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完事兒了?”他吐出一口悠長的煙圈,似笑非笑地看我道。
我的雙臂顫抖了一下,看看唐朝又看看懷裏的于星築,莫名感到了一絲蛋蛋的憂傷。
雖然我和他倆不是什麽情人,也不存在會被抓奸的尴尬,可我還沒有臉皮厚到能夠若無其事地當着炮友的面和另一個炮友卿卿我我的份上,尤其是這會兒我只有下身套着牛仔褲,而于星築則渾身光溜溜地趴在我胸膛,這場面似乎也太羞恥刺激了點。
于星築懶洋洋地暼了眼唐朝,看起來完全沒有從我身上下來的打算,也絲毫感受不到身體暴露在別人面前的羞恥,反而擡起頭來又親了我一口。
反正經歷過那幾次失敗的3P之後,他倆也把彼此看得差不多了,這個時候更沒什麽忸怩的必要,不趁機挑釁一下倒不是他于少爺的風格了。
我看唐朝,唐朝的眼神果然變得嫌棄起來。
不過好在唐朝比我們兩個都年長,大多數時候并不會理會于星築的那點小心思,這也是這個家之所以還沒變得雞飛狗跳的原因。
他淡淡地熄了煙,到竈臺邊掀開鍋蓋看了看,然後關火道:“完事兒了就趕緊去洗手吧,我做了西班牙炒飯。”
濃郁的海鮮香氣從鍋裏袅袅飄來時,我看到于星築眼睛直了。
同樣受到美食誘惑的我擦擦嘴邊幾欲流出的口水,十分理解他現在的心情;畢竟誰能想到這個家裏最會做飯的不是我,而是唐朝呢。
唐朝小時候學習不好,在學校還總是打架鬥毆,讓他爹好不頭疼,于是初中畢業後就送他去學了兩年廚師,之後才去當的兵;好在這家夥退役後自學攝影開了間工作室,這才沒讓他爹被氣得英年早逝,現在算是收入頗豐,閑暇時也會在家裏露兩手秀秀自己還沒落下的廚師技能。
我的做飯水平比較家常,張虞年似乎只會煮面條,而于星築則從沒見他下過廚,平時要麽被我投喂,要麽就是點外賣;難得看到大餐擺在自己面前,我猜他肯定對剛剛的挑釁悔得腸子都青了。
于是我悄悄在于星築耳邊說了兩句,看着他一溜煙兒跑回自己的房間穿衣服,然後打開碗櫃整了三個碗出來盛飯。
唐朝對我多拿了一個碗的舉動沒什麽異議,想來也不會真的跟某個幼稚的小孩兒計較;于是穿着睡衣回來的于星築也深知吃人嘴軟的道理,安安靜靜地拿了勺子去悶頭扒飯了。
難得看到這兩人如此平和地相處,我感動地扒完兩碗飯後,看到唐朝已經将剩下的海鮮飯覆上保鮮膜,自己則又叼了一根煙站在水池邊刷鍋,便主動乖巧地上前去幫他。
“一一啊,”我正往鋼絲球上擠了點洗潔精,便聽到唐朝在耳邊道,“我下周會和工作室一起去冰島拍個項目,可能要去一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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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愣,随即點了點頭。
唐朝的工作室總會到各種各樣的地方去出差,經常一去就是很久,以前留我獨守空閨的時候還覺得有點寂寞;不過如今随之而來的三份公糧變成兩份,想想居然也輕松了不少。
“所以在此之前,一周的時間內,”唐朝忽然放下手中的活計,把我咚在了水池邊上,深邃的眼裏滿是危險的欲望,“……你要負責喂飽我。”
……
事實證明,曾經稱霸東城的唐朝不光零號看了腿軟,連一號看了也會腿軟。
被如此強勁的雄性荷爾蒙所包圍,我咽了下口水,已經隐約感到胯下的小鳥情熱起來,恨不得現在就把他的褲子扒下來,直接操進眼前飽滿挺翹的猛男屁股裏。
他那俊得匪夷所思的臉已經挨得很近,性感的胡渣下不薄不厚的嘴唇看起來還很濕潤,實在讓我想就這麽順勢和他親熱一番。
可我的嘴巴不但剛剛咬過于星築的小鳥,還吃了大蒜味的海鮮炒飯,此時還真沒勇氣不管不顧地親上去;正紅着臉想在這暧昧的氣氛下說點什麽時,不遠處卻忽然傳來了勺子摔落的聲響。
我朝餐桌看去,已然吃飽喝足後便翻臉不認人的于公子正剔着牙,不滿地瞪着唐朝道:“這怎麽行,還整整一周呢,我們一一的小鳥這麽嫩,讓你那被翔磨出繭來的老菊花磨禿嚕皮了怎麽辦。”
唐朝:“……”
唐朝皺起眉,顯然沒想到于星築的杠點竟如此清奇,也再沒了之前懶得跟小孩兒計較的包容心,冷笑一聲道:“說得好像你的菊花不出屎一樣。”
我聞言顫抖了一下,于星築則聽得一陣窒息,顯然覺得冰清玉潔的自己被唐朝這粗鄙的話語玷污到了,當即捂住耳朵怒視着他道:“胡說八道,我們仙女當然是不拉屎的!”
