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江已剛坐下,旁邊的宋安知突然扭頭看他,語氣斷定:“徐然是你背後搞的鬼?”
江已有些無辜的眨眼,一副驚訝的樣子:“你再說什麽?徐然發生什麽事情了?你可不能往我身上潑髒水啊!”
宋安知沉默地看着他,半響後才道:“和徐然結仇的只有你,不是你還能是誰?”
他聲音壓得低,少年清亮又低沉的嗓音拂在耳邊。平心而論,江已要是在不知道這是一本小說中的買股攻角色,說不定還真會拜倒在宋安知的褲腳下。
畢竟學習又好,人長得好看,還是自己的同桌,就是脾氣不太好……
江已扭頭,情緒調整,眉頭輕皺有些不太樂意,仿佛受了天大委屈般,質問宋安知:“就算你不喜歡我,你也不能亂污蔑我。”
他低斂下眼眸,自顧自嗤笑了一聲:“也是,你們不喜歡我,我就活該受欺負,被猜疑,什麽鍋都讓我背。”
宋安知愣了一下,明明是自己質問江已,沒想到現在卻被江已打得手足無措。
他一向不吃軟,也不吃硬,但是最怕江已現在這幅無辜又遭受不公的樣子。
因為他受過各種不公,所以他更清楚這其中的委屈。
宋安知頓了頓,扯了扯嘴角,突然有些好笑,心裏同時就産生了惡趣味。
他想讓江已受受自己以前受過的不公,讓江已走走他走過的所有黑暗的道路,像江已這樣的人,應該和他一樣,成為黑暗裏禹禹獨行的怪物。
這種黑暗的心理只是萌生出來了芽,就被宋安知強行按進了土裏。他答應過歲歲,他要做個好人,他還要考上一個好的大學,以後成為歲歲的左膀右臂,帶歲歲去他想去的地方。
宋安知緊了緊拳頭,吐出一口濁氣,随後又看了一眼江已,目光閃爍了一下。
不管是不是江已做的,都和他沒關系,徐然怎麽樣也和他沒關系。救他于水火的是唐歲歲,他的一生都獻給了他必須絕對忠誠的恩人。
江已沒見他說話了,也懶得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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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安知現在在想什麽,他再清楚不過,不過是不願意承認自己可能是誤會他了,一邊又繼續麻痹自己,唐歲歲才是他應該關心的,而不是來關心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江已翻了個白眼,真的是買股攻的自覺。
同時,涼意爬上手臂,令他感到寒意陣陣。書裏的所有人物都是作者寫出來的,他們會跟着作者筆下的文字規規矩矩的走着他們的一生,絲毫不會察覺到有人操控着他們,也絲毫不會有任何正常人的意識。
要是自己沒有做那個夢,那麽自己也會像這些人一樣,無辜的死去,無辜的成為作者筆下喪亡的工具人。
他摸了摸肩膀上的雞皮疙瘩,回神,将今天上課要用的書拿出來,擺列工整。
至于徐然,江已看着他枕着的那半邊臉,臉上的巴掌印比徐然打他還狠,就當是他還給他了。讓他吃點苦頭,估計一時半會不會有閑工夫來找他麻煩。
終于可以過舒坦的日子了,江已伸了個懶腰。
課間時候,宋安知離開座位,前排的男生趁着空隙扭頭過來跟江已搭話。
江已記得他,他叫張問,他住校時的舍友。
張問瞅了瞅周圍,沒看見徐然,他才松了一口氣,連忙道:“江已,你昨天真被關廁所了啊?”
江已打了個哈欠,點頭:“怎麽了?”
他沒什麽太大的感觸,反正大家遲早都會知道的,只是早晚的問題。按照徐然惡劣的性子,沒有把這事兒傳到隔壁學校去,他就已經感激涕零了。
張問的眼神頓時充滿憐憫,他在班上是好學生,好學生自古都會有些對壞學生犯怵。
他把今天竊取的情報悄悄地告訴江已:“你不知道這事兒學校都知道了,老黃讓人封了口,學校可能也不會幫你讨公道。”
老黃是班上的班主任,出了這種事他班主任難辭其咎。加上徐家給學校捐了一座圖書館,誰敢治徐然的罪?
江已自認為現在是法治社會,可是法治在三觀崩塌的小說世界裏是不管用的,作者也不會寫徐然會受到懲罰。
畢竟徐然欺負的是一個推動劇情發展的小炮灰,工具人。而徐然是宋安知的朋友,相當于是小說主角陣營裏的人,怎麽會有受到懲罰了。
不管做什麽,江已這種工具人只能打碎牙往肚子裏咽。
他冷冷地扯了扯嘴角,意料之中的挑眉:“我知道。”
張問沒有出現在他夢的劇情裏,所以江已對他沒什麽戒備心,甚至會比較輕松一些。
張問是個自來熟,一聽便有些打抱不平。少年心性來了,義憤填膺:“這種人渣,真該來個人管管。”
說完,他想起什麽,閉上嘴巴,小心翼翼地打量江已,見他沒有因為他說徐然和宋安之的壞話而不高興才悄悄地松了一口氣,心想傳聞也不盡然。
江已揉了揉眉心:“上天不公吧。”
說着,他放低聲音讓張問警惕一些:“這些話你可不能在徐然或者宋安知面前說,當心他們背地裏欺負你。”
張問立馬點頭:“我肯定不會的!”
少年心性也只敢在背地裏說幾句出氣,卻也沒命去和對方硬碰硬。
江已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宋安知他們快回來了,你快轉回去吧。”
他不想因為自己連累張問。
凡是和他有牽扯的人,都會被盯上,或許都不會有好下場。
江已顫了顫睫羽,眉目低垂,輕吐出一口濁氣。
下午有一堂是體育課,高三時候正是緊張的時候,本來應該像往常一樣取消,或者是被其他課占去,但是今天老黃可能是覺得需要放松一下。
他向來是主張張馳結合的,所以這節體育課就變成了自由活動,不過仍有一大半的同學留在教室裏學習。
江已本來也是坐教室裏的,但張問尋思着天氣太熱,想去小賣部買水,順帶就拉上了江已。
坐了大半天,屁股痛,江已猶豫了一下,看了一眼徐然和宋安知的座位,兩位都出去了。
他想了想,點頭跟着張問出去。
外面日頭正烈着,徐然和宋安知在下面的籃球場上和隔壁班的打籃球。
去小賣部要路過籃球場,江已籃球場有人投遞過來的目光,拉着張問就要往小賣部走。
無奈事與願違,宋安知突然朝這邊丢了個球過來,堪堪砸在江已的腳邊。
張問吓得臉色一白,動也不敢動,有些擔憂的看向江已。
周圍響起了起哄聲,江已開始後悔,早知道就不出來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誰知道徐然沒有找茬,宋安知倒是莫名其妙的發瘋。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