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游輪拍賣會
剛才午不聞的那一句“喜歡什麽送什麽”點醒了楚以澤,他想起來,前幾天晚上江初白惋惜沒有看到流星,那他拿陳歐銘拍的照片做成幻影片不就成了。
他記得陳歐銘那天晚上拍照直接架了四五臺攝像機不同角度拍攝,應該會有連圖,他現在加快腳步去拍賣會找陳歐銘,希望他不要把那些篩掉的連拍圖删掉了。
會場裏的燈光一如既往的幽暗,楚以澤從後面座位排的靠牆邊的走道上穿過,走道上有不少記者還有攝像機,他穿的正好是磨黑色的外套,不用擔心被認出來。
他所處的地方黑暗一片,而他一身黑衣極其不被察覺,只是偶爾路過攝影機時,被上面折射出的燈光模糊地映清那一張面容清隽的臉。
“楚以澤?”
顧少延慵懶的神情立刻褪去,坐起身子仔細看了一眼,确認那個貓着腰小心翼翼貼着牆走的就是楚以澤。
來找自己的?
這是他的第一反應,于是嘀咕:“看見我送給他的東西了?”
“什麽什麽東西?”晏子舒也順着他的視線望去,結果什麽也沒看到:“你在看誰?”
楚以澤接近顧少延這一排時停了一下腳步,然後扭過頭朝着他這裏瞄了一眼,于是顧少延的身子立的更直了,他搭在沙發上的拳頭輕輕一攥,心裏前所未有的緊張起來。
他剛才在拍賣會上看到了一個跟楚以澤前兩天晚上送的那個手環相似的,後來午不聞一查,原來兩個是情侶款,而江初白給的那個只是其中的一個,他當心頭一動,當場拍下來就給楚以澤送過去了。
現在楚以澤救這麽迫不及待的來找自己了?
貼着牆的那人往自己這裏瞅了好幾眼,顧少延一雙期待的眸子躍躍欲試,但是楚以澤也只是瞅了幾眼,擡腳就迅速朝着拍賣臺下的場地走去。
見人走了,而且是明顯沒有沖着自己來,顧少延心底一沉,剛才期待的內心瞬間灰飛煙滅。
而這時,晏子舒才終于把楚以澤認出來,看着那人是來找別人的,他不禁嗤笑一聲:“我說,這楚以澤不可能不知道你也在這裏吧。”
他坐姿端正,雙腿交疊,板正的西裝加上他桀骜的氣質,周身都籠罩上了一層傲人的霸氣,他揚起一側眉毛,有些揶揄顧少延:“你們該不會吵架了吧?所以嫂子故意做這麽一出是來故意氣你的?”
顧少延氣的咬牙切齒:“閉嘴。”
晏子舒撇撇嘴,下巴朝着楚以澤面前站着的那個男人,身子站的筆直,幾乎将整個人都攏住他,接着微弱的燈光不難看出,那人看向楚以澤的眼神,一雙烏黑的瞳仁幾乎溫柔的能溺出水來。
“啧啧啧,不簡單啊。”晏子舒問:“他是誰?”
“陳氏科技的獨苗苗,陳歐銘。我之前沒怎麽見過他,不過這段時間不知道發了什麽神經,整天粘着楚以澤。”
跟塊牛皮糖一樣,不,牛皮糖可不會在粘人的同時還惡心他一把。
他的話音剛落,就見陳歐銘擡起雙手往楚以澤臉上就揉了一把,楚以澤蓬松的發絲都顫了顫、顧少延的拳頭硬了。
不止,揉完後還領着楚以澤往這裏走,似乎是要領着他去後門,走的時候,他的另一只手還搭着楚以澤的肩膀,走過自己這裏時,還似有意無意地朝他挑釁地勾勾唇角。
顧少延手指骨都快捏斷了.jpg。
陳歐銘幾乎是挑明了,就連晏子舒也沒忍住驚訝一瞬:“喲?這麽大膽?當着老公的面把人家老婆拽走了,這不是在打顧總你的耳刮子?”
