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剛剛出城區,還沒抵達機場,車就在路上抛瞄了。
這是江已萬萬沒想到的。
躲過了劇情君,沒躲過不靠譜的車。
司機一臉抱歉:“實在對不起啊小兄弟,我也沒想到這車今天會出故障,你看你要不多等一會兒,我叫人來修。”
似乎是怕江已會責怪,滿懷歉意道:“這樣吧,這車費就免了,你看你能不能擔待一下,要不了多長時間,我保證把你穩穩當當地送到機場。”
江已只好無奈地點頭。
大晚上的,讓他再去路邊上打車也打不到。
他一邊看着時間,一邊想,許慕城半夜也不會去他房間,估計也不知道他走了。
安慰着自己,江已坐在車裏開始百無聊賴地玩手機。
等車修好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
江已還擔心中途還會發生些什麽事情,但其實什麽都沒有發生。
他也稍稍松了一口氣。
等車重新開始駛動時,他才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躺回了座椅。
從城區開往機場不算遠,也不算近,中途沒再遇見什麽事情,好像剛才的抛瞄也純屬意外。
江已不安的心稍稍放下,他想,可能真的是他想多了。
不過這一路風平浪靜的讓他覺得詭異和莫名的坐立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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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太順利了,反倒令他覺得不太自在。
下車的時候,還不到淩晨三點。
這意味着離航班起飛還有三個小時的時間。
看着機場進進出出的人,他提着行李箱走進去。
機場四處睡着人,都是在等航班的。
江已懷疑自己為什麽要這麽早來這裏,三個小時雖然不長,但也不短。
他找了一間付費圖書館,準備在裏邊小歇一會兒。
付費圖書館有空調,有續費咖啡,江已連喝了兩杯,最後驅散了困意,倒是帶來了尿意。
圖書館裏沒有廁所,但旁邊有。
江已四處張望了一下,拜托服務員幫他看一下行李箱。
出了圖書館,機場的磅礴熱氣就打了一臉,身上還帶着圖書室裏的冷氣,一時間冷熱交替讓江已打了個顫。
他打了個哈欠,往廁所裏去。
一邊拿着手機看了一眼時間點。
還有一個小時左右,江已想給老太太打個電話告知,想了想又覺得對方還在睡夢中,也就歇了打電話的心思。
就當給她一個驚喜。
他把電話扔進兜裏,擡眸就用餘光見轉角處出來一個人影,腦子知道要躲開,但身體已經來不及躲開,免不了地還是撞了上去。
“對不起對不起。”那男人連連道歉。
江已啊了一聲,拍了拍身子,道:“沒事。”
只是簡短的一瞬,兩人便擦肩而過。
江已也沒有放在心上。
上完廁所出來,他用水沖了沖手,順帶整理了一下頭發。
鏡子裏的少年頭發有些淩亂,穿了一件白色T恤,眼底有些青黑,萎靡不振的樣子,但眼神裏又充滿了激動。
能不激動了,再過一個小時他就能登上飛機了。
離開燕京這個充斥着惡意的地方。
只要逃出了這個地方,也就逃離了劇情君的掌控。
這樣想着,江已覺得此時此刻的難捱都不算什麽了。
重新進圖書室,江已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行李所在處。
剛才走的時候還在座位邊上的行李,此時空無一物。
他愣了一下,以為是服務員把它帶走了。
江已皺了皺眉,擡腳去找剛才所托付的服務員。
服務員正在接待客人,被拉着一愣,似乎有些詫異江已的出現。
江已來不及思索這詫異是什麽意思,詢問道:“你好,我的行李呢?”
服務員有些懵:“先生,你剛剛不是托朋友拿走了嗎?”
江已也是腦子一卡,摸不着頭腦:“什麽拿走了?”
服務員道:“剛剛有個人拿着先生您的身份證,說是您的朋友幫你拿行李。”
他道:“我核實過身份信息,确實是先生您的身份證。”
身份證?
身份證不是在他包裏嗎?
怎麽會被其他人拿走?
江已下意識地擡手摸了摸自己的兜。
兜裏空空如也,只有一個手機尚在。
服務員似乎也意識到發生了什麽,臉色一白,有些驚懼道:“先生,您是東西被偷了嗎?”
腦子裏迅速閃過剛才在廁所被撞的畫面,江已一時沉默,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的身份證包括機票還有零錢都被偷了。
此時此刻,他不得不重新懷疑劇情君開始發動它的威力了。
江已一時間感到是十分的絕望。
難道他注定被留在這裏,成了炮灰,最後慘死街頭?
想到夢裏打落在身上的冰冷的雨點,涼意就從脊椎骨蹿上全身。
不能坐以待斃。
看了一下時間,距離開始檢票還有将近五十分鐘的樣子。
服務員幫他打了110,盡管知道打了110也可能沒用,江已也沒有阻止。
死馬當活馬醫。
一邊,他飛速跑去監控室查找監控。
只要找到偷他東西的扒手,一切都好辦了。但也不知是巧合還是什麽,廁所沒有安裝監控,廁所出來的走廊因為前幾天大型跳閘的原因,那一排的監控都壞了。
希望再次落空,江已緊了緊手指,牙關咬緊。
監控室的保安嘆了一口氣,覺得不急于一時地安慰:“你重新辦張身份證再重新買張票也行。”
江已看着那一排漆黑的監控錄像,指尖發顫,強顏歡笑地搖搖頭,扯出來的笑容比哭還難看。
沒有比他更清楚,這些都不是巧合。
沒有那麽多的巧合。
這些發生的所有事情都指向阻止他離開這個地方。
—
等到警察趕來的時候已經是二十分鐘以後了,距離飛機起飛僅有半個小時的時間。
江已有些失魂落魄地伫在原地,他們說的什麽他也沒有仔細聽,只大概聽見會盡全力追回,但是因為難以辨別對方的身份和裝帽,會花費一些時間。
大抵有警官瞧出他的心緒不寧,安撫道:“好在包裏沒什麽錢,除了身份證和銀行卡沒有丢失其他貴重物品。”
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江已銀行卡的錢在出發前怕有個什麽意外,早早地就轉了出去。
所以警官說的也是對的,沒有其他貴重物品丢失。
江已呼出一口濁氣,禮貌地回應。
心裏罵那小偷,偷行李就算了,把他的身份證和飛機票留下不行嗎。
他擡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
時針緩緩移動,快指向早晨六點了。
如果現在回去,也不知道許慕城會不會知道他離開了這裏。
緊接着就是随着警察回警察局錄了筆錄,警察局沒有立即放人,而是催促他給監護人打電話,讓監護人來接走。
大抵也是見他年紀不大,有些擔心他回去的路上會出事兒。
江已想婉拒,但是拒絕的話到嘴邊又突然想起自己現在身無分文,身上亂糟糟的,出門打車估計司機都怕他是來訛錢的。
于是,只能掏出手機給所謂的監護人打電話。
宋安知和徐然的微信已經被他拉黑了,況且他還傻啦吧唧地把人給罵了一通,估計兩人都在心裏恨上他了。
許慕城那邊不能驚動。
思來想去,只有溫時青可以聯系。
江已很沉默地盯着那名字,随後又很沉默地把溫時青從黑名單裏拉了出來。
在打電話前還不忘做心理建設。
他仰天九十度,企圖勸慰自己溫時青不是個多管閑事的人,或許人家壓根不會過問他為什麽會在機場附近的警察局。
做好了心理建設,他才摁下了撥打二字。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