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章節
弟弟臨邑侯劉讓、從兄劉細擁軍1萬餘人,怕寡不敵衆陳副和鄧隆都勸耿純不要有沖突,耿純不慌不忙寫了帖子又去請其他兩位舅舅。
次日,劉楊帶着屬官到驿站,耿純讓所有人以大禮相迎。
請劉楊進屋上座,又劉讓、劉細入座,“到了這裏還請舅舅們見諒。”
說完,就讓人關了大門,軍士從門後出來,劉楊大驚失色,“耿純!你……”
一個你字還沒出口,就倒在了血泊裏。
劉讓上去拉哥哥,被軍士亂刀砍死。劉細打死了幾個軍士想要奪門而逃,耿純拈弓搭箭一箭穿心。
陳副,鄧隆立在一邊,看的目瞪口呆,心驚肉跳,半響說不出一個字來。
郭況聽完耿純的奏報,當殿面如金紙,拿笏的手都直發抖而後朝上說什麽他都聽不見了,等到退朝群臣散盡還是黃門進來叫了他一聲,他擡起頭蒼白的臉上淚水模糊兩鬓冷汗層層,那黃門吓了一跳,“大人,您還好嗎?”
他擺擺手,踉踉跄跄地走了。
小厮在宮門口一把托住他的胳膊,叫了車夫一起來架住他的肩膀,“公子你可急死我了,你怎麽才出來的。剛才有廷獄的人來遞話,說咱家表公子一幹人等在那裏,求您說話。您說,這可怎麽辦呢?”
“什麽”郭況抓住他的手,“表兄還在?”
“在,被押在那裏呢。”
郭況閉了眼睛,倒抽一口冷氣。
劉郎前度
郭況急忙跳上車往廷獄裏去,走到半路他一思量不敢枉動,讓車夫停了車去宮裏。
一五一十向郭聖通說了這件事,郭聖通聽完兩行淚簌簌的向下落,扶着額半天沒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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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事已至此,傷心也無用。表兄尚在,如今該如何是好?”
郭聖通自己擦了擦淚,凄聲道:“還能如何是好,只能聽由命罷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你不能去私下見他,讓人給他們送些東西,不要讓他在牢裏受苦。”
玉團和錦成兩個人也是面面相覤。
郭聖通叫錦成道:“你去宮門口讓個黃門替我叫耿純來,我倒要問問他。”
錦成出去向小黃門傳了令,劉秀留了耿純還在偏殿裏說話,小黃門沒處找人便在門外偷偷向人問訊,劉秀眼尖大聲道:“門外來了什麽人?”
沒有辦法小黃門硬着頭皮進去,“啓禀陛下,郭貴人想請耿大人去說話呢。”
耿純心中有愧正怕見了郭主和郭聖通沒法交待,就是自己母親回家也不知如何交待是好呢?眼巴巴看着劉秀,劉秀笑了,指了指他,“家事還比戰事難,我看你是不能去的,也罷朕去就好了,你回去吧。”
“謝陛下。”耿純如釋重負。
劉秀看他走了,自己想了一會兒,就跟小黃門一起來了。
錦成遠遠看到劉秀來了,跌跌撞撞就跑進殿,上氣不接下氣,“姑娘,公子,陛下,陛下來了。”
郭聖通和郭況相視一眼,都不知道是什麽情況,玉團扶了郭聖通起來,姐弟兩個臉都沒來及擦一把,劉秀就進了門。
大家匆忙行禮,劉秀看姐弟倆都低着頭,讓他們都起來坐下。
果然兩人眼圈都紅紅的,郭聖通幾月不見人憔悴消瘦了不少,她是圓潤的鵝蛋臉,一瘦下來不光憔悴而且脫相,劉秀不忍扶她來坐。
郭況見此情境,連忙告退。
劉秀嗡咐他道:“你去獄中給劉得帶朕的話,讓他不要擔心,過些時日朕還放他們回真定去,他父親謀逆未成,連累了不少人,他可要好好想想以後日子怎麽過。”
郭況心中松了一口氣,姐弟兩個交換了一個眼神,郭況叩拜道:“多謝陛下,多謝姐夫。”
劉秀坐在一邊看着郭聖通等她先開口,郭聖通垂着眼也不說話。兩人就這樣坐着,玉團拉了錦成的袖子,兩人輕輕挪出去了。
良久,終究還是劉秀先開口道:“通兒沒有什麽話同我說嗎?”
“那陛下可有什麽話同我說呢?”
“那好我是有話同你說。”劉秀看眼前茶也沒有一杯食也沒有一盤,向門外喊道:“上茶飯來。”
玉團連忙領命,進殿問道:“不知陛下想吃什麽?”
