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我:“……”
唐朝:“……”
于星築:“……”
長久的寂靜之後。
我佯裝鎮定地端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努力讓自己被震撼到的樣子看起來不那麽傻;回過神來的時候,張教授仍舉着他那枚剛剛斥重金買來的求婚戒指,鄭重其事地看着我,而我身邊的兩人顯然已經被他這樣的壯舉給驚呆了。
我放下杯子,目光有些顫抖地落在他手中的戒指盒。
只能說還好不是什麽妹子都愛的閃瞎眼大鑽石,而是款式中規中矩的男戒,不然這會兒我非得昏過去不可。
生平頭一回遭遇這種有板有眼的求婚,我咽了下口水,心裏有些百感交集;而眼前一大一小兩個老婆還在旁邊盯着,一時間也不知道究竟該給出什麽答複。
眼看原本震撼的氣氛慢慢變得詭異起來,我欲言又止地摸着鼻子,旁邊的驚呆二人組也終于給出了一點應有的反應。
唐朝捏着他那空了的煙盒,扶額不知在思索些什麽,然後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張教授,雖說你的私事我們無權幹涉……只不過和一一結婚這麽大的事兒,你不事先跟我們兩個商量一下嗎?”
唐朝說得很委婉,不過顯然已經足夠讓張教授這樣的聰明人明白他的意思了。
如果是早在我還沒有跟另外兩個人攤牌的時候,張教授這種求婚法雖然驚人眼球,他們卻也沒法對此有意見;而現在的張教授雖然在他們三個裏年紀最長,可論先來後到,他也只能做最小的。
我看張虞年,張虞年似乎恍惚了一下;然後微抿着唇,彎身在他進門時提的那堆大包小包裏翻找了一會兒,擡起頭來對我身邊的兩個人道:
“我帶了禮物回來。”
“……”
唐朝眼神微妙地接過張虞年所謂的禮物,然後遲疑了一下,像是有點不懂張教授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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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眼尖的于星築則似乎從禮物包裝的形狀上看出了什麽,當即吹了吹自己的指甲,用他那二十年拆快遞的手速,三下五除二把他那份禮物的包裝紙扯了下來。
張虞年送給唐朝的似乎是幾張市面上極其稀有的黑金唱片,給于星築的則是暴雪OW全款手辦周邊。
我:“……”
不知為何,我仿佛在一瞬間從這兩個人的眼裏看到了張虞年的陵谷滄桑。
******
不愧是這個家裏最成熟的大人。
投其所好,對症下藥。
我都不知道張虞年是什麽時候去做了那兩人的功課,似乎也料到自己回來後會經歷這麽一遭,而這兩人即便不會為了這點禮物就轉頭把我給賣掉,從此怕是也很難再拿出大房二房的氣場來壓他了。
張教授,真是個可怕的男人啊……
見我的大老婆和二老婆心情複雜地同時轉過頭朝我看來,似乎已經把決定權交到了我手上,只口不提我在張教授上門之前才給自己立下的絕不跟他和好的flag,我憋了一會兒之後,忽然又抓住了某個重點:
“等等,結婚?我們兩個男人怎麽結婚,咱們這兒可是天朝,不是阿妹利卡啊。”
就算是阿妹利卡,我這也算犯了重婚罪吧。
內心暗暗地吐槽了一句後,我看到張教授放下手中男款的婚戒,又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只女款的婚戒,看起來居然是相同的尺碼準備了兩個款式。緊繃的情緒似乎已經消散許多,張虞年托着兩枚戒指,眼神溫柔地輕聲道:
“我知道不可能和一一領證,本來也不是非要講究這種形式,只是想着有人能為我們見證一下就好……”
“行吧,”我還沒來得及感動,便聽到一旁的于星築幽幽道,“所以張教授您的意思是,讓一一穿女裝跟你辦個婚禮嗎,還是唔……”
話音未落,我趕緊捂住了他的嘴。
唐朝挑眉道:“女裝?”
