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三合一更新
再次回到許家, 江已站在門外反倒是有些躊躇。
他心情複雜,沒想到今早才從這裏跑出來,還沒到晚上又回來了。
這樣想着,大門就突然打開了, 李姨一臉驚喜:“江少爺回來了, 快進來進來。”
她低頭一看看見江已手上提着的行李, 十分訝異,但也沒有開口詢問江已是去幹什麽了。只是提過江已手中的行李箱,将他領進了門。
“江少爺,你可算是回來了, 你不知道今天看見你房間空蕩蕩, 衣服也消失了好幾件, 我還以為你去哪裏了。”李姨笑了笑,嘴上一如往常的打趣道。
她沒說的是今早許慕城高高興興地去房間找江已,沒想到打開門人去樓空,臉色陰沉沉的, 當場震怒。
江已強擠出一個笑容:“只是出門了一趟, 沒什麽大事,我自己來吧,李姨去忙您的。”
說着, 他将自己的行李箱重新提了回來,自顧自地上了樓。
瞧這狀況,許慕城是不在家。
江已微不可見的呼出一口氣, 這樣也省去了他要臨時想理由的困難。
想着,他将行李箱裏的衣服重新挂了出來, 一邊給江奶奶打電話。
绛城那邊的醫療設備沒有燕京這邊這麽好, 但是還算過得去, 至少江奶奶得的病,只要好生将養着,按時治病,多活三年五載是沒有問題的。
以往打電話過去都很快就接了,但是這次過了許久才接通。
江已眉頭一皺,聽見那頭傳來聲音才松了一口氣。
“小江嗎?”老太太那邊似乎有些嘈雜,語氣倒是沒什麽,聽起來狀态不錯。
江已眉頭一松,唇角微彎,嗯了一聲:“奶奶,你在哪兒呢?怎麽這麽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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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奶奶道:“在車上了,這我也不知道醫院怎麽回事兒,要把我送去別的醫院。”
老太太語氣裏夾雜着疑惑和些許不安。
江已聞言,渾身一僵,心也跟着提起來。
在劇情裏沒有這一出,所以他不認為這事兒是突然來的。
而且,在這之前醫院也沒有通知他這個所謂的家屬。
心裏頓起疑雲。
他強裝鎮靜的安撫着老太太:“你別急,我打電話問問醫院,問他們是不是弄錯了。”
江奶奶應了一聲,有些擔憂:“該不會是我沒救了,不讓我住了吧。”
老年人有點風吹草動,就容易想東想西。
江已斬釘截鐵:“不會的,不要亂想。”
确實是不會的,在劇情裏,直到老太太知道他死的消息之前,她都是住在醫院裏的,并且活得好好的。
安撫了老太太情緒,挂斷電話江已就馬不停蹄地給醫院打去電話。
是主治醫師接的電話。
江已詢問了情況。
主治醫師有些納悶道:“這是上頭給的命令,因為比較急,我們還是開的綠色通道,把江女士轉去燕京,這,你不知情嗎?”
轉往燕京?
江已頓了一下:“你說轉去燕京?”
主治醫師道:“是啊,沒錯,是上頭的命令,越快越好。”
江已打斷:“冒昧問一下,是轉去什麽醫院?”
主治醫師翻查了一下記錄:“燕京的第一醫院。”
他不由感嘆了一聲:“是燕京最好的醫院,這誰會給你弄錯啊。”
江已當然知道是最好的醫院,但正因為這好,他才沉下了臉色,冷下聲音:“沒有家屬的同意,私自轉走病患,我可以上法庭告你們,所以最好老老實實地把人安穩地接回來,不然我們就法庭上見。”
主治醫師愣了一下,連忙笑了笑:“這你說的,如果你這當家屬的不同意,我們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越過你去,我們立馬就安排。”
等挂斷電話,江已僵直了許久,回神才發現自己的手指是冰涼的。
如果今天他沒有打這個電話,那麽是不是明天就能看見他奶奶出現在燕京,出現在這個完全被控制的劇情裏,然後和他一樣怎樣逃也逃不掉,還會進入那些所謂的主角眼皮子裏。
害怕之後便是随之而來的慶幸,幸好自己今天打了這通電話,幸好阻止了這一切的發生。
如果老太太只身一人來了燕京,那他就更無可逃之地。
進了這死人圈,還有逃出去的機會嗎?
