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章節
什麽來路?”一邊問一邊眼睛掃到郭況臉上。
郭況不是造次的人,饒是如此也不曾有什麽,只向來人拱手道“不才藁城郭況。”
李通看着來人,不好言語。陰興變了臉色,“放肆!你滿口胡噙的什麽?放着我和你李大哥在堂上還有沒有規矩?”
陰就被陰興訓得不好再說什麽,只看着郭況撇撇嘴。
李通只好打圓場,強笑道,“陰就剛來京城不認識人也是正常的嘛。”
“還不去見過你李大哥和郭兄弟!”
陰就不情不願拂了個手。
都半個月過去了,劉秀始終不曾往後宮裏去。劉黃這些日子也動不動就外面去,陰麗華問了幾次,她只笑說,“前些日在宮外遇見個人,也不曾問道是誰,這幾日我再去望望。”
陰麗華疑惑不解,“這是什麽人要你這等費心?”
“以後就知道了。”劉黃打了個啞迷。
劉秀又不來,劉黃又不在。陰興陰就在宮外也有了府邸,陰麗華不由覺得有些冷清了。劉秀時常也有派人送東西來,只是人卻不來。
晚間也是閑來無事,卻非殿也不像後宮修的宮苑那麽多消遣,劉秀在□□坐着看看天景,心裏還有不少思量。
月色下突然聞道一股田園香氣,菜蔬混着谷物,他實在是太喜歡這問道了,便向門外的宮人吩咐道,“你們去廚下看看可是在煎餅。”
“是”黃門領命而去,一邊走一邊心裏直犯嘀咕:這前朝宮殿哪有什麽廚下煎餅啊?外朝擺宴有鴻胪寺和少府,後宮又有膳監,這裏就一個茶房罷了,白天還有點心備着,現在黑燈瞎火怕是火星子都沒了。
走到那裏一看,果不其然只有兩個人,有熱茶湯和果品。不敢一個人去回命怕怪罪,想着讓人去回個話,自己去後宮傳膳來正不知派誰去好,道上正見許思歸在搬花。
一溜小跑上去叫道,“許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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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侍人有什麽事嗎?”
“這個陛下想要煎餅,這廚下又沒有,我急着去膳監傳去,麻煩姑娘幫我給陛下回個話先?”
許思歸要搖搖頭,“我又不是伺候陛下的人,怎好去回這個話?”
“只為姑娘不是伺候陛下的人,才求姑娘替小的周全一二。”華黃門笑臉相求。
許思歸推托不了,只得點頭去了。她也是常見劉秀的,不過都是在溫明殿外,劉秀面前還不曾伺候過,她小心翼翼走到門外跪下,開口聲音有些抖,“陛下,廚下并沒有煎餅。華侍人去膳監傳了。”
“那就怪了。”劉秀又聞了聞這空中的氣息,“朕并不是想要煎餅,只是問道麥子和韭菜的味道。”
許思歸沒有想到劉秀是因為味道,更加謹慎道,“啓禀陛下,這是婢子鬥膽在牆下種了韭菜,在欄下長了麥苗。”
“難怪了”劉秀笑道,“你怎麽這等巧思?”
“只因蘭草嬌貴,這裏都是磚瓦地也沒有樹木遮攔,婢子也就自作主張長了些村物。”
劉秀以前最愛坐在田裏看莊稼,風吹麥浪一陣陣的麥香混着草木的青氣。不想深宮還有知意的人,便叫她上前來。
許思歸戰戰兢兢進了庭中央又重新行禮,劉秀一看,“原來是你啊?郭家還有會長莊稼的丫頭嗎?”
“回陛下,婢子是信陽人。家中都是種地的農民,蒙貴人所救婢子與母親才得入宮。”
月色下清風送麥香,劉秀也不想那些白日的紛擾,“你留在這裏伺候吧。”
多事之秋
自古後宮就是多事之地,無事尚且生事何況有事。一時間關于許思歸侍奉劉秀的消息就傳遍了內外,錦成聽了冷笑道,“也好,所謂兩虎相争難,三家分晉易。兩個女人一個漢子,拉扯的過來嗎?”
