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白月光要回國了
楚以澤很顯然的沒有聽懂,而是一個轉身用左手将手機拿起來,嘴裏嘟囔着:“行吧,不來算了,我給他發個信息,證明我還活着。”
頓了頓,他好像忽然反應過來,連字都來不及打,直接給陳歐銘撥過去電話,那邊又是秒接。
“我靠我靠,陳歐銘,我剛才才想起來,那游輪被炸沉後,你拍的流星還好嘛?你別告訴我你沒備份啊,……等等,你備份什麽的該不會都在游輪上吧?”
坐在床邊的顧少延咬咬牙,伸手将手機給他搶來,楚以澤一驚,“哎,顧少延,把手機給我。”
然後,就見那人毫不留情地按下屏幕上的紅色按鈕,啪的一下把電話挂了。
“你!”
看着漆黑的屏幕,楚以澤當即喉頭一哽,千言萬語的問候堵在嗓子眼不上不下。
顧少延到像是沒事人的一樣,悠悠地将手機放自己兜裏,然後讓午不聞進來。
也不知道這人在想什麽,明明到了門口卻遲遲不進屋,而是站在門口,用一種、一種……讓楚以澤很難用語言來形容的表情,是有點猥,但猥中又帶着點欣慰的幸福,這個幸福裏,又夾雜了一絲不該有的羞赧,各種雜七雜八的混合在一起,就如同是醋壇子被貼上醬油的标簽被倒進去了一桶可樂。
“你在幹什麽?”
顧少延也跟着看了一會實在忍不下去,于是眉毛輕輕一皺,那張英俊的臉上瞬間不奈,午不聞一怔,連忙控制好表情管理,吩咐人把準備好的吃食送來。
待到全部送來後,午不聞帶着一衆人連忙出去候着。
“……噗嗤。”午不聞一個沒忍住笑出聲。
而剛進病房的何特助冷着一張臉,默默退到一邊等顧總照顧夫人吃完飯再彙報,恰巧不巧,剛好看到站在門外的午不聞悄悄上下小幅度地聳動着肩膀,他掏出手機:何何呵呵:?
何何呵呵:你在笑什麽?
随即,那邊便發來一大長串的文字,隔着屏幕都能感覺得到那人此刻的激動。
小午七點鐘:!!小何,我跟你港哦,就在三分鐘前,我和你一樣踏進了病房,一不小心看到夫人的手機被顧總搶走了!關鍵是!!顧總沒有還給他哦,而是非常熟練地将手機揣兜裏了。是揣!兜!裏了!
何何呵呵:?
何何呵呵:然後呢?你在激動什麽?
小午七點鐘:微笑臉.jpg
小午七點鐘:這你都不懂?這個“熟練”說明什麽,說明顧總不是第一次幹這事了!而且目測是經常幹!
小午七點鐘:啧啧啧,還是咱夫人寬容,電話打的好好的莫名被搶走都不動手,看來他們離生米煮成熟飯不遠了。
何何呵呵:……?
何何呵呵:snmb。
午不聞看到後,又以為是何特助讓他去忙,然後貼心回了句。
小午七點鐘:嗯嗯。
小午七點鐘:你也是,一起加油!
何特助眼眸微眯,拿着手機的胳膊不由自主的往後撤了一些距離。
這也能一起加油??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後,楚以澤這才沒忍住:“顧少延,你搶我手機幹什麽?”
而顧少延早就站起身,将楚以澤能吃的飯菜都一一挑好,早知道他會這麽問,顧少延低頭道:“陳歐銘不是個馬虎的人,拿東西他肯定會有備份的。我在想,你剛做完手術,像手機這種有輻射性的東西盡量少觸碰,萬一影響到你就不好了。”
楚以澤默默翻了個白眼,“我又不是豌豆公主,不至于照顧的這麽精細。”
顧少延抿抿嘴,一言不發。
他想起來,他上大學時剛跟楚以澤談戀愛那會,楚以澤剛二十歲出頭,性子跟三歲小孩似的,皮得很,經常給自己弄得一身傷,他每次看到都會皺眉,囑咐他打籃球一定要帶護膝,楚以澤也是一只耳朵進一只耳朵出,次數多了,他說的也多,這個時候楚以澤就會急的跳腳:“我又不是豌豆公主,不至于照顧的這麽精細!”
