裏喜歡吃些什麽?我知道他挑得很,尋常貨色是看不上眼的,既然看重你,你必定是有過人之處了。”
晚卿眼眶澀澀的,她哪有什麽過人之處,難過就難過在,她沒有絲毫過人之處,她只胡亂答了一些他平日裏喜歡的食物,又聽白娉兒道:“有時間我還真要好好跟你學學了,否則連他的胃也照拂不好,倒更給了他理由。”
她輕輕一顫,緩緩垂下頭去。
白娉兒四下打量着,驀地望見小幾上放着的錦盒,那緞面精細雅致,讓人看得從心底裏歡喜起來,她拿過來,勾開鎖扣,裏面盈盈躺着一對碧玉镯,她試戴了一下,不大不小竟然正合适,白娉兒眼神一軟,表情也變得驚喜起來。
正巧容畫試完衣服走出來,瞅見她對着一對镯子發呆,奇道:“哪裏來的?”
白娉兒道:“我看擺在桌上的,方才拿過來一試,竟然正合适,必定是你七哥要送給我的。”
容畫不由一頓:“那你還是先放回去吧,他最不喜歡別人動他的東西了。”
“橫豎都是要給我的,我動了又怎麽樣?”
“那就等他親自交給你。娉兒,你怎麽一點都不明白我七哥呢?他現在必定為了你幫陸家說情那件事生氣,你何必再去招他。”
白娉兒鳳眉一挑:“我就是說了,怎麽了?”
“你知不知道你說的每一句話都代表着白家的立場?莫說你還不是容家七少奶奶,即便你明天就是了,也不能不分清利害關系,由着性子胡來啊。”
“我倒不知道,做他容止非的少奶奶要有這麽多規矩。”
容畫笑道:“那你何必心心念念盼了十年?”
白娉兒也笑起來,“所以啊,這容家七少奶奶的位子,我是坐定了。”
晚卿忽然覺得有些頭暈,她慢慢望向白娉兒,見她膚若凝脂,眉目如畫,本就是難得的美人,又自有一份雍容的氣度風華,必定是要勝過自己千百倍的,她忍不住往後退了退,一時竟有些茫然似的,只說:“我還有事,我要先走了。”也不等她們說話,她便急步向門口走去,還未觸到把手,那門便從外面被推開,容止非一眼望見她,目光微凝,轉瞬又移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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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卿從未想過今日自己竟會陷入這樣的境地,她記不清容七少和白娉兒是什麽時候,因為什麽吵起來的,只記得他們的争鋒相對,他們的毫厘不讓,那字字句句敲在她耳邊,讓她愈發難受得不知所措,轉身便要離開,手腕卻忽然被人攥緊,容止非盯着她:“你要去哪?”
白娉兒先叫起來:“她要走就走,你攔她做什麽?”
他冷笑:“她是我的人,自然要留下,該走的是不請自來的人。”
白娉兒一驚:“你說。。。你說她是。。。”
容止非又望向容畫,沉着嗓音道:“我給你鑰匙,不是讓你把閑雜人等随随便便帶進來的。”
容畫也沒想到他們一見面就會吵成這個樣子,嗫嚅道:“大不了我把鑰匙還給你就是了。”
白娉兒死死盯着晚卿,腦中一閃,驀然大悟,“是你!你就是那個端盤子的服務生!”
晚卿竟覺得那日的場景像重演了一遍,臉上是火辣辣的難堪,聽她尖聲喊道:“容止非!你竟然和這種低三下四的女人來往,也不怕跌了身份嗎?”
容七少怒道:“我倒是覺得和你多說一句話就會渾身不自在,白娉兒,我最後一次警告你,我和你是不可能的,以後少在人前人後以我未婚妻自居!”
“容止非!你以為容夫人會任由你胡來嗎?”
“不娶你就是胡來嗎?那我倒要盼着自己一輩子都別有清醒的機會!”他眼角餘光猛的掃到她的手腕,更是添了火氣,厲聲道:“誰準你碰那镯子的?給我摘下來!”
白娉兒眼淚霎時滑落下來,用力扯下那碧玉镯,劈手便砸在地上,目光卻從始至終盯着晚卿不放,恨道:“那我倒要看看,你和這個賤人會有什麽下場!”
她仰起臉,手背慢慢擦過臉上的淚,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容畫也忙追着她出去了,經過晚卿時,不由複雜的望了她一眼。
屋子裏只剩下她和他,一時靜的讓人着慌。
秋風瑟瑟,吹得那落地窗簾飄飄漫漫,屋裏沒有開燈,光線已經有些暗了,一應歐式家具上似蒙了一層舊影,籠在時光機裏一樣,讓人無端覺得厚重的喘不過氣來,整間屋子裏只有他是鮮明的,可當他慢慢轉過身,她卻發現,他的眼神是冷的,像一場無邊無際的大雪,渾然将人帶進一場絕望,晚卿竟真的覺得全身都冷起來,從內而外的冷,他冷待她這麽多天,不聞不問,像一個過目即忘的陌路人,她好不容易把他盼回來了,卻要被迫參與那樣一出啼笑皆非的鬧劇,而他竟只這般波瀾不驚的望着她,她忽然覺得很累,原本滿腔的委屈和不甘,在這一刻全化成了疲憊,她眼神一涼,低聲道:“我要回去了。”
容止非看到她剎那間的哀涼,而後那哀涼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