劉秀又看了看郭聖通,清了清嗓子,“舊日在你們家的時候,用蓮藕汁做的羹,用蛋黃肉糜壓的餅,艾葉青團,棗泥糖糕,炙的羊肉片,油汁澆得麥飯,姜絲蒸的鳜魚……”劉秀還要說下去,郭聖通驚道:“陛下,這些還不夠吃嘛?”
“那通兒覺得夠了那就夠了。”
玉團下去準備了,郭聖通狐疑地打量劉秀,“陛下,你這是幾日沒吃飯嗎?”
“不是沒吃飯,不過也就湯餅菜羹之類,由簡入奢易,由奢入簡難啊。”
郭聖通沒理他,劉秀鄭重的對她說:“朕要對你說的話,就是要多吃飯。不日,吳漢,耿弇等人就要回京了,朕準備給大家進封加爵,你形銷骨立的怎麽好看相。”
“這是你們前朝的事,我又不去人前。”郭聖通不可置否。
“況兒進封你也不去嗎?”
郭聖通擡起頭,覺得眼前的劉秀她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了,自己同他一路走來也算患難與共自以為了解他的脾氣秉性,現在想想日久見人心這話還是不錯的。
劉秀看試探道:“可是為了最近的事情生氣?”
郭聖通搖搖頭,坦誠道:“我們剛剛成親時我告訴你我幼時常和父親去長安,你說你去過長安,我想我們會不會遇見?其實我們不可能遇見的,都不在同一年月了。但是,我曾在長安遇見過一個人,那時也是四月章臺的柳樹郁郁蔥蔥。父親與人在酒坊裏說話,我坐的車停在路邊,我聽車外人聲鼎沸,管弦絲竹也忍不住探頭去看,一支折柳佛面而過柳葉刺在我眼裏纏住了我的頭發,我喲了一聲,他松了手。也是一個和我一樣差不多大的少年正好走馬從車旁過去,我又正好掀了車簾去探頭,他手上的柳枝纏住了我的頭發。”說起往事,郭聖通臉上不由帶了笑,“我們剛成婚去別苑,我也坐在車裏,你也騎馬在車旁,也是楊柳季節。心中那個少年終于有了模樣,我想就是應該是你啊。”
劉秀靜靜聽完了一切,也是心有所感,“我也去過章臺,只不過是與人貶驢送貨,不可能高頭大馬華衣錦服的走馬章臺。那時執金吾下朝,吏在前面開道驅散百姓,後面的衛兵給他打着傘遮着面,前呼後擁浩蕩而行,我站在街角好生羨慕說“仕宦當作執金吾”而如今我當了皇帝也娶了你。我和你一樣說的都是心裏話,真定王雖有大過,但是沒有他我們又怎麽會成婚呢?”
劉秀上前抓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和麗華不一樣,沒有那麽柔軟細膩只是手指細白纖長右手無名指和食指第一個骨結上都有硬繭,曾經和自己說過是習書的原因。
玉團帶宮人捧了菜送上來,郭聖通抽回了手,心裏卻還不曾平靜,成婚至今他們還是第一次互剖心跡。這一生注定他是那個人,想到這裏她覺得自己叫陰麗華一聲姐姐,尊稱她為皇後也沒有什麽了。
劉秀給她盛了滿滿一碗羹,“快多吃些,常言道色衰而愛馳,你就當是為我多吃的吧。”
郭聖通忍不住笑了,嗔道,“胡說。”
晚間劉黃從宮外回來去看陰麗華準備說自己一天的見聞,陰麗華知道劉秀今日難得來了後宮,還去了郭聖通那裏,難免有些失落。劉黃知道她的心思,笑道,“真定剛出了這些事,文叔去看看她也沒什麽的。如今,宮外誰不去陰就那裏獻好,那是未來的國舅啊。你是要當皇後的人,如何這點事情看不明白。”
“姐姐”陰麗華忙打斷劉黃的話,“我哪裏是這等沒氣量的人,只是多日不見陛下,有些落寞罷了。”
入主長秋
次日,劉秀讓人選了四套錦服親自給陰麗華送過去,陰麗華見他來了很高興,看着華衣錦服謙道:“我只是盼文叔來,這麽華麗的衣服我平日可怎麽穿呢?”
“麗華雖然天生麗質,但如今身為貴人自然要華衣錦服,況且如今我怎麽舍得你荊釵布裙呢?”劉秀四顧看了看她宮裏,擺設甚是簡樸,又說:“這宮裏又沒什麽消遣又沒什麽玩意,朕後日讓人把溫明殿騰出來給你住。”
陰麗華聽聞此言受寵若驚,“郭貴人她住的好好的,還是不要驚動了。”
劉秀上前輕摟她的肩,走到窗邊指給她看:“你在這宮裏怎生不悶,我又不能日日來陪你,那溫明殿就廣闊多了。”
陰麗華感動地望着他,“多謝陛下。”
眼前的麗華美麗溫順,只可惜自己并沒有當上那個執金吾。
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