他直起身子,總覺得身上的西裝锢的他有些難受,于是便脫下放在一邊,只留個西裝馬甲,胸部被撐的略微鼓起,這馬甲修身也貼身,将他的寬肩窄腰幾乎完美的暴露在外。
楚以澤看了後又暗自覺得不爽,又伸手摸了摸自己那可憐巴巴的兩塊腹肌,已經沒有剛穿來時的那樣堅硬,腹肌的周邊已經開始松軟,他隔着皮肉都能感受到那呼之欲出即将取代腹肌的肥肉。
“怪陳歐銘,但凡他少來幾次,也不至于把我喂得這麽胖。”
楚以澤嘀咕了兩句,剛好不輕不重地傳進那人的耳中,顧少延端着碗的手指一緊,“先吃飯吧,你那只手不方便,我喂你。”
“不用。”楚以澤坐起身子,沖着他潇灑地揚了一下眉毛,而左手悄悄按下按鈕,“噔”的一下,他面前就赫然出現一張小型飯桌,他伸手拍兩下,“你放上面,我用左手吃。”
顧少延看了看手裏的碗,又看了看那人因剛做完手術未來得及補充營養而泛白的指尖,道:“你确定你能用你的左手夾的起青豆?”
“那不有勺子嗎?”
“可我還給你挑了海帶。”
“……”楚以澤啧了一聲,“那我就筷子和勺子來回用啊。”
不能親手喂楚以澤吃飯,顧少延沒理由的又內心不爽,把碗往桌子上一放,然後将筷子和勺子以及餐巾和紙巾放好,然後坐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人看。
楚以澤剛吃了沒幾口,總覺得心裏有點發毛,語氣怵怵的:“顧少延……要不然,你先去睡覺?或者處理一下公司的事情吧,畢竟你看何特助已經瞪了很久了。”
“你先吃,吃完再說。”
顧少延對此漠不關心,他只是想好好的看看眼前這個人。
但楚以澤管不了這麽多了,顧少延再這麽看下去,他今天這飯是別想吃下去了。
試問,哪個人能接受自己在幾度饑餓的狀态下,能允許一個對自己時好時壞,總是莫名奇怪的人一動不動的盯着自己?
反正他不行。
想都別想!
“沒事我不餓,你問吧,我在旁邊聽着也行。”楚以澤思索一瞬,又說:“如果你們不方便我可以出去吃。”
夠卑微了吧?
顧少延蹙眉,勉強讓何特助過來。
“撿重要的,長話短說。”
何特助跟了顧少延好幾年,自然能迅速從繁雜的文件裏捕捉到精髓,他按照指令長話短說:“阮少爺提前回國,就在兩天後,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将顧宅的最大客卧收拾完整,并且準備好阮少爺的一切用具。”
顧少延沉着臉:“……”
而楚以澤聽後,砸吧砸吧嘴,繼續低頭吃飯。
莫名其妙的,這個病房內的三人出奇一致的沉默了。
顧少延問:“我的吩咐?我什麽時候的吩咐?”
何特助微笑着說:“阮少爺剛出國您後腳就提前吩咐好了。”
顧少延:“……”
緊接着的又是一陣死一般的沉默。
顧少延頗感頭痛,不禁輕輕扶額:“不用了,讓他去住山城的那棟別墅吧。”
“山城的別墅?”楚以澤乍然擡起頭,眨巴兩下眼睛,不太敢确定的問他:“是我住的那棟嗎?”
不等他說,何特助先一步說:“是的,夫人,顧宇在山城只有那一棟別墅。”
楚以澤又不明白了,“那阮知南住這裏,我住哪?”
“回風城,搬來顧宅。”顧少延又想起原身把楚以澤趕去山城的事情,不管是出于什麽原因,他絕對不可能再和楚以澤分開住了。
“你瘋啦。”楚以澤驚呼:“你知道山城離風城多遠嗎?況且我還要去複華上課,你難不成讓我每天來回跑兩三百公裏?我閑的啊。”
顧少延一時語噎,這段對話就先此作罷。
他怎麽就忘了,還有阮知南這茬。
他擡頭,望向楚以澤的目光都弱了一分,內心暗自道:也不知道,他會怎麽想,或者會不會覺得他是一個花心的人,那到時候就不好洗白了。
不過也能洗,只要楚以澤恢複記憶就行了。
但是楚以澤恢複記憶了,那他就可以再死一次了。
畢竟談戀愛時是他憑空消失在先,緊接着回來就是和別人訂婚,這論誰都不會輕而易舉的就原諒。
即使他現在跟楚以澤解釋,是因為他家裏人,不得已做的。
楚以澤低頭,不疾不徐地往嘴裏一顆顆夾青豆,苦惱着臉想用什麽法子才能讓他和顧少延離婚呢……
如果他成功讓阮知南和顧少延在一起了,是不是就有可能了?
