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節
娘,前面進了邯鄲王宮見了姑爺什麽沒的吃,何必在這裏耽擱一下。”
郭聖通有心多耽擱一會兒,問道“我讓你帶的窗臺那瓦罐你拿了嗎?”
玉團點點頭“放在車後頭呢!”
“你捧着吧,我同耿将軍去吃點東西。”郭聖通一掀車簾跳下了車,有些意氣風發的形容“将軍走吧!”
衣袂臨風,還是一陣春風,她腰身纖瘦,面如桃李,偏偏臉上還帶着笑意,對人溫文盈盈的笑,讓人半分歹念也沒有,心就酥了幾分。
劉秀在店內看着她走過來,心裏頓時閃過一個念想金屋藏嬌。
耿弇特地在窗下坐了,郭聖通背對着劉秀和馮異,店內先端了一壺酒,耿弇要了一盤芝麻酥,兩碗羊肉羹,羹勺是竹子的郭聖通舀了一勺想喝,那勺邊沒有打磨好毛毛的,她吃東西又喜歡含在嘴裏半天不咽下去,不小心刺到唇“啊”的一聲就把勺扔了,劉秀對坐的馮異襟前一塊湯漬。
劉秀一看,就知道是怎麽回事,馮異和耿弇都楞着,一個呆看着對坐劉秀,一個呆看對坐郭聖通,郭聖通吐了嘴裏的東西準備回頭看看扔到誰了,劉秀又彎腰撿了勺子,背身放在她案上,“我就知道這竹木的餐具你以前從來不用,也不知道先看看,刺哪裏了?”
郭聖通嘴還半張着,看着突然出現的劉秀,眼睛裏慢慢凝上了一層水霧,劉秀抓着她的手捏了捏,确定不是刺到手,看着郭聖通一副傻樣,問“是疼壞了,還是餓壞了?”
郭聖通自己回過神來,知道是早等好的,先袖子擦了擦眼,拿了案上的勺子就塞在劉秀嘴裏,“你們三人吃吧!”起身跑回車上去了。
劉秀哭笑不得,耿弇低頭去吃東西,馮異只自己撣撣衣襟,耿弇遞了塊帕子給馮異,“你陪我吃飯吧,我是真挺餓。”
馮異說“我也吃些好了,看着挺好吃的。”
劉秀起來,“那你們吃着,我同通兒回王宮。”
劉秀一走,耿弇瞧着馮異大笑,拍拍他的背,“你放心,我這回家裏真帶着挺多衣服,一定給你一件。”
馮異想想自己都給潑了兩回湯了。
玉團看郭聖通紅着眼睛,板着臉上來,一時摸不清頭腦,突然車簾子又一掀,卻是劉秀。玉團一時話也說不出來了,禮都沒見,劉秀說“你先下去,我同通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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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玉團放了手裏的瓦罐在一邊,麻溜下了馬車,一行人接着朝邯鄲王宮去。
劉秀慢慢伸手把她摟過來,郭聖通倒在他腿上也不說話,仰面直直盯着他看,劉秀低頭想親她一下,她“呼”朝劉秀面上吹了口氣,然後自己笑起來,“我氣你也不來接我,卻沒想到你是這個接法。”
劉秀見她沒生氣,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肩上,“通兒沒見我,不也挺高興嘛,從車下跳下來同伯昭去吃東西。”
郭聖通搖搖頭不可置否,臉又往他懷裏湊了湊,閉目道“我先睡一會兒。”
溫暖的呼息透過衣服噴在劉秀小腹,劉秀面色有些泛紅,一時尴尬的不得了,又不好去推她。
邯鄲是大城,街道都是鋪的石板,不知哪裏空了一塊石板車一颠,郭聖通醒了劉秀的臉也更紅了,她正起疑驚覺身下有些不對,硬硬的抵着她的肩,“文叔?”
“嗯?”劉秀氣息不穩,漆黑的眸子盯着她,她的臉騰地發紅發燙,下意識還是閉上眼睛,劉秀緩緩的伏下身輕啄她的唇,一下一下慢慢舔開了她的牙關,吸住了她的舌尖,她渾身一顫,幾乎哼出聲來,下意識勾住了他的脖子。
“姑爺,姑娘到了宮門口了。”
車外玉團的這一聲,讓兩人驚醒,連忙分開,劉秀氣息不定,郭聖通渾身無力,兩個人都紅着臉彼此一笑,劉秀扶了她起來,替她整理了下頭發,“通兒先下車。”
“你呢?”
劉秀窘迫道“你讓我這個樣子怎麽見人?”
郭聖通看着他的明白了,羞道“色胚。”
劉秀一本正經理着袍子,念道“吾未見好德如好色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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邯鄲王宮中間一條青石甬道,比起真定的王府來足足寬了兩倍,兩側的闕樓形比朱雀,上接瓊樓,玉階高臺宮室殿閣輝煌栉比,郭聖通環顧四周心裏暗暗驚嘆,劉秀握着她的手登上了高臺,前面就是宣明殿,郭聖通好笑,“此處也叫宣明殿?”