“……”
我朝唐朝讪讪一笑,有些心虛地避開了他困惑的目光。
我家大老婆還不清楚我收了人家張教授的錢穿女裝搞羞恥play的事兒,要是讓他知道他之前出差的那一個月我們三個都背着他做了什麽好事,我王一一的面子就真的要沒處擱了。
“是這樣,”張虞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由于在我那些親戚朋友眼裏我是二婚,所以也不必再大張旗鼓辦個婚禮,一起吃個飯就可以了,主要是想拍個婚紗照挂起來……”
他說着,居然看了一眼唐朝。
我當然知道他是什麽意思。算來我們這幾個人技能也相當齊全,攝影有唐朝,化妝有于星築,張教授這共同富裕的如意算盤打得可太好了。
我看唐朝,唐朝沒什麽表情。
再看于星築,于星築看起來也沒什麽異議。過了一會兒只是嘆了口氣,略有幽怨地道:“我也想和一一結婚……”
這話說得頗有幾分心酸的調調。
想來也是,理論上我不可能和他們其中的任何一個結婚,同性婚姻還不知哪年能合法化是一回事;即便我們私奔到國外,也沒有哪個國家會有四個人可以一起結婚的法律。
我不知道該說什麽,就擡手揉了揉于星築的腦袋。
“可以啊。”唐朝忽然打了個哈欠,目光幽深着也不知在想些什麽,湊過來用不大不小的聲音對我道,“一一,結婚這事兒可不能偏心,既然要和張教授拍結婚照,不如我們三個都拍好了。”
我:“……?”
“好啊好啊!”
于星築估計還是第一次沒有反駁唐朝的提議,還不等唐朝接着講下去,就不知天馬行空地腦補了些什麽,一臉興奮地湊到我耳邊悄悄道:
“我要穿婚紗和一一拍結婚照,一一也要穿婚紗和我拍。”
我:“……??”
******
雖說有些不合時宜,我的腦海裏卻浮現出了一些相當刺激的畫面。
穿女裝和他們拍婚紗照也不是不行,公平起見,反過來如果是他們穿女裝的話……
于星築的女裝雖然早就看膩了,但穿婚紗的樣子我還沒見過,肯定別有一番靓麗的風情;而張教授本身就是氣質型的纖細美男,真穿女裝的話,可能也不會輸給身為行家的小碧池。
至于唐朝麽,咳。
雖然他的身材稍微比另外兩個健壯了些,我一時間有點想象不出他穿婚紗會是什麽樣子,不過這個時候多瞟他兩眼,內心居然還有點隐隐的期待。
“可以,那就這樣吧。”
唐朝顯然不知道此時我腦海裏的危險想法,見我和張虞年都沒有什麽異議,便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然後把他那幾張黑金唱片揣好,道:“趁工作室還有人沒下班,我去預約幾個比較熱門的拍攝場地,就看張教授喜歡哪裏了。”
見財大氣粗的張虞年點頭,唐朝便打着電話朝陽臺走去,而于星築也興致勃勃地奔回他的房間上網挑婚紗了,一時間客廳裏就只剩下我們兩個人,以及牆上鐘表滴滴答答的聲音。
……
我拿起茶幾上的兩個戒指盒,取出來對着無名指比劃了兩下,越看越覺得款式的确新潮漂亮;唏噓了一會兒後,便十分自然地戴在了自己的左右手上。
還別說,挺合适也挺好看的,不知道是不是張教授趁我睡着的時候偷偷量的尺碼。
我看張虞年,他掩飾着端起早就冷掉的咖啡喝了一口,下一刻耳根便紅了個透徹。
家一般溫馨的氣氛在客廳裏蔓延,我幽幽地摸了摸下巴,看看陽臺上打電話的大老婆,房間裏興奮網購的二老婆,還有面前恢複了以往害臊模樣的三老婆。
所謂美好的生活,這便是……已經開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