他再次給江奶奶打了個電話過去。
這次他平靜許多,還能說能笑的告訴對方,是醫院搞錯了,待會兒就會把她護送回去。
老太太這才松了一口氣:“我就說嘛,我們哪有那個錢上燕京去治療,吓死我了,還以為出什麽事兒了。”
江已跟着笑了笑。
等挂斷電話,他臉上的笑容才散掉。
恰好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
江已起身拉開門,就看見許慕城站在門口。
男人單手插在兜裏,臉色沉冷,看起來似乎又是在發怒的邊緣徘徊。
看見江已,他立馬譏諷:“你還舍得……”
他話剛出,面前一向乖巧的少年突然臉色一變,擡手一巴掌扇了過來。
“啪”的一聲,極其的清脆。
許慕城被打得一懵,臉跟着一偏,整個人都傻在原地,臉上的手指印赫然印在臉上。
他愣了一下,反應過來有些錯愕,手指抹了抹嘴角:“江已你特麽又發什麽瘋?”
江已還想再扇一巴掌,但是知道許慕城肯定有所防備,他第二次是得不逞了。
他冷笑了一聲,昂着頭,語氣沖:“我發什麽瘋?”
“我該問你,許大總裁發什麽瘋!”他仰着一只小臉,咬着牙,渾身緊繃着,臉因為生氣而充。血,泛紅,眼睛死死地瞪着許慕城,質問:“你為什麽要私自把我奶奶轉走?”
原本還覺得生氣的許慕城,在聽見這話時,怒氣就像是破了氣球,瞬間就癟了下去,有些心虛道:“你怎麽知道?”
江已一聽,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果然是許慕城做的。
也是,除了許慕城誰還會做這種無聊的事情?
他渾身發顫,眼眶泛着紅,纖白的脖子因為仰頭的姿勢被拉長,看起來極其像易碎的玻璃,只要輕輕地一折,就能将其折斷,讓他臣服于自己手中。
“你到底想做什麽?”江已用指甲掐進自己的掌心,他聲音低了下來,嘶啞着,像老樹底下每日響起了小提琴聲,拉鋸般的難聽。
“你折磨我還不夠,你還要拉上我奶奶,你就是不肯放過我們是嗎?”眼淚從眼角滑下來,滾入了發間,少年眼裏有憤恨,有委屈,有憎惡,有害怕,唯獨沒有喜歡。
許慕城渾身一怔,竟然被他眼裏的情緒驚得往後退了一步。
“我沒有……”剛才的從容不迫被打得亂七八糟,他有些艱難道:“我沒有想做什麽,我只是覺得你奶奶生病,燕京的醫療設備好,我想補償你……”
說到這裏,他已經說不下去了。
解釋這種東西,完全不是他所在行的領域,而且他向來也不需要向誰解釋。
本來以為自己說得很明白了,他完全只是想單純的補償江已,想給江已一個驚喜,在他認為他沒有做錯,但是他不知道江已為什麽會有這麽大的反應。
他還說他不放過他們家,他沒有,他從來沒有想對他們做什麽。
況且,他也是前幾天才知道江已有個奶奶,許慕城不知道江已說的那些話是什麽意思。
眼前的少年在他話落後,也沒有出現任何感激的表情,反而嗤之以鼻,嗤笑道:“補償我?許先生我想你是搞錯了什麽,我并不喜歡你,我從頭到尾都不喜歡你,我對你好是因為你是我金主。”
他像是看一個不懂事沒長大沒長腦子的小孩子,頭一次有些居高臨下看着他:“你手底下是沒有員工嗎?沒有對你拍須溜馬?沒有人對你阿谀奉承過嗎?誰對你好一點就是喜歡你嗎?”
說到這個份上,江已也索性全都說了,反正已經說出來了,沒有後悔的餘地,幹脆讓自己說得痛快一些。
“從一開始是你告訴我,我們要保持距離,保持金主和替身的關系,不要有半點逾距,我一直謹記着,但許先生您這次補償我,是用什麽身份補償我?金主嗎?似乎從來沒有金主會補償替身的說法!”