唐朝啧了一聲:“你錯了,你們仙女就算拉出來甜甜圈,那也是屎味的甜甜圈。”
我:“……”
于是又一日的王家飯後,一場關于菊花産出內容引起的戰役一觸即發。
于星築站起身來冷冰冰地看着唐朝,嘴唇嗫嚅着,吐出了他嘲諷唐朝時專用的吵架開場白:“大黑熊!”
唐朝也不堪示弱,當即反唇相譏:“小碧池!”
……
我在旁邊聽得連連搖頭。
雖然自己的炮友之間總是例行公事似的兩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在外人看來的确頭疼,不過這兩個人的吵架水平也就僅僅局限于小學生似的“你是豬!”“反彈!”,沒有任何實質上的殺傷力和威懾力,自然也就沒法帶給我任何新鮮感。
于是我低下頭,百無聊賴拿起手機刷起了朋友圈。
我朋友圈人數不多,屏蔽了做微商的、生過娃的、震驚體的,剩下每天會發固定內容的其實也就那麽幾個。唐朝下午曬了自己的冰島簽證,于星築則在十分鐘前剛剛拍了張炒飯的照片,文案是:我家一一親手做的西班牙海鮮飯!味道超級超級贊,羨慕嗎哈哈哈哈哈=3=
“……”
我從朋友圈切出來,又切進去,遲疑了一會兒後,最終還是暗戳戳地點了個贊。
和不管什麽雞毛蒜皮的小事都喜歡發朋友圈的話痨于星築比起來,唐朝的話相對少一些,基本都是自己的攝影作品和工作相關,畢竟他的客戶們還需要看;而張虞年的微信則幹幹淨淨,朋友圈一片空白。
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把我屏蔽了,還是壓根兒沒發過朋友圈。
想到冰箱裏剩下的炒飯還需要更多的人來幫忙解決,我猶豫了一下,點開張虞年的頭像,發過去一條:晚上什麽時候回來?
幾乎就在同時,我看到張虞年也發了一條消息給我,白色的框框只在我眼前閃爍了一下,就被匆忙撤回去,而我也完全沒來得及看到它的內容。
我摳了個問號過去,對面一陣沉默後,又發來一句:今晚我媽叫我回去吃飯,可能明天才能回來。
我便了然道:又叫你回去相親了嗎?
張虞年:……
張虞年連打了好幾個省略號,隔着屏幕仿佛也能看到他此時的表情有多無奈。
和我們幾個家裏暫時沒人催婚的快樂單身漢比起來,從小接受精英教育、年過三十且三代單傳的張教授壓力可就大多了。
據說他老媽在他和前妻領證結婚的第一天起,就在不斷地催促他們趕緊要小孩兒,各種中藥補湯源源不斷地給兒媳婦送,連孫子的小名都找算命先生起了一籮筐,哪知半年後等來的非但不是懷孕的好消息,兒媳婦還給自家悲催的獨苗戴了綠帽子。
張家老媽痛心疾首外加怒罵前兒媳祖宗十八代之際,匆忙又緊鑼密鼓地開始給兒子安排相親,即便張虞年用各種各樣的借口拒不回家,她也一定會裝病把人家騙回去。
其實據我觀察,張虞年究竟是不是深櫃不好說,但可以肯定的一點是他絕對沒有任何的戀愛需求和繁衍欲,也從自己唯一一次失敗的婚姻中汲取了教訓,只想保持這種單身的現狀。
可惜老一輩是完全無法理解的了;也不知道最後究竟是他選擇妥協,還是他媽選擇妥協。
……
我撓撓頭,正想說點什麽來安慰網線那頭正郁悶着的張教授,卻聽到耳邊忽然傳來驚天動地的一聲響,擡起頭的時候唐朝和于星築的争吵似乎已經進入白熱化,僵持着彼此瞪視着對方。
于星築咬牙切齒道:“王一一,我他媽真的已經忍這頭熊很久了,今天你必須選一個;從今往後這個家有他沒我,有我沒他。”
我:“……”
我: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