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一生一起走

第12章

期中考試的考場上，秋念看着發下來的試卷欲哭無淚，果然這些題目無論老師講過多少遍，再次見到還是猶如第一次見面。撿幾道會做的題做了，剩下不會的，選擇填空還可以瞎蒙，可大題是想蒙也不會。在草稿紙上亂寫亂畫，反正成績就這樣了，連父母都懶得管他的成績了，只說別在學校給他惹事就行，而近段時間秋爸秋媽好似心情特別好，秋念也樂的輕松。

考試完了照常是放假，雖然只放兩天假，卻也讓班上的同學興奮起來，都讨論起放假要幹什麽事。

“秋念秋念，我們一會去網吧，現在才四點，我們能玩到晚上七點再回去。”李岳邊收拾書包邊問秋念的意見。

“嗯，反正回去也沒什麽事。”收拾完書包兩人就朝教室外走去。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在出教室門的時候跟段堯擦肩而過，兩人對視一眼很快就移開視線。

自從翻牆出去上網的那件事之後，段堯再沒有主動找他說過一句話，而秋念也從沒主動找過對方，兩人好似從普通同學晉升為陌生人一般。而陳小竹更拿他當仇人一樣，每次看到秋念從他旁邊走過去，總要狠狠地瞪他一眼。

上網的時間過得飛快，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幾個小時的上網時間也并沒幹什麽實事，東看看西點點時間就這麽滑過去了。走出網吧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下來，好在離家不遠，秋念跑幾步就回去了。

“回來了？”秋爸看了進門的秋念一眼又把目光轉移到電視新聞上。

“嗯，今天期中考試，放假了。”秋念把書包放進卧室。

“考的怎麽樣？”秋爸意思性的問了一下。

“就那樣吧，可以吃飯了嗎？”秋媽正在廚房裏炒菜，穿了一件寬松的衣服。秋念沒在意，去廚房把炒好的菜端出來。

秋念小學的時候喜歡在飯桌上不停地說學校發生的事，就是只過了一上午的時間都有說不完的話。而現在，一周才能見一次面，可秋念就是覺得沒有話跟他們說。

這次一向不主動開口的秋爸倒先說話了。

“念念，你是不是跟堯堯鬧矛盾了？”

“嗯？怎麽突然這麽問……”秋念頓時沒了吃飯的胃口。

“剛剛你回來的時候我朝窗戶那裏看到了，你跟堯堯碰着了怎麽一句話都不說，而且看都不看對方一眼，你們是不是出什麽問題了？”秋爸仔細想了下又加了一句，“你們放假好像也不找對方玩了，明明才幾步路，怎麽就……”

“沒什麽……”秋念自己說的都沒底氣。

“可不是，前段時間碰到堯堯媽媽，他也在說你都不上樓找堯堯玩了，原來都是一放假恨不得住到他家不走。”秋媽也插了一句。

秋念看他們認真的樣子說了實話：“小時候覺得兩人在一起玩的來所以就經常一起，現在大家都變了，疏遠也很正常吧，再說，院子裏好多人不都跟我們一樣，小學關系好，中學就沒怎麽在一起了。”

“唉，原來還以為你們是不一樣的，啧啧，果然距離太近了就容易出矛盾啊，你們是因為什麽事疏遠的？”秋媽繼續追問。

秋念回憶了一下初中所發生的事，好像也沒有哪一件事讓他們有矛盾，也許是一次次發下成績單時的挫敗，也許是遲遲沒有一個完整的時間給他們談心，也許單單只是因為那次許雅潔的事讓他感覺到段堯的變化。秋念從來不覺得是自己先變的，成績他可以不在乎，別人的目光他可以徹底忽視，作為一個男生總是纏着另一個男生他也不覺得丢人，可他受不了的是段堯在他身上的注意力越來越少，段堯心目中最重要的是某個女生，如果這樣，他寧可和段堯陌路。不去深究他對段堯的占有欲是出于何種感情，反正，再糟糕的情況他都設想過。

“念念？想什麽呢？”秋爸見他一直盯着飯碗發愣，用筷子敲了敲他的碗沿。

“哦，沒什麽，沒什麽矛盾，反正就這樣吧，你們別問了。”

秋爸秋媽嘆了一口氣沒有繼續追問。

周日下午秋念收拾衣服準備回學校，秋媽幫着他一起收拾。

“媽，不用幫我，沒幾件衣服。”不知是不是秋念的錯覺，他總感覺到秋媽跟原來不一樣，幹任何事情都小心翼翼，“媽，你最近沒事吧？”

秋媽正在秋念的衣櫃裏找衣服，聞言沒在意：“我能有什麽事啊。”

秋念“哦”了一聲繼續朝書包裏放東西，一切收拾妥當，準備出門時，看到秋媽一手扶着腰，一手撫摸着肚子。仔細看了兩眼，沒有說什麽便出門了。

從出門一直到學校秋念都表現的很平靜，就連晚上的晚自習也沒表現出異樣。只不過在下了晚自習之後匆忙跑到公用電話亭給秋爸撥了個電話。

“爸，你上次說的我要有小弟弟或者小妹妹，那是真的吧......”