“不會說話可以把嘴捐了。”顧少延正過身子,表情上依舊風輕雲淡。
晏子舒也正過身子,嘟囔:“慶幸吧你,這麽個禍害要是住在楚以澤附近了,那可有你受的了。”
聽着,顧少延也難免冷哼一聲,但是下一秒立刻察覺到不對勁,陳歐銘跟楚以澤并沒有什麽往來吧?在他的記憶裏,也只是這幾個月才開始熟絡起來,如果是按時間推算……那不就正好是楚以澤搬去山城的時候?
他立刻掏出手機。
顧:查一下陳歐銘的住址。
小午七點鐘:顧總,陳少爺近段時間都是住在山城的。
顧少延握着手機的手一緊,連打字都開始暴躁。
顧:什麽時候搬到山城的?查一下離楚以澤的住址有多遠?
小午七點鐘:大概是半年前搬來的,住址距離夫人只有五公裏。
小午七點鐘:顧總,需要我派人去盯着嗎?
顧:不用,把他最近接觸過什麽人以及住址離孫海曾在山城出現的範圍有多近。
越想越不對勁,山城的發展遠不如風城,外加上地理位置也不是特別好,所以會很少有商業投資往那裏發展,那身為科技公司巨頭的陳家,陳歐銘為什麽要住在哪裏?
孫海……陳歐銘……楚以澤……三個不該有牽扯的人,卻都被莫名聯系到了一起。
孫海的去山城的方向太過于沖着楚以澤來了,但是偏偏不遠處又恰恰有一個陳歐銘,他是和孫海同流合污拿楚以澤擋箭?
要麽假無心,或者真有意。
他又囑咐了午不聞悄悄查,不要打草驚蛇。
“哎,我忽然想起來,這後邊兒,好像在舉辦什麽宴會吧?”晏子舒盯了好一會手機,然後把它按滅,起身準備往後面去。
“你要去?”顧少延一想,如果陳歐銘真的帶着楚以澤去了宴會……
那他怎麽辦?
不行,他也要去。
“去,當然去啊,我媳婦兒小清規還在那裏等着我,萬一哪個不長眼的手腳不老實,他受欺負了我可就心疼了。”晏子舒一提到沈清規,就不禁吊兒郎當的一笑,這笑裏,更多的是無奈和藏不住的喜歡。
但是顧少延反問:“不是離婚了嗎,怎麽還叫媳婦呢,萬一人家沈清規的現任男朋友生氣了,又得麻煩人家沈清規去哄。”
晏子舒的臉一黑,“離婚”這兩個字,大概是他這輩子最不能提及的傷疤。
剛才自己被揶揄的仇報回來了,顧少延沉悶的心情好了不少。他站起身:“行了,我跟你一起去。”
他怕他媳婦也被某個不老實的動手動腳。
陳歐銘剛領着楚以澤出了門,就頓下腳步,佯裝惋惜:“我記錯了,那套連圖是被我删了的,昨天晚上整理時删掉的。”
“哎呀多大點事,删了就删了,反正還有膠卷呢不是。”楚以澤表示問題不大。
但是陳歐銘臉上尴尬一瞬:“膠卷今天早上被保潔阿姨拿去扔了,要不我去垃圾桶裏找找?”
楚以澤一聽瞬間洩了氣:“算了,也沒多重要,我可以用生圖或者畫幾張試試。”
陳歐銘笑笑,這件事仿佛就這麽過去了。
他剛才在拍賣會裏,站在拍賣臺下的攝影場地,老早的就看到坐在拍賣席上的顧少延,總之見他不爽,那自己就開心了。
只能先答應楚以澤有連拍圖,把人出來,帶到宴會上再假裝記錯了,他知道,楚以澤不會讓他去翻垃圾桶的。
從初中到現在,楚以澤都不會舍得讓他這麽做。
總之,不僅挑釁了一把顧少延,還能阻止楚以澤幫江初白做幻影片,其實說起這個,楚以澤是打算自己做一個小型投影儀藏在水晶球裏,不僅可以在水晶球內投影,還可以3D全景。
陳歐銘內心冷哼一聲,江初白不需要這個。
“那這麽算,你跟我來一趟宴會我答應給你連拍圖,現在膠卷都沒了,你豈不是有點吃虧?”陳歐銘搭在他身上的手臂緊了緊,微微傾斜身子道:“要不然我幫你送?”
楚以澤搖頭:“算了,還是我來想吧,一件回禮而已,不算什麽大事。”
說完,他擡起手肘就輕輕怼了一下身後那人,不滿:“你跟我又不是第一天認識,這麽客氣幹什麽?”