也對嘛,畢竟顧少延老早就喜歡阮知南了,都讓他直接住顧宅了,這總不能有假吧?
“你在想什麽?”顧少延伸手,點了點那人烏黑柔軟的發絲。
“沒,沒什麽。”
何特助彙報完,兩只眼珠在在二人之間來回轉悠,覺得真的沒自己的事情了,這才打算走。
“等等。”
何特助頓下腳步,之間顧少延擡起眼,漫不經心道:“別收拾顧宅了,給他找家酒店,讓他自己租房子住去吧。”
“啊?”何特助支支吾吾的應了一聲,這才出門。
“再等等。”顧少延看了看楚以澤,又說:“你去收拾一下,我要搬到山城住一段時間。”
“那夫人怎麽辦?”
楚以澤向顧少延發出同款疑問。
而顧少延冷冷地瞥了那人一眼,何特助這才反應過來顧少延和楚以澤是夫妻關系,住在一起很正常。
“要收拾主卧,我要跟楚以澤一間房。”
何特助點點頭,迅速出門生怕顧少延再吩咐什麽。
而門外的午不聞見他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不禁問:“怎麽了你?”
何特助抿抿嘴,“他媽的,撞鬼了。”
午不聞向他投出一個疑問的表情。
“顧總要搬到山城和夫人一起住。”何特助呆愣着眼神:“還是那種,住同一個房間。”
“卧槽,真的假的?”午不聞瞬間兩眼放光,努力按捺住自己想要原地咆哮,順便在大街上拿個喇叭吆喝的沖動,問:“顧總親口說的?”
何特助點點頭。
“漂亮!”午不聞忍不住來了一句。
看來那天晚上,他跟夫人語重心長的商議,不是沒有用的,而是太有用了!不得不說,他們家夫人是真厲害,短短幾天就讓顧總又是送拍賣禮物又是同居的,說到底還是顧總在意夫人。
“嘿嘿,我這就去收拾。”午不聞又沒忍住偷笑,然後對着身前的幾個保镖招呼:“辛苦了各位,明天我請大家吃大餐,五星級酒店随便挑!”
“聞秘大氣!!”
“我要用大閘蟹鉗子夾菜,謝謝。”
“……”
門外一陣嘈雜,楚以澤不禁皺眉:“顧少延,你為什麽要搬過來?顧宇的總部可是在風城啊。”
“你的手受傷了,雲爍最近不知道在忙什麽,所以只能我來照顧你了。”
楚以澤看着自己繃帶将石膏緊緊包着,靠近輕嗅還有刺鼻的藥水味,由于治療不及時再加上他落水,原本就已經血肉模糊的手經長時間的海水浸泡,不說他被痛的匡匡撞大牆,就連整條手臂都快沒了知覺。
“哎,那多麻煩你啊,你看你危急關頭舍命救我,現在還要專門跑到山城來照顧我,真是……”楚以澤內心還有點小感動,不論是顧少延處于下意識的條件反射還是滿心的只顧着救自己,那這份人情他都是要還的。
不過既然說到這了,楚以澤就不免問一句:“你當時在船上,看清楚是誰推的我嗎?”
原本顧少延還沉浸在楚以澤的感動中,也不知道這人的腦回路轉這麽快,他差點沒反應過來:“嗯?那個姓王的,叫王德。這件事情怪我,跟他在拍賣會上結下的梁子,沒想到會牽扯到你。”
楚以澤回想了一下,他不認識這人,“那他現在人呢?”
“當時船上不止我一個人,還有其他商業裏的人和一個警員都看到了,王德跑不掉的。”
聞言,楚以澤這才點點頭,徹底放下心。
“那你呢?”顧少延問:“你當時是怎麽找到扶欄爬上去的?”
他記得,楚以澤恐高,懼海。
“嗯……我也覺得莫名其妙,當時我也在發愁,然後剛好出現一個藍頭發,穿着西裝的人,拉着我去了扶欄那裏。”
楚以澤努力回想那人特征:“沒有看到他的臉,他個頭跟我差不多高,皮膚很白,也很細膩,跟羊脂玉一樣,耳廓也是,還泛着點紅,不過從那個人的整體氣質來說,他長得鐵定好看,就是有點冷。”
“嗯,是沈清規。”
作者有話要說:
何特助:阮少爺要回國。
楚以澤(放空ing……)
顧少延:哦吼,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