電話對面的秋爸沉默了，他還記得秋念上次那堅決反對的态度，不過該來的終究逃不掉，之前秋念沒發現是因為秋媽才懷孕，并不明顯，而現在肚子已經慢慢凸顯出來了。

沒有聽到對方的回答，秋念證實的心中的懷疑“啪”的一下就把電話挂斷了。

如果在原來問秋念是否想要一個小弟弟或者小妹妹，秋念肯定會毫不猶豫的同意，多一個人一起玩的快樂更多。而現在，多一個人預示着他會少一份愛，爸媽已經對他夠失望了，如果家裏再多一個弟弟或妹妹，那麽是不是表明他徹底被放棄了？

段堯不要他了，陳小竹也讨厭他了，現在連父母都要放棄他了。秋念想忍住不讓自己的鼻子發酸，不讓自己的眼睛發漲，可心裏的委屈在黑暗中被越放越大，用袖子擦了一下還未流出來的淚水，從操場旁邊的圍牆翻了出去。

清晨天剛蒙蒙亮，李岳從睡夢中醒來揉揉眼睛，朝下鋪望去，秋念的被子一晚上沒動，一個激靈讓他馬上清醒過來。爬下床，看了下房門，還想昨晚那樣沒有動，昨晚室友都睡了，只有秋念還沒回來，他以為秋念去打電話打的久了點，便把門虛掩着沒關上，可今天看來，秋念真的是夜不歸宿，而且還沒有跟任何人出去。這下李岳才急了，大吼一聲把室友都叫醒了來問情況，可誰都不知道秋念的行蹤。

上早自習的時候，幾人你推我我推你，都不知道該怎麽辦。在宿舍裏，秋念夜不歸宿他們還可以瞞着，可到了教室老師一眼就能看到班上少了一個人，現在這個情況，還是先向老師報告為妙。

早自習等班主任一來，寝室長就匆忙上前告訴了他這一情況。

“秋念不見了？”班主任詫異道。

“嗯，昨天晚上就沒回來。”寝室長戰戰兢兢。

“好，你先回去上課吧，我會給他家長打電話的。”說完便朝辦公室走去。

坐在位子上的同學好奇了，在寝室長回到他位子的路上一個接一個的問發生什麽事了，寝室長只低聲說了一句“秋念昨晚夜不歸宿，現在還沒回來”。

這話一說，班裏沸騰了，班主任沒有監督早讀，大家都開始三三兩兩湊在一起聊天。只有段堯沒有理會同桌的問話把眉頭皺得非常緊。

早讀也沒有心思了，第一節課也心不在焉，時不時看向秋念的位子，終于在第二節課還沒有秋念消息的時候爆發了。

語文老師還在講臺上聚精會神地講課，段堯突然站起來就朝外走。全班注意力都集中在段堯身上，語文老師摘下眼鏡攔住他。“段堯，你怎麽了？”段堯的成績一向名列前茅，老師對他說話都很溫和。

“秋念不見了，我出去找。”說完也不管老師的阻攔就朝外走去。

老師見狀對第一篇門邊的一個學生說：“快去告訴班主任。”

段堯出來也是一時沖動，他已經很久沒有和秋念在一起了，根本不知道他現在喜歡到什麽地方，找起來也是毫無頭緒，把附近的幾個網吧轉了個遍，還是沒找到秋念的身影。秋念初中之後變化太快，讓他也措手不及，等意識到的時候，他們已經漸行漸遠。或許秋念回家了呢？出現這個念頭的時候，段堯就馬不停蹄地朝家裏趕去，自行車都來不及鎖就三步并一步上樓梯，到了三樓已經氣喘籲籲，沒有給自己緩沖的時間，段堯敲響門。

幾乎是一敲門，門就打開了。

“念念......”秋媽沒看清來人就喚道，“哦，是堯堯啊，你怎麽來了，這個時間怎麽不上課？”

段堯喘了兩下，開口問道：“阿姨，念念不在家嗎？”

秋媽的眼睛微紅，搖搖頭：“沒有，他爸爸已經出去找了。”

段堯扶着秋媽坐下安慰道：“阿姨，會找到念念的，他已經長大了，不會亂來的。”

秋媽沒有說話，只是一個勁的搖頭。

段堯看了秋媽一眼，轉身離開了。

跑遍了小時候經常和秋念出去玩的地方，可是根本沒有他的蹤跡，就連陳小竹家也去看了下，還是沒有。沿着當時他們去小學的路上邊走邊四處張望，終于在他們以前上活動課時放風筝的地方找到了他。

“念念。”段堯一路跑過去，離他只有幾步的時候慢慢走過去，平複了下呼吸。

秋念坐在旁邊的草地上，擡眼看段堯一眼平靜道：“你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0=我保證馬上就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