他冷笑了一聲:“我也從來沒有問過許先生要補償,從頭到尾都是你自作多情,自以為是。”
一口氣說到這裏,江已一頓,半響後才道:“我不要任何補償,我得了自己該得的那部分,然後你遠離我的生活,遠離我的一切,這對我和您都好。”
說着,他蹲下身子,整理行李:“這幾天我會去找房子,或者去和學校住校,我會搬出去,如果許先生等不急的話,我也可以現在就搬走。”
他沒有擡頭去看許慕城的神色,因為不用看都知道有多難看。
許慕城現在的臉色确實是挺難看的,但是比他想象的還要難看幾百倍,他被江已的一席話震在原地。
緊接着,又是心裏一空,整個人都恍惚起來。
滿腦子都是,原來江已并不喜歡他,一直以為都是他誤會了。
其實這不是江已第一次跟他說,他不喜歡他,只是每一次都被他自欺欺人的忽視掉,甚至他以為這是江已的招數。
而現在,看見少年單薄的身影,他才徹底明白過來,江已是真的不喜歡他,一直以來都沒有喜歡過他。
聽見這些,他應該感到高興的。
許慕城有些狼狽地離開江已的房間,進了自己的房間,反手關了大門,靠在牆上,整個人有些迷茫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怎麽好像高興不起來?
也并沒有自己以為的輕松,沒有覺得甩掉了一個包袱而感到松一口氣。
這是為什麽?
正想着,手機響了。
狐朋狗友發的消息,還有一個定位。
許慕城點開,頓了頓,本來他應該像往常一樣推掉這些毫無意義的聚會,因為公司還有一堆事務等着他處理。
但今天,他冷着一張臉出了門,驅車前往目的地。
其實他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去喝酒了,更別說去酒吧。
但是今天壓在心上的一塊石頭壓得他快喘不過氣了,他急需要找到答案,急需要有什麽東西讓自己暫時不去想這些,
—
車停在酒吧門口,此時已經暮色四合,這一條夜街都熱鬧起來了,挨家挨戶的燈也絡繹不絕地亮起來。
男人坐在車裏,點了一根煙,煙叼在嘴裏,吞雲吐霧,襯衫扣子解開幾顆。
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煙,才将鑰匙遞給門口的服務員,大步進了酒吧。
豪門圈裏玩得大,這裏也不是清吧,裏面玩得開,放得開,進門就是燈紅酒綠,嘈雜得很。
這家酒吧是狐朋狗友其一開的。
許慕城一進門就被人熱情的往二樓領。
包廂裏,他擡腳進去,第一眼便看見坐在卡座上,吻得難舍難分的男女。
他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神色冷淡地找了一個比較偏僻的位置坐下。
但作為許氏人,他一來就有注意到他了,就算是坐到了偏僻的位置,也免不了被人cue到。
他的好友兼大學同學胡深诶了一聲,推開趴在身上的美女。
立馬拿着酒坐到許慕城身邊去:“我說是誰呢,原來是許二少,我可是約你好幾次,還以為你不會來了呢。”
其他人抱着身上的女伴,道:“是啊,許二少這些天太忙了,可算是有時間聚聚了。”
許慕城舉起酒杯,淡淡地和胡深碰了一下,語氣沒有絲毫起伏:“行了,你們玩吧,不用管我。”
胡深笑道:“那怎麽行,老許要不要點個鴨子試試。保證比你那什麽唐歲歲帶勁兒。”
凡是和許慕城有些關系的,大多都知道唐歲歲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
許慕城語氣一冷,警告道:“過了啊。”
胡深連忙投降:“是是是,是我錯了。”
“诶,不過老許啊,你這臉怎麽回事兒?”剛剛燈光暗,胡深沒有注意到許慕城哪裏不對勁,現在才看清楚許慕城臉上的巴掌印,有些吃驚:“誰打的,該不會是畫的吧?”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上手去擦了一下,什麽都沒擦下來。
一提這個,許慕城心情就更煩躁了,他拍掉他的手,眉頭一皺:“滾遠點。”
狐朋狗友也就是一些偶爾玩在一起,商業上有來玩的人,但也算不上什麽推心置腹的朋友。
但他和胡深在這其中算是關系最好的。
這樣想着,許慕城舌尖頂了頂上颚,有些煩躁地道:“家裏的替身打的。”
他現在迫切地想找個人幫他出主意。
胡深愣了一下,着實是沒想到會是江已打的。
那個看起來軟弱可憐的少年。
他見過江已一面,就在那場兄弟們攢的局上,也是許慕城第一次見到江已的那場局。
許慕城見到江已時的失神,他是第一個看出來,包養當替身的建議也是他提的。
他知道許慕城喜歡唐歲歲,而且喜歡很多年了,所以他絲毫不會覺得許慕城會喜歡這個替身,因此也毫無心理負擔。
所以在聽見江已居然打了許慕城的時候,他第一個反應是不信,他笑了笑:“你在開什麽玩笑?他敢打你?一個替身讨好你都來不及,還敢在金主頭上撒野?”