郭主喝道:“你是還沒給罵夠,沒一句上臺面的話,這樣下去不止罵,我看打死也無論的。”
錦成吓得臉色發白,趕緊跪在郭主腳下。
郭主見她還有個怕樣,“你的神通,我是用不到的了,你明兒就去貴人那裏吧。”
錦成小心翼翼看着郭主,不知郭主是什麽意思。
郭主語重心長道:“玉團和通兒一個性兒,不似你促狹,不吃虧的性兒,你去了也好改改性兒收收心。”
錦成最是伶利的人,郭主話雖如此說,但是意她卻透,紅着眼圈應了。
陰麗華聽了這消息,心裏也有些醋意,不過片刻也就看開了。
許思歸的母親一大早就來宮前給郭聖通磕頭,郭聖通記得當日她見到自己也是跪在地上就跪頭的,許媪哭道:“小的們絕不敢忘貴人的恩,要不是貴人我們娘兒倆如今屍骨無存了,怎麽還有這等際遇,小的們以後當牛做馬給貴人差使。”
比起心裏的事對眼前這件事郭聖通都有點麻木了,看了她如此感激涕零的的模樣甚至替她惋惜,“既如此你們以後的富貴還長着呢,只是還是不要說與我有什麽關系了,到時平白連累你們。”
“貴人不要說氣話,小的們是哪裏的出身?我們不記貴人的恩德,就是豬狗不如了。”許媪是地道鄉下人,說的話倒也是她心裏話。
郭聖通又上上下下打量了許媪一番,“我當日幫你們,也是因為你的愛女之心。如今卻是你們自己的造化,眼下就怕有一場大事,你們跟我還是沒有幹系的好,這是真話。”
說到這裏郭聖通又想起了郭主,想着還是讓母親快快回真定的好。
錦成打發走了許媪,郭聖通見母親,郭主見她豐采全無,面色黯然一看就是思慮甚深,問道:“難道是為了許宮人的事嗎?”
郭聖通苦笑,“我哪裏還有這些心思,母親……”郭聖通話到時嘴邊,忍不住哽咽一頭紮到了郭主懷裏,“母親,讓況兒帶您回家去吧。”
郭主捧起了她的臉,“傻孩子,真定王都不在了,翁主回去又能如何,自投羅網嗎?”
郭聖通聞言淚不能止,“原來母親早就知道了。”
“你以為況兒像你一樣不分輕重就知道瞞我嗎?”
“母親,事已至此,我一人宮禁難違,你和況兒還是回家去吧,真定不行就藁城叔父還在啊!”
郭主抱她在懷裏,說給她聽,“好孩子,你們兩個姓郭的人按律也不怕的。至于我,我姓什麽,陛下又姓什麽,誅連的話豈是說的出口的!我看陰貴人不是不能容人的主,陛下也不是刻薄寡恩之輩,你只和彊兒好生的在宮裏就如你在家裏一樣的。”
郭聖通又有點茫然了,“只是真真如此下去,這宮裏的日子哪裏是個頭?”
郭主搖搖頭,“真的如此下去也不怕的,自請廢黜我們回藁城也好真定也罷,絕不讓你在宮裏受煎熬。”
郭聖通心酸得不是滋味,“母親養我一場,不能讓母親……“郭主打斷了她的話,“母親養你們一場,就是希望兒女都好好的,”她摸着郭聖通的臉,“好好的,天塌下來,況兒大了家裏有屋有地。”
郭況散了朝也沒有坐車,脫了外面的官服帶着個小厮步行回去。一邊走一邊愁,陰就的車從他身後過來,馬蹄揚了他一臉的灰。郭況滿頭滿臉的灰還沒拍好,身後又一叢車隊過去了,迷得他眼睛都睜不開了,一輛馬車在他面前停下來,“郭公子。”
小厮脫了衣服上前替在郭況面前撣了撣灰,郭況才看清來人,原來是劉秀的小舅射陽侯樊丹,忙做揖,“見過君侯。”
“公子怎麽不坐車啊?”
郭況只解釋說,“這幾日有些積食,所以散散。”
“公子也去陰家吃酒嗎?一同上來。”
“不敢當,怎敢與君侯同乘。多承美意,我并不去陰家。”郭況謝道。
他兩個在這裏說話,陰就單騎了馬回來,用鞭子指着郭況說,“國舅要你去你就去嘛,你來我家我也不怠慢你。”
郭況哪裏有這些閑情,“我實是有些家事,謝陰公子盛情。”
陰就在馬上笑道:“也是,聽說耿純已經押着真定王一幹逆黨進京了,你還是快進宮去找你姐姐吧,讓她去找我姐姐說說,我姐姐是厚道的人,少不得替你們去陛下面前讨情的。”
郭況聽了他這話也不惱,只幹笑笑,“多謝公子提點。”
樊丹向郭況道:“我哥哥在家常想你去論道呢,公子有空就來。”
“是。”郭況拱手送了他們去。
自己還是依舊走回去。
果然,幾日後耿純進京複命。
耿純在半路追上陳副、鄧隆,一起到了真定,聽說劉秀派了人來在驿站求見。劉楊稱病不出,耿純讓他們出去,自己備了禮物親自讓人去請。因為耿純是堂妹的兒子,又帶着劉秀的符節,劉楊才放心約了明日想見。因為劉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