“王郎自稱成帝之子,這邯鄲王宮是按未央宮建的!”
郭聖通踢了踢腳下的磚,看了一眼殿前的鼎“假的就是假的,這鼎形制都不對,我們真定王府的鼎是當年孝武親賜的。”
劉秀想問問她,封王該用何種鼎?還沒開口聽到宣明殿裏有人在吵。
王郎稱帝,更始帝派尚書令謝躬征讨,謝躬久攻不下,直到劉秀一路開平涿郡,中山,巨鹿,清河,河間,兵臨城下攻破邯鄲。
鄧禹抱腿坐在外殿,看見她行了個禮,淡淡地一聲“夫人。”
郭聖通微微露出點笑意,平平回了聲“将軍。”
劉秀聽到是吳漢,朱祐的聲音,“這裏面吵什麽呢?”
鄧禹疑惑地回頭,“他們一向說話不都大聲嗎?”
郭聖通看着他氣定神閑,不知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鄧禹看劉秀郭聖通郎情妾意,出雙入對的,不自覺就是想起陰麗華,劉秀夫妻之間他管不着,只是眼不見為淨有多遠離多遠,不然心裏多少有些不是滋味,他揉了揉眼睛,向劉秀行禮道“他們半夜說話也大聲,我都沒睡着,主公夫人慢游,我先回去了。”
鄧禹說話溫溫的神态也沉穩的,郭聖通挽着劉秀的胳膊瞧着他,看不出一絲破綻。
殿裏聲音更大了,吳漢叫道“憑什麽內殿不能進去啊,邯鄲是我們打下來的。”
“将軍,尚書令和大司馬一向是分府辦事,分城而治。”
郭聖通知道劉秀巡河北行大司馬事,至于尚書令是誰她就不知道了。
吳漢不服“既然分城而治,這內宮怎麽不拿來分分。”
那人不卑不亢,“內宮都是女眷,有尚書令的家人,将軍意欲何為?”
吳漢急道“你!你這是什麽意思?”
朱祐反而笑起來,吳漢怒氣沖沖,“你還笑個什麽?人家問我們意欲何為呢?”
朱祐畢竟人情歷練,拍了拍吳漢的肩讓他消消氣,說“對啊!內宮女眷,是謝大人的家人,你家大人有夫人,我家将軍也有夫人呢,我家夫人出身朱門,受不得委屈!”
劉秀咳了一聲,攜了郭聖通進去,吳漢朱祐此刻見了郭聖通覺得她嬌貴也好,清高也好,怎麽看怎麽體面,“主公,夫人!”
那邊的馬武一時見了劉秀郭聖通,面上好不尴尬,“将軍,夫人。”
劉秀笑着問他,“你家大人和家人住在哪個宮?”
“宣和殿”。
劉秀問郭聖通“通兒想住哪個?”
郭聖通不自覺往他身後避了避,“我沒見過,你挑吧!”
“那好”劉秀拉着郭聖通越過了門欄,吳漢得意地看着馬武,“也不看看此乃誰家?該住誰!”
邯鄲宮裏的侍者全都譴散了,只有一些舊日的宮娥還留着,所以內宮裏也沒有什麽人,郭聖通俯在曲橋邊看魚,人影映在池面上,粼粼的波光生輝,劉秀與她站在了一起,池面影成雙。
“通兒。”
“嗯”郭聖通回頭迎上他的目光,青絲輕吹在他臉上,連他的心也輕柔地蕩漾起來,“通兒,當時劉植說卿乃佳人,我還不信,現在才知如詩如畫。”
郭聖通斜視着他,捋了碎發似笑非笑“果然是吾未見好德如好色者也?我貌若無鹽,你豈不虧了?”
劉秀怔在那裏不知怎麽回,郭聖通一手撐着憑欄一手掩袖笑起來,“我聞情人眼裏出西施,文叔你道是不是?”
她俏顏桃腮,莺聲笑語,水靈靈的一雙眸子對着劉秀,劉秀低頭一池的春水碧波,徒然嘆了口氣,“真見了西施路人也會變情人的,只是路人大多沒見過市面,乍見了浣紗女,就以為是真西施了。”
郭聖通沒仔細他話裏的深意,她雖然聰明大度但自幼無拘無束,心性單純,對人對事不會察言觀色,細細留心。此時只顧宮苑裏林蔭花鳥,姹紫嫣紅,溫明殿臨池倚閣,飛橋廊道,她搖了劉秀的袖子,“住這裏好不好?”
“好”劉秀笑也溫溫,語也溫溫。
晚間玉團收拾了衣物,郭聖通在湯池裏泡了個澡,看着重帏堆錦的宮裏,她反而想起了在信陽時的狼狽,特地吩咐玉團去把那瓦罐拿來,自己換好衣服出來偌大一個寝宮裏沒有一個人,一排宮燈,一叢的燭臺照的恍如白晝,青玉石的地面映得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