許慕城頓了頓:“替身就應該讨好我?”
胡深點頭,不明所以:“那當然,他不得讨好你,誰給他錢?”
許慕城神色晃了晃,沉默地想,江已果然只是單純地讨好他。
“誰知道,可能是養野了。”他嘴硬,随意找了個理由,不肯告訴胡深其中真正的緣由。
胡深一聽,有些驚訝:“那看來是老許你脾氣太好了。”
旁邊有人聽見不懷好意地笑了笑:“這還不是許二少不會調。教,看看我手底下的,誰敢爬我頭上。”
說着,他掐着坐在他腿上的少年親了一口,暧昧不清的道:“是吧寶貝兒?”
少年嬌羞地将頭埋進他懷裏,惹得在場的人哄堂大笑。
許慕城有些不悅地皺了皺眉。
他下意識地不想把江已和這些人放在一起談論。
也不知道是覺得江已是他的人和這些人放在一起掉身價,還是因為其他什麽原因。
胡深介紹道:“那是曲家的小公子,和你的性取向有些相近,不過他男女通吃,玩得開,最近你溫叔叔不是剛拿下了和他家的合作嗎?曲小公子正在興頭上。”
許慕城略微應了一聲,有一搭沒一搭的聽着。
他本來就沒把對方放在心上。
以後也不會有往來。
不過那曲小公子似乎是真的無所畏懼,再一聽打許慕城的只是一個被包養的金絲雀,他有意想和許家拉攏關系。
看向許慕城,眼裏流露出些不懷好意地笑容:“如果那替身許二少如果不滿意,不如給我玩玩兒,我保證給你教得乖乖的,看見你就自己跪下來主動幫你口,那滋味兒可是能直接上你爽到上天。”
他這話沒別的意思,反正在這一圈子裏,互換情人,互相玩兒的多了去了,曲小公子沒有覺得有絲毫不對。
在場的人也見怪不怪地跟着笑。
胡深知道內情,卻也不以為意,用手肘捅了捅許慕城:“如果你不想要,不如就把人給他了,那小玩意兒估計還得感謝你給他找下家。”
話落,他沒有得到回應。
剛想轉頭看許慕城,就見眼前快速掠過一道黑影。
他一驚,下意識地感覺到不妙,連忙看過去。
可惜對方速度太快了,他還沒來及攔住,只看見許慕城提着一瓶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朝曲小公子頭上一砸。
那酒瓶瞬間開花,七零八碎的掉在地上,發出稀碎的聲音。
包廂裏瞬間變得混亂,有人尖叫了一聲,跑了出去。
許慕城沉着聲音,神色陰沉:“我的東西也只能是我的東西,碰了他我他媽就廢了你。”
曲小公子還僵直地坐在沙發上,有玻璃紮在他臉上,他呆滞地擡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再定睛看手上,一片血。
他動了動嘴巴,想說話,還說出口,就兩眼一閉暈了過去。
那從他頭上流下來的血,淌了一地。
包廂裏亂成一鍋火上螞蟻,還是胡深先反應過來,打了救護電話。
等再擡頭時,他只看見許慕城出包廂的身影。
他神情複雜地嘆了一口氣。
看來許二少的心上朱砂又得添一人了。
溫時青抵達醫院時,是晚上十點整。
此時曲小公子正在手術室裏進行縫合手術。
他在吸煙室抽了一根煙,神色淡然地吐出一口煙霧。
等再出來時,門口又多了幾個人。
那是曲夫人和曲先生。
曲夫人見到他,頓時就破口大罵:“你們許家教的什麽人,憑什麽打我兒子!要是我兒子出了個什麽意外,我一定會拿刀砍死你們許家所有人!”
曲先生瞪了她一眼,把她拉住,連忙給溫時青道歉:“實在抱歉溫總,夫人護兒心切,還請您不要見氣。”
溫時青的煙已經滅了,他微微颔首:“此事是慕城做的不對,我代他向您二位道歉。”
曲先生還未說話,曲夫人搶先嚷嚷道:“你道歉?你道歉有什麽用?許慕城呢?他躲哪兒去縮頭烏龜了?”
曲先生戰戰兢兢地按住她,扯着她大罵:“婦人之見,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話!”