楚以澤準備推開門去宴會會場時,又停下,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穿的常服,“我穿這個去?”
宴會上穿這個不行,他撇嘴轉身的時候迎面撞上一個服務生,他手裏端着的高酒杯裏的酒水悉數灑在了他的身上,高腳杯和托盤瞬間摔得七零八碎。
事情發生就在一瞬間,他根本來不及反應,不過好在陳歐銘及時把他護下,倒退兩步才沒被飛濺出的玻璃碎片波及到。
顧少延聽到聲響,腳下的步子走的也快了。
“怎麽回事?”裴宇也從宴會推門出來。
但是那個小服務生只是瑟縮着肩膀,把頭低的幾乎貼到了地板上,楚以澤看着他,覺得有點不對勁,這裏的服務生要在整個游輪上跑上跑下,所以招的基本上都是身材比較結實的,但是這個人看起來骨瘦如柴,幹幹巴巴的,他問:“你沒事吧?”
那個服務生連忙搖頭,察覺到不遠處的裴宇靠近,他下意識地後撤一步,依舊低着頭。
“沒事就行,話說你叫什麽名字?我怎麽從來沒見過你?”
裴宇聽着,繼續悄悄靠近,他在排查孫海,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地方。
陳歐銘眼看裴宇就要逼近孫海,他一鼓作氣松開楚以澤,上去狠狠的踢了他一腳,直接将人踹出三米遠,裴宇的動作一頓。
“你他媽的沒長眼是不是?怎麽幹的活,端個酒都不會,如果這次劃傷了他,你半輩子掙的錢的錢都不夠賠的!”
孫海被陳歐銘踹的站不起身子,胸口劇烈咳嗽着,半天說不出來一個字。
“行了,我先回去換個衣服。”楚以澤把濕漉漉的外套脫下,然後勸他:“你別氣了。”
裴宇還是不死心,走上前準備扶他:“現在難不難受?要不要我送你去醫務室?”
孫海扶了扶頭上帶着的服務生統一發放的鴨舌帽,連忙搖頭,掙紮着起身,用着變聲器,但是不能太大聲,容易暴露,只好把聲音壓倒最低:“沒、沒事的,那位先生沒事吧?剛才是我走神了,實在抱歉。”
楚以澤擺擺手,“我沒事,你知道醫務室怎麽走嗎?我送你去。”
孫海搖搖頭,楚以澤又看向其他幾個人,那幾個人都緩緩搖頭。于是他直起身子往周圍環視,正好看到從門後探出個腦袋的遲冬,他把人牽出來:“正好你來了,這裏你比較熟,你知道醫務室怎麽走嗎?”
“知道啊。”遲冬借着楚以澤的力氣出來,呆愣了一下:“怎麽了?”
“那正好,你幫我把他送去醫務室看看。”
“哼,我看他好得很啊。”
陳歐銘站在楚以澤背後,對着遲冬只是轉動一下眼珠子,那人就立刻明白自己的意思了。
“好。”
“那你到了給我發個位置,我換個衣服就過去。”楚以澤轉身把怒氣凜人的陳歐銘推到一邊,“你別那麽兇,剛才那一腳再給人踹出個什麽好歹來。”
陳歐銘看着遲冬把孫海扶走,這才松氣,然後接過楚以澤手裏的外套,認錯:“是我沖動了,等會我和你一起去看他。”
楚以澤點點頭就回去換衣服了,這場小意外看似是這麽過去了,但是顧少延一直在留意。
“嗯?顧哥,你不在拍賣會?”裴宇也覺得是自己想多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角,朝着顧少延那裏去。
“拍賣會上那邊沒什麽事了。”顧少延和晏子舒對視一眼,各有所思,他提醒:“我沒記錯的情況下,這裏的服務生統一發放的帽子,在工作時,很少戴。”
裴宇略一思忖,剛才那人好像帶着,他皺眉:“你也覺得……不行,我還是得跟上去看看。”
他慣性地抹了一把腰間上別着的槍支,大步流星的去醫務室。
作者有話要說:
肝、肝不動了,這個小單元終于快寫完了(累癱)游輪拍賣會是所有單元裏最長的一個了就是說