他再擡頭去看溫時青。
男人神色溫和,看起來不像是斤斤計較的樣子。
他松了一口氣,道:“此事和溫總無關,不會影響到我們之間的合作,時候也不早了,溫總不若先回去。”
溫時青有些慚愧道:“本來是我這個當叔叔的教導無方,醫藥費什麽的都算在我頭上,今日确實還有要務在身,不便久留,要是小公子沒事了,還望曲先生告知我一聲。”
曲先生連連點頭:“有勞您費心了。”
溫時青來得快,去得也快,連一片風都沒有帶走。
楊助理給他開門,他坐進車裏。
楊助理見他神色疲憊,有些猶豫道:“溫總,查清楚了,據說是因為曲小公子對許二少說了江先生的事情,惹得許二少大發雷霆,當場拿酒瓶扣他頭上。”
他有些害臊地把曲小公子說的話複述一遍,随後又戰戰兢兢地偷瞄後面人的神色。
可惜夜色太撩人,他什麽也看不見。
“那溫總您看和曲家的合作需不需要停止?”好半響楊助理才敢提起聲詢問溫時青的意思。
曲家的合作是他一直在跟進,他此時也拿不準溫總的意思。
按道理來說,溫總對江先生似乎有些特殊,就是不知道這份特殊值不值得溫總為了報複曲家停掉合作。
他這一說,後排的溫時青擡起眸子,眼裏似乎有些困惑:“你說什麽?”
楊助理一驚,讷讷的重複了一遍。
溫時青有些驚訝于他的言論,淡淡道:“為什麽要停止合作?”
楊助理愣了一下:“可是曲小公子對江先生……”
溫時青:“小貓是別人家的,你上趕着往上湊做什麽?”
他語氣微漠:“适可而止的道理懂嗎?”
跟在溫時青身邊那麽久,楊助理自然是知道他現在的情緒不太平靜,頓時不敢再說話了,沉默地開車。
而溫時青似乎也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只是垂眸掃了一眼亮起來的屏幕。
有短信進來。
他沒回,擡手将手機關機了,随後閉目養神。
這邊的情況江已全然不知,他只知道自己今晚是有史以來睡得最平靜地一晚。
好像把自己想說的話都說了,也就無所畏懼了。
一邊,他睡前思考了一下明天怎麽去和老黃說住校的事情。
老黃待人苛刻,說不定會直接駁回他的申請。
要是駁回了,他得去校外租房,但是沒那麽多時間去找房子,時間緊迫,他想趕快從這裏搬出去。
想着想着,困意便席卷了大腦,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第二日,他下樓時沒有看見許慕城。
這算是比較稀罕的事情,但江已樂得開心。
他草草地吃了早餐就去學校了。
昨天溫時青幫他請了假,所以倒是沒有人覺得奇怪。
他一坐下,張問就轉頭問他怎麽回事兒。
江已一愣:“什麽怎麽回事兒?”
張問賊兮兮道:“昨天你沒來,你去哪裏了?”
江已不明所以:“有點事請假了,怎麽了?”
張問一副不相信的樣子:“你是不是和宋安知跑出去約會了?”
江已:“?”
他頭頂一串問號。
張問瞧他似乎真不知道的樣子,啊了一聲:“原來不是啊,我還以為宋安知昨天請假是去找你了呢。”
江已挑眉,随口問道:“宋安知昨天請假了?”
張問點頭:“對啊,下午的時候沒有來,據老黃說是家裏有事,我還尋思着這是借口。”
江已無語,拍了拍少年的腦袋:“你好好學習吧,八卦得跟村門口的老大爺似的。”
張問笑嘻嘻地撓了撓頭。
這一天倒是平平無奇,大概是經過昨天那一遭,宋安知再也沒有跟他說過話,徐然倒是偶爾來刺兩句,但是見他不搭理,也就無聊地走開了。
而江已想去申請住校,也毫不意外地被老黃拒絕了。
他走校的時候,原來的床位已經被人住了,用老黃的意思就是說現在床位緊張,騰不出地兒。
江已也就無法,只能尋思着重新找房。
趁着空閑時間,他在各大租房APP上找了一下,找出幾間他尚能負擔得起,且勉勉強強能住的房。
燕京是一線城市,房價物價都高,他能來這裏上學也全靠之前在縣裏考了年級第一,被保送來的,不過來了燕京之後,他的成績就顯得格外的平平無奇了,饒是他再努力的學,也被這裏的人壓得死死的。
他不可避免地想到比他情況還要差的宋安知,心道這人為什麽就能考第一呢?
正想着,他的同桌戳了戳他。
路和鳴同學剛剛睡醒,見到他就臉一垮,格外委屈道:“你是不是又忘了給我買面包?”
江已一愣:“我不是讓你重新找人幫你帶嗎?”
路和鳴打了個哈欠:“又不是誰都有手機,你給我發消息我怎麽知道?”
江已瞬間想起路和鳴家的身世,表情瞬間五顏六色起來:“那明天給你帶吧。”
路和鳴笑了笑:“行吧,不過你讓我餓了一整天,得補償,請吃點好吃的吧。”
江已錯愕:“這面包不會是你一天的夥食吧?”
對于江已的錯愕,路和鳴倒是沒有半點不好意思,他點了點頭:“對啊。”
他有氣無力道:“昨天你沒有來,我就只能用今天的夥食費墊付了,你今天再不來,我就得直接餓死了。”
江已瞬間生出了幾分愧疚,他确實沒有考慮周全。
于是他大方的拍了拍他肩膀:“那走吧,請你去吃好吃的。”
剛好放學,他和路和鳴一前一後的出了學校。
他讓路和鳴随便選周圍的店,他身上的錢雖然不能亂花,但也能偶爾奢侈一把。
本來已經準備好了大出血,誰知道路和鳴只是拉着他去了對面的面館,點了一碗牛肉面。
十五塊錢的一碗牛肉面,牛肉少得可憐。
江已看着都覺得寒酸,啧了一聲,小聲嘟囔道:“要是知道你要吃牛肉面,還不如我給你煮,牛肉都沒幾塊。”
路和鳴埋頭吃了一口,有些高興:“你會煮牛肉面?”
江已點頭:“是啊,以前經常做,不過現在倒是做得少了。”
只要許慕城不喜歡吃牛肉,也不想看見牛肉出現在許家,導致他也跟着不敢讓牛肉出現。
路和鳴抿唇一笑:“那你下次做給我吃。”
江已笑了笑:“行啊。”
路和鳴吃面的速度很快,像風暴一樣瘋狂吸入,大快朵頤,瞧起來倒像是真吃的是什麽好吃的一樣。
江已也跟着吃了幾口。
等吃完了這頓面,路和鳴把手搭他肩膀上,好像兩人感情瞬間得到了升華。
“多謝兄弟請吃面,以後有用得着我的地方盡管開口。”他十分義氣地拍了拍胸脯。
按理說這放在任何場合上都是一種場面話。
江已頓了頓,倒真認認真真地提了一句:“以後我們要是在不同的陣營遇見,你想方設法地救我一命,你看行不行?”
路和鳴愣了一下,有些驚訝:“你在想什麽……”
江已心一冷,頓覺自己異想天開,果然是不行的嗎?
路和鳴曲指彈了彈他腦袋:“我們怎麽會站在不同的陣營?”
“就憑今天的面,我們也得站在一個陣營才對。”
江已有些恍惚地擡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開始真正地相信站在他面前的路和鳴是為數不多的正常人了。
太可喜可賀了,他差點流出感動的眼淚。
“不過,對面有輛車一直在等你,上次那輛,你看你要不過去了?”正常人路和鳴将校服甩在肩膀上,有些懶散地打了個哈欠。
江已回頭,就看見溫時青的車停在路邊上。
他眉頭一皺,沒有多想,和路和鳴揮手:“那我先走了。”
路和鳴站在原地朝他揚了揚手,笑眯眯地将人送走。
一上車,他還沒來得及問什麽事,就聽溫時青言簡意赅道:“許家要見你,讓我來接你。”
江已屁股還沒坐熱,腦子頓時就一懵:“不是說周末嗎?”
而且他都和許慕城鬧掰了,他以為這種飯局應該默認結束了,為什麽還會提前?
在劇情裏也沒有這一出。
溫時青掃了他一眼,眼簾輕擡:“你不想去?”
江已納悶道:“我為什麽會想去?”
溫時青:“你和慕城是情侶,見家長似乎也在情理之中,你該有心理準備的。”
他嘆了口氣,輕聲回答。
江已遲疑道:“我現在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而且太早了。”
說着,他怕理由不太讓人信服,微微低下聲音,語氣顯得可憐:“而且飯局什麽的,我害怕。”
溫時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有沒有信他的鬼話,淡笑道:“放心吧,她們不敢亂來。”
不得不說,這話雖然可能只是口頭上的承諾,但卻是讓江已覺得心安了不少。
這事兒是躲不過的了,而且許家是讓溫時青來接他,而不是讓許慕城來接他,應該是察覺到什麽了,擺明了是想押着他去。
只能兵來将擋水來土掩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